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買房置地【萬字更新求訂閱】

  現在謫仙兩個字,已經變成了一塊響噹噹的招牌。

  謫仙酒,代表最純正的仙酒。比別家仿造的要好喝的多,而且質量有保證。

  謫仙饅頭,代表最好吃的饅頭,不僅口感好,而且花樣繁多。

  謫仙鍋,一口價值百萬錢,可是炒菜確實很神奇,令人慾罷不能。

  謫仙紙,此物簡直是化腐朽為神奇。

  所有咸陽人,尤其是咸陽城中的達官貴人,對謫仙二字,越來越有好感。這兩個字一出現,往往就是質量的保證。

  有不少人感慨說,除了謫仙本人之外,凡是帶謫仙的,都是好東西。

  這一日,謫仙酒樓中,肥翟和樓渚正在飲酒。

  一邊飲酒,一邊向窗外看。時間不長,囚車經過,上面關著的,正是趙高和閻樂。

  這兩個人都面色灰白,沒有一點生機。似乎還沒有砍頭,就已經變成行屍走肉了。

  樓渚嘆了口氣,說道:「趙大人,一生謹慎,從來不犯錯,沒想到……竟然也落到這步田地。」

  肥翟也很同情的說道:「趙大人頗有智謀,可惜身邊蠢材太多,又遇見了謫仙,這是命該如此,無可奈何。」

  這時候,外面傳來一陣驚呼聲。兩人知道,怕是行刑已經開始了。

  樓渚將一杯酒倒在地上,低聲說道:「趙大人,此酒聊表寸心,送你一程。」

  肥翟有些心疼的說道:「一杯酒十萬錢,樓兄也太奢侈了。」

  一邊說著,肥翟取過來一隻空酒杯,將一杯酒緩緩倒進酒杯裡面,低聲說道:「趙大人,此酒聊表寸心,送你一程。」

  倒完了之後,肥翟將酒一飲而盡。

  樓渚看得目瞪口呆:「這樣也行?」

  兩人喝了一會酒。樓渚問道:「肥兄,接下來你有何打算?」

  肥翟說道:「什麼打算?」

  樓渚說道:「在朝中,單打獨鬥,怎麼混的下去?萬一有個閃失,連個說情人都沒有。」

  肥翟嘆了口氣,說道:「看了趙大人的下場,我有點怕了。若碰見幾個蠢材,被他們拉下水,豈不是倒霉的很?」

  樓渚點了點頭,說道:「這倒也是。不過……謫仙倒是個聰明人,不如去投奔他?」

  肥翟呵呵笑了一聲:「謫仙太跳脫了。整日戰天鬥地,跟著他,膽戰心驚,怕是覺都睡不好。」

  樓渚嘆了口氣,說道:「這倒也是。除了謫仙,淳于博士倒也不錯。」

  肥翟說道:「淳于博士嘛……迂腐了一些。」

  樓渚說道:「迂腐,又有何妨?此人最講仁義,若我們出了事,他必定會求情的。」

  肥翟說道:「然而你我並非儒生,我恐怕淳于博士,不肯接納你我。」

  樓渚說道:「那我們自此以後,便做儒生好了。」

  肥翟又說:「然而儒家典籍,我們並不太清楚……」

  樓渚呵呵一笑,說道:「正好趁此機會,拜他為師。」

  肥翟有點猶豫:「這樣做,是不是無恥了一些?」

  樓渚說道:「肥兄,如今咸陽城誰最混的風生水起?」

  肥翟想了想,說道:「槐穀子。」

  樓渚又說道:「誰最無恥?」

  肥翟說道:「還是槐穀子。」

  隨後,他有了答案:「好,那我們便做一次無恥之徒,拜入淳于博士門下。」

  兩個人急匆匆到了淳于越博士府上,卻看見府門口聚集了很多人。這些人個個拿著拜帖,要拜見淳于博士。

  兩人仔細瞅了瞅,都是熟人,以前依附於趙高的同僚。

  樓渚和肥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還是決定先離開,明日再來找機會。

  這麼多人聚在一塊,臉皮再厚的人,也沒辦法拜師啊。

  等這兩人要走的時候,忽然有個人悄悄的說道:「二位大人,要賣宅子嗎?」

  樓渚疑惑的看著這人,問道:「你是何人?」

  那人說道:「我乃商君別院匠戶。」

  「哦,是商君別院來的。」樓渚和肥翟點了點頭。

  商君別院裡面的僕役,不論是不是工匠,都自稱匠戶,這也算是一個特殊的風俗了。

  樓渚問道:「你要買宅子?」

  匠戶說道:「是我家謫仙大人要買宅子。一畝宅院,黃金十鎰。」

  肥翟驚訝的說道:「一畝十鎰?這麼高的價錢?」

  匠戶疑惑的說道:「價錢……高了?」

  樓渚和肥翟對視了一眼,立刻說道:「不高,不高,很便宜。」

  匠戶鬆了口氣:「不高就好。謫仙不清楚咸陽的物價,我們匠戶又出身貧寒,從來沒有買過宅院。定了這個價格,心裏面很是不安呢。生怕吃了虧。」

