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獲得命格：五世之劍——劍靈（無垠水）】
忘川渡口。
各自離開的柳靈兮、陳無恨，竟又在渡口上相遇。
她們彷佛刻意避著對方，各自上了自家的大船。
「婆婆，有見到楊清源嗎？」
陳希迎了上來，關心道。
「傻孩子、傻孩子……」陳無恨揉著陳希的腦袋，臉色如冰雪消融，忍不住抱著陳希，泣不成聲。
另一邊。
澹臺玄音看著柳靈兮，臉上升起一絲疑惑：「掌門，你這是去了哪？」
「無事，開船吧。」
柳靈兮恢復了一派掌門之風，神情自若，再無剛才的少女感。
「是。」
澹臺玄音對旁人道：「吩咐下去，開船繼續趕路。」
「遵命。」
大船開拔，前往劍齋。
離開渡口，海風頓時變得冷冽。柳靈兮與澹臺玄音站在船頭，衣袖飄飛，彷佛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玄音。」
柳靈兮忽然出聲。
「掌門？」澹臺玄音露出一個疑惑的神色。
她能感覺到，對方欲言又止的情緒。
「你……真的打算終生不嫁嗎？」柳靈兮背著身，仰望忘川渡漸漸遠去的煙火。
「嗯。」
澹臺玄音猶豫了那麼一瞬間，目光變得堅定。
「其實，楊清源與你之間，未必沒有可能。」
柳靈兮道。
「掌門，我的事情，自己心中有數。」
澹臺玄音目光不由自主朝忘川渡看去。
楊清源有婚約。
她的身上也有一樁婚約。
那一日。
他大方告知自己，或許便是希望自己知難而退吧。
而她。
甚至連說出自己有婚約在身的勇氣都沒有。
「唉……」
柳靈兮幽幽嘆息。
現在的澹臺玄音，真的很像當年的她。
這幾十年來無數個日日夜夜，她不止一次地想過，如果當初的自己有現在這般懂事，或許……便不會後悔終生了吧？
「江湖的盡頭，是否只剩孤獨……」當澹臺玄音離去，柳靈兮忍不住唱起了這首曲子，一雙眸子儘是深情與悔恨。
船艙中。
「聖女，聖女求求你放了我！」一名老者躺在地上，渾身被鐵索束縛，關押在一個鐵籠里。
他一見澹臺玄音回來，便忍不住哀求。
「玄音，我是你師叔祖啊！我不過是耐不住呂青凝那丫頭哀求，才將你的身份告訴她！難道這點過錯，你就要將我置之死地嗎？」
「玄音……」
任由老者哭喊，澹臺玄音只做不理。
走到一個頭戴面紗的女子身前，盤膝坐下。
仍舊沒有說話。
「聖女。」
滄州王妃滿臉哀怨，「你師叔祖不無辜，我總是無辜的吧？為何把我當成一個犯人一樣帶去劍齋……難道你們就不怕滄州王降罪？」
「他若有本事，可以試試看。」
澹臺玄音輕聲開口。
只一句話，便讓滄州王妃啞口無言，目光驚詫。
劍齋的背後究竟是什麼來頭？
居然一副比滄州王還要高的姿態！
「你在劍齋好生待著，不會有危險。等滄州來人接你回去便是。從今往後……三江不允許有一個滄州之人。」
澹臺玄音閉上眼睛，漸漸沉入修行。
滄州王降罪劍崖玄峰？
在這東臨大地，仙崖的地位永遠高滄州聖王一頭。
他拿什麼降罪？
正月初一。
劍齋一行人終於回到了山門。
「回稟聖女，呂青凝已捉拿歸案。」一名劍齋弟子上前匯報。
「帶上來。」
澹臺玄音面容清冷，沒有一絲表情。
