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夢中悟刀有沒有搞錯

  在回去的途中,陸歸私下裡趁其他人不注意,找到二當家,訴說了關於自己從孟千秋那裡得到的信息,二當家卻不以為意。

  「這個世界是在天命的注視下,你也知道了,天命不論善惡,只要你有夢想,天命必定為你閃爍。像這種想要毀滅世界的夢想多了去了,每隔幾年便會出現,每隔幾十年便會有較為成功的出現,甚至每隔幾百年就會有差一步成功的人出現。」

  「別的不說,就拿八百年前的永暗魔帝來說,別說毒龍山脈了,這位大佬以一己之力車翻了天方州,甚至整個中土世界數十個大州都差點完蛋,但是你現在不是好好站在這裡嗎?」二當家無所謂地攤了攤手。

  「這些事情暫且不說,我對你最後使用的融合召喚術還是有點驚訝的,沒想到你小子,還能領悟出二當家我的一絲真意來。」

  聽到這,陸歸頓時怒視二當家,「二當家,原來你看得到啊,那我向你求救也聽得到吧,你都不知道當時我就差直接滑跪認輸了,二當家,你就那麼看著,信不信我回去立即去找幫主告狀。」

  「嗯?你小子現在翅膀硬了啊,信不信我回去後,全幫派的人都知道你女裝的場面。」聽到這,陸歸熟練的抱上二當家的大腿,聲淚俱下哀求二當家高抬貴手,小弟我一時氣憤,說錯了話,您大人有大量,放過小的吧。

  看到陸歸又沒臉沒皮地抱上自己的大腿,二當家一陣無奈。「行了,別叫了,我答應了。還有回去之後,記得有空來我實驗室一趟,答應你的獎勵二當家我從不食言。」

  七日後,滅龍盟靈植園-日輪花田。

  陸歸整理著近幾日進行的工作,熒的受損已經修復九成九了,差的就剩細節做調整了,馬克系列鎧甲也重新設計了第七版,就等材料到齊後就可以開始製作了,幽香也重新連接上了日輪花網絡,新的培育方案也制定完畢。

  是時候去找二當家當面對質清楚了,自己穿越以來莫名其妙的樂觀,對二當家以及少女幫主無條件的信任,自己比試之前突然間的完整感,等等這些都要有個答案。

  陸歸帶著滿滿的疑惑,做足了準備,這才敲響了二當家的大門,踏進了二當家的實驗室。

  二當家似乎也早有預料,示意陸歸坐下,捧著一杯熱茶,緩緩的講道:「你的疑問先不著急,先聽我講一個故事。」

  抿了一口茶,二當家懷念道:「當初有個少年,和你差不多,不過他有著宇宙級的吃軟飯技巧,憑藉著這般技巧,接連吃上富商,幫派,國家,全人類的軟飯,吃成了一代高手,然後藉助平行時空自己的幫助,吃上了幫派老祖的軟飯,一直吃到成為聖人,而後憑藉鍛鍊至爐火純青的吃軟飯技巧,吃上了上個紀元鴻鈞老祖的軟飯,成為了宇宙至強者。」

  陸歸聽到這,兩眼一黑,無語道,「二當家,這個少年不會就是你吧?」

  二當家豎起大拇指,「不錯,正是你二當家我,所以陸歸你接下來就為你的好運感到榮幸吧,因為我給你的獎勵就是傳承至上個紀元鴻鈞老祖的功法《心魔萬幻典》之基礎功法毀天滅地七恨刀的刪減版:吞天噬地七大恨之恨人心莫測。」

  說罷,二當家示意陸歸把東西交出來,陸歸疑惑的看著二當家的指向,恍然大悟,將二當家借給他的實驗研究記錄還給二當家。

  二當家接過後灌注真氣,輕輕一甩,記錄迅速被點燃,燃盡之後出現在二當家手中是一頁由不知名材料製成的純黑書頁,二當家隨手拋給陸歸,解釋道:「你所領悟到的融合召喚之術本質上是創造了一個受你掌控的假意識,這只是恨人心莫測的淺層用法,人心幽暗,念頭無窮,一個念頭便是一重天,以恨人心莫測之刀,對自己的心靈揮刀,便可將念頭剝離出來,重塑意識。」

