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前面。��
踩著夕陽的餘暉,一幫嘻嘻哈哈,臉上還掛著稚嫩的小傢伙們從遠處跑來。
他們似剛剛玩耍結束,正結伴追逐著歸家。
強大的木葉,『和平』的年代,讓他們有著最舒適、最完整的童年。
不過,這本該在路口散開、各自回家的小團體,卻又在看見那圍攏起來的人群後,不約而同地停下了腳步。
人類的好奇心是很強的。
更何況是小孩子。
「優君,那好像是你家族的方向。」
有小孩抬起手臂,遙指著人群聚集處。
嗯。
當然在這個位面,十歲的年齡似乎也不能夠算小了。
至少,同屬木葉的另一個家族子弟,十歲以下,就上過戰場、去過邊境駐防的,有很多。
「哈?」
「不會又是那幫瘋子來找事吧?」
「上次被教訓的還不夠慘嗎?」
「聽說,那個叫什麼宇智波林火的傢伙,還被折斷了一條胳膊。」
雙手枕在腦袋後的猿飛優信口回應道。
一副興趣缺缺的模樣。
「當時,要不是有火影大人阻攔,說不定,其他兩個也要被........」
他還想要繼續說下去。
可瞬間就被身側的小夥伴拖動著向前跑起來。
「那麼有趣!」
「走走走,正好看看。」
「大人們都說宇智波多麼多麼厲害,書上也寫宇智波一族的血繼限界多麼多麼強大。可那些個低年級的小屁孩兒開個眼睛,打一會兒架,就自己累得趴在地上了,一點都不好玩。」
「這一次,正好看看他們其他族人是怎麼樣的。」
有恃無恐地催促響起。
畢竟,那記載於史料上的恐怖一族,在大半年前的惡性事件中,就已經徹底地沒落了下去。
現在的他們可是連一點像樣的戰力都沒有。
就連與霧隱對望之地的那塊駐防領域,也都交給了其他的家族,簡直就是一群依仗木葉庇護的廢物!
哦,對了。
那幫傢伙好像還推選了一個十歲出頭的小鬼當族長?
還異常尊敬地一口一個族長大人?
喂喂!
這是在玩過家家嗎?
將族長之位交由一個比他們大個一兩歲的小屁孩?
宇智波一族是沒人了嗎?
哦,抱歉。
好像真的是沒人了。
不過聽說,那位新上任的族長也已經死在外面了吧,而且連屍骨都沒有被找到........
那麼下一個被推舉的又是誰?
不會是被那些老師稱作是天才的宇智波佐助吧?
哈哈哈!
那可就,真的很有意思了啊。
只是。
當這幫小傢伙快要抵達人群外的時候,卻驟然發現了一些熟悉的面孔,且他們的神色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不。
是很不對勁!
「發生什麼事情了?真中大哥。」
猿飛優旋即小跑至了少年的跟前,拉了拉對方的衣袖,出聲詢問道。
對方是快要畢業的六年級生,也時常帶領著族內小弟一起玩耍,好像還與那個失蹤的宇智波新任族長是同一屆。
「他,是他回來。」
被詢問的猿飛真中從恍惚中清醒,垂下的瞳眸中充滿了畏懼,吐露的聲音更是顫抖不止。
「他?」
優下意識地複述著這個字眼。
但愣是沒有能夠分辨出,
這個他,指的是誰?
宇智波鼬嗎?
不可能吧,那可是被整個村子列為S級叛忍的通緝犯吶,怎麼可能會是他?
「真中大哥,他、是?」
『嗵!』
就在其想要繼續問詢的時候,一陣沉悶的雜亂音在耳畔響起。就好像是有什麼東西,被狠狠地砸進了滿是雜物的房間裡。
這樣的聲音,頓時令猿飛優猛地抖了個機靈,目光也不由看向了聲源地。
只不過,他的身高不夠,能夠看見的只有大人們的背脊,以及,聽見漫長的雜物傾倒之聲。
「優君,這邊。」
耳畔傳來呼喚,只見一個同行的小夥伴,指了指旁邊的兩層小樓,示意有更好的觀望點。
緩過神後,他立馬一個助力騰挪到屋頂上。
這點程度對於猿飛一族的孩子來說,信手拈來。
而也就在他攀上小樓,落下視線的時候,整個人也如同猿飛真中一般呆滯住了。
曾經繁鬧的街道變得狼藉一片,數十位熟悉的叔叔伯伯橫躺在地上,他們中不乏上忍級別的存在!
而成為木葉的上忍。
穿上那件酷酷的墨綠色馬甲,統領一隻戰鬥小隊。
是猿飛優現在最大的追求!!
那麼。
那麼真中大哥口中的這個他,難道就是?
