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威脅我嗎?」艾江山惡狠狠地瞪了一眼沈明,然而沈明這話他的確不能不放在心上。
雅典城發生的事情,公開出來的只有抵抗崑崙妖魔。但之前發生的事,卻被有人刻意模糊了,但是以艾家的地位想了解到底發生了什麼,不是什麼難事。
沈明表現出來的力量,就算是用了特殊手段,但也足以讓人無比震撼!
艾江山心裡實際上很想認可沈明這位女婿,但是作為父親他的心裡卻又無法妥協。
「我從來沒有想過威脅伯父,我覺得伯父應該尊重圖圖的選擇。我能夠給圖圖幸福!」沈明說的十分誠懇。
「怎麼給?得罪了帕提農神廟,相當於整個歐洲都被你得罪了。國內的眾多世家又看你不爽。你只有一個人,能做到兩邊兼顧嗎?
我不是笑你沒本事,實際上你現在擁有的能量,無論是實力方面還是背景可以說,年輕一代中無人可以和你匹敵。
但這也意味著你要面對的危險更多。老子不是什麼慫人,不是怕你帶來多少麻煩。而是怕你根本顧不過來!」
艾江山終於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他就算能接受自己女兒的選擇,但也不能讓自己的女兒處在危險之地。
艾家雖然也是世家,而且在眾多世家中也是頂尖的那一批,但是俠以武犯忌。艾家的勢力大多在軍區,這也需要意味著很多情況下都會受到牽制。
自古廟堂就是這樣一個狀況,手裡有著軍隊的掌控權,表面上是很威風,但暗地裡的心酸又有誰知道?
沈明得罪的不是一個兩個世家,沈明真的成了四人眾的接班人,那麼意味著艾家必須去站隊。
如果只是國內的問題,艾江山願意去賭一把,畢竟如今時代不同了。早就過了世家一手遮天的時代,應該尋求新的格局。
但是沈明是個安分的人嗎?葉心夏代表著帕提農神廟那邊的麻煩,伊之紗如今復活了,帕提農神廟即將迎來大清洗,沈明如果是爺們兒的話,葉心夏出現危險不可能放任不管。
到時候兩面難,沈明除非有分身之術,否則很難兼顧的過來。
「除非我死了,否則沒人可以動我身邊的人!伯父,請你相信我!」
沈明搖了搖頭,他不笨,知道自己還有很多潛藏的麻煩。但是沒相信自己可以一一解決!
「你憑什麼?」艾江山態度依舊堅定。
「憑實力!」
沈明同樣是堅定且自信的看著艾江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困難麻煩,只要人活著這些問題就都存在。總不能因為魚有刺就不吃魚了吧?
……
一番交談之後,艾江山既沒同意,也沒否定,但沈明卻知道對方已經在給自己機會了。
沈明離開之後,別墅內無比的沉默,艾江圖甚至連咽口唾沫都要小心翼翼,生怕打擾到正在深思的老爹。
艾江圖知道自己老爹雖然是個武夫,但絕對不是一個沒腦子的武夫。艾家能夠發展到如今這般地步,除了老一輩拼命的建功之外,自己老爹這個頭腦也是智謀如妖。
「江圖,你們曾經在一個隊,他還是你的副隊長,你對他了解多少?」艾江山突然開口說道。
艾江圖先是一愣,隨後恭敬的說道:「兒子覺得,沈明雖然有些時候做事讓人摸不著頭腦,但從來不在關鍵的時候掉鏈子。甚至好幾次生死關頭,都是沈明力挽狂瀾。呃……」
艾江山眉頭一皺,有些不滿的說道:「想說就說,男子漢大丈夫,我是你老爹,你都不敢和我說話,那以後和那幫難纏的狗雜碎鬥智鬥勇,你還不得把頭藏到褲襠里?」
「你不怕爹你笑話,我雖然是隊長,但隊伍里,沈明說些什麼,絕對比我說的管用!莫凡和沈明關係最好,但是莫凡和隊伍里的祖吉明等人關係可以說是惡劣也不為過。按理說沈明應該也會被遷怒,但就算是祖吉明這種紈絝子弟對於沈明也是心服口服。」艾圖圖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看法,這也是他對沈明刮目相看的地方。實力是一方面,人格魅力又是一方面。
「這才是真正的聰明人啊!」艾江山嘆息著搖了搖頭。
「江圖,你做事沉穩但缺乏果斷。不說他和圖圖的關係,就談他這個人。我非常的欣賞,不僅僅只是因為他的天賦和實力。
而是他的魄力和膽識!雖說他如今的位置很尷尬,世家對他是又恨又怕。但卻沒有一個人敢真正對他出手的,學府賽期間穆家就算被沈明搞了,也只能打碎牙往肚子裡。
你以為只是因為那四個老傢伙?多少人想要保他!如果只是明面的四個老傢伙,就算手眼通天,沈明依舊面對著不小的阻力。」艾江山站起身來拍了拍艾江圖的肩膀,繼續說道:
「就憑他在帕提農神廟干出的那些事兒,只要不夭折,前途簡直不可限量。可關鍵就在於,帝都的那些掌握真正實權的世家真的能一直放任他成長下去?
