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復仇之始——殺徐雲峰！

  「宋少俠，快跑！」

  「徐雲雄晉身黑榜多年，實力深不可測，千萬不要逞強。」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啊！」

  幾聲急促的提醒，自黑暗中稀稀落落響起，卻根本看不懂人影。

  此時暗中觀戰之人何止上萬？然而敢出聲提示的人卻寥寥無幾，甚至不敢顯露行跡，改變了聲音。

  宋臨表示很感謝。

  但是。

  他今晚不想再退了。

  從巨鯨幫到岷江府，再到九泉湄洲，他已經一退再退。今晚無論是誰來，他都不想再退一步。

  因為……他已經不是過去的徐臨。

  因為現在的他，已經不是孤家寡人。

  一個身影。

  無聲無息出現在屋頂，攔在了那刀光前進的路上。

  他的面容蒼老，身形乾瘦，一身短打裝扮，好似一名剛剛打漁歸來的漁夫，平凡而樸素。

  然而。

  此時此刻，在場卻沒有一個人敢小瞧他。

  黑榜之外，四大狠人——岷江邊上的老漁夫。

  一個名字自眾人腦中浮現。

  下一刻。

  那似能斬破深海巨浪的刀光更加猛烈，倏忽破開夜色，直朝老漁夫頭頂落去。

  一隻手掌憑空出現。

  老漁夫手中無刀，整個人卻似一柄無敵的刀。

  手掌似五柄小小的解魚刀，輕而易舉捏碎刀光巨浪，而後中指彎曲，在寬若門板的巨鯨刀上輕輕一彈。

  嗡——刀光震顫，好似巨鯨哀鳴。

  霎時如一頭受驚的猛獸往後縮去，回歸一個面色凝重的中年人手中。

  巨鯨幫主——徐雲雄。

  果然是他！

  眾人齊齊吸了一口氣，目光駭然。

  他們的驚訝，當然不是因為徐雲雄。

  而是因為……那黑榜之外的老漁夫，實力竟如此深不可測！

  黑榜第八啊！

  面對這樣的存在，他只用手指輕輕一彈，連刀都沒有出，便將對方蓄勢已久的刀光擊散。

  什麼叫宗師？

  這就是宗師！江湖煙雨數十年，少有幾位能全身而退，隱居人世間的大宗師！

  「幫主！」

  巨鯨幫眾人紛紛出聲，目光希冀，好似終於找到了靠山。

  「住口。」

  徐雲雄抬手止住眾人，透著幾分冷靜肅殺：「前輩。今日之劫與你並無關係，為何要出手？莫非，這宋臨與你有舊？」

  周圍頓時安靜，空氣中透著幾分詭異。

  妖刀宋臨……與老漁夫有關？他的徒弟不是楊清源嗎？

  屋頂另一處。

  宋臨聞言，不由無聲一笑。

  果然。

  當老漁夫出現的那一刻，徐雲雄就本能懷疑上了。還真不愧是巨鯨幫主。

  「當然……沒有。」

  老漁夫站在夜色中，俯首人世間，談笑風雲起。

  徐雲雄聞言，面色一沉。

  「理由。」

  他目光直直看著老漁夫，道：「還請前輩，給我一個理由。」

  「哼。」

  老漁夫冷笑一聲，露出牙齒。

  「南宮劫今日襲擊我徒弟楊清源，你們袖手旁觀，甚至刻意縱容，可曾給過這江湖一個理由？」

  「沒有。」

  他自顧自下了定論。

  而後看著徐雲雄，冷聲喝問：「伱害得老夫唯一的徒弟傷重垂死，此時還躺在客棧里。我便是殺了你們所有人，信不信徐滄海那老匹夫也沒臉問我要理由！」

  「你現在，還想問我要理由嗎？」

  他的目光掃過全場，除了徐雲雄，所有人都下意識低下頭。

  「……」

  徐雲雄嘴角抽搐，面沉似水。

  被人當著面問候自家老父親，他卻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

