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沒有過不去的地兒
上回且說道，蘇曜夜襲白波賊，火燒連營近百里，敵眾將領是倉皇而逃卻遭徐晃堵截，那李樂拼死一博命然而卻無濟於事，被徐晃一斧子砍掉了腦袋。
於是乎，一夜之後，這白波軍的一萬六千大軍是灰飛煙滅，全軍覆沒。
按說這一切都如蘇曜所料一般順利。
然而，有一點卻是蘇曜萬萬沒想到的了……
次日午時，從休眠中醒來的蘇曜抽了下鼻子，眉頭一皺飛速衝出大帳。
但見漢軍大營鱗次櫛比，有序排開，近萬大軍已在此集結到位。
而那遠方，運輸虜獲和輜重的隊伍也在緩緩而來，進入營地範圍。
但，這不是重點。
蘇曜豁然回頭，目光穿過那些久侯在他帳前多時的諸將官，落在那片紅與黑交織的遠方。
只見山崖之上，濃煙滾滾，火光沖天，仿佛一條巨龍在肆意翻騰，吞噬著一切。
呼嘯的北風中不時還傳來噼啪的響聲，仿若地獄一般。
烈火熊熊，熱浪滾滾，山火所到之處，實乃是草木盡毀，生靈俱滅。
這架勢，別說火停入山了，那比昨夜燒得還更加狂暴了。
「這燃燒持續時間也太長了吧……」蘇曜無語。
這個環境DEBUFF大大超出了他的預計。
「看這山火的架勢，若是不降大雨，怕是三天三夜也難以平息啊。」郭淮抱拳道。
家住陽曲，自小與大山為伴的少年估算出了一個大概的時間。
「啊這……」
這便是山火啊，怪不得有那句放火燒山牢底坐穿的名言。
但是，這樣一下子，蘇曜便頭疼了。
「不知公明兄等人現在如何了。」
比蘇曜更頭疼的則是站在他身邊的屠川。
昨天他利用職務之便，將值夜之人全部換成自己這些時日在軍中發展的親信，放蘇曜大軍入營，方才點起了這一把大火。
但他也是萬萬沒料到這火勢竟如此兇猛。
不由得他就很是擔心那在頭前負責堵截的徐晃。
畢竟按照他們最初的計劃，是想著一路趁著火勢殺上去兩項匯合的。
誰知昨夜北風呼嘯，這自然之力真是遠超人力所能啊。
那徐晃徐公明與屠川在這月余時日緊密配合，也算接下了一段深厚的地下戰友情，此刻見這漫天大火，他不得不憂心徐晃的安危啊。
「放棄吧，傾巢之下焉有完卵。」
只聽袁紹冷哼一聲：
「這麼大的火，就算他們幸運逃脫，跑得了一時，也難逃覆滅的命運。」
「這，袁御史這是何意？」
屠川皺眉，沒想到這位大官說話竟如此不中聽。
那袁紹卻沒搭理他，而是看了看蘇曜，反問道：
「如此之大的山火，只要那黑山軍眼睛不瞎便不可能錯過。
到時候，在後有熊熊山火，前有黑山亂匪的絕境下，那聽從你命令行事的徐晃又豈能逃得性命？」
「這，怎麼會？」
屠川剛說完，自己腦子便也轉了過來。
是了，確實如此。
黑山軍日前與他們約定的便是今日讓白波眾引官兵入谷，設計前後伏殺覆滅之。
若是一切如常，那今日黑山軍便應該已經到得附近，甚至昨夜就應該差不多到位了。
那徹夜的哭嚎和如此顯眼矚目的山火，不可能不被發現。
到時候黑山軍在前面一攔截，那徐晃可謂是上天無路，下地無門。
「.」
眼前山路只有這一條，如此大火封山，濃煙滾滾，別說人了，鳥飛不過去。
對於被隔斷在內的徐晃等人，他們是無能為力，徒呼奈何。
「所以某昨日便說了，莫要衝動，莫要魯莽。」
「算了吧，且當做一個教訓，日後好生撫恤那些亡者吧。」
「至於咱們，是先且繞路還是等山火停息，還有那黑山匪要如何處理，且來從長計議吧。」