閎午回來三天,魔都的四個小家族就曝出了不少髒事。一夜之間,昨日還風光的人,今日已經淪為喪家之犬。
他這是在撒氣呀!
可他這氣是撒出去了,心裡舒服,但是讓世家開始害怕了。你說說這如今,那些根深蒂固的家族有幾個底子是乾淨的?
等這波風頭過去了,又或者,閎午真的把人逼急了。拿他閎午沒辦法,對付沈明還是綽綽有餘的。」
「那父親到底是想讓妹妹離開沈明,還是……」艾江圖一時之間也不明白艾江山到底是個什麼態度了。
「那丫頭性格倔得很,我說就有用了?走一步看一步吧。這臭丫頭最近估計是不想見我了,你告訴那丫頭,讓她別怪我。我是她老爹,總不可能放任她不管吧?但我也是艾家家主。
我今天也是想看看,沈明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艾江山說著,拎起來沈明留下的那個麻袋。
「還挺沉!不會是一麻袋馬鈴薯吧?」
「我靠!一麻袋土系元晶!好女婿!」
艾江圖:「……」
……
……
明珠法師塔頂。
蕭校長和閎午相對而坐,兩個人都有些面紅耳赤,顯然是剛才吵了一架。
「午……差不多得了,我知道你心裡難受想要找地方撒氣,但你總得為大局考慮吧!」蕭校長長嘆一口氣,他向來性格穩重,可是王日天的離去讓他心思有些亂了,所以閎午回來這幾天幹的事,他是一件也沒管。
可如今再不管,魔都就要真出亂子了。閎午已經開始拿那些犯過事兒的小世家撒氣了,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我心裡有數!」閎午搖了搖頭。
「該說的利害關係我都和你說了,你要真的想把沈明往死路上推,你就繼續搞下去吧。」
蕭校長說著,拿出了一包茶葉,推給了閎午。
「你知道我不喜歡喝這玩意!」閎午皺了皺眉頭說道。
「試試吧!這茶葉是沈明給我的,對你有好處,治可以治一治你的暴脾氣。」
蕭校長說完也不打算多留了,其身邊要走,可走到門口的時候又停了下來,轉身又衝著閎午說了一句:「人總不可能一輩子都吃冰淇淋吧?午……這不是當年的西湖畔,我們也不是當年的毛頭小子了。」
說完這些,蕭校長便開門離開了。
空蕩蕩的房間,只有閎午一個人,看著桌上擺著的茶葉。閎午淡漠的起身,拿起了茶葉,剛打開袋子的一瞬間,一股沁人心脾的茶香味瞬間鑽入他的鼻子,似乎連那顆躁動的心都因為著茶香平靜了下來。
抓了一小撮茶葉,泡上了一壺悟道茶,閎午微微的抿了一口。此刻的他,面無表情,就像是一片汪洋,深不見底。
走到窗前,閎午看著這繁華的魔都,喃喃自語的說了一句:「你說的對,人總不可能吃一輩子冰淇淋。」
閎午掏出了懷中的通訊器,撥出了一個號碼,他的聲音變得從未有過的滄桑。
「明德,所有行動暫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