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九章 謫仙神機妙算(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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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嬴政有點納悶的看著儒生,問道:「槐穀子弄出來了什麼厚顏無恥的工具?怎麼朕不知道?」

  儒生有些尷尬的說道:「這種工具的,當真是厚顏無恥,臣有些說不出口。」

  嬴政:「……」

  他有些惱火的看著儒生,心想:說不出口?那你告個屁的狀。

  不過這種念頭,嬴政只是在心裡想想罷了。

  作為一個帝王,是重要保持帝王的威嚴的。

  他淡淡的對儒生說道:「既然說不出口,那就不必說了。其他人有別的事嗎?」

  儒生:「……」

  他有點懵逼,沒想到皇帝會這麼說。

  之前他說不好意思說出口,只是想要矜持一下罷了。

  表示自己品行高潔,不想和謫仙混為一談。

  但是現在……

  皇帝不允許他這麼說,他反而有些想說了。

  於是,儒生乾咳了一聲,對嬴政說道:「陛下,本來臣是說不出口的,但是考慮到我大秦的安危,我覺得還是說出來比較好。」

  嬴政:「……」

  諸位朝臣看著儒生,有不少人暗暗的想:看來謫仙那句話說的沒錯啊,有些人……就是犯賤。

  嬴政沒有阻攔儒生。

  儒生見嬴政默許了,於是抖擻精神,說道:「近日商君別院,新出了一種東西,是專門用於夫妻之間房事的,據說可以阻隔陰陽交合,令那些男女不必受孕產子。」

  嬴政微微一愣:「是嗎?」

  儒生說道:「臣以為,此物出現之後,必將影響我大秦的人口繁衍。人口變少,我大秦的國力就會下降,國力下降,如何震懾四方?一旦不能震懾四方,必定兵連禍結,到時候血流成河,戰火延綿不絕,生靈塗炭,哀鴻遍野,何其慘也?」

  「到時候,社稷動搖,宮殿傾覆,咸陽城陷入火海之中,王侯將相,淪落街頭……」

  伏堯:「……」

  他有點無語的看著儒生,心想:特麼的,一個套子就害的國家都滅了?這也太誇張了吧?

  儒生滔滔不絕:「除此之外,此物還會助長淫邪之氣。原本夫妻大禮,那是為了繁衍後代。現在可好,完全成了縱慾的工具。」

  「有了這個東西,我大秦的風氣不是一日壞過一日嗎?臣擔心以後這些百姓會不務正業,沉迷於女色之中。」

  伏堯:「……」

  嬴政看向伏堯,淡淡的說道:「商君別院的事,如今是由你主持的?」

  伏堯應了一聲,恭恭敬敬的說道:「是,現在是我負責。」

  嬴政又說道:「對於剛才的東西,你怎麼說?」

  伏堯乾咳了一聲,說道:「我大秦律法,似乎沒有禁止使用此物。」

  眾人頓時微微一愣。

  好像……也是啊。

  伏堯說道:「法無禁止即可行。我大秦以法治國,這個傳統萬萬不能斷掉啊。」

  朝臣們都有些無語的看著伏堯。有些人在心中暗暗的想:「依法治國?你不是奉行商賈之道嗎?怎麼今天又變成法家了?」

  儒生有些不甘心,說道:「往日商君別院沒有推行此物,大家並不知情,大秦律法自然沒有禁止了。」

  「如今此物出現了,臣以為,大秦律法,應當有所反應。」

  伏堯乾咳了一聲,說道:「此物應該禁止,還是應該鼓勵,我看還需要討論一番。」

  儒生:「這有什麼討論的必要嗎?」

  伏堯微笑著說道:「首先,此物可以預防疾病傳播,便是一大好處了。我這裡有商君別院詳細的研究資料。」

  「而且據我所知,即便是在場的諸位大人,也有不少放蕩不羈,流連於煙花巷的。甚至有人染上了病。」

  「回來之後,又傳給了家中的夫人,家中的妾室。」

  「那些女子何等貞潔,為何要遭受這樣的罪過?這不是太不公平了嗎?」

  在場的朝臣神色都有點不自然。

  他們當中的大多數,沒有去過那些地方。但是他們總擔心別人以為自己去過那種地方。

  這樣想了之後,居然有點做賊心虛一樣的臉紅了。

  朝臣有點著急,在心中暗暗的想:我又從來沒有去過,我臉紅什麼?

