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苦一苦百姓

  第68章 苦一苦百姓

  對於徐晃罷兵的建議倒是正合了楊奉心意。

  他雖說領是一萬人,但實際真正有力的戰兵也就六千餘,此番慘敗不說傷筋動骨,那也是雙腿截肢了。

  正面作戰是基本不要再想了,畢竟最後親領的這兩千兵是他楊奉安身立命的本錢,萬不可有所閃失:

  「可,郭大將軍那裡他又要如何交代呢?」

  他身為前軍大將的身份,可是特意放棄了隨郭太攻略河東郡城機會,再三保證,才討來了這麼個緊隨匈奴之後寇掠太原的美差。

  楊奉本想著能藉機擴大下勢力,沒想到一下子反而差點把他干回起點。

  真是見鬼了,早知道還是老實去打郡城,打掉了起碼還能撈到那裡武庫中的裝備,現在這損兵折將的要如何是好啊。

  難道就老實說自己被一個人干穿了丟了4000戰兵?

  他就是敢這麼說,那郭太敢信嗎?

  難啊,楊奉只是想像一下頭都要裂開了。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屠川突然開口:

  「不如.咱們就說有數千漢兵支援?」

  數千漢兵?

  楊奉聽得心頭一亮。

  是了,只要誇大敵軍的規模,就不會顯得我軍無能了。

  反正現在知道真相的也就只有區區三個人而已,說自己敗給了數千漢軍,總比說敗給了兩百人對軍心的影響要小的多。

  還能藉此機會留在永安縣內,以整固城防的名義再苦一苦百姓,抓緊補充損失。

  越想越覺得對路了,楊奉總算展開了點眉頭,欣慰地說

  「公明啊,你這親兵很是機靈啊!」

  徐晃不愧是做過幾年郡府吏員的人士,見此也是打蛇隨棍上,趕緊引見屠川給楊奉。

  經過此後又一番討論,徐晃和屠川也算是贏得了楊奉的信任。

  不信任也不行。

  在楊奉承受如此重大損失後,他已經沒什麼人可用了,身邊這兩位現成人士既然表現出了忠心,又有勇有謀,那他不用還能用誰呢?

  下來在擬定完發給郭太的匯報後,楊奉突然回過點勁兒,稍有不安

  「就是不知這能瞞多久,咱們是報了數千官兵,可那官兵要是大肆宣揚戰果,若是傳出去,豈不是漏了餡?」

  不過楊奉的擔心暫時還是多餘的。

  ——「什麼?你不準備報這份戰功?」呂布驚呼一聲。

  晉陽城五里之外,急行而至,趕在死線前抵達的眾人在這進城的前夕,突然聽到蘇曜做出如此勁爆的決定。

  此次清繳4000黃巾軍的戰功,他竟然一點不要!

  「此行本就是為呂大人打戰功的嘛」

  蘇曜灑脫道

  「而且真的如實報功的話,那些白波眾的處置也會比較麻煩吧。

  他們畢竟都曾是我大漢子民,如今既已經放下了武器,我希望能讓他們在祁縣有個新的開始。」

  對,這才是蘇曜的目的。

  他現在沒有權限收編白波軍殘兵,若是上報郡府,這些兵卒很可能按慣例被斬首以儆效尤。

  而若是豢養私兵,首先蘇曜不知道是否會觸怒朝廷,讓他直接變成紅名公敵,僅就說那數千人額外的支出壓力下,蘇曜就不可能白白養著他們。

  那麼最好的選擇就是讓這些白波殘兵們解甲歸田,回到蘇曜那個已經把聲望和要人好感都刷滿的新手村,將其解散轉化為當地的人力儲備。

  這樣隨著未來天下大變的到來,或者蘇曜升到了足夠高的地位時,那他就可以很快拉出一支忠於自己的部曲,效那魏武故事,在天下取一立足之根基。

  比之這種大事,那點小小的軍功當然算不得什麼,他當即大方的表示,可把所有斬獲人頭都記給呂布和自己這些的手下,換取對他們對安置百姓一事的默不吱聲。

  老實講,蘇曜這點小心思,若是有一得力謀士在恐怕很輕易的就會看穿。

  因此蘇曜說的時候就一直緊盯著呂布的眼睛。

  然而很幸運,呂布顯然並沒有通過鑑定,他的心思全用來暗爽和感嘆了:

  「那祁縣王家認識你真是走了大運了,這麼多勞動力過去,我看他家馬上就要騰飛啊」

  呂布的感嘆確實有點道理,這不,在早些時前,剛剛接受了第一波王大眼部千餘人俘虜的王家老里長,正樂的眉開眼笑呢。

  投入了200壯丁,這一轉頭就收穫上千勞力,他這輩子什麼時候做過如此成功的投資啊!

  并州之土,地廣人稀,在胡人騷亂後更是大量土地拋荒,而眼下又恰在春耕時節,如此多勞力的湧入,瞬間給了老里長無限的勁頭和希望。

  雖然現在還未播下種子,但老里長他仿佛都已經嘗到了秋收時的喜悅了。

  「好好好,放心吧,這裡以後就是伱們的家了,再有誰問,你們都是河東來逃的難民,切莫再提那曾經的黃巾舊事了!」

  黃巾眾們紛紛感恩戴德,大禮道謝.

  沒有的事兒!

  他們每個人臉上掛著仍然是麻木的神情,是對命運的認命,間或還有一絲解脫。

  只因他們仍然沒有自己的土地,甚至未來還要上交70%的佃租。

  不過雖然如此,但他們也已相當滿足,所以雖然表情淡漠,但卻也絕不會再去動反抗的念頭。

  等等,沒地還要交70%佃租,就這還能滿足?他們莫不是腦袋壞掉了?

  這還真不是。

  正所謂苛政猛於虎啊,這天下雖自後漢光武中興以來,田稅重回三十稅一。

  但正所謂東頭缺了西頭補,朝廷輕田稅的同時丁稅(人頭稅)名目卻種類繁多。

  小兒七歲時便要開始納每年二十三錢的口賦。

  待到成年後除了常規人人要交一年百二十錢的算賦外,男子還要再繳納錢三百是為更賦,以及男女都要上交皇帝私用的六十三錢獻費。

  這還是僅是中央朝廷的正賦,其他數之不盡的地方攤派雜費,其力度多寡就全看當地官吏的刮地水平了。

  在這等一番層層搜刮下去,平頭百姓的五口之家,普通年景縱有百畝之田,一家也僅能夠混個溫飽,若是糟個災,有個病什麼的,那就只能各憑本事了。

  然而仿佛天亡炎漢似的,越是這天災人禍,疫情橫行的年景,朝廷卻還不停不休的加派。

  本來桓帝時就已在原有田賦上多加了10錢,而今陛下不但不予取消,反而又在數年前,以洛陽火災,南宮被毀為由,再苦一苦百姓,於已有基礎上又再加派了每畝10錢!

  真是奪命連環鎖,一招招的緊箍咒念下去,百姓們兜里還能有錢嗎?這日子還過得下嗎?這還不反他娘的?

  不,只能說華夏的兒女們太良善了,但凡還能混口飯吃,哪怕賣兒賣女,只要能堅持下去,也沒幾個願意做那提刀造反之事。

  而真正逼他們走上絕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是貪官污吏們恣意妄為的攤派徭役之苦。

  是的,本來朝廷制度上規定的每人一年僅一月的徭役,因為一項特殊的規則,使得大量百姓一年到頭幾乎無時無刻的不在服役,淪為地方官吏的家奴私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