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紅蓼灘頭,齒鱅魚潮

  第7章 紅蓼灘頭,齒鱅魚潮

  「六房的人虎視眈眈,必須儘快提升實力。」

  「當務之急,是先找到齒鱅魚巢,然後通關愚夫前世獲得鴨殺命格。這樣,功法、資源、天賦就都不愁了……我現在真正缺的,反而是時間。」

  咯咯咯~~~

  第三聲雞鳴,宋臨回過神來。

  收拾洗漱趕往清源湖,正式向老漁夫學習打漁的手段。

  從基礎的划船、撒網,到垂釣、收放地籠、在水上辨識方向,從最開始的手忙腳亂,到漸漸得心應手。

  直到中午時分。

  宋臨與老漁夫回到湖邊棚屋,簡單吃過午飯。

  陳平道:「晚上戌時過來一趟,帶你見識一下真正的捕魚。你若不累,中午歇息時練習一下浪裹功,晚上可能要下水。」

  真正的捕魚?

  宋臨連連點頭。

  心想今晚的行動,會不會與齒鱅魚巢的奇緣有關?

  嘩啦啦~~

  他一頭扎入湖水,捲起陣陣水花。

  因為想著心事,宋臨並未察覺自己動作相較昨日流暢了許多,在水中彷佛化作一條游魚。

  「嗯?」

  這一幕讓坐在棚戶下的老漁夫驚訝的張大了嘴。

  才一夜功夫,進步就這麼大?

  難道他真是天才!

  片刻後。

  宋臨也反應過來。

  自己的天賦似乎變好了。

  「三年多的記憶與現實融合,以水鴨之身將浪裹功修至極境。或許渡過了一個劫章,進度留存,那些命格也在潛移默化影響我的天賦潛能……」

  「不過改變太小,暫時還不能確定。」

  想到這裡。

  宋臨興致勃勃將浪裹功翻來覆去練了一遍遍,發現確實能感到明顯的進步。

  這讓他愈發欣喜。

  過了一會兒。

  老漁夫前去收拾捕蟹籠,留下宋臨一人練功。

  他立即取出解魚刀,試著修煉起朴陽刀法。

  頓時刀光如水,在水面修出一層層薄浪,好似一片片銀白的魚鱗。

  「粼光破浪,一陽初起。」

  「朴陽刀,小成!」

  半晌。

  宋臨收刀站在水中,眼中閃過一絲欣喜。

  相比過去『愚笨』的手腳,解魚刀在他手中彷佛多了一種靈性。練了一年都沒什麼進展的朴陽刀,僅這一會兒功夫卻有了長足長進。

  「前世的命格,鴨殺一刀……確實在增強我的天賦!可惜力道上仍有不足,缺少一絲剛勁,無法展現這門刀法全貌。」

  戌時,夜色已深。

  一座廣闊繁忙的港口。

  岸上人影幢幢,燈火通明,一眼望去根本數不清有多少船隻。

  「這裡便是黃蘆岸?」

  宋臨看著岸上繁忙的景象。

  老漁夫點頭道:「黃蘆岸縱橫二十里,港內可停靠船舶數萬,岸上大型倉儲三百、中小倉庫七百。」

  「不僅咱們清源湖的漁船,那些往來岷江的商船,可行走清河、黑水二江的蟠龍巨船,往來日夜不息,乃是岷江府最繁忙的地段之一。」

  「這一盛景建成於六百年前,當時的岷江太守陳孤舟匯數萬勞力,耗費了無數人力物力。」

  「那位岷江太守,真乃奇人!」

  宋臨不由贊了一句。

  如此規模的港口,在古代社會屬實算是奇觀。

  然而這關係著岷江府無數人生計的港口,卻只是巨鯨幫的底蘊之一。

  一個月後,等徐海龍接管黃蘆岸,恐怕又要生出許多麻煩。

  老漁夫劃著名船停在岸邊,與臨近一艘漁船上的漁夫打了聲招呼。

  那漁船上站著一家三口,年邁的漁夫,滿臉褶子的老婦,還有一個身材壯實的小伙。

  見宋臨的目光看來,那小伙對他露出憨厚的笑容。

  除此之外,周圍還有大大小小不少漁船。

  「看來人還沒到齊,先等等。」陳平道。

  他繼續剛才的話題,「除了黃蘆岸,當年陳公力排眾議,傾盡岷江百城之力,建造了一座數里長的堤壩,截留岷江之水,匯聚成了如今的清源湖。」

  「綠柳堤、黃蘆岸、白蘋渡口、紅蓼灘頭……六百年間養活了無數岷江百姓,也讓陳公的事跡流傳百世。」

  提起那位岷江太守,陳平似乎很是推崇。

  興致勃勃地道:「傳聞他書劍雙絕,自號『真愚居士』,乃當年岷江流域一等風流人物。年輕時也曾闖蕩江湖,『孤雁飛雪,傲羽長空』,一手劍訣,美人在懷,傳為一時佳話。」

  宋臨靜靜聽著。

  這些奇聞軼事,他在巨鯨幫時也曾聽過一些。

  每年三月三『三水節』,清源湖的百姓都會在綠柳堤上舉辦祭典,祭祀三水娘娘與『福澤恩王』。

  如今想來,那位福澤恩王真身,應當就是當年的岷江太守——陳孤舟。

  一位在民間封神的傳奇人物!

