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3章 仙/魔·林遠，傳統女孩何月蓮
「這個不用擔心，我們的設備是最先進的，輻射雖然也有，但都控制在人體可承受的範圍之內。」
王小明如此說道，而在他的腦子裡，也湧出了想要將林遠給切片了的衝動。
可僅僅只是一瞬間，他便將這股衝動給扔了出去，同時心底升起了無盡的懊悔，以及深深的自責。
「我果然是受到影響了，哪怕只是有一絲對店長不利的想法，也會產生愧疚機制，偏偏我自己對這一點很清楚，卻無法改變，甚至都沒有感覺到有什麼不對勁，反而覺得是理所當然的事情，真是可怕的手段。」
林遠皺眉道：「這個人體，指的是這個世界的人體嗎？」
他可是穿越者，也不知道和這個世界的人有沒有生殖隔離，承受能力又是否會有所不同，這些都是需要考慮的事情。
現在的他事業還沒有完全鋪開，可不能大業未成而中道崩殂。
而且別忘了。
這個世界的人體質很特殊，居然可以通過變成大猩猩來完成生命的延續，還能通過生物科技手術，達到與野獸共鳴，成為有「特殊能力」的馴獸師。
林遠對成為馴獸師沒有太大的感觸，也不想變成大猩猩。
如果王小明口中的「可承受的範圍」指的只是不會死，但不包括變成大猩猩呢？
老方變成大猩猩，雙胞胎變成雙胞胎小猩猩，看著其實都是挺不錯的，還更有力氣，能夠做更多的工作，但這不代表著他就想要放棄身而為人的身份。
王小明見狀，猶豫道：「應該是吧。不過老闆，什麼叫這個世界的人體，難道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嗎？」
唰！
一滴冷汗瞬間就從林遠的額頭滴落下來，看著王小明那充滿智慧與探究的眼神，他感到了濃濃的不安。
自己的穿越者身份，要暴露了，就因為自己的一句話，這麼誇張嗎？
這個王小明，王教授，智商有這麼高嗎？
林遠有些不相信，可王小明那探究的眼神分明在暗示著什麼，這讓他不由得警惕起來，同時升起了一個想法：
要不，殺人滅口吧？
一個嬰兒大小，一身道袍，仙氣裊裊，卻有著林遠同樣相貌的虛幻影像出現，在林遠的左耳邊說道：
「不行！現在還不能確認王小明是否猜到了，而且就算猜到了又怎麼樣，所謂的猜測就能夠作為證據，證明我們是穿越者嗎？」
正當林遠感覺有道理的時候，又一個同樣是嬰兒大小，但卻身著黑袍，魔氣環繞，依然有著林遠同樣相貌的虛幻影像出現，在林遠的右耳邊說道：
「你太天真了！別忘了這裡可不是穿越前的世界，沒有什麼疑罪從無的道理。野獸橫行，妖獸肆虐，人性的底線不斷被突破，更有人淪落到與妖獸為伍，甚至還可能有反人類的勢力在蠢蠢欲動，如果讓人知道哪怕我們有一絲是穿越者的可能，說不定下一刻我們就會出現在手術台上，成為實驗室的重要成員，也就是被解剖的那一個！」
仙·林遠皺眉道：「你太偏激了，儘管已經到了世界末日，但終歸是很多心懷正義的人，在為了世界的未來而奔波。」
魔·林遠痴笑道：「是你太天真了！你都說了這是世界末日，末日之中什麼最難以承受得住考驗？人性！難不成，你還要跟這裡的人賭那一絲人性？不可否認，這個世界的確有一些好人，也有一些堅守自身理念、守護百姓的戰士，可他們有多少？更別忘了，君子可以欺之以方，越是這樣的人，死得就越快。到時候，嘿嘿！」
仙·林遠：「危言聳聽！如果所有人都像你這麼想，那這個世界才是真的沒有救了。」
魔·林遠：「還真是天大的笑話，我們就是普通人而已，難不成你還想當那聖母，去拯救這個跟我們沒有太大關係的世界？為此，還要去賭人性，去犧牲自己？」
仙·林遠：「誠然這裡並不是我們的世界，可你覺得我們還能穿越回去不成？既然如此，那這個世界自然很重要，還是說你希望生活在滿是魔獸和妖獸吃人的世界，從食物鏈的頂端跌落，成為被吃的那一個？」