少頃。
瘋瘋癲癲的呂青凝被押著送到澹臺玄音面前。
「放開我！放開我！我是劍齋聖女……我才是劍齋未來的掌門……哈哈哈，你們還不給我跪下！」
「是你，宋……」
她看到澹臺玄音，忽然一聲驚呼。
啪~~
澹臺玄音一掌拂過，呂青凝整個人翻倒在地，滿口鮮血，唔唔痛呼。
竟是被這一掌打斷了舌頭、聲帶。
「帶下去，與呂盛等人一起處置。」澹臺玄音冷聲道。
「是。」
劍齋弟子聽命而行。
「不……你悟能殺唔……憋……」呂青凝忽然瘋狂掙扎。
忽然一道劍光飛來，將她的聲帶徹底斬斷。
「嗬嗬嗬~~~」這一次，呂青凝再也說不出半點話了。
是日。
劍齋真傳澹臺玄音在劍齋清理門戶，親自監斬一百三十八名劍齋叛徒、六百三十五名滄州外來之人。
殺得劍齋山門前人頭滾滾，血流成河。
手段之狠辣，讓人心驚膽顫。
至此。
劍齋上下皆被肅清，海天商會煙消雲散，圍繞滄州王妃在岷江的勢力也徹底土崩瓦解。便是通幽關中的滄州兵卒，也被趕到了黃泉路另一邊。
由劍齋弟子負責接管。
只等一兩個月後，滄州來人接走滄州王妃。
三江之地將無一個滄州之人。
澹臺玄音完美完成了東臨仙崖布置的任務。
正月初三。
澹臺玄音再度背上行囊，與柳靈兮告別。
「在山上好好修行。你做事如此幹練，哪怕資質差一些，將來也會得仙門看重。去吧，去吧……這一次走了，就別再回來了。」
柳靈兮不住揮手，目光不舍。
「玄音告辭。」
澹臺玄音輕輕點頭，手握寶劍，轉身離去。
三江之事已畢。
滄州、劍崖的事，卻才剛開始。
她在呂青凝曾祖呂盛身上，得到了想要的信息。
敢將手伸入劍崖玄峰，這一次必須有人要付出慘痛的代價。
「希望這件事……和你們沒有關係。」
澹臺玄音腦中浮現一個個名字。
其中一人竟與滄州宋閥有關。
正月初四。
三江一些地方的風俗，這一日會祭祀親人、祖宗，以求祖先庇佑，家族平安。
這一日。
宋臨站在了一座墳墓前，默默看著嶄新如故的墓碑。
【徐盛蘭之墓】
沒有稱謂，沒有立碑之人，只有簡簡單單五個字。
這是彭青云為徐盛蘭立的墓。
許多人一直堅信她沒有死，只有彭青雲一個人，偷偷在無雙渡的荒郊野外為她立了一個衣冠冢，每年獨自祭拜。
墓里只放了一件徐盛蘭曾經穿過的衣物。
「娘，我終於為你報仇了。」
宋臨一疊疊燒著紙錢，望著通紅的火焰，眼睛似也一片通紅。
口中喃喃：「徐雲峰死得很慘，他的兩個兒子都死在我手中。徐雲雄假扮徐滄海，被我斬於玄麟窟前。」
「徐家的後代，在九蛟神島一戰中盡數覆滅。他們絕種了。」
「您雖然是養女，但我覺得，您比他們更適合性徐。從今往後，宋乘風再也不是徐家贅婿，而是你的丈夫。」
「開心嗎？」
他一邊說著，一邊默默挖開墳冢。
打開棺蓋。
將宋乘風的屍骨與徐盛蘭的衣冠冢埋在一起。
「這樣一來，你們也算生則同衾，死則共穴。只盼著你們九泉之下，能再相見。」
「爹，對不起。」
「我以前不懂事，時常說你是個窩囊廢……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孩兒不孝。」
「在您生命的最後一段時間，從沒有真正關心過你。」
「我現在正式收回那一句話。」
