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比收穫更恐怖的代價
「五、五毛一個啊，市場上都是這個價，也不是特別……」
童倩被林遠那誇張的反應嚇了一跳，解釋的話都說得有些結巴，可她猛地反應過來，自己好像忽略了一件事。😲♧ ➅９𝐬卄𝓊ⓧ.ᶜᗝΜ ♖☞
在「店長」眼中，錢和錢是不一樣的。
或者說鬼鈔是錢，而普通人用的紙幣反而成為了假幣，以鬼鈔的價值，五毛錢一個口罩跟搶錢沒什麼區別。
想明白這點，童倩連忙改口，「五百個一共五毛。」
林遠這才鬆了口氣，「下次說話時說得清楚一點兒，我都快被嚇死了，還以為現在口罩已經漲到這種程度了呢。先放進去吧，誰要是有咳嗽之類的症狀就立即說出來，正好店裡有位老中醫，到時也可以及時治療，明白嗎？」
「知道了，老闆。」
把口罩收好，林遠立即上樓敲響了203的房門，張伯華打開門，裡邊立即湧出一股陰冷的氣息，其中夾雜著中藥的味道。
「林老闆？有什麼事嗎？」
張伯華取下墨鏡擦了擦，他的身上也有著極其濃郁的陰冷氣息，甚至還有著一些陰影在他的身體周圍環繞。
而隨著他的動作，那些陰影漸漸平復下去，陰冷的氣息也逐漸消散，恢復了正常，就如同一個正常的普通老人。
林遠把大川市的情況說了一下，「那裡可能發生了大規模的疫情，只是官方為了穩定所以沒有公開。我們都是小市民，也需要提前做一些準備，張老你有把握嗎？」
張伯華沉思一陣道：「我對自己的醫術還算有些自信，但具體的也要看看情況再說。林老闆，我聽你的意思，似乎是想去大川市？」
林遠點點頭，也沒有隱瞞，「我在ZS市收購了一家酒店來做養殖場，負責養殖場的李慶之老李有一些東西丟在了大川市，我準備去幫他拿回來。如果不是這場疫情，或許我已經過去了。」
李慶之啊！
張伯老點點頭。
昨天住進來的時候孟小董就和他說過李慶之的情況，甚至在晚上的時候，他還與李慶之打過照面。
不過李慶之現在的情況很特殊，沒有理智，所以無法溝通交流。
而他也看得出來，李慶之身上的拼圖不完整，身後的影子裡少了腦袋，也就是鬼影頭。
原本張伯華還在擔心，認為大川市真的是大規模的疫情。
真要如此，哪怕是靈異力量都不太好使，可現在看來，應該是鬼影頭造就的靈異事件。
民國七老是現代的某些馭鬼者給民國最頂尖的七位馭鬼者取的稱號，但在他們那個時代卻沒有這樣的說法。
同為民國七老，彼此之間的聯繫也是或多或少，甚至乾脆就沒有交集。
張伯華因為自身靈異的特殊性，與絕大部分民國馭鬼者都有過交集，就連號稱洞天帝、以一己之力壓制一個時代的人間之神張洞，也曾經在他這兒求過藥。
鎮守凱撒大酒店的李慶之，同樣如此。
這便是作為頂尖醫生的職業優勢，讓張伯華對這些馭鬼者的力量都有著一個基本的了解。
李慶之的影子，可以拼接身體、竊取記憶，是涉及物理與意識的雙重靈異，而且強度極高。
鬼影頭就是能夠竊取記憶的靈異拼圖。
由鬼影頭造就的靈異事件，現在的大川市，怕是已經成為了一片死地了，表面上看還有活人，但實際上全都是一群不自知的鬼奴而已。
張伯華思考一陣，「林老闆給我一點時間，或許我能弄一些預防的藥出來。」
林遠頓時大喜，「那就麻煩張老了。」
對於張伯華的醫術，林遠還是比較信任的，而且他有「金手指」在，這可是不講科學的東西，真要感染了疫病也能清理掉，最多就是消耗一些動物罷了。
無論張伯華有沒有成果，林遠都不會停止大川市之行。
畢竟，除了經營和平飯店之外，升級「金手指」就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主線任務。
今天的生意還是一如既往的差，在張羨光和楊孝天離開之後，就沒有新的客人到來。
林遠的心思在大川市，也就沒有太在意。
臨近傍晚的時候，孟小董坐著鬼公交回來，和林遠打了聲招呼之後便直接上了樓。
經過203的時候房門打開，張伯華將孟小董邀請進了房間，問起了一個最關心的問題：「店長似乎有意識地收集我們這些老古董。」