魔·林遠：「哈哈！看來你是真的傻了，就你還想拯救整個世界，你想當超人，還是當救世主？你有那個能力嗎？弄一個冒險者公會就已經很麻煩了，到現在也才剛起步，怎麼，你還準備自己扛著刀上前砍妖獸不成？以我們現在的力量，固守和平飯店，再聚攏一批有能力的馴獸師是很輕鬆的事情，自給自足，對現在的我們而言並非難事。廣積糧，緩稱王！在未來，就算是世界末日，妖獸橫行，也必將有我等一席之地！到時候，財富、權勢、美女，要什麼沒有，非要去當好人，那麼多的小說、電影、電視裡，有幾個好人有好下場的？終歸，還是要拳頭大，拳即是權，這個道理你都不懂？」
仙·林遠：「你想當獨裁者？」
魔·林遠：「不，我只是想拯救我自己想救的人！」
兩種不同的意識不斷在林遠的耳邊爭吵著，而對面的王小明此時卻有些茫然，甚至是……不知所措。
王小明對於靈異的研究很深，以普通人的身份，甚至比很多頂尖馭鬼者都更了解靈異力量的本質和效果，還製作出了很多有用的靈異物品。
可是現在，他卻是真的茫然了。
雖然林遠只是說錯了一句話，可從這句話中，他也的確有了一絲猜測和懷疑，而那一刻，他就感覺到了四周的白霧鬼域翻湧著，似乎要將他絞殺一般。
這種反應並沒有讓他感到恐懼，反而有些欣喜，因為這證明他的猜測是對的，原來和平飯店也好、店長也罷，居然是不屬於這個世界的。
如此一來，那也就可以解釋，為什麼之前一直都沒有和平飯店和店長的信息。
只是為什麼又能在現實中，找到一些蛛絲馬跡，而且在可以穿越回到過去的虛擬遊戲中，又為什麼充滿了和平飯店和店長的身影？
王小明大腦飛速轉動，很快就想到了一個可能：
「或許，店長與衪的和平飯店，其實是處在另一個平行時空，平行世界。虛擬遊戲中看到的過去，就是在另一個平行世界裡曾經發生過的事情，而現在店長的痕跡也開始在這個世界出現，是否預示著兩個平行世界即將開始重合？」
「如果這種猜測是對的，那店長之前所在的平行世界又是什麼情況，為什麼衪要這樣做，而且衪居然有著讓兩個世界的時間線重合的偉力，這真的可能嗎？」
王小明思緒萬千，對於四周那龐大到馬上就要將他抹殺的壓力和威脅，卻沒有半分半點的害怕，有的只是對發現了事實真相的興奮，以及無法將這個消息傳遞出去的遺憾。
不！
不對！
怎麼能將「店長」的隱秘信息傳遞出去呢，這不好……愧疚機制再度觸發，王小明察覺到了，頓時很是無奈。
可很快，他就感覺四周白霧中的殺機消散了。
他很是疑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衪不在乎穿越者的身份被暴露出去，還是堅信被白霧之種影響的自己不會透露這個消息？
可還不等他細想，那股恐怖的殺機再度浮現，然後……又再度消失……
出現……消失……
出現……消失……
接連十幾次，就好像一個人在那兒玩電燈開關一樣，一開一關的停都不停下來，搞得王小明神經有些衰弱。
偏偏他還沒有辦法反抗，因為他的身體已經被束縛了，似乎是在等待著衪做出最後的決定。
這，簡直就是一場折磨！
王小明那一向都冷靜到甚至冷漠，從來都只會因為唯一的親人——王小強才會有所波動的眼神，此刻居然也有了人性化的波動，似乎在說：
「老闆，你在玩我？！！！」
林遠可沒有心思去玩弄王小明，他現在正被腦海里的一仙一魔兩個自己給吵得頭痛不已，最後實在受不了，只能大叫道：「夠了！」
霎時間，仙·林遠和魔·林遠全都消失了。
也同樣是在這一刻，林遠絕望的發現了一個事實：「我特麼的真的精神分裂了，而且很有可能不是只分裂出了一個意識，而是有兩個意識，剛才他們還在我的腦海里吵架，甚至還打了起來！！！」
絕望歸絕望，但林遠並沒有因此而崩潰，在看到王小明一臉懵的時候，也才想起剛開始擔心的問題，立即在腦海里溝通起了金手指：
「老金，消除老王對剛才那番對話的記憶，花多少錢都行！」
【如你所願！】
機械的聲音響起，隨後林遠就看到一團白霧憑空出現，湧入了王小明的腦海里，然後王小明整個人就茫然了起來。
片刻功夫之後，王小明重新恢復了神智，看著面前的林遠，疑惑道：「老闆，你讓我留下來，是還有什麼事情要交待嗎？」
