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在這一刻凝滯。
喧鬧的四面看台更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聲音被收斂,情緒被定格。
那些上一秒還在嘲笑著來自堂堂宇智波一族的忍者只會使用忍具進攻這樣的小把戲,其必然是靠走後門進入最終試煉的觀眾,下一秒就開始瘋狂地擦拭著自己的雙眼。
因為這樣的結束實在是太過於莫名,乃至說是無稽之談!!
即便是同樣立於試煉場內的主考官·不知火玄間都有些無法眼前發生的一切,更沒有動作與結果的宣判。
忍者慣用的戰鬥方式有:忍術、體術、幻術、忍具這幾種。
當然在這幾個門類之中,也有一些其它的分支,比如忍術之下的通靈之術,忍具之下的傀儡術等等。
同時亦有著一些獨屬於個人,並不入能夠記入正統的戰鬥手段:例如毒術,瞳術,結界之術,封印之術。
但無論是怎樣的一個戰鬥方式,都應該是有跡可循的,而非現在這般如同被籠罩在一團迷霧之中看不清!
「這是,假賽?」
突兀間,有此般聲音從看台之上響起。
很快,這樣的聲音就練成了一片,那憤慨激昂的聲音里宣洩著在場觀眾的不滿。
預選賽通過走後門這種見不得光的方式晉級也就算了,現在竟然還在眾目睽睽之下出現這種假賽的情況,是要將他們的當作傻子戲耍嗎?
即便是端坐於看台內的日向日足也不由蹙眉,有同樣猙獰的脈絡凝現於雙眼附近。
他也無法認可,作為族內天才的日向寧次,除卻開場時使用過一記【八卦掌·回天】拍開襲來的刃具之後,就選擇了毫不抵抗的引頸就戮。
就算是那小子對自己,對整個家族都存在著一定的不滿,乃至說是恨意。
也完全不需要使用這樣的一個方式來羞辱日向一族吧?
尤其是在使用白眼看到日向寧次體內的查克拉能量依舊在流動,依舊充沛的情況下,日向日足心中的不解直接隨著周遭的刺耳聲音水漲船高。
「呵,什麼自詡木葉最強的日向一族,原來只是一群為了襯托宇智波一族復出的可憐棋子。」
有好事者直言不諱,這也是大多數人的心裡話。
畢竟,他們所滿懷期待的中忍考試、所想要看見的強強對抗,卻在第一場就爆了一個大冷門,實在太過於可笑。
當然,他們不是不能接受宇智波一族的參賽者在決鬥最後成為勝者,只是不滿如此地將觀眾們當傻子一樣的欺騙!
甚至連最基本的反抗都懶得飾演!!
「不,這極有可能只是參賽者·日向寧次的單方面行為,因為,三年前其父親·日向日差的屍體能夠從雲隱村被運回,和宇智波一族不無關係。」
「此次行為,應該是出於報恩的私人選擇。」
「只是可惜了日向一族的名聲。」
有知悉一些內情的觀眾惋惜地說道。
而看著他們身上的標識,顯然就是屬於木葉本身的忍者。
聽著入耳的如是聲音,哪怕是心性沉穩日向日足都開始有些沉不住氣。
【就算你恨本家,】
【就算那一族間接性地對你來說有恩。】
【但你也不能夠就這樣將名譽拱手想讓。】
【至少,也得展現出屬於日向一族的實力啊!】
他在心中不住地嘆息著。
不過,其終究並沒有過多的想要去責怪日向寧次,因為自己和家族都欠對方良多。
在此刻做出這樣行徑,也在能夠理解的範圍內。
怪只怪,當初的那幫雲隱忍者!
