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鬼奴=殘念？
「嘭——！」
幾乎是聽到楊間開口的同時，唐龍就一錘子對著大門砸了過去。
木頭的廁所大門，在這猙獰的錘子面前就和紙糊一樣四分五裂開來，而擊碎了門的錘子余勢未消，直接對著門外的老鬼呼嘯而去。
這麼近的距離，發動破門突然襲擊，別說是行動遲緩的老鬼，按理說就算是人都反應不過來，老鬼才剛剛抬起手要敲門，錘子就已經到了。
這一刻，廁所里的楊間幾乎已經覺得事情又一次得到解決。
然而，唐龍卻撲了個空，敲門鬼根本就沒有實體，錘子直接划過空氣，如果不是他剎車及時，恐怕要一頭撞在牆上。
「這是什麼情況？」楊間目光一凝，門外的老鬼剛剛絕對是實體，現在卻突然消失了。
「鬼域當中的一切，都是由鬼域的主人掌控，我們看到的，聽到的，都未必是真的。」
唐龍對此倒是早有預料，神情自若地站起來：「不過鬼只有本能來驅使，這東西在馭鬼者手中，才是真正的恐怖。」
楊間聽完眼睛一亮，似乎已經腦補出了不少用處。
就在此時，本來已經斷臂倒在地上，死相悽慘的方鏡突然動了一下，僅剩的一隻手猛地抬起，抓向唐龍的腳腕。
「他還活著？」楊間嚇了一跳，下意識就要動手。
「鬼奴而已。」唐龍不慌不忙地抬起錘子，直接壓在方鏡的手上，看他蠕動著在地上掙扎，「被有鬼域的鬼殺死的人，都會變成鬼奴，連死了都無法安息。」
說話間，他也低頭看了方鏡一眼，隨後卻不由得微微一愣。
自己的陰瞳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存在，並不是厲鬼，當然也不是人，這種感覺是……殘念？
經過三個月的努力作死，唐龍已經解鎖了黑色手機的所有天賦技能，除了最有用的陰瞳外，還有殮容、活偶、鬼耳、靈嗅、禍口。
陰瞳的注視、鬼耳的傾聽加上靈嗅的味覺辨認，讓他做出了精準判斷。他可以看到方鏡表情的細微不甘，傾聽的他心中的吶喊求救，聞到他靈魂被侵蝕奴役後散發出的怪異臭味。
根據冒險屋那邊的世界觀，殘念是很難交流，只保留著生前部分本能的靈異，如果死前的執念足夠強，就會為了生前的某些人或事一直徘徊。
「所以說……鬼奴的真正身份，是殘念？」
唐龍腦海中冒出了一個莫名的念頭，覺得兩本書的世界觀有點融合在一起的意思，是因為自己的黑色手機嗎？
腦海中徘徊著種種念頭，他手上可沒閒著，信手一錘，直接給方鏡的殘念來了個開瓢。
這一幕極為兇殘，就算是剛剛成為馭鬼者的楊間都被嚇了一跳。
「看，鬼奴的話，被這樣一錘子下去就徹底完蛋了。」唐龍平靜地向楊間解釋著，如果鬼奴們真的都是殘念，那麼他當然會和陳大錘一樣，將這些無處可去的可憐孩子們收入到自己的鬼屋裡。
但是，方鏡不行，不管是這貨在原著中的表現還是剛剛算計自己，他都不會給這貨一點好果汁吃。
「嗯……」
楊間沉吟片刻，決定不去糾結這個事情，揮了揮手中的人皮紙：「這張東西？」
「你拿到的，歸你就好了，但你要注意，這上面給出的方案每個都有陷阱，一旦沒有識破，下場就是死。」唐龍看出了楊間眼中的不舍，畢竟在即將到來的絕望未來中，有了這東西，就等於是有了一分希望。
儘管那分希望很渺茫，但至少比沒有強。
「多謝。」楊間猶豫片刻，點點頭，將人皮紙收了起來。
「不用客氣，畢竟一會兒如果對付不了那個老鬼，還要指望伱用鬼域帶我跑路呢。」
「你看起來已經有計劃了？」
見到對方平靜的樣子，楊間忍不住開口發問，他其實是一個很有主見的人，但畢竟才17歲，比起唐龍這種兩世為人又熟知劇情的老油條還是差了點。
「嗯，我們先去操場，看看有沒有倖存者，而且那邊更寬闊，適合你發揮。」
「好。」
楊間點了點頭，邁步走出大門，卻看到唐龍又進去了。
「你這是？」
「上個廁所。」
「……」
楊間當然也沒興趣看男人上廁所，便獨自站到一旁，半分鐘之後，唐龍表情奇妙地走了出來，如果不是兩人還不算很熟，楊間恐怕就要吐槽他是不是在裡面幹了什麼羞羞的事情。
兩人一路走下樓去，有了楊間的鬼域，不存在迷失的可能，很順利地就來到操場上。
不過這一路上也是觸目驚心，許多楊間熟悉的同班同學，都已經在逃跑的過程中慘死，有的已經在復甦成為鬼奴的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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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此情形，唐龍心中不由得有些自責，如果自己再謹慎點，不讓敲門鬼脫困的話，本來是不會再有犧牲者的。
