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紅塵九轉，蛻凡成仙

  『連我也不如……連我也不如……』

  宋臨的聲音一遍遍在腦中迴響，仿若魔音貫耳。

  「你滾！你滾！滾出我的腦袋！」

  謝慕雪/澹臺玄音雙手抱頭，不住搖晃，似想將宋臨的聲音與他的身影一齊晃出去。

  這一刻。

  她真的恨透他了！

  「小湘雨，答應爺爺。不要恨任何人，好嗎？」宋世庸的話音，又忽然自腦海深處浮現。

  「呃……」

  謝慕雪/澹臺玄音忽地一愣。

  宋湘雨。

  對！

  她是宋湘雨。

  而不是前世的謝慕雪，更不應該是逃避現實捏造的身份澹臺玄音。

  當初為了逃離宋閥、逃避婚約，她無比地想『做自己』，想做心中的澹臺玄音。

  可到頭來，她終究還是她。

  今生今世，她都是宋湘雨。

  哪怕換了一個名字，她也是生在宋閥，長在宋閥的宋湘雨。

  「原來……這才是真正的我。一個我自己都不願面對的我。我一直在逃避自己，逃避現實。而不是勇敢地去面對……」

  「所謂的做自己，根本是在欺騙自己。」

  「我早就失去了自我……」

  宋湘雨嘴角微微牽動，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悽美的笑容。

  「哪怕沒有覺醒前世記憶，沒有遇到知見障，我也遲早會迷失自己，在尋仙問道的路程上偏執入門，執念成狂。」

  「還好……」

  她抬起頭，望向身前的男子。

  「謝謝你。」

  宋湘雨輕聲道。

  她好似忽然恢復了清醒，緩緩起身，氣息飄然出塵，帶著一種絕世獨立的孤寂。

  那一張蒼白的臉色，竟愈發顯得動人心魄。

  「啊？」

  宋臨愣了一下。

  「謝謝你，讓我找回了自己。」

  宋湘雨道：「現在的我，是澹臺玄音。」

  『現在我的，只能是澹臺玄音。』她心中暗自補充了一句：『但將來總有一天，我一定會向你證明，我是——宋湘雨！』

  那一天也許很遠，但她一定會努力。

  這是她重獲新生之後的人生意義！

  到時候，她不會向宋臨復仇。

  但一定會證明自己，讓他知道當初的退婚、羞辱，究竟是多麼錯誤的決定！

  而澹臺玄音這個名字。

  將永遠屬於楊清源！

  「哦。」

  宋臨收起臉上的驚訝，轉身抬步。

  無所謂地說了一句：「那恭喜了啊。」

  「……」

  宋湘雨緊緊握拳，忽然抬頭道：

  「儲少宗主，我已經準備好了，請開始下一戰。」

  「這……」

  儲絳紫面露驚訝，周圍的驪山劍宗弟子與觀眾，更是驚聲四起。

  「都這樣了，你還要打？」

  「無論我是謝慕雪還是澹臺玄音，都是劍崖玄峰弟子。今日在此，必不會讓各位失望！」宋湘雨身軀挺立，仿若雨中一朵嬌弱的白蓮，散發出潔白的光芒。

  「要不……你再休息一會兒？」

  儲絳紫看著那倔強的女子，眼神浮現一絲憐惜。

  我可憐的湘雨妹妹，定是被那悔婚的負心漢傷透了心！

  「不必。」

  宋湘雨語氣堅定。

  「好吧。」

  儲絳紫轉頭道：「你們誰先來？」

  聞言。

  全場竟是一片寂靜。

  他們剛才看了一場大瓜，還未回過神來。雖不懂其中糾葛，卻也吃得津津有味。

  此時一聽還要打那可憐女子，一時竟是全都陷入遲疑。

  「請各位放心出手。今日，劍崖玄峰有勝無敗！」

  宋湘雨長劍一揮，氣息雖虛，渾身散發的一股氣質卻似比剛才更讓人心悸。

  心之劍。

  本就是她捕捉前世記憶碎片，以情入劍之法。如今雖身體空虛，精氣神渙散，劍道境界卻似更上一層樓。

  心，並非是心神。

  神可損，心易傷。

  但只要熬過心殘之劫，忘痴、忘已，必然擁有非同一般的能力。

  在這一點上。

  前世岷江邊上境界低微的愚夫，反而走在了許多人前頭。

  「好狂！」

  「剛經歷知見障，竟就如此自大。我們驪山劍宗弟子，還能被一個女子小瞧了？」

  「我今日倒要看看，所謂的紅塵仙究竟有何厲害！」

  驪山劍宗弟子群情涌動，被一句話激起了戰意。

  紛紛摩拳擦掌，長劍出鞘。

  「我先來！」

  一名綠衣女子躍入場中。

  素腕抱劍，語氣溫柔：「謝不，澹臺妹子。余素婉，龍象金身——鬥戰境，請指教。」

  話音落下。

  手中一柄仿若綠柳枝的劍器，陡然爆發陣陣青木之氣，化作無邊青木劍陣。

  「太乙迴風·析木之劍。」

  「澹臺妹子小心了，我可不會手下留情！」

  嗡~~

  宋湘雨一劍揮出，平淡無奇。

  天空中。

  宋臨眯起眼睛，眸中精光一閃。

  陡然。

  青木劍陣臨空凝滯。

  宋湘雨仿若瀟湘夜雨之中撐傘而過的女子，閒庭漫步，身姿搖曳。竟在漫不經心間穿過了無數青木劍光的間隙，直達余素婉身前。

  而後。

  將手中長劍輕輕擱在她的肩頭。

  語氣平淡地道：「你輸了。」

  「我……輸了。」

  余素婉茫然看著身前的女子，眼中浮現頹敗之色。

  「輸了？怎麼輸的？」

