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活著很好,不過,你是我繼續存在的意義。】

  血蛟崩碎,

  迷霧崩散,

  就算是在武道一途有著絕對天賦、身藏千鈞之力的輝夜君麻呂,也在此刻被一股不可抗拒的斥力橫推出數十米之遠。

  再凝神,這片狼藉之地已然被清場,獨立於其中的只剩下那有著橘色短髮的青年。

  至於那身形殘破的地獄道,竟然已匆匆收斂了一些屬於同伴的殘骸趁亂逃離了這片地域!

  不過,此刻並沒有人去在意這個無關輕重的傢伙,而是將視線都匯聚在了這廢墟之地,因為獨立於場中的那個青年有些對勁。

  不,是很不對勁!

  那股強大、晦澀、洶湧的能量,就像是憑空施加的一樣,在他的體內瘋狂地匯聚涌動的著。

  如果說先前這傢伙所具備的力量就已經算是位臨整個忍界一線、頂峰的話,那麼現在的他,赫然已經超過、遠遠超過了這個峰值!

  即便是與之相隔數十米的距離,卻還是能夠感受到那股強大的查克拉能量在向四周宣洩、碾壓。

  【這,真的是人類能夠達到的強度嗎?】

  有如是共鳴在桃地再不斬與黑鋤雷牙的心中轟響。

  畢竟這兩位忍刀使與其他人不同,不僅已經邁入自身的巔峰時期,也見過太多的強者,清楚地知曉想要在體內匯聚出如此龐大的查克拉能量將會是多麼一個逆天的事情。

  即便是進入尾獸化的四代目水影,恐怕亦很難達到這樣的程度。

  若非要找一個形容詞,或者是找一個能夠對標的存在,

  恐怕,只有神!

  「他讓我想起了一個已經死掉很多年的老東西。」

  與桃地再不斬一同顯身於巨木之上的黑鋤雷牙神情不善地說道,能夠揣測到的是,那被其提及的老傢伙必然不是他所尊敬或者是相熟的人。

  因為,於之聲音里充斥著敵意。

  「哦,是那傢伙啊。」

  「原來上一代處於全盛時期的忍刀眾,曾遇到的老傢伙竟然有這樣的實力。」

  再不斬臉上的神情也變得凝重了一些,沙啞的聲音里充斥著警惕。

  據說,那是一位以燃儘自己的生命為代價,將初代目的忍刀七人眾瞬間擊潰的一個老東西。

  那也是忍刀七人眾揚名之後唯一一個污點!

  嘛,當然有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這一代的年輕一輩,具備著的可是上一代前輩們永遠無法觸及到的力量與潛力!

  今日,也必然不會讓昔日的尷尬局面復刻。

  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是:那位還沒有動手呢。

  桃地再不斬眼角的餘光掃到了那提刃遙遙獨立的少年,目光里閃現過畏懼與敬佩。

  雷牙這傢伙還真是幸運呢,當初對上的是千乃而不是那位。

  「沒有經歷過真正痛苦的人,是永遠不會理解到和平的可貴的。」

  也就在這時,那將中央場域清場的橘發青年突兀開口。

  且在說話時,他的眼神依舊死寂,目光冰冷如周遭風雪,就像是一具沒有靈魂的屍體。但是令人感到心悸的、感到皮膚戰戰的是,於之體內的能量還在不斷地攀升!

  「將水之國擾亂得千瘡百孔,令水之國飽受數十年戰事紛爭,讓水之國居民支離破碎、痛苦不堪的你們,竟然還敢大言不慚!!」

  少女目眥欲裂,聲線高亢憤慨。

  口口聲聲說的和平,竟是將痛苦施加在無辜的水之國居民身上!

  這傢伙,真的知曉在這十年來,有多的家庭因此破碎,有多少的家族因此覆滅嗎!!

  『咔嚓。』

  朱紅色的長髮肆意飛揚,洶湧的雷霆轟然降世。

  但是五秒的間隙時間已到,無形的能量屏障於天道的周身撐起,那來自蒼穹的天威根本未有能夠傷及分毫。

  不過,少女的憤怒、少女的質問終究還是觸及到了這具傀儡的幕後。

  昏暗的洞穴里,宛若死一般的沉寂。

  長門想到了曾經,

  想到了那個雨夜,

  想到了被蹂躪的雨之國,

  想到了三小隻逃亡的日子與屬於彌彥願望!

