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六章 超前拍馬屁

  儒生看了看自己寫的秦酒二字,又看看了李水的反應。

  雙手緊張的不知道往哪放。

  儒生很擔心,畢竟自己剛剛拜了師,若是謫仙不滿意,生氣把紙撕碎扔自己臉上都還是小事。

  好不容易能拜在謫仙大人名下,在人人嚮往的商君別院做事,若是一轉眼就被踢出去,那豈不是丟大人了。

  雖然現在人暫時還是商君別院的人,但畢竟學習儒學這麼多年,多少還是比較注重面子的。

  一想到這,儒生忽然有些奇怪的想法,甚至還有點憤憤不平。

  跟著博士們學習儒學這麼多年,別的本事沒學會,好面子倒是把每一名儒生都教會了。

  不管在哪,做什麼,自身顏面始終的放在第一位的。

  儒生看著眼前的博士之首淳于越,越想越氣。

  這氣當然不能撒在孔夫子身上,畢竟自己又沒見過,只能撒在當今的博士之首淳于越身上。

  若是從小就能像謫仙大人一樣,把面子看的淡之又淡,恐怕自己早早就會有一番作為了。

  儒生這時才算是想明白了,若是越看重面子,就越沒面子,越不看重面子,反而最有面子。

  儒生看著李水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頓時緊張的不行。

  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

  儒生終於還是沒能忍住,開口說道:「學生讓大人失望了。」

  淳于越看了看秦酒二字,皺眉說道:「不僅讓你的新老師失望了,老夫的老臉都讓你丟盡了。」

  「看看你寫的是什麼,仿佛無頭的蟲子在爬行,毫無書法可言,甚至都不配稱作字體。」

  儒生一聽臉面,頓時酒香發作,可想想也是,自己寫的可能確實不夠好。

  畢竟酒樓大廳一副秦酒二字的招牌也沒有,自己完全是憑記憶書寫出來的。

  和謫仙大人想必,自己寫的確實差遠了,淳于博士罵自己,就當是謫仙在罵吧。

  李信在旁邊也看了看,說道:「有點意思,確實像蟲子在爬。」

  李信邊指邊說「你看這,像不像斷了腿的蟲子。」

  儒生很是尷尬,低頭默不作聲,等著李水開口。

  李水看了看,終於開口說道:「不錯,寫的不錯,我很滿意。」

  淳于越瞪著眼,說道:「槐穀子,你眼神沒事吧,這叫不錯?」

  「你看看這是寫的還是畫的,拿到大街上,說是畫的都有人信。」

  「若然他現在是你的人了,但畢竟身份還是一名儒生。」

  「代表的是我們儒學的圈子,你把這畫蟲一般的東西說寫的還不錯。」

  「恐怕你表面是在訓斥他,實則是在貶低我們儒學生,貶低老夫教徒無方吧。」

  李信看熱鬧不顯事大,下意識插嘴說道:「事實就是這樣嘛,也不用很明顯的貶低誰。」

  淳于越氣的鬍子都豎起來了,拿起拐杖就是打李信。

  李信順勢躲開了,還不忘說道:「姐丈,這麼多人呢,動粗幹嘛,至於嘛。」

  淳于越氣喘吁吁的罵道:「別讓我逮到你。」

  李水攔住兩人,開口說道:「淳于博士錯怪我了,你看我像是那種變相嘲諷的人嗎?」

  「若是我真想嘲諷,早就直言不諱了,何必還拐彎抹角的。」

  「那不是我的作風。」

  李信想了想,還真是這麼回事。

  淳于越冷哼一聲,沒做聲。

  李水繼續說道:「我是真心覺得他寫的讓我比較滿意。」

  「首先,此大廳內並沒有秦酒二字的樣式,外邊的牌匾也是今日才掛上去的。」

  「他也只有在酒樓外排隊的時候才能看到秦酒二字的模樣。」

  「很多人只是單純的看熱鬧,以為酒樓內也會有秦酒二字的招牌。」

  「以為到了大廳,看著招牌照葫蘆畫瓢就行了。」

  「他能寫成這樣,足以證明他在酒樓外便在認真觀察秦酒二字的字體。」

  「有人只是關心秦酒,有人不僅關心秦酒,還對秦酒的字體興趣頗深。」

  「只有這樣的人才能真正品出秦酒的味道。」

  「單憑觀察細心,習慣鑽研秦酒文化這兩點,我就很是滿意。」

  李信看了看字體,又看了看李水,笑道:「槐兄,還得是你,能從這麼簡單的一幅字上看到這麼多東西。」

  再看儒生,此時已經頗為激動,感動的快哭了。

  自己能拜在商君別院門下,真是八輩子修來的福分。

  淳于越冷笑道:「如今他是你的人,當然是你想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李信繼續說道:「那方才槐兄你看到這幅字的時候,為什麼還皺眉搖了搖頭。」

  李水笑了笑說道:「我搖頭了嗎?」

  李信說道:「搖頭了呀。」

  李水扭頭看了看儒生,儒生也認真的點了點頭。

  李水笑道:「那是我在感嘆,感嘆我第一次都沒有寫的這麼好。」

  「當初我第一次寫的,比這個更加潦草,寫了很多遍,才漸漸有了字的形狀。」

  「所以說,你寫的很好。」

  李水拍了拍儒生的肩膀,儒生激動地對李水拱了拱手說道:「老師謬讚了,都是老師教導有方。」

  淳于越聽得一臉懵,這馬屁拍的也太超前了吧。

  距離你背叛儒學,改拜槐穀子還不到一個時辰,就說他教導有方了?

  他教導你啥了?

  淳于越搖了搖頭,心想:這小子沒救了,確實沒救了,一入商君別院深似海,這輩子別想出來了。

  這小子商君別院的大門還沒進呢,馬屁就拍的震天響,奉承的嘴臉顯露無疑。

  淳于越嘆了口氣,可憐儒生後半輩子都在虛偽中過活。

  儒生繼續說道:「學生只是在模仿老師罷了,若不是老師字寫得好,學生也無法模仿出來。」

  「更別提從無到有,創作出這種新式字體了。」

  「學生要像老師學習的還有很多。」

  李水滿意的點了點頭,看了看淳于越,挑了挑眉,說道:「淳于博士對他寫的這幅字不滿意?」

  淳于越冷哼一聲說道:「當然不滿意。」

  隨後又看著儒生說道:「出去以後,別說以前自己是儒生,老夫丟不起這個人?」

  李水笑了笑說道:「既然如此,淳于博士不如獻上墨寶,我等也好學習學習。」

  淳于越冷笑道:「你讓我寫我就寫,我豈不是很沒面子?」

  儒生眉頭一緊,攥著拳頭心裡嘀咕:又是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