孟小董一聽就知道他的意思，「店長找到李慶之的鬼影頭了？」
張伯華詫異道：「看來你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告訴我，不會是刻意的隱瞞吧？」
「隱瞞談不上，只是沒有聊到那個地方，又不是特別的重要，所以才沒有提及罷了。你應該知道，靈異事件都是有代價的，你覺得我們的身體變得年輕，需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都是民國時期的老人，沒必要，也沒有那個心思轉彎抹角。
張伯華沉聲道：「被限制在和平飯店，不算嗎？」
孟小董搖搖頭，「對店長而言，這只是手段。你沒有見過真正的店長，如果你見過衪，那就不會有這樣的疑問了。」
張伯華心裡一個咯噔：「真正的店長？現在的店長已經很恐怖了，真正的店長，那會是什麼？」
「現在的店長的確很恐怖，但他空有力量而不自知，無法有效地施展出來，只要手段得當，甚至可以利用他的力量達到自己的目的。當然，這種做法很危險就是了，畢竟當他復甦的時候，那才是最恐怖的。擁有完整的認知和意識，以及幾乎無解的力量……」
說到這裡，孟小董眼中閃過一抹恐懼之色。
張伯華很是驚訝，「連你這樣的人也會恐懼，看來那真是一個很可怕的傢伙。所以呢，既然他這麼恐怖，又為何要將我們束縛在這裡，似乎是需要我們的力量，他也會需要我們的力量？」
孟小董輕輕撫摸著菜籃子裡的布娃娃，似乎這樣可以驅趕走她心底的那抹恐懼，「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店長真正擁有的力量只有兩個，一個便是這片靈異之地驅之不散的白霧，一個……便是和平飯店。店長走的路是平衡，和平飯店與白霧靈異之間的平衡，前者為盾，守護意識，後者為矛，攻伐無雙。」
張伯華瞳孔微縮，「伱的意思是，店長的平衡被打破了，守護意識的盾無法防禦開刃的矛。所以他不得不選擇陷入沉睡，只留下一部分潛意識在外，直到將和平飯飯店強化到能夠重新與白霧靈異達成平衡的時候，他就會真正的復甦？而我們，則是他選擇的拼圖？」
孟小董嘆了口氣，「我也不知道自己的猜測是否正確。但仔細想來，或許只是暫時藉助我們的力量吧，如果是你的話，會讓活人的意識成為自己的拼圖嗎？」
這個……倒是不會。
馭鬼者最脆弱的不是身體，而是意識。
就像鬼夢，再強大的馭鬼者被拉進了夢中，也只會變成一個沒有絲毫靈異力量的普通人。
以店長表現出來的強大，肯定也會很謹慎。
明明有著強大的靈異力量，卻因為意識的衝突而被抹殺，那可就太搞笑了……不過，如此強大的店長，會不明白這一點，會沒有意識方面的守護嗎？
「原來如此。」
張伯華鬆了口氣，「李慶之的身體裡還保留著一絲意識，明明已經死了，自己肢解了自身的靈異，但卻依然做到了這種程度，不愧是他啊！我懷疑他還有其它的手段，比如鬼影頭裡，是否還有著他的一份意識？晚上我得好好想想明天怎麼和店長說。」
夜幕降臨，童倩和林遠打了招呼後就返回了現實。
何銀兒把魚塘籬笆牆的大門鎖好，「遠哥，我也準備回一趟老家，找人幫忙設計一下魚塘的運營方案。」
「行，辛苦了。」
送走何銀兒，看著寬敞卻冷清的店面，林遠忍不住嘆了口氣，「柳青青、何月蓮、何銀兒……一個個的都有自己的事情，算了，事業為重。老范，上樓休息了，讓老花守在門口就成。」
李慶之從凱撒大酒店回歸，鬼差保安也上了樓。
濃郁的白霧再次籠罩了這片靈異之地，包括和平飯店內部也是如此，本就不熱鬧的和平飯店徹底陷入了沉寂，詭異的入侵、融合以及對抗，在沉默中無聲無息地進行。
可這個夜晚，並沒有想像中的那般平靜。
不是在和平飯店，而是在現實，以及另外的靈異之地。
……
太平古鎮，原本因為鬼湖而造成的恐慌已經消散。
何連生依然守著他的祠堂，似乎準備這樣走完他剩下不多的生命。
中年婦女還是時不時去破舊的渡口洗衣服，然後返回裁縫鋪中，縫縫補補。
劉老闆成天坐在自家的特色旅館門口，晚上也不休息。
