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十六章 五折斷頭酒?

  此時季一一臉苦瓜像,大腦一片空白,呆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季二瞥了眼,心裡冷哼一聲:你就是個太監,這輩子就是再發達也還是個太監。

  還想著在陛下面前怎麼表現自己,成為陛下面前的紅人?真是做夢。

  不就是比我聰明點嘛,就你那點東西還不夠救你的命。

  還是想想怎麼給自己留個全屍吧。

  說來也奇怪,季二對於季一能寫出秦酒二字來,甚是震驚。

  雖然季二比季一入宮晚一段時間,但這麼久時間相處下來,季一的情況,季二還是清楚一些的。

  最起碼,季二知道季一併不認得字,更別說寫字了。

  當季一說自己能默寫秦酒二字時,季二是滿臉不信。

  甚至很長一段時間,在做被陛下處死的心裡準備。

  誰能想到,這秦酒二字竟然真的被季一寫出來了。

  雖然自己不懂,並且周圍的大人都說季一併不是寫出來的,更像是畫出來的。

  但把紙筆扔給自己,讓自己畫出來,怕是這輩子都畫不出來。

  季二很是納悶,季一這廝什麼時候學會的寫字,又或者什麼時候學會的畫畫。

  平日裡不顯山不漏水,一絲察覺都沒有。

  難道這季一就是等著今天,師父季明被陛下懲處,他季一再站出來,表現自己,從而獲取陛下的欣賞?

  季二心裡默默點了點頭,很可能如此。

  難怪師父平日裡總是對季一提點多一些,太有心眼了。

  季二看了看季一,隨後搖了搖頭。

  可再有心眼又有什麼用,還不是被人恥笑,還不是得不到陛下的欣賞,最終甚至落得個五馬分屍的下場。

  想到此處,季二打了個冷滲,五馬分屍,哎,本來還能留個全屍,被這自作聰明的傢伙一搞,全屍都沒了。

  五馬分屍,想一想,渾身疼啊。

  季二越想越怕,緩緩趴在上,把頭深深低了下去。

  此時季一心裡還想再掙扎一下。

  季一低著頭,小心翼翼的沖淳于越問道:「大人,奴婢確實是自學,並無旁人教授。」

  「若說老師是誰,還請淳于博士恕罪,奴婢不能忘本。」

  「這第一任老師便是奴婢的師父季公公。」

  「奴婢服侍季公公的時候,見季公公休息的時候,總會在書桌上寫寫畫畫,並沒每一張紙都是相同的兩個字。」

  「漸漸地,奴婢也知道了,這是秦酒二字。」

  淳于越緩緩說道:「你倒還觀察的挺仔細。」

  季一急忙說道:「看的多了,自然也就知道秦酒二字的大概形狀了,並且見師父季公公如何下筆的,也就記在了心裡。」

  淳于越點了點頭。

  季一繼續說道:「這第二任老師便是大人您。」

  淳于越納悶問道:「哦?老夫何時教授過你?」

  季一急忙答道:「師父季公公練字的字帖便是大人您的字帖。」

  「奴婢不光認會了師父季明寫的字,還常常看到大人您的字帖。」

  「所以,師父季公公是奴婢的第一任老師,大人您無形之中便是奴婢的第二任老師了。」

  淳于越點了點頭說道:「有心了,但最重要的還是你有觀察學習的心。」

  「若無此心,再有人手把手教你,也是朽木一棵的。」

  說完,淳于越扭頭瞥了眼李信。

  李信撇了撇嘴,裝作沒看到,也沒聽到,扭頭看向了別處。

  季一隨後跪在地上,低聲說道:「只可惜奴婢能力有限。」

  「今日是平衡第一次寫字,雖然觀察了師父季公公及大人的字帖很久,但從未下過筆。」

  「以致書寫出來,猶如作畫一般。」

  「奴婢給大人丟人了,還請大人恕罪,請陛下懲罰。」

  季一確實很會說話,甚至有時候比季明那種明目張胆的拍馬屁,聽起來舒服的多。

  季一一番話說完,淳于越都不好說什麼了。

  但從季一的細心好學上來講,淳于越作為儒生值之首,很是讚賞,何況季一還只是個宮裡的小太監。

  小太監都能觀摩自己的字帖,可想而知,自己的字帖已經深入人心,廣傳大秦之地了。

  淳于越仿佛看到了自己身死後的榮譽。

  留垂青史看來是不成問題了,只要後邊槐穀子不再出什麼么蛾子,自己便能開心的安度晚年了。

  淳于越回過神來,想到季一畢竟犯了大錯在先,陛下都沒開口說什麼,淳于越也不好開口誇獎。

  嬴政看了看淳于越,又看了看其他人,緩緩說道:「諸位覺得季一寫的如何?」

  李信率先說道:「畫作而已,還沒我畫的像呢。」

  李信說完,眾人有些驚訝的看了看李信。

  李水碰了碰李信,小聲說道:「李兄,此事大可不必與之相比,畢竟你是大秦戰無不勝的大將軍,而季一隻是宮裡打雜的一個小太監。」

  「與之相比,掉身價不說,還顯得你這大將軍無什麼氣量。」

  李信聽完,頓時覺得方才下意識開口而出的話有些問題,懊悔不已,無奈對李水說道:「槐兄,你也不早點提醒我。」

  李水笑道:「誰讓你話那麼快呢,下次先聽聽別人怎麼說的,李兄再回答也不遲。」

  李信無奈說道:「我本來就不如你們能言巧辯,這不是怕你們一旦都說完了,我想說的話更說不出來了。」

  「沒想到,這說還不如不說呢。」

  李水低頭笑了笑。

  嬴政看了眼李水,緩緩說道:「槐穀子,這秦酒二字是你設計的,季一寫的如何?」

  李水站出來,對嬴政拱了拱手,緩緩說道:「陛下,臣一向嚴於律己,公平對待每一個人。」

  「方才臣也說了,季一寫的秦酒二字,確實像畫出來。」

  「也難怪,畢竟季一平日裡見到的都是小篆或者隸書字體,初寫行草字體的秦酒二字,很難一筆一划寫出來。」

  「臣在此處設的參賽是形似且神似才能獲酒。」

  「季一寫的也只有一點點形似而已,還達不到獲酒的資格。」

  「看在並無旁人教授,完全是自學的成果,臣可送季一五折優惠,以資鼓勵。」

  隨後,李水看著季一說道:「臨死前能品一品秦酒,對你來說也值了。」

  「不過,要儘快買,萬一售空了,行刑的時候可就喝不到了。」

  季一:「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