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那詭異古怪的液體端過來之後,唐龍卻又犯了愁,那就是這藥到底應該給誰喝?
給背後的死人頭喝,它已經不會動了,給前面這隻還能動的厲鬼喝……不提喝下去之後有沒有效果,該怎么喝,放到它面前讓它自己端起來,還是扯著耳朵灌下去。♛🍮 ➅9ѕ𝕙𝓤Ж.Ć𝔬𝐌 ☟🐯
「身體接觸還是太危險了吧。」唐龍腦補了下自己扮演潘金蓮的模樣,無奈地搖了搖頭,就算是厲鬼不會主動襲擊,普通人直接去觸碰靈異也有些過於魯莽了。
他試探性地將「藥」放在對方面前,然而厲鬼仍舊是呆滯地坐在太師椅上一動不動,想來就算是靈異物品,也沒法精確操控厲鬼舉起手去端一碗藥喝下去。
「那就沒辦法了。」唐龍無奈地聳了聳肩,「是你自己敬酒不吃吃罰酒的。」
於是他端起那碗藥,順著背後的死人頭倒了下去,角度傾斜得極大,倒完之後立刻就後跳著推開,一手掏出鬼錢一手掏出毒藥來嚴陣以待。
萬一自己的「治療」失敗,對方醫鬧起來,這兩件東西也算是進可攻退可守了。
然而事情遠比想像中要順利,一碗藥潑上去之後,厲鬼後背上的死人頭迅速覆蓋上一層像是曬乾後水泥的灰褐色堅硬物質,眼看著和整個身體被隔絕開來。
此時那厲鬼才伸出手去,按住後背上的死人頭,用力地拉扯著。
「喀啦喀啦——!」
死人頭上面發出類似於石頭碎裂的聲音,最後被生生扯了下來,順手丟在地上。
「暫時死機了嗎。」唐龍鬆了一口氣,默默地讓出一條路。
如果是在別的地方,這隻厲鬼他斷然不可能放走,但這裡是意識世界,一切本來就都是虛構出來的,再加上自己還只是個普通人,也只能暫時放走這傢伙。
那厲鬼重新恢復了「健康」後,便站起身來,緩緩向門外走去,看起來倒真像是一位安份守己的患者。
「明明離開了太師椅,居然也沒有對我發動襲擊,難道是鬼錢的效果生效了?」
唐龍皺起眉頭,試圖冷靜分析:「難道鬼錢不光是人給鬼,鬼給人也一樣可以觸發鬼錢的靈異?還是說是因為坐在太師椅上付過錢,我又給它治好了『病』,這才會有現在的情況?」
他還沒來得想清楚,只聽見「咣當」一聲,一口漆黑的大炒鍋被徑直丟在那厲鬼的前進方向,隨後不是厲鬼一腳才進去被吸入鍋內的景象,而是整個鍋子裡出現了中藥鋪內的景象,厲鬼當然也包括在內。
再看鍋外的厲鬼,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消失無蹤了。
這種恐怖的靈異襲擊,簡直和鬼貨郎的貨箱是同一個級別的存在,不過認真比較起來還是差一點兒的,因為貨箱會在一秒鐘內就徹底關閉封死,而這口鍋卻沒有鍋蓋,恐怖程度足夠高的厲鬼,是可以生生闖出來的。
但這隻來問診的厲鬼顯然沒有那個本事,笨拙地在鍋子裡晃悠著,卻根本走不出鍋子裡的中藥鋪。
此時,庖牙才淡定地從後堂現身,對著鍋子伸出手掌,可以看到有黃黑色交加的粘稠屍油從他的手掌滴落在鍋子當中,發出陣陣令人作嘔的油腥味。
明明只有幾滴,但落在鍋中後,呈現出的效果卻是大半鍋屍油,那厲鬼被淹沒在裡面,雖然不住地掙扎著,卻完全無法擺脫屍油的禁錮,慢慢地動作越來越慢。
庖牙又取出一根慘白色的死人骨頭,對著鍋底劃了下,頓時燃燒起幽幽磷火,這火一點兒溫度都沒有,甚至讓人覺得陰冷,然而鍋內的油卻瞬間沸騰起來。
眼前的景象,簡直就是民間傳說中的「油炸鬼」,那厲鬼在熱油中起起伏伏,很快周身就裹上暗黃色的外殼,沉底不動了。
唐龍注意到,在鍋內熱油沸騰的時候,鍋子的把手也呈現出驚人的熾烈紅色,應該是非常燙的,但庖牙的手上卻包裹著一層屍油,旁若無人地拿起鍋子,另一隻包裹著屍油的手則是伸進熱油當中,撈出那看起來像是炸春卷的死機厲鬼……
隨後,他張開嘴巴,「喀吧喀吧」地咀嚼著這「炸春卷」,吃得津津有味,臉上還露出享受美食時候的舒適表情。
「鬼牙……」
然而唐龍卻從這傢伙的嘴巴里,看到了一隻熟悉的厲鬼。
最開始屬於葉楓,後來被餓死鬼吞噬,現在長在老周嘴巴里的鬼牙!
在油炸鬼的時候,鍋子裡就傳來令人作嘔的屍臭,現在他這樣一吃,簡直就像是把包裹著臭味的袋子捅破一般,這味道……狗聞到都會想吐。
「庖牙,警告過你多少次了。」此時,前廳門外傳來不滿的聲音,「不要在藥鋪里做菜,我們還買不買藥了。」
庖牙在做菜的時候,完全就是一副肆無忌憚旁若無人的樣子,別說唐龍扮演的張伯華了,就連後堂的張重清都不怎麼在乎。
可聽到這聲音,他卻皺了皺眉,端著鍋子迅速離開了。
「老不羞。」
門外一身大紅色的女人冷哼一聲,拿出手中的帕子揮了揮,空氣中的味道頓時一掃而空。
唐龍看得清楚,她手中的這塊紅色手帕,分明是後來張幼紅使用的那一塊,當時她在鬼湖上面短暫恢復全盛期的時候,手中就是這塊手帕。
再加上對方包裹在紅色袍子下層層迭迭的衣服,唐龍雖然不知道她的名字,卻已經知道了她的身份。
「裁縫鋪的老闆嗎?」
他急忙低下頭去翻了幾頁,確認好對方需要的藥物是什麼,擺在哪個藥櫃裡面,準備去拿。
「伯華,別急著拿藥,我好的很。」
女人看起來有四十多歲,但卻保養得不錯,一股富貴人家大小姐的氣息,臉上帶著親切的笑容。
「我這次啊,是來請你今晚去家裡吃個晚飯的。」
「這,這不太合適吧。」唐龍哪敢赴宴,整個古鎮裡他誰都不認識,跟這紅衣女人坐在一個桌子旁邊,怕不是幾句話就會露餡。
再說了,你這晚飯光叫我師父,不叫他老爸是怎麼回事,想老牛吃嫩草嗎喂!
不過很快,唐龍就發現自己想的太邪惡了。
「嗨,跟霞姨還客氣什麼。」
紅衣女人對唐龍眨眨眼睛:「我們家的月蓮,不是早晚要嫁給你嘛,就差個媒婆提親而已。」
「月蓮?」
唐龍心中一陣抽搐:「曾經駕馭過鬼畫的那個月蓮?和鬼新郎秦老對應的乾屍新娘月蓮?!」(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