  肥翟呵呵一笑,說道:「放心,絕對不虧。說起來,我倒有幾處宅院,想要賣呢。」

  樓渚也說道:「恰好我也有幾處宅院。」

  匠戶眼睛一亮,說道:「太好了。咱們何時交換地契文書?」

  樓渚說道:「擇日不如撞日,就現在吧。」

  於是三個人急匆匆地回去取文書了。

  他們不能不著急,一畝十鎰的價格啊,高出去市場價一倍有餘。這槐穀子百密一疏,今日要當冤大頭了,怎麼能不賺他一筆?等他回頭回過神來,再想賺錢就晚了。

  半個時辰後,三個人已經交換好了地契,匠戶也命人送來了黃金,付給了兩個人。

  做完生意,幾個人開始閒聊天。很快肥肥翟就把匠戶的話套出來了。

  原來李水這傢伙,賺了錢之後,想要學人家廣置田宅,擺擺闊氣,因此才命匠戶來買宅院。

  這個暴發戶給匠戶下的命令是,多多益善。

  這時候,肥翟忽然心中一動,說道:「你看我這宅子怎麼樣?」

  匠戶愣了一下,說道:「大人要賣這處宅子?大人賣了,日後住在哪裡?」

  肥翟說道:「這個無妨,我自有辦法。」

  於是一刻鐘後,他們又交換了一次地契。

  樓渚將肥翟拉到角落中,低聲說道:「肥兄,你所有的宅院都賣了,將來要露宿街頭嗎?」

  肥翟呵呵一笑,說道:「樓兄,你想啊。槐穀子的價格,高出別人數倍。我們今日賣一座宅院,明日可以在別人手中買來兩座。我今日確實無處可去了,然而轉眼之間,便可以買來更多宅院了。」

  樓渚眼前一亮,覺得這話很有道理,於是他對匠戶說道:「恰好,我那宅子,也不想住了,不如,賣與你如何?」

  半個時辰後,肥翟和樓渚窮的只剩下錢了。

  他們結伴到了周大人家。

  周大人和他們職位相當,但是宅院是出了名的多。遞上拜帖之後,兩人進去,發現周大人正在收拾東西。

  肥翟疑惑的問道:「這是?」

  周大人說道:「我將這宅子賣與謫仙了,今日就搬走。」

  肥翟有點愣神:「搬到何處去?」

  周大人說道:「何處,倒還沒想好。不過……咸陽城中,閒置的宅院比比皆是,總能買到一座。」

  樓渚震驚的看著周大人:「你也將所有宅院賣給槐穀子了?」

  周大人說道:「是啊。」

  他咦了一聲,看著樓渚和肥翟說道:「你們二位也是嗎?」

  三個人互相對視了幾眼,都覺得事情有點不對勁了。

  大家都是聰明人,立刻走出府門。只見街上已經聚集了不少達官貴人,他們帶著家眷,趕著馬車,車上裝著一些心愛之物,正在四處買宅院。

  有些朝臣甚至兩手空空,他們把宅子中的家具都打包賣給李水了。

  樓渚看著肥翟:「咱們,是不是無家可歸了?」

  肥翟說道:「我在城外,有一門遠房親戚,或許可以暫住幾日。」

  樓渚也說:「我也有個僕役,數年前給自己贖了身,在城外搭了幾間小屋,勉強能遮風擋雨。」

  這一天,咸陽城的百姓,看到了一種奇觀。那些達官貴人,趕著牛車馬車,來了一場大遷徙,從咸陽城,遷徙到了城外。

  他們有的住在親戚家,有的住在僕役家。有的住在早就棄之不用的宅院中。他們身上明明揣著黃金,可是總覺得自己很落魄。

  肥翟嘆了口氣,對樓渚說道:「可見宅院萬萬不可以賣啊。我要寫進家訓,子孫後代,無論面對何等威逼利誘,宅院與田畝,絕不可賣與他人。」

  樓渚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然後又納悶的說道:「這槐穀子,買這麼多宅院做什麼?」

  肥翟搖了搖頭:「誰知道他,也許是想擺闊吧。」

  樓渚嘆了口氣,說道:「寄人籬下,不是個辦法啊。長此以往,為之奈何。」

  肥翟呵呵一笑:「樓兄何必煩惱?自會有人彈劾槐穀子,你我只要安安靜靜的看戲就好了。」

  樓渚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確實有人在彈劾李水,不是一個,而是一群。

  這些人失去了宅院,都覺得上了槐穀子的大當。即便有一兩個小心謹慎的,還剩下了幾座宅院,現在看到這副架勢,也越發覺得不安了。

  一日之間,咸陽附近的宅院價格漲了數倍。肥翟手中的黃金,只夠買幾件民房的了。

  朝臣們個個悲憤不已,認為槐穀子此人,真是奸詐。先前用同樣的辦法,買了耕戶的牛羊,現在又用同樣的辦法,買走了宅院,真是可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