「我不會說抱歉的，畢竟這個世界，想要自己活下來都很困難，但我會在鬼屋中給你們安置容身之所。」
心中暗暗下定決心，唐龍握緊了手中的大錘，第七中學這個場景，他解鎖定了。
「附近還有活人嗎？沒有的話就在這裡跟那老鬼拼了。」選好位置，唐龍轉頭詢問楊間。
「有一個。」楊間的表情有點奇特。
「誰？」
「周正，他似乎迷失在鬼域中了。」
在楊間的幫助下，周正很快和兩人匯合。
「學生們呢？」唐龍的表情有些難看，不會因為自己的摻和，讓張偉，王珊珊等本來可以活下來的人都死了吧。
「送出去了，路上我還遇到了很多不知所措的孩子，都一口氣帶出去了。」周正回道，「結果剛離開學校就發現黑暗再次擴散，我知道情況不對，就趕緊回來幫忙，沒想到卻迷失在鬼域當中。」
他確實是一個相當負責任的傢伙，明明已經脫離危險，卻再次反身回來幫忙，要知道剛剛就算是瀕臨復甦的周正，也不是那老鬼的一合之敵。
「什麼情況，那老鬼又脫困了？」
「沒時間解釋了，學校里應該還有倖存者。」唐龍擺了擺手，「你來了更好，就在這裡合力將他關押！」
「好！」周正沉聲開口，也不管自己是不是會再一次厲鬼復甦。
「你有什麼計劃。」楊間再次發問，他不像周正那麼大公無私，如果沒有一個好的方案，他更傾向於開鬼域逃跑。
「利用那個老鬼的殺人規律。」唐龍開口道，「由我來當誘餌，觸發其殺人規律，將它引過來。」
「你們兩個做好準備，楊間用鬼域去確認對方本體，你們兩個合力拖延它片刻就足夠了。」
「但你的裝屍袋只有一個，現在已經關押了那個慘白手臂的鬼，就算再砸中一次，要如何關押？」楊間提出了最致命的問題。
「我自有辦法。」他想到的事情，唐龍自然也想到了。
「好吧，信你一次。」最終，楊間點了點頭，「畢竟沒有你我早就死了，就當是還你人情，但如果一次關押失敗，我就帶你們撤離，沒問題吧。」
「好，就嘗試一次，大家都命都很寶貴，一次足夠了。」唐龍點了點頭。
「那麼開始吧，我想我知道那隻鬼的殺人規律了。」楊間取出自己的手機，翻到那個論壇頁面，指著上面的音頻文件道，「如果我猜得沒錯，聽到這個敲門聲，那個老鬼就會過來找你。」
然而就在此時，激昂的嗩吶聲突然響起。
「我們還沒死呢，這就急著愉悅送走了麼。」周正小小地開了個玩笑。
「我的手機鈴聲，嗩吶又不是只有出殯時候用。」唐龍平靜地摸出手機，「黑神話主題曲，很燃的。」
「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楊間幾乎是低吼出來，死死地盯著對方的來電顯示，「不要接，這個號碼是那個雷電法王的！」
話音未落，周正和他自己的手機也同時響了起來，上面的來電顯示，居然一模一樣。
這詭異的一幕讓兩人頭皮發麻，唐龍卻是輕笑一聲：「呵，看來不用聽你那個了。」
說著，他就按下接聽鍵，將耳朵湊了過去。
「咚，咚咚……」
沉悶的敲門聲，如同死亡喪鐘般迴蕩在耳旁。
「來吧，我等你很久了。」唐龍說不緊張是不可能的，卻仍舊沒有感到恐懼，對著手機放了句狠話後，便關掉手機，握緊大錘嚴陣以待。
楊間和周正見狀，眼中露出敬佩之色，便按照計劃藏入到鬼域當中。
很快，陰瞳如同被針扎般地劇烈一跳，在這雙特殊眸子賦予的夜視能力下，就算是漆黑一片的鬼域也無法阻擋自己的視線。
他已經看到，那個滿臉屍斑的老人，緩緩地從一間大樓中走出，直奔自己而來。
鬼，終究是鬼，就算有躲避克星的本能，比如鬼眼會閉起來不敢看鬼畫、餓死鬼要被棺材釘刺中前會重啟，但還是會按照殺人規律行事。
因此就算看見唐龍手中握著的大錘，本能也知道不能被那錘子砸中，敲門鬼還是筆直地走了過來。
「來吧，羅文松。」深吸一口氣，他直接喊出了敲門鬼的名字，「成為我鬼屋的一個厲鬼員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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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