「語言如果有殺傷力的話。」
聽到岩井薰對自己的評價。
北原南風表情未變,轉頭看著燦爛煙火:「那你父親當時就打贏藤原藏人了。」
「……」岩井薰被嗆了一句,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你想過你要怎麼辦嗎?」
北原南風沒管她有沒有話說,繼續道:「你現在是天選了,像普通人一樣生活肯定是不行了,這次雖然不會有跟蹤狂,但是吧,會有像藤原藏人這樣的人,會想要殺了你和你的父親。
是,你父親是會保護你,但你覺得他能怎麼保護你?他自己現在都是野狗,嗯……還是很弱的野狗,他可能拼上性命,都僅僅只能阻礙一下對方的腳步。」
「或許,你有這樣的想法?」
北原南風猛地轉頭,看著岩井薰的臉蛋:「想要自己找個神社加入?」
岩井薰再次握緊了一些手心中的藍牙耳機。
「這個辦法可行是可行,但問題是,你現在還沒有戰鬥力。一個沒有任何戰鬥力的天選,突然尋求加入在淘汰邊緣掙扎的神社,你覺得對方會同意嗎?」
「就算退一步,對方同意了,你覺得你的境遇會怎麼樣?」
北原南風自顧自道,表情逐漸變得冷酷。
眼角低垂的岩井薰緩緩抬頭,看了一眼北原南風的臉色。
嬌軀驀然一僵。
「害怕嗎?」北原南風冷著臉,直直看著她,一股冰冷肅殺的感覺撲面而來。
哪怕僅僅只是站在北原南風身邊。
岩井薰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但是。
就是在這種情況下。
岩井薰深吸口氣,突然抬起頭,倔強的和北原南風對視了起來。
她強迫自己和北原南風對視。
兩人對視了差不多一分鐘。
終於。
「那你想這麼樣?」岩井薰沒有發現,自己的聲音都在微微顫抖著。
「你說呢?我是渣男啊,根本就不是什麼好角色。」
北原南風沒移開目光,就直勾勾看著岩井薰,如同看著藤原藏人,目光冰冷滲人:「我這是在強迫你加入我的神社,當然,你也可以理解為挾恩圖報。」
岩井薰:「……」
「如果你覺得我說得還不夠清楚的話,行吧,那我說得更清楚一點,我想推你啊,現在明白了嗎?」
「……在這裡嗎?千米高空?在夏目美緒和宮田結衣的頭頂?」
岩井薰帶著異樣潮紅的漂亮瓜子臉,突然浮現出略微帶些病態感覺的笑容,開口了:「你不是說,我不穿褲襪你不感興趣嗎?」
「所以我讓你加入我家神社。」北原南風也露出笑容,「就是為了讓你重新穿上褲襪。」
「你還真是個人渣。」
岩井薰臉上異樣的潮紅越來越明顯:「結衣和夏目美緒都是你女朋友吧?我還是結衣的朋友,背對著她們推我?」
「她們又不知道。」
北原南風撇了撇嘴:「我在她們面前依舊是正常的北原南風。但在你面前,我是人渣,推你只有你和我知道,偷偷摸摸懂嗎?我明面上讓你加入美緒家神社,什麼都不用讓你干,你只需要掛個名就好了。但暗地裡。我讓你幹什麼,你就要幹什麼,說穿褲襪,那你就要換上裙子,隨叫隨到。
當然,相對的,畢竟你也算是我的女人了,哪怕是暗地裡的,也算。所以我會保護你的安全,無論你是遇到阿貓阿狗還是藤原藏人,哦,還有跟蹤狂,我都可以擋在你面前,你只要需要,我就會出現在你面前……這,就叫等價交換。」
北原南風最後吐出一個詞。
「……」
岩井薰聽到這個詞,再次露出了病態的笑容:「那我父親呢?」
「我會強迫他一起加入神社,掛個名不至於當野狗。」
「所以我是……賣身?」