  老漁夫是與徐滄海同一輩的人。

  莫說只是阻止自己出手。

  他便是今日真的大開殺戒，仗著為徒弟出頭的理由，這江湖也無人能置喙一句。最多就是結下死仇，刀兵相見而已。

  可到了巨鯨幫這種程度的實力，豈會輕易與人不死不休？

  這就是江湖道義。

  今日。

  他們的所作所為，已是違背了江湖道義。

  當他人的實力，無法與自己站在同一條線，掌握話語權時。這所謂的江湖道義，自然也就不存在。

  但若是對方實力同等，甚至占據上風。

  這江湖道義——便會重新出現。

  這便是現實。

  實力帶來的身份、地位、權力，在這一刻展現得淋漓盡致。

  沉默半晌。

  徐雲雄動了動嘴，主動低頭道歉的話始終說不出口。

  最終只得沉聲道：「事已至此，前輩當如何？」

  「如何？簡單。」

  老漁夫背著手，目光看向徐雲雄、百曉峰、蕭君兒……還有一些隱於暗處的神府。

  開口道：「今日南宮劫動手時，你們不願出手幫我徒弟。那今晚……就都別動了。」

  「什麼！」

  眾人聞言一愣，面露詫異。

  老漁夫卻不理他們，轉頭對宋臨道：「哼哼，這位小兄弟，你今夜儘管殺！陳某在此看著……誰敢動手，猶如此刀。」

  倏然。

  一道驚天動地的刀光，斬破黑夜。

  轟隆隆~~半邊百花宮大殿，在刀光中斜斜傾倒，震起漫天塵煙。

  這一刻。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怔怔看著倒塌的宮殿。

  報復！

  這是明晃晃的報復！

  今日諸多神府，面對南宮劫不要臉的襲殺，選擇袖手旁觀。

  那麼。

  老漁夫便要他們今夜眼睜睜看著，一人可敵神府的宋臨，在百花宮中羊入虎群。

  這就叫……一報還一報！

  「多謝前輩。」

  宋臨握著解魚刀，拱手致謝。

  嘴角無聲勾起一絲燦爛的微笑。

  有後台的感覺——真好。

  師徒兩人配合默契。

  一句『楊清源還在客棧躺著』，分割了兩個身份的關聯，還提供了今夜介入的理由。

  一句生疏的『小兄弟』，撇清了兩人的關係。

  不管外人信不信。

  對他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有時候實力便代表強權，代表了話語權。

  老漁夫一人站在屋頂，便已威震群雄。還用多餘的廢話嗎？

  「殺！」

  所以宋臨同樣沒有廢話，從屋頂一躍而下，直接揮刀殺入人群。

  從岷江到九泉，一路躲躲藏藏。

  今夜。

  他終於可以沒有任何顧忌了！

  「一起出手！」

  「今夜不是他死，就是我們死！」

  「宋臨絕不會放過我們的！大家隨我出手，我就不信這麼多人還殺不死他！」

  決絕的怒吼響徹夜空。

  而後。

  一聲聲瀕死的慘叫，伴隨飛濺的鮮血，給夜色塗上了一層淒迷的色彩。

  這是一場屠殺！

  面對堪比神府的宋臨，百花宮的那些人，幾乎無一合之敵。

  雷音、罡氣對他現在而言，都是土雞瓦狗。

  殺！殺！殺！

  百曉峰、蕭君兒等神府看著血腥的一幕，心中剛升起出手的念頭，便感到一股肅殺之意籠罩周身。

  頓時如墜冰窟。

  老漁夫的實力，絕對碾壓眾人。

  這沉寂了數十年的江湖前輩，今夜徹底刷新了他們對黑榜之外四大狠人的認知。

  老漁夫、劍十一、爛石頭、徐盛蘭……傳聞中徐盛蘭的實力，曾經不遜於黑榜第三的徐滄海。

  也許真的只有黑榜前三的存在，才有資格與他們交手。