無臉男依然像個街遛子一樣四處溜達，尋找著那張永遠不可能被找到的臉。
稍顯熱鬧的反而是那家早就沒有主人，但卻有一道未知的聲音在經營的紙紮鋪。
整個太平古鎮，就像是黃昏，當這最後一批老人們逝去的時候，也將被徹底掩埋在時間長河之中。
直到一股濃郁的白霧出現在牌坊口，這座古鎮才多了一抹活力。
何銀兒從中走了出來，跟正好遊蕩在附近的無臉男打了聲招呼，便直奔祠堂而去。
在經過紙紮鋪的時候她停了下來，因為裡邊有一道聲音傳出來，「幫個忙吧。」
紙紮鋪門口光突突的，自從上次那兩個紙人被林遠帶走後，就沒有再補貨，倒是少了幾分詭異。
何銀兒稍稍猶豫便走了進去。
作為太平古鎮中長大的小丫頭，何銀兒對這裡的每一個角落都十分熟悉，自然也包括紙紮鋪。
可當她進來之後，明顯露出了詫異的神色。
「以前來的時候只有紙人紙馬紙轎，現在還多了紙電視、紙冰箱、紙汽車，還真的是與時俱進啊。可惜現在太平古鎮沒什麼人能進得來，倒是可惜了這份心思。」
黑暗中的聲音道：「不用擔心，我有固定的客戶。他在我這裡定了很多紙人，不過我沒辦法聯繫到他了，你能幫幫我嗎？」
何銀兒驚訝道：「現在還有這麼有錢的傢伙？行吧，現在能出入太平古鎮的也只有我了，你說個地址，有時間我就過去。」
「凱撒大酒店。」
何銀兒：「？？？」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凱撒大酒店現在可是「店長」林遠的厲鬼養殖場，交給民國時期的李慶之在管理。
在紙紮鋪定大批紙人的，是「店長」還是李慶之？
「你被淹沒在鬼湖的時候店長來過兩次，第一次來的時候是特意來找紙紮鋪，是我帶他過來的。」
何連生不知何時出現在了紙紮鋪門口，但他卻沒有進來。
何銀兒禮貌地叫了一聲「何爺爺」，「原來是這樣啊，那我明白了。明天回去後我會和店長說的。」
黑暗中的聲音道：「按照原本的約定，應該是我送貨上門的。可惜現在不行了，紙人出不去……麻煩了。」
讓紙人送紙人，聽上去有些詭異，但在這些人的眼中卻是十分正常的操作。
和科技相比，靈異力量雖然代價大了一些，可如果用來改善生活，也是十分便利的力量。
何銀兒眼前一亮，「何爺爺，還記得你讓我向店長提議，打通太平古鎮和外界的通道這件事嗎？」
何連生點點頭，「太平古鎮不應該在我的手中消亡。可如果太麻煩的話就算了吧，只要你還在，太平古鎮就還在。」
何銀兒苦笑道：「何爺爺你這樣說，我感覺壓力很大啊。今天我的確沒找到合適的機會提起這件事，畢竟店長的情況你也知道，需要用普通人的理由去說明，否則容易引起靈異反噬。現在正好，借著紙紮鋪與凱撒大酒店之間的交易，或許能讓店長出手，打通一條兩個靈異之地的通道。現在的凱撒大酒店規範管理，也可以通過凱撒大酒店進入現實。」
何連生想了想，「雖然有些複雜，但有總比沒有好。最好是到凱撒大酒店外，那就更好了。」
「我會試試的。對了何爺爺，我還有一件事想向你們求助。」
何銀兒隨後便將林遠的安排說了一下，而何連生的神色也變得越發古怪，「鬼湖成了魚塘，還要開放使用，讓你做一份設計方案？」
「原本我是想求助總部的，但最後想想還是放棄了。」
瞧著何銀兒認真點頭，何連生也確認她沒有開玩笑，「你現在的情況有些特殊，的確不合適與總部有太深的瓜葛。這樣吧，我把大家都叫過來，大家一起商量商量。」
反正啊，何連生這個倔強而嘴硬的老頭，絕對不可能承認自己做不來運營方案這回事的！
很快，太平古鎮中僅剩的四位老一輩齊聚在祠堂。
何銀兒將情況說了一下，得來的卻是兩張茫然的臉，還有一張沒有臉的臉。
劉老闆一臉苦笑，「這個或許你可以去找一下普通人中的精英，他們應該會有不少的方案。要說讓咱們來出主意，那可真的是有些為難人了。」
沒有說理由，但大家心裡都清楚。
要把一個魚塘發展起來，搞什麼垂釣的業務，這在他們那個時代還真是個新鮮玩意兒。
那時候基本上沒什麼人弄魚塘，真想吃魚了，直接去郊外找條河或者小溪就成。
還沒有什麼禁漁期、幾級保護動物之類的說法。