  「有此一法,你以後就不需要親自女裝融合。」說罷,二當家緩了緩,吸了一口茶,讓陸歸整理一下思緒。

  而後繼續解釋道:「就如同你猜的一樣,我在剛拯救你時,哭哭啼啼讓人心煩,就在你身上揮出一刀恨人心莫測,暫時封印了你內心的負面情緒,還額外添加了你對我和幫主的信任,幫助你快速適應滅龍盟的生活,不用謝我了。」

  「當然,也可能也是因為你中這麼一刀,才與我留下的筆記共鳴,領悟到了一絲皮毛。當時我看到還十分驚訝呢。好了,現在你還有什麼疑問。」

  陸歸想了想,將自己為什麼穿越而來的疑問壓至心底,故作輕鬆問到當時比試前自己突然負面情緒恢復過來,是二當家當時做的嗎,為什麼?

  二當家撓了撓頭,嘿嘿一笑。

  陸歸頓時黑了臉,猜測到:「不會是為了好玩,看我當時的反應吧?」

  二當家豎起大拇指恭喜你猜對了。然後趁陸歸還沒有反應過來,一揮手送客,狂風呼嘯將陸歸送出實驗室,還貼心的鎖緊了大門,只留下陸歸一人在門口無能狂怒。

  ……

  夜晚,陸歸在自己的實驗室里翻看著二當家交給自己的心魔秘籍,恨人心莫測,這份漆黑書頁由不知名材料製成,撫摸之下細膩光滑,初看時,只覺得像是一輪黑洞吞噬著所有的目光,但是當使用精神力探查過去,又會發現其實這份書頁在精神層面上是五彩斑斕,猶如人心一般,變幻莫測。

  正當陸歸加大灌注力度,打算一探究竟時,書頁化作一道黑光,撞入陸歸眉心,一陣玄之又玄的感覺湧上心頭,陸歸陡然間被出現在精神空間的書頁給吸了進去,兩眼一黑,外界的身體也轟然倒地。

  書頁中變幻莫測,逐漸演化為一個純粹精神構成的小世界。

  陸歸在書頁之中化作透明人,無情地旁觀著書中世界的悲歡離合。

  [很久很久以前,山上有座廟,廟裡有個老和尚帶著一個小和尚……]

  這是一個故事的開始,也是傳說的伊始。

  老和尚佛法精深,與人為善,雖無神通,但卻智若菩提,只是隱於山間小廟,安心頌佛念經。這天,老和尚下山採買回山途中卻偶遇一個棄嬰。

  深林曠野,虎豹豺狼,毒蟲瘴氣,均不得傷,棄嬰也沒有哭泣,只是笑著,嘿嘿的怪笑著。這笑聲如魔似妖,悽厲異常。

  老和尚知道,這是魔星降世,世間大亂的前兆,此為大不祥。

  但是老和尚不願多加揣測,依舊慈悲為懷,將棄嬰抱回廟中,從此老和尚身邊便多了一個小和尚。

  小和尚魔性深重,隨著長大,吞天噬地的惡意不斷流露出來,老和尚一直極力開導教化,只是收效甚微,於是這位老和尚決定帶著小和尚下山,去雲遊天下。

  風霜數載,老和尚帶著小和尚一路前行,以天為被,以地為席,憑著化緣而來的殘羹剩飯為食,赤足苦行週遊天下,見過諸多悲歡離合,也曾為達官顯貴座上賓客,享受榮華富貴,走過邊荒,見過戰亂,體會過人心險惡,也行過深山,看過天地造化之神秀。

  老和尚沒有強行度化小和尚的魔性,而是僅僅帶他看過萬水千山,走過紅塵萬丈,將自己的智慧傳承了下去,借著人世間的種種一點一滴的度化小和尚。

  濤濤紅塵萬丈,能造魔,渡人,悟道,明佛,只因,善惡紛擾,世事無常,生死變換,皆在其中。

  而小和尚魔性深重,雖承智慧,但卻有自己的理解與看法,時時語出驚人,離經叛道,所思所想,常常游離在善惡之間,偶爾也會隨心所欲地參與到某些事情里。

  戲弄過達官貴人,也曾為民除暴安良,下過青樓,上過高堂,也留下過許多風波。

  老和尚一路上也沒有在意,只是為小和尚收拾好後事,平息風波後,便帶著小和尚繼續前行。

  有時候,面對同一件事,兩人有截然不同的看法,爭吵過,甚至打起來過,但是兩人依舊不離不棄,繼續著共同的人生旅程。

  雖說已經走了很遠的路,但是最後還是走到了終點,這年大雪,流民萬千,老和尚難耐旅途艱辛,染上重病,壽元枯竭,小和尚手中那苦求而來的藥湯也喝不下去,最終老和尚帶著微笑坐化而去,直到最後一刻依舊傳承著最後的教誨。

  生死無常,何以解憂!