「你要這麼想也可以。」
岩井薰聽到確定的回答,沉默了一會後,回頭看向了璀璨的煙火。
通——
一枚煙火再次炸開。
將她精緻漂亮的瓜子臉照亮。
「那我以後是不是連嫁人都不行了?」
她突然問道。
「你說呢?」北原南風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反問了一句。
「明白了。」
這位北原南風的學姐,氣質文靜的文學少女點了點頭,重新抬起手,將手心中的藍牙耳機遞到北原南風身前,臉上帶著異樣的潮紅:
「我答應了……你既然那麼坦誠的話,那我也坦誠一次。」
「我好累,北原南風。」
岩井薰呢喃道:「那個跟蹤狂,就像幽靈一樣,無論我怎麼做,他都會出現在我夢裡面,面目猙獰的恐嚇我,控訴我。
我無論如何都擺脫不了他,直到,宮田結衣把你帶到輕音部……我的直覺一向很準的,你是一個又危險,又強大的人。
果然,沒過多久,你就出現在我的夢裡,將那個像幽靈一樣的跟蹤狂隨意打殺了。當然,你在夢裡也會向我收取代價,但相比起一晚上的噩夢,我更情願向你支付代價,讓你宣誓主權,雖然你很粗魯,也很狂暴,還喜歡撕褲襪,但至少不是一晚上的噩夢,過後還會很溫柔。」
北原南風:「……」
?
「但……好不容易解決了那個像幽靈一樣的跟蹤狂,藤原藏人又來了,帶來了名為天選的噩夢。」
岩井薰呆呆看著手心中的藍牙耳機,臉蛋異樣的潮紅越來越明顯:「我其實真的很害怕,我當時真的想要求饒了,求他放過我和我的父親,還好你出現了,其實再晚一點,我就要跪下來求他了。」
「至於過後抱著你,被你拉著說不要去太遠的旅館,只是因為我想要安全感而已,而呆在你身邊……有安全感。當然,當時我還保留著一點女孩的矜持,所以我把責任推給了你,明明是自己想要安全感,想要和你呆在一起,卻偏偏說的好像你強迫我一樣,我真是賤啊。」
岩井薰緩緩從藍牙耳機移開目光,看向北原南風的臉:「而這一天的冷淡恭敬,無非就是我想要保留尊嚴,事實上,昨晚我哭了好久,就是不知道該怎麼辦。
本質上,我就是一個懦弱,自卑,敏感還自恃清高的女人。」
「現在好了……你直接把什麼都說了出來。」
一滴晶瑩的眼淚沿著她的臉頰划過。
岩井薰看著北原南風,啞聲道:「我終於不用再糾結沒有任何意義的矜持了……情人就情人吧,你可以對我做任何事,但請保護我吧,我的情人。」
「嗯。」
北原南風沉默片刻,點了點頭,從她手心接過藍牙耳機。
「那現在你就要嗎?或者收利息?」
岩井薰的側臉被煙火照亮,她看著北原南風,眼中再次出現了微弱的光:「不然,我會感覺沒有任何實感的。」
「明天換上裙子和褲襪吧,算是利息了。」
北原南風往前一步,撩起她耳畔的秀髮,將藍牙耳機重新塞進她耳中。
接著。
北原南風沒有繼續說話,而是拿出手機,輕點屏幕,扭頭看向了夜空中綻放的璀璨煙火。
【維京航海日記簿,停留在甲板等日出
瓶中信被丟入,關于美人魚的紀錄】
藍牙耳機中,傳來了陌生的男聲。
一首中文歌。
岩井薰愣愣地看著北原南風的側臉,一動不動。
【海與夕陽之間金黃的一切,海岸線在起霧
似乎是離別適合的季節,霧散後只看見
長發的你出現在岸邊,為了愛忘了危險
美人魚的眼淚,是一個連傷心都透明的世界
地平線的遠方一輪滿月,童話般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