當然,他不是沒有想過是日向寧次自己落敗了,但這樣的可能性實在是微乎其微。
畢竟說到底,與之對陣的宇智波泉在短短時間內並沒有表現出多麼強大的實力。
隨後,日向日足的視線偏離了競技場,看向了主看台。
以自己現在一個觀眾的身份,自然不會,也不能夠去做些什麼。
但無論是身為主考官的不知火玄間,還是同樣在觀禮的三代目火影,大抵都不會讓如此嚴重的放水存在於這樣一個場合下。
否則木葉將顏面掃地。
【你,終究還是太過衝動了。】
【這樣的放水,對誰都沒有好處。】
日向日足強行按下心中的煩亂,靜靜地等待著最後的宣判。
「欸?」
「這就是三代目你剛才所說的盡情享受比賽的樂趣嗎?」
「還真是,讓人大開眼界呢。」
「這一場對決。」
落座於三代目身側的男人諷刺的開口,那雙在白色面紗遮擋下獨露出的狹長眼睛裡流露著絲毫不掩的戲謔。
當然,他本人是知曉這一場看似放水一般的鬧劇是真是能實現的。
因為那個女孩擁有著的眼睛可不是普通的寫輪眼,而是萬花筒寫輪眼。
不過,對於能夠稍稍噁心一下身側這個老頭子的事情,他並不想要放過。
「看來是宇智波一族所具備的影響力比較強大,所以才導致得如此情況。」
「這場比試自然是要保證公平公正的。」
猿飛日斬那裡聽不出來自四代目風影的戲謔?
但這樣的事件發展也的確超脫了其自身意料。
同樣高傲並且和宇智波爭了幾十年的日向一族,竟然會選擇在這麼重要的決賽里放水,任誰都難以相信。
雖然他也曾見識過那名叫宇智波泉的實力,於一瞬間秒殺一支暗部精英小隊,這樣的能力屬實強橫。
可,那是基於有鞍馬八雲這個阻礙存在,且暗部的忍者並沒有在一時間就做好完全準備的情況下造成的。
按照常理來看,一個普通的宇智波族人,在常規對決中絕對不可能敵得過一支暗部小隊的。
『大概。』
在考量到這一點的時候,他的內心陡然有了一些不自信。
不過不管怎麼說,從大局上來看,這並不算是一件壞事。
讓那邪惡的一族遭受所有人的敵意與公憤,亦是一個不錯的局勢走向。
自然,面子工程還是需要做的。
「雷同。」
「下去看看怎麼回事。」
「這場比賽是莊重,絕不允許有任何的私人放水情緒在內。」
「若是有,」
「那麼就直接取消這兩個人的參賽資格。」
他呼喚著守衛在自己身旁隨時聽命的木葉忍者,言語裡儘是嚴肅與沉重。
「是,三代目大人。」
聞言,那臉上有著恐怖燒痕的男子旋即領命,並隨即就消失在了主看台之上。
不過,並非是所有的忍者都保持這樣的一個日向寧次是在放水的觀點。
「天天,你怎麼看?」
「寧次,可是我們那一屆最強的。」
「我本以為,他將會是這一次聯合考試的最後奪冠者。」
洛克李緊抿著雙唇,看著場域中發生的一切。
自己所認可、所追逐的同伴,竟然在交戰之初,就被對戰者信手用刃具抵住了要害,這般落敗的結局他們是有預想過。
畢竟,寧次的對手可是那人的同伴。
但是這過程實在是太過潦草,太過迅速,根本讓人猝不及防。
「我、我不知道。」
天天的眼睛裡同樣流轉著迷茫。
本來自信滿滿,要在這一場考核中大展拳腳,誓要為凱老師爭光的他們,卻接二連三地在預選賽中就遭遇了滑鐵盧。
唯一一位以勝者之名進入決賽中的同伴,也陷入了當下這窘境中。
二人下意識地將視線瞥向同坐於一排的邁特凱老師,似乎是想要從對方的口中得到答案。
可是,就連他本人也沒有完全能夠分辨清這到底是怎樣的一種情況,也就更別提做出解釋了。
「寧次一定是在用心的對待每一場比試,每一位敵人的。」
「可能,這一場的對手真的太強了。」
留著蘑菇頭,身著墨綠色緊身服的他沉聲說道。
此時其已經沒有了往日的神經大條,有的只是凝重。
同樣的,邁特凱也在此刻想起了一個人,那個人曾在自己和卡卡西的圍攻下破局。
能夠與那人為同伴,必然不可能只是如流言蜚語所說一樣,依仗前者的名頭走後門晉級。
「眼睛。」
「問題出在了那個女孩的眼睛上。」
突然間,這位精英上忍似忽然回想起了什麼一樣,絲毫按捺不住心情的脫口道。
縱觀所有的可能性,拋開日向寧次是主動選擇放棄、放水這一個解釋不談,最大的可能就是其在對戰中不經意間著了那特殊瞳術的道!