  可是不知道怎麼搞的,這臉竟然越來越紅了,真是讓人苦惱啊。

  於是,滿朝文武,竟然有一多半面紅耳赤。

  伏堯看著他們,不由得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這真是個不要臉的時代啊。」

  朝臣:「……」

  最後王綰比較有擔當,他站出來了,對嬴政說道:「陛下,議政殿何其莊嚴?這裡是討論天下大事的地方,老臣以為,這所謂的工具,可以私下討論,倒也不必拿到這上面來說了。」

  嬴政點了點頭。

  伏堯自然也沒有意見。

  法無禁止即可為,隨便討論,拖得時間越長越好,反正這段時間,安全工具是要繼續售賣的。

  …………

  「夫人,我回來了。」儒生身心疲憊的回到了家中。

  如今在朝中的盟友越來越少了,每次與商君別院抗衡的時候,都有一種孤軍奮戰的感覺。

  而儒生並沒有氣餒,其實他有點喜歡這種感覺。

  這樣會讓他有一種……眾人皆醉我獨醒,雖然人吾往矣的自豪。

  儒生覺得,自己一定是最後的高潔之人。

  然而,這樣的幻想很快就破滅了。

  因為夫人拿出來了一個精緻的盒子,並且紅著臉打開了。

  儒生看到裡面躺著的東西,頓時心中一緊。

  他暗暗的想:不會吧……

  然而,可怕的事情還是來了。

  他用手摸了一下,這東西,分明就是白天被自己一個勁貶低的工具……

  儒生欲哭無淚的看著自己家夫人,有些無奈的說道:「此物從何而來?」

  夫人說道:「自然是買來的了。」

  儒生:「……」

  居然還是花錢買來的?這簡直是噩耗中的噩耗啊。

  夫人低聲說道:「我知道你寵幸那些小妾,可是寵幸歸寵幸,可不許與他們生下子嗣。」

  儒生:「……」

  夫人瞪了瞪眼睛,說道:「怎麼?我說的不對嗎?我明明可以生育,你為何要買來那麼多姬妾?你是打算讓他們爭寵嗎?」

  儒生乾咳了一聲,說道:「我倒沒有這個心思,我只是……」

  夫人把工具塞到他手中,冷哼了一聲:「你可別忘了,我父親乃是大儒,你能入朝為官,可是我父親保舉的。」

  儒生嘆了口氣,應了一聲:「為夫知道了。」

  夫人又說道:「人無信則不立。你是飽讀聖賢書的,希望你不要騙我,這東西,一定要用起來。」

  儒生疲憊的點了點頭:「好,用起來。」

  當天晚上,儒生照例夜宿小妾房中。

  夫人卻叫來一個小丫鬟,囑咐道:「那工具的用法,你可都知道了?」

  小丫鬟使勁點了點頭,拍著而自己的胸脯說道:「夫人放心,奴婢都已經爛熟於心了。」

  夫人滿意的點了點頭,又說道:「那用過與沒有用過的區別,你也知道了?」

  小丫鬟說道:「自然知道了。」

  夫人嗯了一聲。

  天亮之後,小丫鬟興沖沖的跑回來了,對夫人說道:「沒有用,主人沒有用。」

  夫人頓時拍案而起:「我就知道是這樣。」

  她大踏步的向儒生的房間走過去。

  等她推門進去之後,發現儒生正在飲茶。

  他像是渴極了一樣,正在大口大口的給自己灌茶。

  夫人怒氣沖沖的說道:「昨日你是怎麼答應我的?你為何沒有用?難道你們這些儒生的話,一文不值嗎?」

  儒生嘆了口氣,幽幽的說道:「我想用來著,可是這東西,總讓我想起謫仙的嘴臉,我頓時興致全無。」

  夫人:「……」

  儒生又給自己灌了一口茶,心想:此物不是能滋陰補陽嗎?怎麼我喝了這麼久,好像沒有效果?

  夫人嘆了口氣,說道:「可惜了,一千錢沒有了。」

  儒生一愣,對夫人說道:「此物,不是一文錢一個嗎?」

  夫人哦了一聲,說道:「那是低等的賤民用的,咱們是什麼人?身份高貴,家財萬貫,能用一文錢一個的東西嗎?」

  「咱們自然要好的,你看那盒子多麼精美,你看著袋子做么小巧玲瓏,你看這……」

  儒生快瘋了。

  合著花了一千錢,買了一個只值一文錢的東西?而且這東西自己還沒用上?