  「好！」

  「殺得好！」

  「百花宮荼毒江湖，糜爛人間情慾，早就該覆滅了！」

  「當年好好的九泉盟，硬是被這般利慾薰心之人搞成了這樣。巨鯨幫這些人，真該死！那些助紂為虐的人，也該死！」

  「不愧是她的兒子，好好好！今日還江湖一個朗朗乾坤，給我狠狠地殺！」

  一個個支持的聲音，從黑暗中的各個方向傳來。

  卻是比剛才更多了。

  他們也不知是江湖義士，還是曾經追隨過徐盛蘭的人。亦或者……兩者皆是。

  宋臨今夜的所作所為，實在讓人解氣。

  實在太大快人心了！

  終於。

  徐雲雄忍不住了。

  繼續讓宋臨殺下去，百花宮基業毀於一旦，巨鯨幫的顏面也要徹底無存。

  「漁夫前輩，你未免太過霸道。」

  他開口道。

  然則。

  老漁夫看也不看他，慢條斯理地道：「我說了，只要站著不動，今夜便不會有事。別怪老頭子我，沒給你們機會……」

  他的語氣很平和。

  但誰都能聽出，那語句中的決絕之意。

  他的徒弟生死未卜。

  將來甚至可能留下傷殘，大好前途黯淡無光。

  這對一個師父，一個人生日暮的老人而言，是何等悲慘之事？

  南宮劫能為了兒子，不顧一切以大壓小襲殺楊清源。他……憑什麼不能？

  這就是現世報！

  白天的仇，晚上清算。

  「啊啊啊——不要」

  一聲聲驚懼、絕望的呼喊，傳遍百花宮的夜空。

  那些人終於被殺怕了，開始四散而逃。

  宋臨一步步向前，腳步堅定，方向似從未改變。

  人群分開。

  一個渾身是血倒地的中年人，身影清晰印入眼帘。

  是他！

  徐雲峰。

  直到這一刻，百花宮眾人才明白，自己做了多大的蠢事。

  他們這些人的性命，重要嗎？

  重要，也不重要。

  因為相比徐雲峰，他們的命簡直不值一提。

  若是早早逃離，這麼多人宋臨一個人如何追得上？可惜，這世上沒有後悔藥。

  剛剛短短一刻的時間。

  已有上百名各方勢力的罡氣高手，死在了那決絕的刀光下。

  而現在。

  真正的復仇——終於要開始了！

  「孽種，你敢殺我！」

  徐雲峰猛然站起，仿若一頭垂死的野獸，雙目赤紅。

  「巨鯨幫生你養你，結果你便是這般回報的？你這孽種果真和你那母親一樣，是一頭養不熟的白眼狼，是……」

  「六叔。」

  宋臨打斷徐雲峰的話，輕聲道：「這或許是我這輩子，最後一次叫你六叔。雖然我姓宋，你姓徐。雖然我曾經，也曾姓過徐……」

  「但從你們將我趕出巨鯨幫，剝奪姓氏的那一刻起，所有恩情斷絕——只剩仇恨。」

  「過去欠你們的，我母親早已還完。」

  「現在……該輪到我這個做兒子的……來討債了！」

  嗡~~

  一抹刀光自黑夜升起，仿若大海之上初生的朝陽，照耀山海、天穹，掃盡人世間一切陰霾。

  朴陽刀。

  宋臨竟要以這一門刀法，親手復仇！

  刀光化作大日鋒芒，斬向徐雲峰脖頸。

  從一而始，從一而終。

  這便是朴陽刀！

  巨鯨幫九成以上的人，都曾學過的一門刀法。

  PS:

  爽嗎？兄弟們！

  復仇開始了，給我狠狠的清算！所有的人，都要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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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