「凱老師,你說的是寫輪眼嗎?」
「確實,寫輪眼有著能夠蠱惑他人心智的能力。」
「但是,寧次也必然是知道並防備這一點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從對戰時起始,他的目光從來沒有直視過自己的對手。」
洛克李認真地說道。
雖然沒有直接否定自己老師的觀點,但明顯也是不認同的。
畢竟自從和宇智波佐助成為日常訓練的對手時起,他就經常飽受因寫輪眼帶來的戰鬥劣勢。
而經過長時間的對戰,其自身所研究的出的對策就有兩種:第一是在戰鬥時不與對方直視。
並且擅長體術的忍者,都能夠從對敵者的腳步,影子,聲音等等諸多途徑去鎖定目標,進而戰鬥。
至於第二點,就是通過大量的訓練去克服寫輪眼帶來的幻術威脅。
說到底,並不是每一名宇智波族人都是真正意義上擅長幻術,也不是開啟了寫輪眼就意味著成為了幻術大師。
只要能夠習慣了寫輪眼所營造出的環境,那麼自然也就能夠直接對視。
很顯然,在沒有類似宇智波佐助這樣的同伴一起進行日常訓練的前提下,寧次選擇的就是第一種應對方法,也是對於白眼來說最穩妥、最有優勢的一種應對方式。
但是對於洛克李的追問與否定,邁特凱的回答是輕搖了搖面頰。
「寫輪眼的秘密,是我們難以去真正揣度的。」
「對視,也絕不僅僅是釋放幻術的條件。」
做出如此回答的原因是因為,在一個月前,他也沒有和宇智波荒直接進行對視,但仍舊還是陷入了對方的幻術當中。
與此同時,並足雷同也顯身於競技場內。
「怎麼回事,日向寧次?」
「為什麼不拿出真正的實力去戰鬥!」
他沉聲厲喝道。
在這樣一個場合下,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慾而選擇放水,簡直就是在給木葉抹黑!
然而,其卻沒有得到日向寧次任何的回應。
反倒是一道清冷的聲音落在了並足雷同與不知火玄間的耳畔。
「哦?」
「原來,這並不算比試的結束。」
「那麼」
少女手腕輕輕施加著力量,那抵在對手脖頸處的鋒銳苦無就這麼輕易地撕開了一道傷口。
嫣紅的鮮血讓在場的所有人,盡皆觸目驚心!
且在此間,日向寧次仍舊沒有絲毫的動作,就像是被完全定格的木頭人一般!!
一時間,全場駭然。
相近的共鳴在一息間填充了他們的心頭:就算是放水,就算是演戲,那也根本沒有必要去拿自己的性命做籌碼吧?
除非,其是真的沒有了任何的反抗能力!
因此才會為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主考官!」
有警醒聲自擂台上落下,不止是邁特凱,天天,包括日向日足、日向雛田都下意識地從位置上站了起來。
因為,那名為宇智波泉的少女,儼然是要觸發另一個獲勝的條件。
那就是另一方的死亡!
「等等。」
「住手!」
在看台上出現躁動的同時,兩名置身於競技場內的特別上忍也發現了這個怪異點。
只見不知火玄間猝然顯身至了二者的中間,並用千本抵住了那還想要向下切割苦無。
而並足雷同則站在了日向寧次的身後,手掌已然抵在了這位日向一族天才的背部。
【開。】
伴隨著一聲低吼,以及查克拉能量的注入,日向寧此才驟然從定格、失魂的狀態下脫離。
一時間濃濃的不可置信與後怕,在其恢復思考的大腦中轟鳴不止。
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在什麼時候中了這詭異的幻術,只記得,自己只是看了一眼那被擊飛出的忍具,就完全陷入了不自動作的僵硬當中。
而且,這並不像是某種幻術,更類似於一種恐怖的時間定格!
因為那具現於之眼眶旁邊的脈絡都未褪去,那被調集的查克拉能量還在等待著發泄,所有的一切,除卻記憶,都仿佛定格在上一秒!!
恍惚間,似乎有一些片段湧現入了日向寧此的記憶里。
【那對冰冷的眼睛。】
【那個如同風車一般的圖案!】
那,到底是什麼!
明明自己根本就沒有做出過對視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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