袁紹說著寬慰的話，但看著蘇曜沉默的模樣，心中倒是掠過一絲快慰。
這傢伙，終於吃虧了吧。
也是嘛，人生哪能常得意，也該你小子吃個憋了。
痛失一忠誠之士，又錯過了剿滅黑山賊的機會。
若是能讓你腦子就此清醒一點，那也是個好事。
省的整天眼高於頂，目空一切。
這年輕人啊，吃虧就要趁早！
袁紹的話，說的眾人盡皆無語沉默。
在那如巨龍一般吞噬一切的山火面前，一切人力都顯得如此渺小。
無路可走，沒有選擇。
這便是自然之力。
所有人都在在此面前俯首低頭。
然而，蘇曜在觀察了一圈後，雙目卻是精光一閃
「只要沒有空氣牆，就沒有我過不去的地兒！」
「啊？？」
就在眾人困惑的目光下，蘇曜反身沖回大帳，在武器架上從殷紅的磨損嚴重的馬槊邊取下了一把比他人還高的厚重大刀，挎在背上。
然後又扯下半截袖子，浸入帳前的水桶，圍在口中：
「我且先去探探，匯合徐晃，伱們.便先且自由行動吧。」
「什麼？！」
「你傻了，探探？你不要命了？？？」
袁紹傻了。
不，不止袁紹，哪怕再清楚蘇曜為人，其他人也是紛紛駭然。
然而，蘇曜哪裡會理他們，在做完準備後，他便一個衝刺就跑了出去。
「瘋了，真是瘋了！」
袁紹看著那逆行而上，直衝山壁的蘇曜，驚的手都在抖。
「這簡直是在自殺！」
「不也許都督真的可以過去。」王凌吐了口口水。
「什麼？怎麼可能？！」
「你，難道忘了都督是怎麼爬上黃蘆堡的？」
王凌搖頭：
「既然黃蘆堡上的去，這座山，那又豈能攔得住都督？」
「這那能一樣嗎？」
袁紹愣愣的看著蘇曜越來越小的身影。
那日黃蘆堡下蘇曜徒手攀岩的壯舉他確實看在眼中。
「但是.「
沒有但是了，即便袁紹有一堆諸如兩者不同的困難要說，都頂不住蘇曜此刻那不斷飛快攀岩而上的背影更有說服力。
「噗——」
媽耶，你還是個人嗎？
袁紹差點就是一口老血噴出來。
那僅靠漢兵營地這一側的紅崖峭壁，昨夜剛剛被大火燒過一輪，可以說那是光禿禿的。
而且紅土鬆軟，沒有那種裸露的堅石可供攀握。
而最關鍵的是，這山崖，可比那黃蘆嶺高了數倍不止啊！
黃蘆嶺，雖然本身海拔不低，但其既然是起到扼守向陽道的作用，故而本身從山道處攀爬至後山，絕對的高度差卻並不足以令人絕望。
不然也不會山上還能射箭支援下面了。
畢竟，那山道已經屬於是在山腰之上的部位了。
但是！
這紅崖山，那可是要從山腳下一直爬上去的！
從地平面起，仰望那座高山，如此之高度，在大火燒卷之後紅里透黑，焦糊糊一片。
要攀爬這裡，豈是人力所能為？！
但，就是如此，那蘇曜竟然像是，像是在爬自家後院的院牆一樣，輕鬆的就爬了上去
「妖孽啊。」
袁紹這時方才深刻體會到，對戰時，敵方嚎出的這話到底有多無奈了。
根本不能以人力視之，堪比鬼神啊。
袁紹的動搖蘇曜完全沒有感受到，對他來說，只要沒有空氣牆，憑著他滿級的攀岩技能，哪座山峰他過不去？
不過嘛，蘇曜也確實承認，這座山有點難度，多了一個要注意的呼吸條不說，他也沒功夫再拽倆隊友上來了。
下來的路，只能自己過去了。
就這樣，蘇曜選擇放棄山道，就地從峭壁直上山頂，沿著山脊而行，越過了山中漫捲的火場，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之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