  不知過了多久,

  時間,好像在這樣一個極暗的空間中變得沒有流速、趨於靜止,唯有那淺薄的呼吸還在證明著世界是在運動的,這裡非絕對靜止的空間。

  其實他也不太清楚,為什麼偏偏要將災禍施加在遙遠的水之國,明明相鄰的木葉與岩隱才是對雨之國最大的施暴者。

  但是,他卻記得一件事情,那個人,那個佩戴著面具,在曉組織深陷絕望時到來的人類曾經說過:

  「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必要的犧牲........」

  喃喃的低語不僅是在這極盡黑暗的岩洞中響起,還在那片遠處的戰場中央共鳴。

  林檎雨由利瞳孔緩緩擴大,臉上的不可置信愈發鮮明。

  忍者,

  哪怕是在被譽為血霧裡的霧隱村。

  在他們成為忍者的第一天就被前輩們告誡過:除非是逼不得已,忍者是不可以隨意介入普通人的紛爭,是不能夠對普通居民動手的。

  但是,

  但是眼前的這個混蛋,卻將普通人的犧牲當作了理所當然,當作了必要條件!

  「開什麼玩笑,若是這樣的犧牲真的有用,那麼,你怎麼不去死!!」

  蒼穹之上,雷霆的轟鳴音愈發刺耳,愈發洶湧。

  一道道拖著長長尾巴的金色雷霆宛若無垠的匹練一般急速降臨,並狠狠地轟擊在那一層能量罩上。

  當然也不止是林檎雨由利,

  桃地再不斬緘默地消失在原地,消散的迷霧再度掀起;堪堪將身體重新掌控的白與風雪一起,遵循著前者的軌跡;鬼燈滿月那鯊齒一般的牙口狠狠地緊咬著下唇,有恐怖的氣息從其緊握著的雙刀上傾瀉........

  他們都曾隸屬於霧隱村,

  水之國,更是他們埋藏於心底的故鄉。

  只不過這一次,少女聲嘶力竭地怒吼並沒有得到回應,反而像是一道催化劑加速著情境的崩碎。

  【彌彥他,】

  【已經死了。】

  【所以,我會繼承他的遺願。】

  【以任何一種方式去實現!】

  長門微抬起臉頰,冰冷的視線直勾勾地沒入了目光窮盡的黑暗,似乎這黑暗的盡頭就是彌彥所祈願、追逐的未來!

  「水之國的悲傷,水之國的痛苦,自然都會被撫平。」

  「在那個完美的世界中。」

  冰冷若機器人的複述中,天道逐漸脫離了地表,緩緩地朝著蒼穹之上騰空而去。

  他似乎是通過那獨特的忍術,改變了自身與地心之間的引力,讓整個人處在了一個失重的狀態中。

  「可惡!」

  「可惡!!」

  林檎雨由利依舊在咆哮著,但從天空中墜臨的雷霆卻愈來愈淺薄。

  她並非神明,體內的查克拉早就已經告罄卻仍舊沒有半點妥協、半點退卻的意思,完全是靠最後的意志在行事。

  「咳。」

  直至竭力壓榨自身的代價反噬,有嫣紅的鮮血從其嘴角溢流而出。

  其才徹底脫力,身形不穩從所立的巨木上墜下。

  「啪嗒。」

  有輕微、柔軟的輕撞聲響起。

  是久久脫離於戰圈之外的那位,進場了!

  在一股溫暖的生命之力包裹、調理中,林檎雨由利緩緩睜開了眼睛。

  第一眼是那及近於眼帘的清冷麵孔,

  熟悉而陌生,拒人千里之外卻又給予著無限的安全感。

  少女長長的睫毛在微微輕顫,平日裡驕傲的面頰現在卻蒼白如周遭白雪。

  「荒大人.........我真弱。」

  女孩微啟被鮮血沾染的薄唇,少頃過後才有不甘地字句吐露。

  「不,小蘋果已經很厲害了。」

  「下面,就交給我吧。」

  荒輕搖了搖面頰否決著。

  據蟲子們反饋回來的訊息看,那個帶著一些佩恩殘骸的逃走的地獄道已經在脫離戰鬥趨於後陷入了暈厥狀態。

  這顯然是自覺打團打不過的長門,開始調集所有的力量準備使用那個足矣覆蓋全圖的外掛強行干預了。

  若是這樣的天道能夠都能被自己的部下信手解決,

  那麼,木葉早就被覆滅上百次了。

  「散。」

  掃了一眼圍攏過來的部眾,荒輕聲說道。

  畢竟置身於天空之上的佩恩,已經超脫百分之九十九的忍者所能夠干預到的程度了,接下來就是王對王了。

  「可是,荒........」

  千乃旋即出聲意圖否決,因為她能夠感覺到,不,不止是她,是在場的所有人都能夠感覺得到,那個人的體內不對勁,那個人正在調集著極度恐怖力量!

