驟雨後的清晨空氣格外清醒。閱讀
雷光團五人如約等候在溫泉街的入口處,只是他們臉上的神情卻稍顯凝重、複雜,徘徊於周遭的氣氛也是無比壓抑。
昨夜,就是像是一個難以跨越過去的噩夢,使這些認知還算純粹的忍者,真正見識到了外界的爾虞我詐。
信手將他們背棄的霧隱村,冷漠將他們拒之門外的硫磺老人。
外界的自由,似乎並沒有那麼美好。
「風心,你說他會讓我們做什麼?」
坐於巨岩、環抱著雙膝的千乃輕聲問道。
她本是想要追逐一族的真相才來到了這裡。
可現在看來,那些有關血之池一族的真相、那些可能存在的族人、親人,都離她愈來愈遠。
「我,不知道。」
被詢問的青年遲疑了片刻,有些茫然的回答道。
那個實力強大的少年。
那個讓人感受到實質恨意的猩紅血瞳。
從危機中逃脫之後,他們便不由自主地開始思量起未來。
但是,那個烙印在靈魂上的詭異契約,卻如一根魚刺卡在喉嚨中。
未來,必然是比在御屋城炎手下更加桎梏的日子。
「嗯。」
千乃沒有繼續詢問。
其他三人匯聚過來的目光也逐漸消沉了下來。
氣氛也變得愈發凝重。
看不見的未來,才是最令人忐忑的。
而在歡快的蛙鳴、蟲叫聲中,一道腳步聲逐漸臨近,那不偏不倚的行進方向,使雷光團成員不約而同的抬起了視線。
是他。
荒。
宇智波荒!
那個擁有著強大個體實力的恐怖存在!
那個名揚水之國血修羅!
「跟我走。」
堪堪抵至的少年言辭簡潔。
「那個,請問,我們下面去哪兒?」
因為寄人籬下的緣故,風心的字句也變得小心恭敬了一些。
但語出之後,他的心境頓時又變得慌亂起來。
畢竟,以其當下的身份去詢問,已然是有些越界。
更何況對方的目的是復仇,怎麼可能將所有的訊息都告知他們。
然而.......
「海之國。」
「不過,不是全部。」
說完,荒的視線便落在了不太認知的三人身上。
「你們的名字,還有能力。」
雷光團的五人,他並不會全部都帶在身邊,四人為一戰鬥小隊是最佳的行動配比,那座屬於富人的遊樂園也需要有人先過去打點。
將千乃帶著是出於對御屋城炎的約定,擁有台遁的風心也是在海上航行的最佳工具人。
「野分,擅長土遁、溶遁。」
率先開口的是一位與風心身形相差不多的男子,他擁有著一頭紫紅色的短髮,無眉,整個人看起來相對精明。
「牧原拓,擅長鋼遁、體術。」
拓是雷光團里唯一一個光頭,同樣沒有眉毛,但看起來卻老實很多。
「上原嵐,擅長沸遁、火.......」
他本想提及火遁,但突然想起那在驟雨夜依舊威勢滔天的炎炎,到口的話又不自覺地吞了回去。於之右眼處有一處刀疤,不說話的時候,看起來有些兇狠的感覺。
「那麼,千乃、風心、還有拓跟我去海之國。」
「野分、嵐改變裝束後前往那座孤島上的鬥技場,任務是:統計每一個持有『手牌』的富商名單,以及所有可能離島的暗道。」
荒安排著,同時一小疊錢幣出現在他的手中。
嗯。
這自然也是昨天向御屋城炎預支的,畢竟出海很費錢,難得又遇見了一個有錢的『好人』。
「這些錢省著點用,應該也夠你們兩個月的開銷了,」
「執行任務的時候安全第一。」
「還有問題嗎?」
當野分下意識地接過錢幣的時候,他的思緒是有些懵懵的。
任務好像並不算難。
被預先支付行動資金好像也能夠理解。
但是。
但是對方最後說了什麼?
