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送上門的令牌(二合一章節)
但顧元清今日面對的也不是天人,僅僅是一個虛天境罷了。
距離太近,速度太快,俞雲安來不及遁走,他將身邊女子護在身後,虛天領域張開,抬手一掌迎了過去。
這一掌是三陽宗的絕學陽明渡厄手。
此掌與無相劫指倒是有異曲同工之妙,皆是以道蘊生克激發,從而爆發威力。
兩相接觸,俞雲安便覺自身掌力迅速被對方掌力湮滅,防護在前的虛天領域也無法抵擋,被掌力所撕裂。
掌勁勢如破竹,繼續落向俞雲安。
他催動了身上法器,化為再次化為防護。
咔嚓。
他頭頂髮簪碎裂,頭髮亂成一團。
同時那圍繞在身軀周圍的冥界氣息也隨之破碎,原本盡數盯著顧元清的陰魂有部分轉移了視線盯上了俞雲安,向他沖了過去。
俞雲安和那女子身上腰牌被激發,化為屏障。
他兩人這才急速後退,撞壞了一大堆骨頭架子,散落的屍骨。
這些骨頭都已腐朽,這一撞皆變成粉末。
俞雲安驚怒看向顧元清:「你是誰?尋常修士斷然沒有這種手段。」
顧元清看了一眼,略有詫異:「竟然沒事,只是破了法器,三陽宗有點意思。」
「何人在此鬧事?」遠處陡然傳來一聲斷喝。
秦姓女子臉色一變,道:「是城中守將,余師兄,我們得走了!」
俞雲安披頭散髮,恨恨的瞪了顧元清一眼,但不敢停留,迅速離開。
顧元清回頭看去,見得一隊守城將士發現此地異狀迅速後來。
這些將士也皆是一身陰氣,身軀上儘是致命的傷痕。
他們在遠處過來時,還未有什麼,踏入周圍之後,忽然間似乎就明白了什麼。
一眾軍士停住步伐,看向自己身軀。
「原來我已經死了?」
那將領轉首四望,血淚自眼眶流出。
「原來大家都已經死了,原來整個武義城皆已化為鬼域!」
這將領本是神台修士,一聲怒吼大叫,陰氣沖天而起來,整個城池都似乎突然開始變化起來。
一眾修士驟然色變。
「壞了,趕緊走!」
「媽的,被這新人坑了。」
「聽聞千萬別讓城中將領覺醒,果然是這樣,這武義城今天是待不了咯,走走走。」
顧元清也察覺了不對,剛才陰氣變化只是緩緩擴散,自從這將領被驚醒,大叫之後,似乎整個城池都一下子突然安靜下來。
再接著,城池之中,無數陰氣沖天而起,宛如陰火。
仿佛整座城都真正徹底化為鬼域。
顧元清也不敢再停留,施展身法向著客棧而去。
行進途中,有無數陰魂襲擊,但他並未擊殺這些陰魂,而是躲避開。
梅立三說過,若非萬不得已,千萬別殺大魏王朝的子民,要不然會惹來大災禍。
即便現在這些人都化成了陰魂,但顧元清認為其最好依舊不要去殺。
同時他也注意到周圍的這些修士,包括那俞雲安也從未擊殺過了一個陰魂,即便擋在前面,也是閃避開,或者至多將其擊退,不敢下死手。
顧元清自然不會獨立特行。
那將領目光落在了距離最近的顧元清身上,心中怨恨和憤怒爆發。
怒吼一聲,持刀跨越數百丈之距斬了過來。
顧元清並不願意與陰魂戰鬥,身影一閃,用的許久不曾動用的大易幻天訣和太虛縱橫術,這兩門術法當然早已不是曾經的模樣。
顧元清將後面看過的天人身法也融入其中,讓這兩門身法都有神鬼莫測之能。
只是他現實中少有用到,只因都是在北泉山中,而北泉山中有天釣御物之法,可操縱空間,任何身法也無法與之相比。
唯有在靈山試煉和天梯戰鬥中顧元清才會用到。
即便如此,顧元清用來也是相當的熟練。
任憑那將領如何追殺,都不能碰到顧元清半根汗毛。
梅立三也在向客棧跑,隨著那守城將領的一聲大叫,遠處的人眼神也開始變化起來,最後都脫去腐朽的肉身束縛,化為陰魂襲擊過來。
