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覺醒，鬼畫的源頭
林遠走到窗口，正好看到孫瑞與靈異光一起朝外走去。
兩人之間明顯在說些什麼，不過聲音比較小，一般人是聽不清楚的，可這裡是林遠的鬼域，只要他想，自然能聽到他們在說些什麼。
孫瑞：「你們的計劃不會成功的，等鬼差過去了，你們的那些鬼全都會變成他的資糧。到時候，我看你們拿什麼結帳！」
靈異光：「我剛剛已經跟店長說過了，那些鬼就是結帳的費用，他也沒有反對，所以這就不用你擔心了。」
孫瑞：「哼！無論如何，我都會阻止你們的。」
靈異光：「為什麼要阻止？我是知道你的，為了能夠解決靈異事件，寧願身死化道，這樣的人物我也很欽佩，難道你就不想徹底解決靈異事件嗎？」
孫瑞：「我可不想讓自己的親人未來生活在靈異的世界之中，而且你們的計劃漏洞太大了，你們就能保證，鬼畫永遠不會失控嗎？要是鬼畫失控了，那裡邊生活的人豈不是全都會死，人類會滅絕的！」
兩人爭執著遠去。
但還是能夠聽得出來，靈異光在爭取著孫瑞，想要拉孫瑞到自己的陣營，但孫瑞的態度卻十分堅決，完全不為所動。
一邊爭執著，孫瑞在操場上跟鬼差·老范說了幾句，老范便跟著他朝學校外走去。
靈異光則是早一步向校外走去，那裡還有著機器人混戰，得趕緊調解一下，否則等鬼差過去，一個個的都跑不掉！
油畫裡的人物，能夠爭取一大部分過來，已經出乎了他的預料。
可既然已經爭取過來了，那就是自己的力量，未來計劃成功之後，他們都會成為維持桃花源中秩序的中堅力量，可不能出問題。
「老闆，你在想什麼？」童倩站在林遠身後，看著林遠的側顏，心裡湧起一股奇怪的感覺。
眼前的林遠，和她認識的「店長」似乎有著不小的差別。
這種差別……
以前的「店長」就是一個普通的飯店老闆，而且是那種沒有靈異認知，把所有的一切都能夠科學化、合理化、物理化。
可現在的「店長」，卻給了她一種很特殊的感覺。
似乎眼前的「店長」不再像以前那樣的……固執，固執地不願意去認同靈異的存在，反而有一種一切盡在掌握的感覺。
就像是……
童倩瞳孔驟縮，不敢置信地看著林遠，嘴唇蠕動，卻又不敢確認。
眼前的「店長」，是祂嗎？
「亂世出英雄，這句話聽過很多次，但大多數時候都是在影視劇里，或者小說故事中，可是現在，我似乎對這句話有了更深的理解。」
望著靈異光遠去的背影，林遠面色複雜，「一直以來，我都只想好好開飯店，也只想努力把飯店經營好，似乎一切都是歌舞昇平，最多就是生產力沒有跟上，大家太窮了，所以沒有多少人到店裡來吃飯。可是，這跟閉著眼睛裝鴕鳥，沒什麼差別啊。小童，你們是不是一直都覺得，我挺可笑的？」
童倩張了張嘴，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眼神也變得十分複雜。
放下水杯的方世明瞳孔驟縮，和童倩的複雜不同，他的眼中有的只有驚恐，看他的動作是想阻止「店長」，可卻又不敢有所動作。
現在的「店長」和他們認知中的有著很大的差別。
就好像一個快快樂樂的小朋友，突然一下子長大了，並且告訴大家他其實早就長大了，只是不想放棄曾經的快樂，所以才故意裝成小孩子的模樣一般。
可，「店長」需要長大嗎？
方世明不敢阻止「店長」，只能憤怒地看向童倩，那眼神，似乎是想要把童倩給殺了一般。
林遠的手指在窗棱上輕輕敲擊著，「這個世道，太亂了啊。就是不知道，老張兩兄弟是這個亂世的梟雄，還是英雄。我，又能做些什麼呢？小方。」
「啊？遠哥，我在呢。」
方世明連忙收起殺意，重新變回了那個為愛衝鋒的總裁，單純而純粹。
林遠幽幽道：「我聽說朋友圈的產業遍布全國各地，那你應該很清楚吧，現在這個世道，能和我說說嗎？」
「這個。」
方世明心裡越發地想要殺了童倩了，他清楚自己這是在牽怒，「店長」的「覺醒」也不能全怪童倩。
可誰讓現在只有童倩在呢。