  「哈哈,讓大伙兒久等了。」

  說話間,黃蘆岸上走來一大幫人馬,皆是漁夫打扮。為首的漢子一身短打勁裝,身強體健,似無懼冬夜的寒冷。

  那漢子爽朗向眾人打著招呼,率眾登上了一艘十餘米長的大船。

  「余老大客氣。」

  「各類漁具皆已準備妥當,只等你這船老大一聲令下,船隊立馬就可出發。」

  「今夜風急浪高,必有魚獲,俺們已經等不及啦!」

  眾漁夫紛紛回應。

  宋臨一眼看去,漁民們個個皮膚糙黑,一看就是經歷過風雨的老前輩。不似宋臨與陳平,這些漁船都是一家好幾口人齊上場。

  「好,出發!」

  船老大高呼一聲。

  周圍響起一片呼喝聲,上百艘漁船紛紛離岸,緊隨船老大那艘十餘米長的大漁船駛入清源湖的夜色。

  「陳伯,我們這是去哪?」

  宋臨靠在船尾,與划槳的陳平聊著天。

  他的划船技術還不熟練,跟不上船隊的速度,因此這次出航由老漁夫親自掌舵。

  「出白蘋渡口,去紅蓼灘頭。」

  陳平笑吟吟道:「出了清源湖與岷江的分流口,名為白蘋渡口。那地方水流湍急,咱們的烏篷船唯有跟著船隊才能過去。」

  「今夜是小潮日,亥時至子時間潮水會淹沒三十里紅蓼灘頭。那灘頭上遍地生長著一種名為紅蓼的水陸草木,乃是『齒鱅魚』最喜之食。」

  「每逢此時,那片水域常會出現齒鱅魚潮。一些經驗老道的漁民便會在今日聯手,組成船隊。」

  「余老大是我們這群老夥計推舉的船老大。別看他年輕,身手可是不凡,靠著一雙鐵拳在黃蘆岸上算是小有名氣的人物。」

  老漁夫絮絮叨叨說著。

  看樣子也是年齡大了,往日裡孤家寡人,如今碰到宋臨便難得開朗了一些。

  「齒鱅魚?」

  宋臨心頭一動。

  齒鱅魚潮,齒鱅魚巢……他的熾白命格奇緣,看來就在眼前了!

  「然也。那齒鱅魚乃岷江特產,食之可養氣血,壯筋骨,是一種有價無市的寶魚。」

  時間在閒聊中流逝。

  一個時辰後。

  船隊終於駛出數百里清源湖,進入白蘋渡口。

  在船老大的指揮下,一艘艘漁船拋出麻繩彼此相護,順利渡過了這片湍急的水域。

  又航行許久。

  一片暗紅色的水域終於出現在前方。

  一團團一簇簇鮮紅的枝丫探出水面,在稀薄的月光下很是妖艷。

  「這就是紅蓼樹,對人無益,花枝卻是齒鱅魚最喜之食。每月大、小潮之日,便會引來齒鱅魚群匯聚。」

  陳平將船槳遞給宋臨,自己則取出一把鐮刀:「伱來撐船,往紅蓼樹多的地方靠。」

  「好。」

  宋臨點頭。

  此時周圍的船隻也在分散,開始收割一簇簇探出水面的紅蓼枝芽。而後取出攜帶的石臼,將紅蓼枝芽槳出嫩紅的汁水。

  「紅蓼灘頭水淺樹多,無法正常下網。將這紅蓼花枝槳出汁液置於圍網中,可吸引魚群。」陳平一邊幹活,一邊向宋臨傳授經驗。

  片刻後。

  船隊收割夠了足量的紅蓼,大漁船上傳來那余老大的呼喝:「各家拉開距離……下圍網。」

  「嘿!」

  「好咧!」

  老漁夫們紛紛響應。

  於此同時。

  夜幕中依稀遠遠傳來一兩聲的呼喝,顯然今夜進入紅蓼灘頭的船隊,並不止他們一支。

  烏篷船上。

  陳平取出早已準備好的圍網,穿上竹竿插入一人多深的江水中,又讓宋臨將船劃出三十米,將另一頭也插入水底。

  如此就形成了一條三十米的圍網。

  周圍的漁夫們亦是在船上忙碌著,配合默契,上百艘漁船很快就在水中拉出了一個巨大的圈。

  嘩嘩~~

  一坨坨搗碎的紅蓼枝芽被投入圍網圈中,江水很快泛起了一層暗紅色。

  「這便是圍網獵魚的手段,平時人手不夠是來不了的。今天多了你,我便厚顏向余老大求來個名額,希望今晚運氣好些。」

  「若能收穫一兩尾,這個月日子便不愁咯。」

  陳平拍了拍手上的木渣,笑著對宋臨道。

  「陳伯之恩,無以為報。」

  宋臨心裡沉甸甸的。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這一番悉心教導,老漁夫用心良苦。

  將來待他與船隊混熟,便有了持之生存的本事。

  「哎~」

  陳平不以為然,擺手道:「什麼恩不恩的,你既然肯跟著我學,老漢我就得用心教。」

  說罷。

  悠哉坐在船頭,望著遼闊的江面。

  周圍的漁船紛紛熄燈,遠處船隊的喧囂聲也漸漸平息。

  三十里紅蓼灘頭,忽的安靜了下來。

  許久。

  嘩~嘩~

  陣陣清脆的水花聲,在寂靜的夜色中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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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