「荒!」
「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挑起內戰嗎?」
突然間,有憤憤的咆哮炸響於街道。
這聲音猿飛優熟悉,是族內的一位天才,猿飛佑二。
僅是十四歲的年齡就已經晉升成為了中忍,偶爾也會教導年幼的族人修習,且早在學院裡的時候,他的那一手精湛火遁就已經被老師誇讚不止。
可此刻的他卻是背抵著人群遙遙質問,根本沒有上前制止這場暴行的態勢。
似乎,是想要用言語和平解決。
又或者,是因為這樣,才能夠讓他有安全感。
「內戰?」
荒緩緩轉過了身子,目光輕蔑不屑。
「有被稱作是忍雄的三代目在,我哪敢掀起內戰?」
「只是,在我離開的這段時間裡,族內的子弟好像確實受到了猿飛一族不少的『恩惠』啊。」
「現在,我只是來道謝罷了。」
「以你們的方式道謝。」
「怎麼了?」
「三代目的族人,就這點氣量,就這點實力嗎?」
「真的,很讓我失望呢。」
說話間,荒狠狠地踩在了某位猿飛一族中忍的右臂上。
『咔噠。』
是斷骨的聲音。
是以牙還牙的親切問候。
至於那悽厲的慘叫,以及旁人恐懼、憎恨的眼神盡皆被其無視。
餵。
這可是忍界哎。
以實力為尊的忍界哎!
不會真的想要用這無形的壓迫、無形的排斥讓自己感到歉疚,然後自主收手吧?
他啊,
可不是那傻乎乎的木葉白牙。
而也就在荒做出回應的這一瞬,又是兩名身著深綠色馬甲的年輕男子從暗處衝出。
且行雲流水的結印,期間沒有任何字句吐露。
要知曉。
忍者的本質就是隱匿於暗中,刺殺敵國要人,改變局勢的存在。
更何況,現在的局面已經沒有必要再多說些什麼,他們只想趕快終結這場鬧劇,維護猿飛一族的威嚴。
直至印結,才堪堪有憤憤的字眼響起:
「火遁·豪炎之術!」
這並不是他們想要在主城區,在族地內使用忍術攻伐。
而是因為,視野中的那個小傢伙已經展現出了絕對的近戰實力!
不得不承認,極致的戰鬥技巧再配上瞬身之術,對於久未在戰場廝殺的他們,真的無敵!!
並且,從木葉醫院也曾流傳出某些傳聞:宇智波荒體內的經脈遭受了很大的破壞,不僅冰遁血繼限界消失,恐怕連查克拉都無法調動自如。
以已之長,克敵之短,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洶湧的火焰沿著街道洶湧襲來。
當然,這兩個年輕的上忍都有克制,都有在控制火焰的路徑,不願波及到兩側的住宅與商鋪。
而面對如是直接、兇猛的攻伐,荒仍舊紋絲不動,就更不要說有什麼慌亂之態了。
倒是那些觀戰的木葉居民們,在看到猿飛一族開始認真之後,紛紛退避。
「哦。」
「火遁?」
他的臉上出現了一抹諧謔的神態。
「是你們先不想要這座商業街的哦。」
洶湧的火焰及近,熾熱的溫度鋪面而來。
然而,就在那橘黃色的火焰即將少年的身影湮沒之時,一道更加強大的火焰陡然升起,且沒有絲毫顧慮地朝其身前蔓延、橫推。
【火遁·豪火滅卻!】
『轟!』
忍術相碰間有無形的聲音爆發。
且肉眼可見是,赤紅的火焰後來卻居上,瞬間壓得猿飛一族那獨門火遁抬不起頭。
雖然,也有他們在極力控制的原因在內。
但是!
但是這兩個傢伙,可都是身著墨色忍甲的上忍啊!
「怎麼可能!」
遠處有驚呼響起。
是那些退避卻又未完全離開的木葉居民。
他們都被這一幕所驚愕住了。
上忍!
與那小傢伙對決的可都是貨真價實的上忍啊!
是一個忍村實力、底蘊的象徵!
可是卻被那少年一人壓制!
不!
是完全碾壓!!
他們的視野已經完全被那赤色的火焰所鋪滿,隱約間,還能夠聽見那猿飛兩位上忍的驚怒之聲。
『踏、踏、踏。』
與此同時,屋頂上也響起了短暫卻急促的腳步聲。
共有四人,且他們都身著制式忍裝,佩戴白底動物面具。
是隸屬火影大人的暗部!
負責暗殺、監視、竊取情報等等危險且高難的事件,強大的實力不言而喻。
『咻咻咻!』
有銳耳、密集的聲音劃破空氣。
顯然,周遭任何的騰挪空間都已經被這些事物給封鎖。
而緊跟在這些冰冷刃具身後的,則是一道冰冷的警告,又或者說,是對周遭圍觀群眾的宣言。
「宇智波荒在城區肆意鬧事,暗部依規直接擒拿。」
「若反抗,生死無論!」
陰冷的眼芒從四名忍者的瞳中傾瀉,他們,與這小子本就有仇。
『先兵後禮,還真是符合暗殺部隊的風格。』
不屑的情緒在荒的臉上浮現。
就在豪火滅卻徹底鎮壓、逼退兩名猿飛一族的上忍時,那些鋒銳的手裏劍狠狠地沒入了這桀驁少年的後背。
且每一處的落點,都是最致命、最能夠剝削掉反抗者力量的位置。
誠如他們所言:生死無論。
只是。
「小心!」
「是影.......」
突兀間,領隊的暗部小隊長驟然咆哮著警醒。
因為,視野中那緩緩倒下的身影,竟在半途化作了一陣白霧!