方世明不敢開口，因為他根本不清楚「店長」自己心中想要知曉的世界是什麼模樣的，如果他說的和「店長」的認知的不同，又無法說服「店長」相信自己說的是對的，那他便會成為犧牲品。
而他的沉默，反而讓他碰巧度過了這一劫。
林遠拍拍他的肩膀，笑著說道：「知道得越多，壓力就越大，可有句話說得好，能力越強，責任就越大。我不知道這句話對不對，也沒有資格去要求什麼，但是小方，我不盼望你成為老張他們這樣的人，只是希望如果你遇到了的話，能幫就幫一把。」
靈異光剛剛的話，給了林遠太大的觸動。
他只是認知存在障礙，還是完全體的他設置的，但哪怕只是穿越前的普通人意識，也從來都不是笨蛋。
無論總部給他灌輸的是什麼樣的理論，是什麼樣的世界，他同樣有著自己的判斷。
太平古鎮的鬼湖……
大海市的鬼墳……
大昌市的鬣狗入侵……
ZS市的凱撒大酒店……
大川市的明月小區……
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林遠再如何有認知障礙，也會有著屬於自己的判斷。
作為「店長」的他，是最純粹時候的他，是完全體的祂的一部分，而不是被祂創造出來的人偶、分身。
對於世界，他有著自己的認知。
只是在認知障礙中，他除了一個兌換系的金手指之外，根本沒有什麼自保的力量，所以才會不願意去面對這個混亂的世界。
可是，靈異光的那份覺悟，無論他的目的是什麼，但那種真誠，也著實讓林遠不再刻意忽略什麼。
可也正因此，他對方世明有了一種認同感。
因為……
「小方，你和我一樣，都不願意去面對一些事情。不過我已經走出來了，希望未來的某一天你也能夠走出來。感情方面的事情我不會插手，但我希望你和老范，還有王教授之間的事情能夠解決一下。」林遠說道。
他的語氣很平靜，可卻充斥著讓人無法拒絕的肯定。
若是以往，方世明對這種命令式、強迫式的態度肯定會十分反感，然而今天被「店長」這樣一說，他不但沒有反感，反而在心中升起一股暖流。
原因很簡單。
他聽得出來，知道「店長」不是在命令自己來展示權威，而是真的在關心自己，想要幫助自己「走出來」。
可是，自己真的沒有在面對世界真相的時候裝鴕鳥啊！
方世明欲哭無淚，可迎著「店長」那期待的眼神，他也只能重重點頭，用比林遠更加誠懇的聲音說道：「遠哥我明白了，謝謝你。不但幫我重新拿回了屬於自己的一切，還開解我，讓我能夠真正去面對身邊的一切，真的，謝謝。」
林遠沒有說話，只是再度拍拍方世明的肩膀。
童倩此時人都是懵的，她怎麼就看了這樣一出兄友弟恭的畫面了，還有你方世明好歹也是堂堂朋友圈總裁，是讓總部都忌憚的存在，怎麼就伏低做小了？
茫然歸茫然，疑惑歸疑惑，童倩還是問道：「老闆，接下來你準備做什麼，需要我去準備嗎？」
林遠搖搖頭，「等等吧。我倒要看看，老張他給我準備的相親對象是什麼人，希望不是我想的那個吧。」
想的，哪個？
童倩和方世明心頭都浮現出一個人影：
何月蓮！
「如果真的是她的話，那店裡肯定不會平靜了。柳青青她，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童倩眉頭皺起，心中充滿了擔憂。
方世明眼眸低垂，心中再度湧起了一股殺人的衝動，「他的關心……」
……
「陳橋羊配合那近百隻鬼，想要阻擋下楊間幾人應該不是問題。」
離開一段距離後，杜洪等人也都停了下來，他們中間圍著的是何月蓮，顯然哪怕是這個時候，也沒有對她有絲毫的放鬆，哪怕她只是一個普通人。
「不要掉以輕心。」
張羨光心裡總有一股不安感，但他一時又說不出是什麼原因。
百鬼橫行的動靜非常大，儘管在「店長」的鬼域之中，那種數量的鬼也沒有絲毫的靈異力量顯露出來，四周依然是一片落英繽紛的美感，可依然能聽到各種野獸的怒吼聲、嚎叫聲，不一而足。
他們已經來到了雙橋鎮最西的一棟房屋外的院子裡。
「小心！」
杜洪忽然衝到了張羨光身邊，一把將張羨光推開，然後便被一枚突兀出現的棺材釘給釘住了肩膀，隨後整個人都軟倒下去。
失去了靈異力量的支持，杜洪也陷入了沉睡之中。
