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夕陽垂落。
橘紅色的餘光灑滿木葉,安恬間又充斥著一抹肅殺之感。
視野窮盡之處,高聳地火影岩安靜地聳立於天地之間,其上鑿刻著四張栩栩如生的面孔,他們是木葉歷任『影』,亦是木葉的守護神與精神象徵。
隨著視角拉近,空氣變得躁動、壓抑。
只見,臨近木葉大門一側的主城邊緣處,黑壓壓一片擠滿了人群。
本該寬敞的街道已經再無空擋,周遭商鋪自然被迫停業,就連兩側的屋頂也都被占據完全。
其中,有還在上學的小孩兒,有時值青狀的年輕一輩,亦有飽經風霜的老年人。
此刻,他們都神情擔憂、目光緊張地向前眺望著,口中更是喃喃不自主地念誦著祈禱之詞。
因為,戰爭到來了!!
霧隱村的全面進攻、東部邊境的逐步淪陷,如此嚴峻的事情根本無法隱瞞。
尤其是在下午時分,紛傳於各世家、各忍者小隊之間的緊急調令,更是將事態的嚴重性推上了台面。
而當木葉這座龐大的戰爭『據點』真正運作起來的時候,所發出的能量是巨大的!!
在這些緊急調令之下,過千的木葉忍者紛紛以家族、以小隊等模式,有條不紊地匯聚於在了木葉大門口。
為了身後的家人、為了身後的同伴。
容不得他們退縮。
且此行,更是勢在必得!!
「鹿丸,你說.......」
有弱弱的詢問在一戶人家的窗台處響起。
是秋道一族族長的兒子·秋道丁次,以及奈良一族族長的子嗣·奈良鹿丸。
天知道這兩小只是怎麼能夠在這烏壓壓一片的人群中,找到、並說服這一處房屋的主人允許他們能夠進入眺望的。
「沒關係,父親他們是最強的,是不會出事的!」
「他們,很快就會勝利凱旋的!!」
還未等一旁的胖小隻將話說完,束著菠蘿頭的奈良鹿丸就將對方想要說的話給打斷,並自行接了下去。
不過,其雖然是這麼說了,可那絲毫未挪動的視線卻是始終盯著正在陣前調度、統帥著一切的那名中年男子。
嗯。
那人與之有著相同的髮型。
「我知道了。」
「我相信你,鹿丸。」
得到如是回復秋道丁次不再多言,視線也落在了臨近鹿久叔叔身側的男人身上。
那諾大鮮紅的『食』字代紋,即便是離很遠都能夠看得清。
此間。
入列的忍者人數,還在不斷地增加!
「母親、姐姐........」
擁擠的屋檐上,一位抱著幼犬的人類幼崽神情恍惚地喃喃自語著。
有著小虎牙、面頰繪有倒三角的牙,此時已經沒有了平日裡的頑皮與桀驁,稚嫩的小臉上能夠一窺的僅有擔憂。
而其目光始終停駐在那上千忍者的最前列。
因為他的母親·犬冢爪與姐姐·犬冢花就在那兒,而環伺於二人身旁的是四隻體型健碩、充斥爆炸力量忍犬:黑丸與灰丸三兄弟。
【犬冢一族】:木葉隱村中擅於控犬的世家,每一位族人都擁有著超人的五感,以及強大的近戰能力。
當配合自身飼養的忍犬作戰時,更能夠爆發出一加一大於二的強大破壞力!!
同時,這一族也是超強的追蹤、偵察專家。
「牙族長,這一次急行的安全,就要麻煩你和花一起把控了。」
奈良鹿久神情鄭重地說道。
即便當前的戰報中並沒有傳來第三道防線被破開的消息,己方的行進也是在火之國的境內。
但是,作為總指揮官的他,必須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畢竟霧隱村這次是真的瘋了!