「果然成功了！我這個金手指，明面上是兌換系統，可實際上卻是無所不能啊！只要有足夠的資源，像消除記憶這種概念性的能力都能兌換出來，簡直了！就是這樣的代價有些大，花了我三百塊，看來還是得多多賺錢才行。」
三百塊，就是一百頭野獸！
整個凱撒養殖場現在才多少資源，這樣就去了一大半，讓林遠肉痛不已，可誰讓他自己說錯話了呢。
也是這個王小明太聰明了，不愧是年紀輕輕就成為了醫學教授，還得到了大集團的投資，果然擁有一顆超乎常人的腦袋啊！
感慨之餘，林遠也只是隨意地說道：「老王啊，晚上要注意休息，不要把身體給累垮了。」
至於做腦部Ct什麼的，至少眼下林遠是沒有了這樣的想法，「還是多多賺錢，等以後有錢了再讓金手指幫我根治就行了。」
之前他就跟「金手指」溝通過自己的病，但得到的結果是一個天文數字，才會將希望寄托在張伯華和王小明身上。
可惜，張伯華和王小明辜負了他的信任。
但仔細想想，其實也沒有太大的問題，畢竟精神分裂要是那麼容易治的話，穿越前的世界也不會有那麼的病患了。
林遠和王小明一同走出了會議室，在王小明返回最近的門診室之後，他就準備回大堂里去，在路口的時候，正好碰到曹洋幾人從電競房出來，便停下來打起了招呼，「老曹，你們出來了啊，正好一起？」
順便，林遠還往裡邊看了看，沒有看到劉老闆和無臉男、房東、張羨光、聶英平、陳橋羊這幾人，但也沒有感覺到奇怪。
虛擬遊戲的後勁還是蠻大的。
像曹洋這些人，剛開始玩虛擬遊戲的時候也是一樣，要等到半上午的時候才會從電競房裡邊出來。
「還有老周，我特地把孟婆婆留了下來，正好商量一下定製衣服的事情。」
周登眼前一亮，昨晚在遊戲裡的失落瞬間就消散一空，笑嘻嘻地打了個哈欠，「還是遠哥你實在，不過可以先吃飯嗎？」
昨晚他可是實實在在地死了，精力不足。
這要是不吃頓飯，那今天一天都沒有精神。
再看其他人，曹洋、衛景、柳三、張雷，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是沒精打彩的模樣，就感覺昨晚上沒休息好一樣。
要不是他們沒有黑眼圈，林遠都要懷疑這幾個傢伙是不是也偷偷搞別的事情去了。
對了！
昨晚，精神分裂的自己，到底去做了什麼啊？
林遠心裡依然還惦記著這件事情，可惜店裡也沒有監控，根本沒辦法翻閱過去的情況，「金手指」倒是可以兌換，但價格卻是出奇的昂貴。
居然，要一百塊，這是人能想出來的價格？
哦，忘了，金手指不是人！
雖然擔憂昨晚上自己做的事情，可林遠更心疼錢，反正現在也沒發現身體有什麼異樣，就暫時放了下來，只是花了三塊錢，把黑眼圈給消了，看上去精神了不少，不至於讓人懷疑他昨晚是不是偷牛去了。
大堂里也已經有幾個客人，他們看到林遠之後，也都笑著打起了招呼。
林遠同樣笑著回應，現在能夠到店裡來的，基本上都是以前來過一次兩次的，談不上多熟，只能說不面生。
作為生意人，林遠就算不記得、不認識，也會笑臉相迎。
賺錢嘛，不寒磣。
「老曹你們先坐，要吃什麼給小安小希說。」
林遠招呼著曹洋等人坐到一張空桌子上，正準備帶周登去樓上，卻突然發現何月蓮和柳青青在收銀台的位置，氣氛似乎有些微妙。
「小何，小柳，你們在聊什麼呢？」林遠走過來問道。
「遠哥，我就是有些好奇剛才你們在會議室里說了什麼，所以特地向小何打聽一下呢。」柳青青輕輕拂了一下耳畔的長髮，一舉一動間，頗有大家閨秀的氣質。
而且她也說得十分坦誠，就是好奇心，很難讓人升起惡感。
林遠卻是詫異地看了她一眼，擔憂道：「現在我該叫你小柳，還是小張？」
柳青青動作一頓，眼神頓時變得幽怨起來，而一旁的何月蓮也是抿嘴輕笑，「遠哥你別開玩笑啦，自然是小柳了，她現在可沒有……犯病。」
柳青青抿著唇，想要刀人的眼神已經快要藏不住了。
然而張幼紅卻看得很開，在腦海里說道：【被他誤會你應該高興才對，說明在氣質這一塊你已經有了長足的進步，讓他都感覺到了明顯的變化，不是嗎？】