「楊間？果然，店長出品的東西就是厲害啊，還有隱身的效果。」張羨光被推了一把有些狼狽。
不過他現在是大猩猩的狀態，面對已經出現的楊間，絲毫沒有擔憂地沖了上去。
楊間現在同樣是大猩猩的狀態，雖然他的身體沒有張羨光壯，但此時也是毫不猶豫地迎了上去，出拳如風，「張羨光，你都七十多歲了，該退休了。」
「你父親沒有告訴你，不要跟我動武嗎？」
張羨光一把抓住楊間揮過來的手腕，一個巧力便直接將楊間給來了個過肩摔，楊間被摔得頭昏腦漲。
可他的反應同樣很快。
拳怕少壯，這句話並不是說說而已，楊間作為新生代最強高中生，抗揍能力還是很強的。
而且，他很聰明。
吃了一次虧之後，他就明白自己在技巧方面完全比不上張羨光，而他唯一能夠一擊制勝的武功棺材釘已經用掉。
在旁邊還有張瑩、宋新海、王晗幾人虎視眈眈。
他現在連一個七十多歲的老頭都打不過，再繼續下去只能自取其辱，所以他直接扯開了背後的鬼影衣。
「想逃？」
張羨光立即上前，可惜他的動作慢了一步，讓楊間消失了。
「想要在店長的鬼域之中動用能力，果然還是需要拿到店長認證的靈異物品才行。」張瑩說道。
宋新海默默點頭，而王晗則是笑道：「這個簡單，只要有足夠的厲鬼，店長那兒的服務可是很多的。一件靈異物品而已，最多是定製，需要的鬼更多，但絕對是我們能夠承受得了的。不過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楊間雖然能隱身，但已經晚了。」
隱藏著的楊間有些不太明白王晗的意思，也是這時，一道人影飛快地跑了過來。
看到這人，楊間頓時心頭一凜：「聶英平？他是什麼時候消失的，居然把他給遺忘了。等等！他帶過來的是什麼東西？」
「我來了！」
聶英平的語氣中充滿著緊張與不安，他從一個方向迅速地奔跑而來，速度很快，快到有些不合常理。
張羨光已經來到了杜洪身邊，可惜他的動作依然慢了一步。
棺材釘被一隻從空氣中伸出來的手拔走了，而杜洪也重新恢復了過來，只是臉色十分不好看。
「發生什麼事了？不過都不重要，張羨光，千萬不要失敗，一旦失敗不但我們所有人都會死，而且事後還有可能會被店長清算。比起總部的隊長，店長才是真正的大恐怖，接下來看你的了。」
快速地丟下這麼一句話之後，聶英平便離開了，似乎是在躲避著什麼。
在他來的方向，突兀地出現了一個人影，那是一個女子，穿著一身鮮艷如血一般的紅色衣服，這身紅色的衣服在這桃花飄蕩的世界裡，顯得是那般相得益彰。
只是這女子的相貌始終掃地清，像是隔著一層濃霧一般，唯一能看清楚的是那雙手，白皙而陰冷。
「鬼畫的源頭出現了。」
張瑩、宋新海、王晗，以及剛剛甦醒的杜洪同時深吸口氣，然後撇過頭去，不敢再多看哪怕一眼。
看的越多，腦海里就越容易浮現出厲鬼的模樣。
一旦忍不住想起，就會觸發厲鬼的殺人規律，被這隻恐怖的厲鬼盯上。
聶英平以身為餌，主動觸發了厲鬼的殺人規律，把這鬼畫之中的鬼引了過來。
「可以開始了。」
鬼已經出現了，但是目前卻不會有危險，因為它是衝著聶英平來的，他們都沒有觸發厲鬼的殺人規律，暫時不會被鬼給盯上。
但有一個人除外，那便是不知藏在何處的楊間。
「店長」監製，孟小董動手製作的鬼影衣恐怖程度不低，甚至能夠在鬼畫和「店長」的白霧鬼域之中動用靈異力量，讓人無法輕易察覺到他的所在，但卻無法阻止他的視線和記憶。
楊間不清楚鬼畫的殺人規律。
所以，也正如張羨光所預想的那般，一直疑惑地打量著這隻厲鬼，並且在很短的時間之中，就觸發了厲鬼的殺人規律。
原本追著聶英平而去的厲鬼停了下來，轉向了距離張羨光身側五米開外的空地，然後走了過去。
「楊間被盯上了。」
張羨光心有所感，而此時杜洪和張瑩已經從紅色的木箱子裡，將那具同樣穿著紅色衣服、戴著紅色頭蓋的屍體抬了出來。
屍體在不斷地掙扎著。
只是它被鐵鏈困住，看上去很快就要掙脫而出，可卻一直處於極限的邊緣。
「這件衣服，得換一個新的主人了。」
