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毛伸手一巴掌打在了中年婦女的臉上,然後用力的一腳把她踹倒在地。
他表情猙獰的指著中年婦女的丈夫和兒子,瘋狂的說道:「叢林裡面有吃人的怪物,你怎麼不讓你的老公兒子去?」
說著黃毛用力的把手槍砸向了中年婦女,沉重的槍托在了中年婦女的額頭,結果發生了意外。
「砰」的一聲。
剛才無意中打開了手槍保險的黃毛,被一發子彈擊中了脖子。
9毫米的空尖彈近距離的擊中了脖子,讓黃毛細長的脖子缺了一大塊。
噴濺的血肉,讓營地內響起了一陣尖叫……
中年婦女看著黃毛捂著自己噴血的脖子,瞪著眼睛怨毒的盯著自己,似乎有無窮的怨恨。
中年婦女拖著胯下的濕跡後退了半米,當她的手碰到手槍的時候,她像是被烙鐵燙了一下,用力的丟開了手槍,然後對著周圍的人大叫:「你們都看到了,這是一個意外!」
說著中年婦女看著已經幾乎要斷氣的黃毛,驚恐的一邊踢腿一邊大叫:「你別來找我,都是你自己弄的,啊……」
中年婦女的老公和兒子衝上來,扶著這個崩潰的婦女後退了一段距離。
機長田野被這個意外給弄得一愣,他反應過來的時候,黃毛已經差不多要斷氣了。
主動脈被打斷,讓他的血液噴濺出了幾米遠的距離,大多數都淋到了中年婦女的腿上。
上前幾步把地上的手槍撿起來,田野看了一眼微微抽搐的黃毛,然後皺著眉頭看著中年婦女一家。
中年婦女的老公老楊,看著田野的表情,他擺手說道:「大家都看到了,這是一個意外!
黃毛拿槍砸我太太,槍走火了!
這只是一個意外!」
黃誠實眼看老楊把視線轉向了楊熏,似乎想要把問題推到楊熏的身上。
這個敏銳的胖子上前幾步遮擋了老楊的視線,然後大聲的說道:「我們都看到了,這只是一個意外。
不過槍是你太太要的,也是她塞給了黃毛,既然最後出了問題,你們總得付一點責任。」
老楊看了一眼自己完全失去神志的妻子,他咬了咬牙說道:「那你說怎麼辦?
明明就是他自己打我老婆,最後害死了自己。
我們還有什麼責任?」
眼看著老楊有把眼神瞥向了楊熏,黃誠實揮手吸引了他的注意力,然後說道:「事情確實是這樣,黃毛的家人就算追究起來,我們也會給你作證。
你老婆一句話,讓家大業大的楊小姐交出了手槍。
這多大的面子?
你還擔心以後大家坑你們?」
李拓扶著自己的雙腿,目瞪口呆的看著黃誠實這個胖子的表演。
槍枝走火確實是一個意外,槍響的瞬間李拓也被嚇了一大跳。
但是黃胖子在這麼短短的時間內,不僅點出了楊熏的家世,提醒老楊不要節外生枝。
還用眾多倖存者的「證詞」綁架了這一家子,讓他們再也不敢出么蛾子。
最有趣的是,這個胖子一副義正辭嚴的「結案陳詞」,讓老楊最後還要感激他。
維護了楊熏,制服了中年婦女這一家子,還讓雙方都覺得他是一個好人。
這傢伙絲毫不帶煙火氣的,把管理藝術發揮到了極致。
一個人圓滑的不讓人反感,左右逢源的讓人覺得敬佩,這也是一種境界。
李拓自問做不到黃胖子這種程度,因為他的心裡還有一點銳氣。
不然他不會在叢林邊緣聽到黃毛對自己的抱怨之後,裝做傷重去坑黃毛。
雖然他做的同樣隱蔽,但是相比黃胖子的揮灑自如,還是要差上好多。
要知道讓楊熏把手槍交出來,可是黃胖子提出來的,但是老楊一家,甚至包括周圍的人,似乎根本就沒有往這上面想。
看著黃胖子打發了那一家子,李拓轉頭看了一眼四周。
幾個女人面對黃毛的死狀,已經捂著嘴竄出了老遠的距離。
大多數的男人也不願意直視已經死去的黃毛,這傢伙就算在討厭,他也是人,也是倖存者當中的一員。
就這麼莫名其妙的死了,讓人們產生了一點兔死狐悲的淒涼感覺。
秩序下長大的人們,內心總是有一些對生命的敬畏感,眼睜睜的看著一條生命的失去,會給人們的心裡帶來極大的衝擊。
莫名的嘆了一口氣,李拓「艱難」的站起來,對著陷入沉默的田野,說道:「這事兒我也有點責任,守夜還是我去。
你找幾個人把黃毛埋了,拖久了血腥味說不定會引來怪物。」
田野看著李拓的傷腿,說道:「你行不行?」
問完之後,田野看著李拓朝著自己微微的搖頭,他愣了一下,然後苦笑著點了點頭,說道:「這裡我來處理,你就辛苦一點!
這事兒要怪也是怪我,我根本就沒有管理好這個營地。
幸好最遲後天國內就會來人,哎~~」
黃誠實搶在袁雅之前扶住了李拓,他對著這位空姐笑了笑,然後說道:「你去休息,明天大家喝的水還要你來想辦法。
我送李拓回去,今晚我留著那裡一起守夜。」
說著黃誠實看著孫南和李飛飛兩個和李拓走的很近的青年,他板著臉說道:「你帶人去幫田機長,難道要他一個挖坑幹活兒?
快點弄完,就早點休息,難道我們還真能指望一架飛機裡面的東西,養我們八個月?
營地的建設工作一點都不能停!」
李拓看著黃胖子三言兩語就統一了倖存者們的想法,他佩服的搖了搖頭,微微加快了腳步,走向了自己的窩棚。
回到自己的地盤,李拓撿了幾根乾柴加在袁雅他們點燃的篝火當中。
然後抱起了從叢林中竄出來的小肥狗,一屁股坐在了自己的窩棚下面。
小肥狗「元寶」明顯吃了它老爹帶回來的巨蟒內丹,這會兒鼻子裡面正冒著微微的火星,而且表現的有點疲勞。
顯然消化巨蟒內丹那麼高級的玩意兒,對於它來說也有很大的負擔。
李拓把它抱在自己的胸口,順著它的頭皮摸了幾下,讓它發出了舒服的「哼哼」,不一會兒就閉上了眼睛。
看著叢林邊緣的「斯巴達」夫妻兩緩緩的退進了叢林,李拓對著黃誠實笑了笑,說道:「我這裡也沒有沙發,要不你就將就一下。
放心,這裡有我的兩條大狗守著,問題不大。」
黃誠實毫不客氣的坐在了李拓的身邊,他看著幽暗的叢林,感慨的說道:「這可不是什麼問題不大。
其實我們都知道,你才是貢獻最大的那個人!
沒有你,這個營地根本就不存在。」
李拓看著賣力的誇獎自己的黃誠實,他笑著擺了擺手,說道:「咱們別說客套話。
如果你有什麼事情想要跟我說,我洗耳恭聽。
如果你只是想誇我兩句,其實完全沒有必要。
我也是營地的一員,有能力的情況,做任何事情都是應該的。」
黃誠實聽了,看著李拓認真的說道:「你對未來有什麼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