  太坑了,實在是太坑了。

  儒生快要崩潰了。

  其實這樣的插曲,發生在咸陽城的很多地方。

  這一夜,很多朝臣感覺自己的人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謫仙啊,謫仙。硬是把這種事搞成了自己搞不起的樣子。

  這人……也太壞了。

  …………

  阿嚏,阿嚏。

  李水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李信在旁邊說道:「此地可是異國他鄉,你要小心一點啊。」

  李水揉了揉鼻子,說道:「我好像沒事,或許是有人在念叨我。」

  李信:「……」

  這人也太自信了吧?咱們離開咸陽城這麼久了,有誰會念叨?真是想得美。

  就算要念叨,也應該念叨我啊。畢竟我是大秦的戰神。

  對於戰神這個稱呼,李信還是很想要的,但是忽然想起來,李水也曾經被稱為戰神。

  瞬間,戰神這兩個字,變得有點索然無味了。

  李水和李信正各自心懷鬼胎的思索著,忽然有小卒衝過來,對李水說道:「大人,馮去力來了。」

  李水微微一笑:「他終於來了。」

  小卒一臉驚訝的看著李水:「大人知道?」

  李水胸有成竹的說道:「本仙早就知道了,本仙一直在等著他來。」

  小卒們全都敬佩的看著李水,感覺李水能預知未來似的。

  李信在旁邊微微搖了搖頭,心想:槐兄厲害啊,已經把馮去力逼到絕境了,他就是不想來也得來啊。

  …………

  馮去力正在帶人上山。

  他一邊上山,一邊問身邊的馮甲:「準備的如何了?」

  馮甲說道:「已經準備妥當了。記者,攝影師,證人,全都記錄在案,只要謫仙稍有異動,他們就會拍攝下來,到時候大造輿論。」

  馮去力點了點頭:「過一會我會用一些方法,激怒謫仙,讓他露出鄙夷不快的表情來,到那時候,你們一定要抓住機會,加緊拍攝。」

  馮甲使勁點了點頭:「主人放心,我已經吩咐妥當了,這些人很清楚。」

  馮去力微微點了點頭。

  他看了看高高的山峰,微笑著說道:「太好了,謫仙下山迎接,最好不過了。他自上而下的俯視我們,正好表現出謫仙的傲慢,以及我們的謙卑。」

  馮甲應了一聲,連忙去安排攝影師了。

  片刻之後,馮去力來到了半山腰。

  他選擇了一個適合照相的位置,就開始等候李水。

  等了一刻鐘之後,李水還沒有出現。

  馮甲有些擔心的問道:「是不是識破我們的計劃了?」

  馮去力微微一笑:「無妨,我這是連環計,他讓我等的時間越長越好,到時候我就說,謫仙很傲慢,我負荊請罪,他卻避而不見,讓我在這裡苦等。」

  「來人啊,把荊條拿上來。」

  身後有馮氏親兵把荊條拿上來了。

  馮去力背在身上,做出一副請罪的樣子來。

  可憐巴巴,人見人憐。

  這時候,山下有人說道:「馮大人,久等了。」

  隨後,李水氣喘吁吁的爬山上來了。

  馮去力懵了:「怎麼他在下面?」

  不知道什麼時候,有個匠戶走到馮去力身邊了。

  他笑眯眯的說道:「謫仙說,馮大人遠來是客。他要表現得謙卑一些,因此,專門從另一面下山,然後自下而上迎接大人。」

  馮去力:「……」

  特麼的有這麼迎接人的嗎?

  人家去你家做客,你先去們一趟,然後從外面回來迎接?這是什麼鬼?簡直聽都沒聽說過啊。

  這時候,山下的李水仰著頭向馮去力拱了拱手,一臉謙虛的說:「馮大人,久仰久仰啊。」

  這時候的馮去力,還處於懵逼之中,一直沒有做出反應。

  而李水帶來的記者,抓住了這個好機會,遠遠的拍了一張照片。

  咔嚓一聲,定格了這個精彩的瞬間。

  馮去力,表面上背著荊條,卻居高臨下的看著李水。

  而李水自下而上的仰視著他,一臉謙虛的拱手。

  拍攝者甚至已經起好了名字:如此負荊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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