當然其也知曉在夜晚行進是兵家大忌。
可是,留給木葉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每早一分抵達東部邊境,對於整個戰事來說都將有著不同的意義。
而在視野不明朗的夜晚,犬冢一族的存在就是己方最能夠依仗的『眼睛』之一。
「全部交給我們吧!」
犬冢爪拍了拍身側半人高的黑丸回應道。
她的聲音有一些粗獷,並給人以最直接力量與巾幗不讓鬚眉的衝擊感。
「嗯,拜託了。」
鄭重地落下字句後,奈良鹿久隨即走向了一旁的日向族人,他們這一族被安排在了隊首、兩側以及隊尾。
目的同上,偵察、警備意外的發生。
畢竟,日向一族的白眼具有359°的強大偵察能力。
能夠有效的預防一些突發情況出現,尤其是在會議中被提及的那個詭異存在。
「別看了,花。」
「我們很快就會將那幫霧隱村的入侵者撕個粉碎,凱旋而歸的。」
「屆時,那小子的臉上也有光。」
在奈良鹿久離開之後,犬冢花仍舊目視前方、言語平靜地說道。
她這是在幫自己的女兒斬斷牽掛,畢竟大戰在即容不得半點分心,更何況她們這一族還被賦予了十分重要的任務。
「是!」
聞言,犬冢花驟然撤回了視線,側著的身子也隨之迴轉,餘光里那小小隻的身影亦逐漸消失。
【乖乖在家等我和母親回來吧,小牙牙。】
「你還好吧?寧次。」
看著身側緊握拳頭、雙唇緊抿的男生,天天的眼中顯露出一抹擔憂。
她與前者是同班同學,雖然平日裡並沒有什麼交際。但是,天才在哪兒都是惹眼的,尤其是這位天才還有著一副俊美的皮囊。
所以,儘管是在烏壓壓地人群里,女孩兒還是在第一時間看到了對方,並開始在意。
不過,她卻是在發現其顯露出莫名的躁動與猙獰之態時,才堪堪出聲提醒。
而突兀的呼喚也令被怒意所包裹著的日向寧次身形一顫,他不曾想到會有人在意到自己,也意識到了自身可能的失態。
可這也無怪他啊。
要知道,同樣是被以戰爭威脅,同樣是遭受索要同伴的條件,可是木葉前後兩次的態度與卻截然不同!
這樣的做法,真的令他無法接受!!
難道,宇智波一族就高日向一等?
還是說,就單單是比他們這些刻上【籠中鳥】的分家族人重要?
畢竟,此去東部邊境的族人里,可沒有宗家出現!
所有的所有,寧次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這個年紀的他,只知道看結果。
至於這突然靠近的女孩........
「沒事。」
毫無感情參雜的落下一言後,其便頭也不回朝著相鄰的樓閣騰挪過去,這是與木葉大門相反的方向。
力量。
他迫切的想要獲得力量。
用以反抗這命運的不公,用來掙脫這命運的束縛!
至少也要證明,自己要比那幫掌控分家性命的主脈更強!!
「沒事吧?井野。」
看著蜷縮在角落裡的女孩,春野櫻躊躇了許久還是小心翼翼地挪了過去。
她們前些日子剛剛鬧了矛盾,甚至到最後還說出了絕交的話。
不過,說到底。
是對方拯救了曾經卑微怯弱的自己。
「我討厭、討厭那個宇智波荒!」
聽到那熟悉的聲音,山中井野緩緩從埋膝中抬起了面頰,此刻她看起來是那麼的脆弱與無助,那對特殊的藍綠色眼瞳周遭更是盈滿了淚水。
就是因為那個人,就是因為那個陌生傢伙惹出的事端,所以她的父親才會要去前線!去戰場上!!
而且,當自己想要阻止父親離開的時候,卻反而遭到了父親大人從未有過的嚴厲呵斥。
他說:
『你還太小,還不懂事,這並不是宇智波荒的錯誤。』
什麼嘛!
什麼不是那人的錯誤!
那自己想要父親大人留下來就有錯了嗎?
因為。
她是知道的。
去戰場是會死人的!!
可最終,山中亥一還是僅留下了一道義無反顧地背影,甚至連一絲安慰與承諾都沒有能夠說出。
聞言,春野櫻愣住了。
其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又該如何安慰。
畢竟,她與井野一樣,今年才九歲,還是忍者學院裡的三年級生,戰爭什麼的就像是一頭巨大的怪獸,如同莫大的陰影,是屬於最恐怖的一類事情。
她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如何面對。
不過,這也是春野櫻第一次慶幸,慶幸自己的父母不是什麼強大的忍者,只是普通人。
但就在這時,尾端的人群突然掀起了一抹躁動。
周遭也有低語響起:
「宇智波,是宇智波一族!」
「他們也要去東部邊境嗎?」
當這樣的聲音響起時,山中井野陡然氣勢洶洶地從地上站了起來,她要找那人理論,她要好好告誡對方:『還是小孩子嗎?自己惹出來的麻煩要學會自己承擔,不要牽扯到別人!』
可是。
可是當女孩艱難地從人群中擠出,看向那傳聞中的事件主人公時,整個人卻愣住了。
不是因為對方那難以及近的冰冷麵孔,亦不是因其渾身裹挾著的那股恐怖氣息,而是因為,他真的太年輕了!!