不過這樣的事情,梅立三經歷過好幾次,並不慌張,畢竟能入古界的至少都是虛天修為,也都經歷過不少場面。
他從容閃躲,可當他看到顧元清身後不斷追殺的將領後卻面色一變,因為顧元清和他落腳的可是同一客棧。
他看到顧元清和三陽宗真傳起衝突,本來是不想再牽扯上關係,可這時候終於忍不住大叫道:「顧道友,你若將之帶回客棧,我們就麻煩大了,城中軍將可直接沖開客棧陣法。我們根本來不及回歸肉身。」
顧元清愕然道:「還有這回事兒,我若將之殺了會如何?」
梅立三嘴角抽搐:「道友膽子可真大,但你若不想被大魏神朝列入通緝令,全域追殺那就最好不要!」
顧元清笑道:「我也只適合隨口問問,既然不好將之帶回去,我就帶他過去溜一圈甩掉再說。」
那將士陰魂也有神志,只是神志被怒火和怨氣所充斥,不太靈光,他聽到了顧元清的話,心中怒意更盛,陰氣所化的軀體,竟似一下子突破了一個限制,力量陡然增強。
梅立三瞳孔縮小,提醒道:「道友還是小心些,此將領已快到虛天層次了。」
顧元清回頭看了一眼,淡淡道:「無妨!」
梅立三聽到顧元清的口氣,心中暗道:「這位顧道友可不一般啊,剛才與俞雲安那一下,我雖沒看得太分明,但依舊看出是俞雲安吃了大虧,一個剛入古界的修士,身上更是一件古器都沒有,只憑藉自身修為便可做到如此,只怕來歷也不是什麼簡單的散修。」
顧元清帶著這陰魂溜達了一圈,忽然身影消失,周身氣息也消匿無影,硬生生從這一個鬼王層次的陰魂眼皮子消失不見了。
站在距離這將領數里外的位置,顧元清輕笑一聲:「這隱匿之術配上空間之道,倒還挺好用的。幸好閒來也曾研究過一下,今日倒是派上了用場。」
只見得顧元清明明站在那裡,可周圍的陰魂仿佛皆視而不見。
這自然是空間之術的效果,顧元清在空間之道上的感悟已是越來越深。
可以說早就超過了虛天境所能掌握的層次,即便許多天人高手也難以與之匹敵。
畢竟誰也又能如他這般的機遇,可以在同時處在三界,北泉山與每一界交錯處,空間律動都會相對明顯。
再藉助觀山悟道,由此造就了他此時在空間之道的上面的造詣。
哪怕在古界中沒有天釣加持,無法如同在北泉山中那樣輕易操縱空間道蘊,做到空間挪移、轉移,或者破開空間。
但是給自己加上一道遮掩,讓一身氣息不外泄還是能做得到的。
尋常陰魂根本就感應不到他。
只要陰魂注意不到他,根本就不用回到客棧,隨時隨地他皆可返回肉身。
他擔心城中變化會,對回歸肉身會有所影響,還特意閉目凝神嘗試了一下。
心中有了底氣,顧元清倒變得不那麼緊迫了。
他掠上高處,看著亂成一團的城中,輕嘆一聲。
忽然他注意到一個陰魂陡然轉頭向他看來。
「看來我視線落於,其修為高者還是能夠察覺的。」
一個個修士飛快進入自己的庇護之所,隨後藉助庇護處的掩護迅速脫離了古界。
顧元清忽然瞧見了一個熟人,正是那始作俑者俞雲安。
他和秦姓女子,以及另一位中年男子進入了一個院落之中,隨著院門關閉,便有法陣遮蔽了視線。
「三陽宗倒真是財大氣粗,似乎是直接在這城中弄了一個院子。」
顧元清正想著要不要做點什麼,忽然眼神一凝,一股濃烈的陰氣陡然出現,將周圍所有的陰魂皆排斥開,形成了方圓百丈左右的寧靜空間。
嗒嗒的馬蹄聲中。
一輛馬車陡然出現。
這馬車樣式精美奢華,顧元清覺得有些眼熟,當他清楚馬車上駕車之人時,立馬知道了這馬車中到底是誰。
這便是梅立三口中所說的,城主府家的千金,大魏王朝群芳榜排名前十的存在。