  小和尚一把火燒盡了老和尚的遺褪,默默離去,這一去便是風雲激盪三萬里。

  佛坐化了,於是魔解脫了枷鎖。

  大雪嚴寒,又逢災年,朝廷無為,流民四起,小和尚憑著心中一股魔性參軍,又逢天時大變,皇朝崩塌,小和尚如蛟龍起勢,一發不可收拾,但軍政大略,事務繁雜,漸漸地老和尚壓下的魔性日益壯大,小和尚行事越發暴烈,世稱暴君在世。

  最後,在小和尚將要功成之時,手下被貶斥的將軍心有野望,以不堪暴君為政起義,頓時天下皆反,小和尚雖用兵入神,但奈何不得民心,最終皇朝霸業一場空。

  兵敗之時,小和尚想起老和尚的教誨,長笑三聲,大哭三聲。

  待人找到暴君屍體時,暴君已然自刎而死,只是面目被泄憤的士兵劃得模糊不清。

  天下已定,但是新朝得位不正,登基的將領總是懷疑手下的將領,為防舊事重演,大肆屠戮有功將領,弄的有功之臣紛紛自污,做那貪污受賄之事,以求平安,上有所好,下必有應,如此以來,貪官橫行,民怨四起。

  這時山間小廟隱居的老和尚在某一天遇見了一個棄嬰,然後老和尚身邊變多了一個小和尚。

  小和尚天生聰慧,對諸多佛理一點就通,似有慧根。

  老和尚笑了,像是看到了從前那個帶著自己雲遊的老和尚。

  老和尚帶著小和尚重新踏上了遊歷天下的旅程,將自己的智慧傳承給小和尚,然後,坐化在途中。

  許多年後,新朝殘暴不仁,貪官橫行,民不聊生,最終被人推翻,其領頭之人便是那小和尚,小和尚終是看不慣這世間疾苦,以酷戾殺伐之道推翻一切。

  很久很久之前,是佛教誨著魔,很久很久之後,是魔點撥著佛。

  是佛是魔,誰能說清。

  陸歸看著這以山上小廟為起點,歷經兩個王朝的興衰,期間一位佛,一位魔,不憑神通,純粹以思想智慧,在紅塵中持續了百年的爭鬥,心中感慨萬千,這是紅塵中一段佛魔斗,也是一段因果的輪迴,亦真亦幻。

  故事中的一切,無論是金戈鐵馬,還是芸芸眾生,紅塵中一切的緩緩消失,最後一道莫名的刀光斬卻陸歸在此所見所聞,只留下一絲絲心魔神韻,便將陸歸踢出了世界。

  陸歸摸著腦袋站起來,發現眼前閃出天命面板的提示;

  已習得吞天噬地七大恨之恨人心莫測。

  陸歸回想之前的經歷,只能回憶起自己見證過一段歷史,具體的細節卻怎麼也想不起,只有精神空間裡淡淡的刀光神韻證明著一切。

  沒有再多想,深呼一口氣,陸歸對自己使出了恨人心莫測這一式,頓時一個虛擬靈魂鏡像在陸歸腦海中浮現出來。

  陸歸的本我意識凝視著浮現出的虛擬靈魂鏡像,心念一動,只要以恨人心莫測揮刀進行靈魂干涉,立刻就可以將這些虛擬鏡像靈魂調製成各種各樣的特質,永不放棄的堅韌,視死如歸的勇氣,完美無瑕的赤子之心,所思所想,皆可以改造出來,甚至可以切割下這些完美的部分替換到自己的本我靈魂上。

  一閉眼,一睜眼,舊我死去,更加完美的新我誕生,只要有需要,不但可以進行干涉,調整,甚至切割,替換也行,一切都是簡單的像是一個拼圖遊戲一般。

  陸歸感受著種種可能,真實與虛妄從沒有這麼接近,但是一旦跨越了這道界限,把自己的靈魂當成肉/便/器和縫合怪隨意拼接改造,結果到底是什麼,就不用多說了。

  我是誰?誰是我?最初的我已經死去,現在的我也會在未來終將死去,未來的我會在更加久遠的未來死去,那麼我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