即便是有凌厲冷芒於之瞳中流轉,哪怕他全身傾瀉著拒人千里的態度。
但是,仍舊掩蓋不了其少年的模樣。
再貼合上周遭旁人的言論。
一種莫名的心悸於之心中涌動:
『他真的也要前去戰場?』
與此同時,山中井野突然回想起了一些同班同學的閒事議論:
『別看佐助一天天冷冷拽拽的,但他並不是宇智波一族的資質最好的天才。』
『宇智波一族真正的天才,是他們現任族長·荒!』
『猿飛一族厲害吧,就被那恐怖的傢伙一人揍了個遍!』
『而且,如果宇智波荒還在學校,那也僅是五年級生!』
起初,井野還不願相信這樣的小道消息。
畢竟佐助的強大他們是親眼看到的,荒的存在更多只是一種『都市傳說』罷了。
可就是在擠出人群後的第一眼,女孩就相信了。
也開始有一點能夠體會到父親大人的意思了。
【但即便是這樣,我還是討厭你!】
望著少年逐漸遠去的背影,山中井野不自覺地攥緊了小拳頭。
人群中的騷動愈烈。
宇智波這三個字似乎有著無形的威懾力。
哪怕,這一族已經遭受了不可逆的打擊,但當人們聽見這個前綴的時候,還是不由的心神一顫。
且真的很難想像,本就接踵摩肩的擁擠街道,是如何能夠在這一行人到來的時候,自主分開一條通路的!!
「是他。」
「是宇智波荒!」
有驚呼響起。
很多人都在猿飛一族的那場鬧劇中見過荒,那橫推一族的強勢姿態,令很多人都記下了這張年輕的面孔。
「宇智波一族竟然也要參戰嗎?」
受到關注的不僅僅是走在最前列的宇智波荒,還有跟隨在其身後的族人,一共八名,分兩列行進。
其中,三名身著淺綠色的制式忍甲,這是中忍的象徵;其餘五位則身著深藍色的制式家族短衫,並佩戴著象徵獲得下忍資格的護額。
荒本人,自然也只是身著象徵宇智波一族的制式衣衫。
不過顏色是淺藍的。
至於忍甲,嗯,沒有。
畢竟嚴格意義上來說,他還只是一名下忍。
因為在這些年其都沒有去參加什麼中忍考核,那些花里胡哨的稱號於之而言除卻浪費時間,也沒有其它任何實質性的意義。
一時間,除卻驚愕的言語外,很多人都沉默了。
這一場戰役表面上就是為了宇智波一族的族長而打起的,許多隻看結果、或是被情緒所支配的人都對這一族感到了不爽,都認為是宇智波荒的緣故,才導致了這一場紛爭的開啟。
可是。
當他們看到這一支面孔青澀,甚至算得上稚嫩的小傢伙們也都無畏地前往東部邊境後,那些負面的字眼開始逐漸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敬佩。
不管怎麼說,宇智波一族能夠在這樣的大環境下還能夠派遣出忍者去往前線,還是以荒本人領頭前去,光憑這一點就值得讓所有人感到佩服了。
滿懷憤恨的日向寧次自然也看到了姍姍而來的宇智波一族,以及那處於事件中心的少年。
此刻,其臉上的神色與旁人無異,高純度的白瞳中也泛起了莫名的波瀾。
他不知道此刻的心裡究竟是怎樣一種感覺,但有一點是很明確的:嫉妒、羨慕。
他真的好羨慕宇智波一族的團結。
好嫉妒那一族的族人會願意跟隨著自家的族長,去往死亡的邊境!!
反觀日向。
永遠都是宗家第一,永遠犧牲的都是分家族人!!
佐助也在送別的人群中。
其是來從別旗木卡卡西的。
不過,宇智波一族的出現確實也使之心神恍惚。
他是真的沒有想過,已經墜入谷底的家族,竟然還會有八位族人選擇跟隨荒出征。
但這樣的情境也使之心中一酸。
昔日的宇智波是多麼強盛、是多麼風光,又何時需要年輕一輩去前往邊境地帶了呢?