讓他們整這什麼鬼方案，那還不如讓他們去跟厲鬼打上一架來得實在。
何連生點點頭，「老劉說得沒錯。現在外邊的情況應該很複雜了吧，厲鬼復甦越來越嚴重，也有很多普通人知道了厲鬼的事情。你負責的大原市也是如此，正好也可以藉此機會招攬一下人才。我看店長的情況是為了搞好經營，以後少不了這方面的工作，你得提前做好準備。」
何銀兒思索道：「好，我會注意這一點的，那今天就先這樣吧，明天我再去處理這件事。對了，我從大原市帶了一些生活用品回來……」
何連生他們這幾人可都還是活人，也需要吃喝拉撒的。
現在太平古鎮被淹了，他們根本出不去，好在何銀兒可以隨意進入和平飯店，又被店長賜予了四層的鬼湖靈異，這才能夠不受限制。
自然，何連生等人的生活物資也需要由她來供應。
分好物資之後，劉老闆、中年婦女和無臉男便各自離去，何銀兒則是跟著何連生來到祠堂里打掃起來。
尤其是那幾十個靈位。
何銀兒更是從小就開始打掃，這一掃就是二十幾年，現在倒也還算是得心應手。
「等我走了之後，這裡可就只有交給你了。」
何連生突然感慨起來，似乎時日無多。
何銀兒心裡一個咯噔，連忙說道：「何爺爺長命百歲，至少還有一二十年呢，還早。」
「哈哈！希望吧！」
何連生放聲大笑，中氣十足，聽上去似乎真的還有好多年份，可他自己心裡卻十分清楚，他的壽元也就在這一兩年。
「我這把老骨頭，哪怕是死了，也要給她把路鋪好啊。」
……
要說大澳市最有錢的人是誰，那是各有各的回答，哪怕是所謂的十大富豪排行榜也無法完全讓人信服。
畢竟大澳市藏龍臥虎，有些傳承百年、數百年的家族，可從來不會把自己的財富暴露在人前。
但要說開賭場的老闆誰最有名，那自然是何老闆無疑。
大澳市的賭場千千萬，最奢華，也是人氣最高，很多人到大澳旅遊都不會錯過的，自然是何老闆的何氏賭場。
這裡氣氛最好，服務貼心，人氣最高，沒道理不來。
今天也是一樣，何氏賭場裡人滿為患，而在最高層的位置，有一個房間剛好能將下方所有的風景收入眼中。
這是何老闆專屬的房間，他很喜歡站在這裡，會讓他有一種掌控所有的滿足感。
「爸，月蓮過來了。」
一個面色稍顯蒼白的青年男子走了進來，滿臉恭敬，他是何老闆的大兒子，也是何月蓮的哥哥。
何老闆點點頭，剛想開口說些什麼，就看到何月蓮帶著一個外國女子走了進來，頓時臉色一沉，「出去半個月，連家裡的規矩都忘了嗎？」
何月蓮看了他一眼，反問道：「上午我就到家了，也讓人告訴你我有急事，可我在家裡等了你一天，你卻一直不願意回來，工作就這麼忙？」
何老闆皺眉道：「我在工作。」
「站在這裡享受掌控一切的感覺，就像掌控我一樣？」
何月蓮的質問讓何老闆面色有些難看，一個眼神示意，房間內侍奉的幾名兔女郎便躬身退出。
一時間，房間裡就剩下何月蓮一家……還有那個外國小女孩。
「不懂規矩，來人，把她帶出去。」
何老闆對何月蓮有顧忌，但對何月蓮帶來的人，尤其還是一個外國人，卻不會有什麼顧忌。
門口的兩名黑衣墨鏡保鏢走了進來，一左一右地去抓小女孩的肩膀。
可他們剛剛碰到，就感覺一陣巨力襲來，隨後一陣天旋地轉，就已經倒飛出了門外。
何老闆雙眼微眯，「原來是有了依靠啊。」
「只是給自己增加一些保障。」
何月蓮面若冰霜，絲毫沒有以前在何家那為了生存而故意露出來的完美假笑，「這次過來是有些事情要找你幫忙。」
何老闆打斷道：「這可不是找人幫忙的態度，而且我是你的父親……」
「你認識張羨光嗎？」
何月蓮突然問了一句，何老闆頓時愣在原地，眼神有些錯愕，有些驚慌，「你、你是怎麼知道張羨光的？」
「看來他在這件事上沒有說謊。」
何月蓮的喃喃自語在何老闆聽來就是確認，他急忙上前想要抓住何月蓮的手腕，逼問關於張羨光的消息。
可他還沒靠近，就被那個外國小女孩擋在了身前。
「張羨光的事情以後再談，現在我需要聯繫一些馭鬼者。大澳市應該有不少才是，麻煩你了。」
這些，可都是送給「店長」的禮物，也是她展示自身價值的道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