張羨光的目光投向了何月蓮，「想要徹底地蛻變，得到店長的認可，就必須改變你本身的存在。一個普通人，是沒有資格陪伴在他身邊的，或許你願意成為一個花瓶？」
很刺激人的一句話。
只要稍微有點骨氣的人，都會認可張羨光，不願意去做一隻精美卻沒有觀賞、把玩以外的價值的花瓶。
可何月蓮卻是悠悠地說道：「我願意，你現在能放過我了嗎？」
張羨光手指微動，不知道是不是被氣到了，而一旁的張瑩已經和杜洪將這件紅色的嫁衣從乾屍新娘身上取了下來，「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已經由不得你了。我們的好意，還是希望你能接受，否則只能強迫了。」
這件紅色的嫁衣不同於鬼壽衣，是可以輕易脫下來的，而鬼壽衣一旦穿在身上，只能依靠靈異的手段才能將壽衣扒下來。
只是面對厲鬼的時候，很多人光是活下來就已經很困難了，誰又敢靠近厲鬼，將鬼身上這件紅色的衣服給扒下來呢？
而在紅色衣服被脫下之後，乾屍立刻就恢復了平靜，失去了靈異的支撐，重新淪為了一具普通的屍體，沒有了任何的異常。
但這件紅色的嫁衣卻格外的詭異，此刻猶如一個活人一般立在了原地，在沒有任何支撐的情況下。
杜洪已經將鎖鏈從乾屍上取了下來，重新纏在了這件紅色的衣服上，避免它去襲擊其他人。
「時間還有一些，就看楊間他能不能撐得下來。」張羨光說道。
楊間已經觸發了殺人規律，現在那隻鬼已經走到了楊間的身前，哪怕有著鬼影衣的隱藏，也無法隔絕厲鬼的注視。
王晗皺眉道：「楊間手裡的棺材釘，要是把鬼畫的源頭給關押了怎麼辦？」
「的確有這種可能，不過楊間真正具有威脅的，就是他的隱身配合棺材釘，只要棺材釘出了手，那他也就只能是案板上的魚肉了。」張羨光淡淡道。
這話倒是沒錯。
就算楊間真的用棺材釘將鬼畫的源頭關押，最後的結果，只會是棺材釘落到張羨光他們的手中，同時計劃還能順利地進行。
除非……
鬼再次移動了，朝著遠方而去，就像它之前追逐聶英平時一樣。
「楊間很聰明，已經逃跑了。」張羨光嘆了口氣，「何月蓮，仔細看著這隻鬼吧。我們會幫助你，但駕馭靈異的過程還是需要你親自去走。」
何月蓮身體顫抖，明顯是十分的抗拒。
張羨光沒有再猶豫，直接走了過去，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強迫她看向那隻正在追逐楊間而去的厲鬼。
何月蓮只感覺眼前一陣恍惚，眼睛看到了鬼，腦海中也無可避免地出現了那女子的樣子。
殺人規律再次被觸發了。
鬼不再遠離，而是在一聲聲清脆的腳步聲中，朝著何月蓮的位置移動。
「開始吧。」張羨光說完便鬆開何月蓮的脖子，退到了一邊。
杜洪立即將困住紅色嫁衣的鎖鏈拿走，而這件恐怖的鬼嫁衣宛如厲鬼復甦了一般，張羨光道：「何月蓮，不要再讓我動手。」
「知道了。」
何月蓮暗暗咬牙，只是稍有猶豫，便伸手摸上了這件紅色的嫁衣，「我有店長的靈異庇護，雖然我只是一個普通人，但也應該能幫到我吧？」
「啊！」
缺少活人當宿主的紅色嫁衣立即附在了何月蓮身上，讓他驚恐志尖叫出聲，但她的身體卻不聽使喚，被那件詭異的嫁衣肆意地擺弄。
片刻之後，紅色嫁衣就已經穿在了她身上，十分的合身，如同量身定做的一般。
「冷！」
一股可怕的陰冷侵蝕著何月蓮的身體，仿佛要將她凍僵，而且身體的生機正在飛速地流逝。
她的皮膚變得蒼白，甚至是死灰。
就連她的意識都開始變得模糊，似乎下一刻就要死去，不過這種死法不可能出現在她的身上。
當她的意識沉淪到一定程度時，作為最後的意識類防禦機制的白霧鬼域就會被觸發，保證她的意識清醒與留存。
就像當初的柳青青一樣。
如果不是有白霧靈異的庇護，或許她早就出了大問題，哪裡還有機會在和平飯店裡，追逐著「店長」的身影。
就在這時，一塊紅色的蓋頭被張瑩送了過來，直接蓋在了她的頭上，她的意識就被拉了回來，避免了觸發「店長」的靈異力量。
同時一段不屬於她的記憶，出現在她的腦海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