什麼時候?
那傢伙是在什麼時候結印遁離的!!
然而,還不等其將字句說完,還不等他的思緒徹底跟上,那被他們暗襲的少年,便已詭異的顯現於一名落地並想要探查情況的暗部隊員身後。
「吶,剛才的你,是用右手還是左手,使用刃具偷襲我的呢?」
「嘛,算了。」
「都廢了吧。」
冰冷的字句平靜落下。
那人剛想回首,剛想戒備。
但從半空墜落的荒,就已經狠狠地踐踏在了他的背脊上,伴隨著清脆的骨音這傢伙頹然跪倒於地。
可,這並不是結束。
因為諾言,還未達成。
「不!」
「宇智波荒,你.......」
看著那隨意抬起自家隊友雙臂的少年,領隊的暗部小隊長驟然開口咆哮,想要制止威脅什麼。
只是。
他的話語,始終是慢了一步。
從那句慢於封路忍具的『生死無論』開始。
「啊!!」
只聽一道不似人音的嘶吼響起,出聲者的臂膀已然被一百八十度反折!
那清脆的骨音,聞者皆悚然。
這一幕也令立於屋頂上的猿飛優和他的小夥伴們,瞬間癱軟倒地。
宇智波!
這就是宇智波嗎?
讓諸國畏懼,令霧隱顫抖的宇智波?
而且,那傢伙似乎還沒有動用寫輪眼!
震驚、慌亂、恐懼等諸多負面情緒在這些小傢伙們的心頭蔓延。
因為,前些日子,他們都曾有『親切』對待過那些被孤立的宇智波子弟。
這樣的懲罰,這樣的情境,會不會回敬到他們頭上?
隱約間,有刺鼻的味道瀰漫,若是在先前,那人必然會被集體笑話。
但是現在,根本沒人在意,沒人出聲,他們的瞳孔中唯有恐懼。
「你!」
「你真敢!」
奈權咆哮著,鋪滿血絲的瞳孔宛若開啟了特殊的瞳術。
「你這是在玩火,是在與整個木葉為敵。」
「格殺無論!!」
落下命令後,他便率先奔襲而下,負於身後的脅差已然出鞘,這傢伙顯然也是一位習慣用刀的好手。
其剩餘兩名同伴亦跟隨於後,呈三角互守之勢。
且遠處也有強大的氣息湧現,顯然久未平息的動靜,已經驚動了太多的忍者。
「與整個木葉為敵?」
「你們還真的是有夠好笑呢。」
對於這樣的圍獵,荒沒有半點動容,抬起的手掌也緩緩握在了未曾出鞘的橫刀上。
「身為監察整個木葉的暗部。」
「鼬那個叛徒發動戰爭的時候,你們在哪兒?」
「我宇智波族後輩被辱的時候,你們又在哪兒?」
「別告訴我,你們對這些事情不知曉。」
「安插在我族地內的二十四小時監控是擺設嗎?」
「整天如幽靈一般晃蕩在街頭巷角,實則是遊手好閒嗎?」
『鏗!』
短兵相接,有刺耳的金屬音迸發。
同樣的爆發的,還有荒那凌厲、且愈發洶湧高亢的質詢:
「我族世世代代鎮守在與霧隱對望之地,用鮮血捍衛著木葉的尊嚴與完整。」
「身為暗部的你們,應該知道的吧。」
「開啟這雙詛咒之眼的代價是什麼。」
「但是呢?」
「但換來的是什麼呢?」
「二十四小時不斷的監視!」
「這就是你們所謂的為了木葉?」
質詢聲伴隨著接連不斷地揮斬,壓得奈權節節敗退、根本抬不起頭。
可同樣,一道、兩道、三道、越來愈多纖細的傷口也呈現在了荒的身上。不過,他好似無知無覺,只有在另兩個傢伙的攻勢迫近要害的時候,才會偶爾回防。
這樣的瘋狂行徑讓所有圍觀的居民都震顫不已。
一個共同的念想也於他們的心中轟鳴。
『難道,難道宇智波一族,都是以這樣的姿態,去阻擋妄圖入侵的霧隱忍者嗎?』
氣氛逐漸變得有些微妙。
升起的憎恨,痛恨慢慢被湮沒,甚至竟有人開始同情起了宇智波,同情起了那為了族內後輩出頭的孤獨少年。
「還是說,你們口口聲聲為了的木葉........」
「是將宇智波排除在外的木葉嗎!」
『噹啷。』
有清脆的金屬音迸發。
那暗部小隊長緊握於手中的脅差竟脫力墜在了地上!!
而他身前的少年,才年僅十一啊!
「蜷縮在木葉,接受宇智波庇護的你們,真的好弱啊。」
未加掩飾的諷刺脫口,那冰冷眼眶中傾瀉而下的,是輕蔑。
「如此無用。」
「那就,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