柳青青一聽，似乎也是這麼個道理，便壓下了心頭的不爽，【的確是這樣，不過我看他好像不是特別的喜歡我這樣？】
張幼紅道：【他是在關心你的身體。也不用太過於擔心，我們可是和他有著同一個病，也算是一個共同語言，這可以是優勢，但也可以是劣勢，你要好好把握住。如果實在不行的話，我可以幫忙。】
柳青青：【不用了。】
請人代打什麼的，柳青青不是沒有想過，但她希望最後成功上位的是自己，而不是被張幼紅取代後的自己。
如果林遠喜歡上的是張幼紅，那她最後豈不是憑白給張幼紅做了嫁衣？
閒聊了幾句，確定柳青青和何月蓮沒有吵起來，林遠這才帶著周登上了樓，去找孟小董去了。
柳青青這才對何月蓮道：「你確定要和我爭嗎？」
何月蓮淡淡道：「這個時代太絕望了，如果不爭的話，還有活路嗎？不過，並不是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畢竟我是一個很傳統的女人。」
柳青青明顯愣了一下，「傳統？」
「沒錯，我們兩人之間的爭鬥其實並沒有太大的意義。你應該也看得出來，遠哥他的心思一直都在事業上，對於男女感情沒有太大的想法，再這樣爭下去，或許我們兩人都不可能如願。」何月蓮低聲道。
柳青青知道這句話沒有問題，「你想怎麼樣，合作嗎？」
「沒錯，就是合作。無論我們最後誰贏了，其實都無所謂，比如你贏了，我可以做小。」
何月蓮說得那叫一個理所當然，然而柳青青卻差點兒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她一臉不敢置信地看著何月蓮，「你剛才說什麼？」
何月蓮淡淡道：「不用懷疑你所聽到的，畢竟如果是我贏了，我同樣不介意你做小。」
「你……」
柳青青的一張臉頓時漲得通紅，恨恨地瞪了她一眼，轉身就走，「不可理喻！」
都什麼年代了，還做小？
然而張幼紅卻是十分的感慨，「這個何月蓮，還真的是夠……傳統的，不過我倒是覺得沒什麼，合作共贏嘛。大不了你爭氣一點，做個大唄？」
柳青青羞惱道：「閉嘴！」
二樓房間裡，孟小董拿著一塊尺子，正在給周登量體裁衣，動作很是熟練，一看就是經常做衣服的那種。
量好之後，她便將尺子放回了菜籃子裡。
在那些碎花布蓋上之前，周登瞄了一眼，正好跟那醜陋的布娃娃來了一個對視，那雙玻璃眼珠讓他後背發涼。
就好像，是被一隻可怕的厲鬼給盯上了一般。
好在碎花布隔絕了布娃娃的視線，這才讓他鬆了口氣，「那小東西挺詭異的，找個機會借過來看看……」
「小周，你對衣服有什麼要求嗎？」
孟小董就好像一位真正的裁縫一樣，詢問著顧客的要求，而周登的要求也很簡單，「能夠防寒保暖就成，最好能有一定的防禦能力，畢竟我的工作性質決定了我經常性地要遇到危險。」
因為有林遠在一旁，所以兩人的對話都比較含蓄。
不過孟小董也聽明白了周登的意思，就是要一件防禦類型的鬼衣，這個還是比較簡單的，至少比縫製替死娃娃要簡單。
「這個要求不高，最多兩天的時間就行。」孟小董說著，看向了林遠。
林遠笑道：「老周啊，現在手工定製衣服可是很貴的，而且孟婆婆也是這方面的專家，又是專門趕工，所以價格方面有些貴，需要三十塊。」
三十塊，也就是十隻鬼。
孟小董錯愕地看向林遠，剛剛她已經悄悄向林遠比了一個數字，但她比的是十啊，林遠應該看到了才對。
所以……
自己出工出力的，就得了十塊，利潤還要更低，而林遠一張嘴皮子，就直接賺了二十塊，是自己的兩倍？
饒是活了百來年，可孟小董依然是被氣笑了，可一想想自己這段時間變少了幾條皺紋的臉，她還是忍了下來。
面對這樣的價格，周登卻是大手一揮，「三十塊而已，小意思，只要衣服質量好，更高的價格也能夠接受。」
林遠就喜歡這樣的客人，一時間，臉上的笑容越發地熱情起來，更是和周登有說有笑地下了樓。
可一樓大堂里的氣氛，此刻卻似乎有些僵硬，甚至可以說是充滿了火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