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不耐煩

  「哈?」

  北原南風一個升調的『哈』,順利吸引了遠處夏目美緒等人的注意力。

  一行人都向他投來了疑惑的目光。

  北原南風鎮定的扭頭,朝她們笑了笑後,重新轉過身去,背對著夏目美緒等人,直接皺眉罵道:「七海澄子,你有病吧?」

  「我記得是這詞沒錯。」

  七海澄子笑了笑:「S-E-哦,是因為這個詞還有性別意思的緣故嗎?那我重新說一遍……have sex 。」

  北原南風沒好氣道:「滾,這種事用得著再說一遍?結合語境誰他媽不知道。我是問你,你是不是有病?」

  「沒有,我還挺健康的,除了不可避免的每個月幾天之外,並沒有其他異常,也還沒有試過,用通俗的話來說就是,我還是處女。」

  「你他媽……」

  北原南風血壓升上來了。

  同時,他又有些好笑。

  竟然還一本正經地回答了自己有沒有病。

  「怎麼樣,這就是我的條件。」

  電話那邊的七海澄子似乎坐了下來,接著漫不經心道:「快點決定,這段時間我還挺忙的。」

  北原南風有些無奈:「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七海澄子突然有些不耐煩了:「馬上回答。」

  北原南風聽到她不耐煩的語氣。

  不知道怎麼的。

  突然也很不爽,有些焦躁,他問了一句:

  「月底是吧?」

  「對。」

  「行,我會過去一趟。」

  「現在是八月中旬……還有十多天,只要月底過來就行,具體哪天你自己決定。」

  七海澄子丟下一句話。

  然後,直接就掛斷了電話。

  北原南風嘴角抽了抽:「……」

  媽的!

  就跟招嫖一樣。

  緩緩深吸口氣。

  北原南風勉強平復了情緒。

  七海澄子到底什麼目的,他暫時不得而知。

  反正他覺得,絕對不可能是為了她說的那事。

  不過。

  雖然知道不可能。

  但北原南風腦海里,穿著職業套裝,擁有安產型身材的七海澄子身影還是浮現了出來。

  他皺著眉頭,用力晃了晃腦袋,驅散了奇怪的想法。

  ……

  北原南風掛斷電話不久。

  箱根本地警察就來了。

  因為藤木誠人打過招呼的緣故。

  雖然過來的警察看北原南風的目光很危險,但並沒有做什麼,甚至沒有詢問北原南風的意思,直接拖起三個斷臂大俠,撿起地上的槍械和斷肢,扭頭就離開了。

  隨後救護車到場,將社畜大叔抬上了車。

  北原南風看了眼岩井薰:「你要跟著一起過去嗎?」

  岩井薰迎著社畜大叔的目光,輕輕點了點頭。

  「那你先去,我先送美緒和結衣回去,晚點我去接你。」

  北原南風拉住也想跟上去的宮田結衣,給兩父女留下空間,點頭道:「暫時也沒有遊玩的意思了,你先安心陪你父親。」

  「……謝謝。」

  岩井薰聲若蚊蠅的道謝一聲,低頭快步走進了車內。

  救護車門緩緩關上。

  「詩織,去跟一會,保護他們。」

  北原南風踩了踩自己的影子。

  「我不是僕人……」

  「不然給你變裝。」

  「……」

  詩織不情不願地再次離開了他的影子。

  北原南風目送救護車遠去,然後看向留在原地的兩位少女。

  夏目美緒和宮田結衣都在仰頭看著他。

  雖然沒有說話,但都一副聽話的樣子。

  眼中的信任藏都藏不住。

  迎著兩人信任的目光,看著兩人各有千秋的漂亮臉蛋,散發著青春活力的姣好身材,不知道怎麼的,北原南風又想到了剛剛和七海澄子的通話。

  他沉默好一會後,一手一個,牽起了兩位少女的手。

  「走吧,先回旅館,我換套衣服,抱歉,難得的遊玩出了狀況。」

  說罷,他就拉著兩位少女朝出發的地方走去。

  夏目美緒和宮田結衣沒有掙扎,但也沒有看對方。

  視線沒有任何交匯。

  ……

  另一邊。

  岩井薰坐在救護車的角落,沉默無言。

  社畜大叔躺在擔架上,側頭看著自己的女兒,小聲道:「抱歉。」

  「不用跟我道歉,我習慣了,你總會把我的生活搞得一團糟。」

  岩井薰眼帘低垂,看著自己的鞋尖:「要道歉去跟北原南風和他的兩位同伴道歉,好好的遊玩,最後卻被你搞成這樣。

  當然,這裡面我也有責任,是我要求北原南風救你,我欠下的人情我自己會還。」

  「北原南風啊……」

  社畜大叔扭回頭,看著救護車的車頂:「我會道歉,不過管不管用我就不知道了,畢竟他當初是個普通人的時候,就能朝我臉上來了一拳……現在的話,我面對他估計連抵抗的能力都沒有了,明明才幾個月啊,真的是怪物。」

  他聲音很輕,就跟呢喃一樣。

  岩井薰想到剛剛北原南風提刀的一幕,攥緊拳頭,沒有說話。

  「其實你欠他人情是好事,我認識的人中,也就他有能力保護你,且最讓人放心了……」

  突然。

  社畜大叔再次扭回頭來,看著自己的女兒。

  岩井薰慢慢抬起頭,接著一動不動盯著自己的父親。

  她眼中並沒有很明顯的情緒。

  但一直被看著。

  社畜大叔下意識就是覺得心虛。

  他訕訕地笑了笑,移開目光。

  但岩井薰開口了。

  「你這算賣女兒嗎?就因為北原南風厲害,就迫不及待把女兒送過去?然後自己好有個靠山?」

  岩井薰語氣平淡。

  但字字扎心。

  「我還要什麼靠山……我死了就死了。」

  社畜大叔搖了搖頭,沒看自己女兒:「我只是怕你變成我這副模樣而已。」

  「……為什麼我會變成你這副模樣?」

  社畜大叔愣了愣:「……北原南風沒跟你說?」

  「沒有,我在等你解釋。」

  岩井薰深吸口氣,一字一頓道:「為什麼會被追殺,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為什麼什麼都不跟我說。」

  「我?……爸爸中彈了啊。」

  社畜大叔勉強笑了笑:「所以你的這些問題,我沒辦法回答你,你問北原南風吧。」

  岩井薰胸脯起伏著,似乎有些生氣。

  「……你怎麼不去死?」

  「要不是放心不下你,我早就死了。」

  社畜大叔仰躺在擔架上,抬起手臂擋住雙眼,疲憊道:「……活著,真的好累。」

  岩井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