  但就在其想要繼續向下說下去的時候,耳畔卻驟然響起了屬於那個橘發青年的聲音:

  「水之國的痛苦?」

  「你們都是來自大國的忍者,所以從來都沒有關注過小國的痛苦!」

  「這些年來木葉、岩隱、砂隱、霧隱、雲隱,因這五大忍村的私慾所掀起的戰爭,導致多少無關的小國被動地淪為戰場,多少小國的家庭支離破碎。」

  「這些你們關注過嗎,了解過嗎!」

  天道的聲線極度富有著磁性,所脫口的話語也令在場的幾名曾隸屬於霧隱忍者的變得沉默。

  因為對方說的沒錯,身為忍者他們第一時間所要學習的就是遵從上層的命令,守護自身所屬的勢力。

  大國之間的紛爭,會波及到周邊的小國這是難以迴避的事實。

  但是,他們卻真的很少關注過。

  只在意霧隱村能夠在戰役中獲得勝利,獲得尊嚴與榮譽即可。

  「宇智波荒,霧隱村的忍者們。」

  「我本以為曾經感受過痛苦、了解過痛苦的你們,能夠接受痛苦,能夠真正看穿痛苦的本質。」

  「但是現在看來,你們終究還是生長於大國的忍者,體內流淌著屬於大國的傲慢與自私,所以才會對神明許下的完美世界不屑一顧。」

  言至於此,天道佩恩也緩緩止住了繼續上升的態勢,雙手也緩緩地從身側抬起,逐漸呈出了一個大字的模樣。

  且能夠感受到的是,來自對方身上的壓迫感愈發強烈。

  哪怕他們之間還相隔著幾十米的距離!

  「夠了!」

  「神?」

  「如果在這世界上,真的有神明的話。」

  「那麼,於我而言,於雷光團而言,神明只會是.........」

  「荒大人!」

  女孩像是被觸及逆鱗的小獸,仰天嘶吼著。

  她清楚地記得那個冰冷的雨夜,記得那個被所有人、被整個世界都背棄的至暗時刻!

  但就是在那個時刻,那位出現了。

  如一束光,如一團火,如對方口中所提及的神明一樣,出現了!!

  所以,

  汩汩的鮮血於女孩的眼睛、女孩臂膀上的傷口流淌而出。

  「直呼荒大人的名諱。」

  「你找死!!」

  深紅的血蛟再度現世,且比之先前所凝聚要粗壯、猙獰數倍不止。

  「吼!」

  它們嘶吼著,咆哮著,似乎是在說:

  【來啊!!】

  白骨森森。

  在血蛟凝現的瞬間,一道道猙獰可怖的骨頭也如同犬牙一般在虛空中交錯縱橫。

  輝夜君麻呂沒有開口,沒有說話。

  但是那筆直於荒身前的身影就已經說明了一切。

  【前天我見到了大海;】

  【昨天我見到了白雪;】

  【今天我又見到了你。】

  【這都是我在黑暗的監牢中,所未曾見到的事物。】

  【活著很好,】

  【不過,你是我繼續存在的意義。】

  「再不斬桑,請您先行遠離。」

  乾淨的聲音於肩扛可怖大刀的霧隱鬼人耳畔響起。

  「誒?」

  桃地再不斬微側過視線看向了半跪於之身側的面具少年,雖然沒有直接地回應,但是從其語氣中能夠分辨得出是疑問。

  「我能夠感覺到的,那個人類正在凝聚著極為恐怖的力量。」

  「如果可以,我希望再不斬桑能夠活下來。」

  「作為交換,我會將這條性命償還給荒大人。」

  說完白站起了身子,並在對視野中的男人微微躬身後移位至了口中那位大人身前,抬起手掌的剎那,一座座森冷的冰牆開始在虛空中凝結,剔透而純粹。

  不過,就在第三座冰牆開始凝聚的時候,他的手指陡然一顫,脫口的言語也變得慌亂:

  「再不斬~」

  因為這陡然降臨的氣息正是!

  「嘛,我倒是也想見見地獄是什麼樣。」

  可未等少年把話說完,那悄然到來的男子便已經話堵死。

  白,微微愣神。

  但還是小聲的應道:「是,再不斬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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