這時候顧元清終於明白當時梅立三說這話時,眼神的那一縷促狹到底是何意了。
大魏王朝早已覆滅,這些看似還存在的一座座城池,實則是一座座鬼城,只是古界中的某種力量讓他們繼續存在。
這位城主府的千金自然也只是一個陰魂而已。
顧元清忽然想起了紅粉骷髏這幾個字來,白日裡從那車窗看去,這女子似絕代芳華,可此時或許也如其他人一般,慘不忍睹。
那車架之上的虛天大修便是如此,月光下,他的身軀上雙目已失,雙手雙腿已斷,宛如人瓮,渾身上下傷痕累累,宛如遭受了千刀萬剮。
「先生準備在房頂之上站多久呢?」一個珠圓玉潤的聲音自車駕中響起。
突來的聲音,讓顧元清有些意外,眼睛眯了起來。
「先生莫非是嫌棄小女子是鬼物,所以不願與我說話?」
車簾打開,一個戴著白色面紗的妙齡女子走出了馬車,她的模樣與中午見時並沒有什麼變化,只是渾身上下都散發著陰氣,她抬頭看向顧元清,盈盈一禮,微笑道:「小女子向鳳兒,敢問這位先生尊姓大名?」
顧元清凝神望去,看不透這女子修為,心中暗自一凜,這女子肯定也是陰魂,可其能保持住白天的相貌就說明她不一般,
顧元清面上不動聲色的道:「姑娘是特地來尋我?」
向鳳兒微笑道:「這城中這麼大的動靜,容不得我不來。」
顧元清小心戒備,道:「向姑娘修為高深,當能知道引來騷動並非是我所為,也非我本意。」
向鳳兒美目如含秋水,不需刻意為之,就覺風情萬種,她輕笑道:「月圓之夜,一些小騷動罷了,明日之後,一切如故,算不得大事,小女子前來,只是想見一見先生這位高人罷了。」
聽了此話,顧元清有稍許意外,看來梅立三口中所謂不可道破玄機的事情未必就那麼嚴重。
「高人?豈敢,我可算不得什麼高人,區區虛天修士罷了,連姑娘車前侍駕都比不上。」
向鳳兒微笑道:「我等雖非生靈,可終歸多活了一些歲月,能感覺到一些常人所不能感覺到的東西,公子不必謙虛。」
顧元清不知道向鳳兒所言的到底是什麼,但似乎對自己並沒有什麼惡意,這終歸算是好事,他謹慎說道:「姑娘有話還請直言吧。」
向鳳兒輕笑道:「先生確實誤會了。小女子其實是代家父為先生送上武義城通行令牌罷了,日後先生便是我武義城的貴客,無需過城門便可進入城中,內城也專門有為公子留著的小院可以留宿。」
話聲一落,向風兒拿出一塊令牌,上面一面雕刻有武義兩個大字,另一面則是碩大的一個魏字。
她雙手一托,此令牌就向著顧元清緩緩飛去。
顧元清聽聞此話,心中驚訝萬分,他本以為這是上門問罪,卻沒想到這是送來令牌的。
高人?他算高人嗎?好像算不上吧,失去北泉山加持,他至多也就虛天巔峰的樣子。這會值得一座古城城主千金代父送上貴賓令牌?
他怎麼也都有些想不明白,感覺這懸浮在身前的令牌都有些燙手。
看顧元清半響未曾拿過。
向鳳兒似很委屈的垂淚欲滴,道:「先生,莫非是嫌棄鳳兒陰魂之身,送來的令牌太髒了嗎?」
她情緒變動,顧元清只感覺整片天地的氣息都變得壓抑起來。
百丈外的哪些陰魂們,更感覺像是想起了傷心事,哇哇大哭起來,一時間場景變得更加詭異起來。
顧元清總感覺這事兒來的奇怪,哭笑不得的將令牌接過:「姑娘你切莫這麼說,只是在下想不通我一虛天修士,如何值得城主大人這麼做罷了。」
向鳳兒看顧元清接過了令牌,似乎鬆了一口氣,盈盈一拜,微笑道:「先生不用謙虛,家父這麼做,自然也有他的原因。令牌既已送到,小女子就不打擾先生了。若有所需,先生可持令前往城中任何一處,也可直接來城主府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