「您不是窩囊廢，過去的我才是！」
「你也曾反抗過天命，為了我付出了所有。我那樣說你，你當時一定很傷心吧？」
「不過……現在的我已經不是了。」
「我用自己的努力，前世今生，扛起了所有。我為你們報了仇，殺盡了徐家人，殺盡了所有對不起你們的人……」
「我是徐臨，也是宋臨。」
「我就是我……」
「從今天開始，我不會再沉浸於過去，我會好好活著，帶著你們的那一份！」
咕嘟~咕嘟~~
一壺清酒在空中划過一道軌跡，倒在墳墓前。
宋臨以手作刀，一筆一划在墓碑上刻下一行字。
【生父宋乘風之墓】
【生母徐盛蘭之墓】
【獨子宋臨——敬立】
筆落，吹灰。
一滴晶瑩的淚珠，終於隨風滴落塵土之中。
「我要走了。」
宋臨平靜地道：「這一次離開，也不知何時才能回來。放心吧，我答應過慕叔，沒有把握之前，不會輕易再去月泉水眼。」
「這一次，我要去滄州了。」
「將那一門婚事退了，徹底了卻凡塵俗世，便是山上好好修行。如果有機會……我會娶一個媳婦，等生了孫子一定抱到你們墳前，讓他給你們磕頭！」
「不過下一次回來，我恐怕就要凝聚金身了。」
「在三江凝聚金身……」
宋臨忽地洒然一笑，沒有再說下去。
他不想讓爹娘擔心。
起身拍了怕手掌的塵土，最後拜了三拜，轉身離去。
片刻後。
兩個身影遠遠立在山腳的亭子裡。
「爺，你回來了。」
陳小花關心道。
「宋兄。」劍無心立在一旁。
這一次。
是兩人幫忙他才將宋乘風的墓遷移過來。
巨鯨幫曾經的地盤，每一寸他都覺得髒。
「我沒事。」
宋臨微微搖頭，道：「走吧。」
說罷。
三人騎上駿馬，聯袂朝通幽關奔去。
「唳——」天空一聲長鳴，白靈鷲展翅高飛，馱著一袋袋沉重的行李。皆是葉流雲、劍十一等人所贈。
「唉，流雲真的不和我們一起去滄州嗎？」
劍無心不禁回頭。
「個人有個人的緣法，他跟著十一師父，也許才是最好的選擇。」宋臨也不由回頭看了看。
可無雙渡距離忘川渡天高地遠，一雙肉眼又怎麼看到到呢？
「爺。」
陳小花安慰道：「葉二爺自小孝順，十一先生腿腳不便，怕是趕也趕不走的。」
「是啊。他們都不像我們，一身輕……」
宋體抬頭看著天空，一臉感慨。
喜歡遊走四方闖蕩江湖的葉流雲，這一次說什麼也不跟他們去滄州。而整日咋咋呼呼的鳶尾，竟也捨不得風雲島的島民們。
背井離鄉，去更廣闊的天空，並非每一個人都能做出的選擇。
忽然。
一團湛藍中帶著玄青色的光芒，自一旁投入宋臨眉心。
他不由轉頭向劍無心看去。
「宋兄。到了滄州，就要承蒙照顧了。」劍無心露出一個爽朗的笑臉。
【獲得命格：五世之劍——劍靈（無垠水）】
「劍靈？」
宋臨不由一怔。
劍無心居然不是想像中的庚金劍身，而是以五行之水為主的劍靈之身。
他是斷元肆？
不，應該是淳于意吧？
兩人同修大五行混元劍經，一個命中生火，一個命中帶水。
陡然。
一道水藍色的光澤，如滔滔江河之水在腦海中湧現。
原本凝滯的輪迴命盤，陡然開始加速旋轉。
【當前可進入劫章：失骨】
【四海千山皆拱伏，九幽十類盡除名】
【當前乃唯一真劫。一旦失敗，命格皆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