『安全第一?』
如是簡單的關切,他好像是第一次從外人口中聽見。
昔日,在御屋城炎手下的時候,他們有且只有一個任務,那就幹掉同台的對手,哪怕以自己的性命作為代價。
前些日,他們劫富濟貧的時候,那些村子裡的居民,似乎也僅是在他們遞過金幣的時候,從表面上的不斷訴說著感謝,卻從未在他們離開時,說過一句路上小心,性命第一之類的話語。
這樣的對比,來得太過鮮明。
讓他們有些無所適從。
畢竟,其現在的身份也僅是被定下契約的部下,甚至說是僕從、奴隸也不為過。
「有什麼問題嗎?」
看著神情有些呆滯的野分,荒突然開始懷疑自己的抉擇是不是錯誤,對方的『精明』似乎也僅是看起來.......
或許,讓具有領導能力的風心去辦這件事會更妥當一些。
至於風的問題,就讓鐮鼬辛苦點。
「沒有!」
「完全沒有!我們這就去準備。」
「那個,荒大人?」
他躊躇著、試探著出聲。
畢竟,聽說某些強大的存在都對稱呼有著獨特的癖好。
「也願您一路順風。」
在注意到對方沒有升起任何不滿之意後,野分繼續補充道。
「嗯。」
「剩下的跟我走。」
微微頷首,荒便側過了身子。
「等一下。」
但就在這時,一道清脆卻又稍顯稚嫩的聲音躍然於耳畔。
是千乃的聲音。
不過,可千萬不要被這丫頭,那嬌小的身形與稚嫩的聲音所蒙蔽了。
依照御屋城炎的年齡大差不離地進行計算,眼前這小傢伙也得有十五、六歲了,而且其還繼承了十分恐怖的血龍眼。
「怎麼?」
荒依言止步。
對方畢竟是其現任金主的千金,拿了對方的錢財,適當的尊重自然要給,哪怕這小傢伙還什麼都不知道。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去那座島嶼。」
她的目光直直地看著視野中的少年。
如果說,雷光團的表面首領是風心的話,那麼其中真正的核心卻是千乃。
這一點,於昨夜前者徵詢的態度上,就可以看出。
至於這期間,她都鮮有開口的原因,除了過渡使用瞳力導致身體的虛弱外,再一個就是雷光團的成員都在保護、淡化著她的存在。
但是,現在荒行動的方向,卻將之心中另一個執念調動了出來。
那是僅次於去地獄谷的執念。
甚至在其眼中還湧現出了一抹莫名的期待之色。
因為,她曾經就在那座鬥技場中廝殺過,真切的理解那些忍者的悲哀與無助。
「忍者,不是給那些權貴用來觀賞、押注的困獸。」
「就算要死,那也得是在戰場,不是鬥技場。」
「而我的復仇,也正好需要用到那股力量。」
略微思索後,荒做出了回答。
聞言,千乃臉上的神情也變得柔和了一些。
「荒,還真是個有趣的人呢。」
明明說了要復仇,卻還讓新收的部下以自身安全第一,真正的掌權者,可不會這樣的心慈手軟。
不過這樣直接的稱呼卻令餘下的幾名雷光團成員眼角直跳。
這可是宇智波!
是輕易解決數十名霧隱忍者的強大存在!
「吶,我可以這樣稱呼你吧,荒。」
但千乃可沒有管那麼多。
她的聲音愈發親切、上揚。
至於締結下詭異契約的事情,似乎已經被拋在了腦後。
況且對方不是說了嗎?等達成了目的之後就讓他們離開。
「可以。」
對於稱呼,荒並沒有太多要求。
「欸嘿?」
得到如是回答的千乃旋即發出了得意的驚呼,其面頰上笑意也愈濃。
「那,荒醬?」
她的眼珠微轉,本性暴露,開始得寸進尺。
「不行!」
「嘁,一點都不可愛。」
千乃笑著吐槽道。
雷光團的未來,好像又可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