  四周一片譁然聲響起。

  見鬼了？

  這一劍的對決，在場至少九成以上的人看不懂。

  余素婉為何任由對方近身，為何不反擊，為何那浩蕩森然的青木劍陣，竟對澹臺玄音沒有任何威脅？？

  為何如此輕易的就……認輸了？

  「我看不懂。」

  晏澤緩緩吐出一口氣。

  身為金身萬法境界，竟看不懂一個神府境的劍法。之前出現一個宋臨也就罷了，現在還來一個謝慕雪……哦不，澹臺玄音。

  莫非大世將至？

  劍崖玄峰一行人中，晏澤、丁震、高裴、邱宇皆是神色茫然，眼巴巴看著侯元兮，等待她的解答。

  唯有素來沉默寡言的譚霜，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這一劍，還是讓宋師弟來解答吧。我想，他應該比我更『清楚』。」侯元兮看向宋臨，面帶笑意。

  在『清楚』二字上加重了語氣。

  「遵師姐之命。」

  宋臨面不改色，目光落在余素婉身上，開口道。

  「你們看她的眼睛。」

  「她眼睛怎麼了？」

  四人齊齊發問。

  「她眼中多了一柄劍。」沉默的譚霜突然開口。

  「什麼？」

  幾人聞言轉頭看去。

  隔著數百米，果然看到余素婉眼中似多了一縷不屬於她的劍意。

  仿若皎潔的月光，與她溫婉的氣質截然不同。

  「你這一劍，名叫什麼？」

  余素婉略有一絲不甘地問道。

  「心之劍·不忘。」

  宋湘雨平靜地道。

  心之劍，不忘？

  余素婉回憶剛才那一劍的感覺，彷佛有一柄劍光划過腦海，所有不堪、不願回想的往事，一一浮現眼前。

  她的心，亂了。

  十成實力發揮不出三成，在對手的劍下輕易落敗。

  天空中。

  宋臨侃侃而談：「那一劍傷了余素婉的心神。這種屬於心靈的力量，絕非尋常手段可以抵擋。因此她原本沒有破綻的青木針尖，便有了破綻。」

  「而在我們小師侄的眼裡，一點點破綻，便全是破綻。」

  「哦！」

  幾人恍然大悟。

  「哼~」

  下方平台響起一聲輕哼。

  所有人都知道，這一聲是針對宋臨的。他雖救了『澹臺玄音』，但對方似乎並不是很領情。

  「請。」

  宋湘雨長劍橫空，氣勢逐漸上揚。

  她要證明自己。

  今日這一戰，便是尋回自我之路的開始！

  「有點意思。」

  宋臨微微一笑，毫不介懷。

  跨過心殘之劫的澹臺玄音，看樣子真與過去不同了。

  片刻後。

  一個個不同的對手連番登場。

  風劍、雷劍、五行之劍，還有各種劍陣、奇門妙法，一個個金丹初境的真傳弟子對宋湘雨展開了車輪戰，展現出驪山劍宗如今強大的底蘊。

  然而在她的劍下。

  這一切都彷佛脆弱的白紙。

  心之劍·無想，心之劍·不忘。

  還有一式尚未成型，卻已有雛形的劍法。似蘊含對某個人痴心不忘、又卻步不前的情感，給人一種神鬼莫測之感。

  「這第三劍，才是她最厲害的吧！」

  水千柔長長吐了一口氣。

  江山代有才人出。

  哪怕她是此世天命人，也不得不承認，澹臺玄音真乃天生的劍道種子。

  那一刻通明劍心，已經被徹底激活了！

  未來。

  這必將又是第二個侯元兮。

  一個時辰過去。

  兩個時辰過去。

  日漸高懸，晴空萬里。

  漫長的比斗過程中，宋湘雨漸漸氣喘吁吁，晶瑩的汗珠浸濕了衣衫，勾勒出曼妙的曲線。

  但她卻沒有停下。

  接連擊敗一個個對手，片刻不停，又繼續喊下一個上場。似撐著身體內最後一口氣，連那『一刻鐘』的修行時間也不敢要。

  所有人都能看得出來。

  一旦停下，她只怕就會倒下。

  所幸驪山劍宗的弟子也算光明磊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在儲絳紫的指示下乾脆成全了她。

  只不過眾人卻不明白。

  她究竟想做什麼？

  直到……

  轟隆隆~~清朗的天空無端響起一聲驚雷。

  「金身劫！」

  在場至少上千人齊齊抬頭，目視蒼穹。

  一層層白色雷雲籠罩了萬劍天池三分之一範圍，天地間的光亮竟似比剛才更亮了幾分。仿若那九重霄上的仙人，為謫落凡塵的同道遞下登天之梯。

  「這是……什麼雷劫？」

  眾人茫然抬頭。

  「紅塵問仙，九霄蛻凡。一共九成白色雷雲階梯……莫非這澹臺玄音乃是一位紅塵九轉，九世輪迴為仙的大仙人？嘶~~~」

  一名老道猛地揪下鬍子，長長吸了口氣。

  【真是可惡，還跑去群里罵我！破防了，哭哭惹，滿地打滾……】

  【大綱是我一早就設定好的，難道真要逼著我把宋湘雨寫死？】

  【這是屬於她的劫，類比第一世的漁夫。】

  【你們覺得尬，我也沒辦法。因為這確實很尬，男女遇到這種事情都是很尬。】

  【當初寫主角和漁夫的關係，還有人噴我是gay呢！】

  【無所畏懼了，反正我會按著大綱寫下去。】

  【大家如果有意見可以提，也是在幫我進步。如果進群就罵的話，無論是誰，我可不會手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