『都是他!』
『都是那個混蛋!』
『自己,遲早要殺了那個男人!!』
瘋狂的怒意於佐助的胸腔升騰,冷冽的眼眶中更是有猩紅湧現。
「那就是流傳於村子裡的宇智波荒,就是你們這一族現任的族長了嗎?佐助君。」
耳畔,有凝重低語響起。
聞聲,被喚者並沒有說話。
而這道的聲音,其也在這幾日逐漸熟悉,並記下。
因為,每一天、每一天!
在木葉的通用試煉場中,都是他二人訓練到最晚。
就像是一個誰也不服誰的比拼一樣,他們都在等對方率先支撐不住,先退離。
沒有得到回答的洛克李也不惱。
因為,就像是宇智波佐助習慣了自己會冷不丁地打個招呼一樣,他也習慣了對方的冷漠、寡言。
「我能夠感受到,那傢伙的身體裡充斥著恐怖的力量。」
「即便是現在的我,可能連他的衣角都無法觸及到。」
洛克李繼續自語道。
且隨著字句的推進,其聲音里的凝重之意也愈發濃郁。
真的。
他真的很不想這樣承認。
因為,自己每一天、每一天都在很努力地去訓練、去提升自己的力量。
可是很遺憾,這就是第六感給予其自身的最真實感官。
無法被反駁!
聽到這裡的宇智波佐助,不由身形一晃。
他突然回想起了那個夜晚,那個他們錯身而過,對方卻絲毫沒有傾瀉一點注意力在自己身上的夜晚!!
「喂,你........」
佐助蹙起了眉頭,他記得對方說過自己的名字,也想要從記憶中搜尋到這傢伙的名字,但卻失敗了。
因為,自變故發生後,其就已經摒棄了除復仇以外的所有心思。
在搜索無果後,佐助很乾脆地放棄了這個念頭。
「卡卡西出去了,你陪我訓練。」
他如是說道。
沒有一點的矯揉造作,也沒有一點的好態度。
「洛克李,我的名字是洛克李!」
聽到如是邀請的粗眉毛認真地說道。
「不過,你的邀請我答應了。」
他是真的很想領教一下傳說中的寫輪眼。
送別者里,除卻鹿丸和丁次找到了一處無人打擾的小天地外,還有一人獨自呆在一塊空曠的屋頂上。
「戰爭?」
「大人的世界可真無聊。」
「不過,如果現在我去將白髮老爺爺的帽子給摘了會怎樣?」
「又或者,當眾展示一下我所開發的新分身術,讓他們放棄戰爭的想法?」
有狡黠的芒光流轉於漩渦鳴人那特殊的瞳孔中。
其本人更是瞬間從坐於屋檐邊晃著小腿的狀態下,興趣盎然地站起了身子。
不過這樣的狀態,他僅僅持續了一瞬,便偃旗息鼓了下去。
因為,就算是他再不懂事、再想吸引旁人的注意力,也不會選擇在這樣的大環境下鬧事。
「可是,真的好無聊啊。」
就在小鳴人轉身欲離開的時候,一道熟悉的身影悄然劃入他的視野中。
這真的不是其眼力見好,而是那不斷分開、讓路的人群實在是太惹眼。
至於行走其中的那位是........
突然間,漩渦鳴人的眼瞳中驟然多出了一抹晶亮的顏色。並隨之跳下了屋檐,不顧周遭突然喧囂、咒罵起的字句,瘋狂地朝那人擠去。
是他。
是他!
那個被自己第一個認可的,陌生人。
「鳴人君.......」
而在那突然掀起的咒罵聲中,也有一道纖細且柔弱的驚呼響起。
但是,這樣的聲音以及追隨的目光,也都被那洶湧的咒罵與擁擠的人海所湮沒、阻斷。
『嗡嗡嗡。』
一群黑色的小蟲子穿越城區而來,那輕微的翅音在寧靜的森林中巨細無遺。
這裡是遠離城鎮喧囂與噪雜的油女一族領地。
「是嘛,要走離開了嗎。」
看著在虛空中排列行文的小蟲子們,油女志乃輕聲說道。
「那麼祝君,武運昌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