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國迎來了短暫的和平。😾🐺 ❻9𝓈ⓗᑌ𝕏.𝔠o𝕄 ൠ✌
尤其是刑天氏開始遷徙之後,路上因為有燕軍的存在,暫時還沒鬧出大亂子,辛屈雖然也不怕鬧出亂子,但也不希望刑天氏趁亂劫掠,從而影響南部娀姓諸部的生存安全。
因此所有刑天氏的遷徙道路,都是被規定的,路徑上所有娀姓部族的地盤,都是沿著道路建設,辛屈給了不少錢糧,僱傭這些娀姓部族的眾人幫忙。
刑天氏的族長姜萬里,平靜的看著這一座座規制整齊的臨時營壘,以及附近搖曳的燕國旗幟。
「族長,查清楚了,神池縣地域內,有燕國鎮西將軍府甲兵五百。」
「甲兵?」
「對!就是甲兵!」
姜萬里的眼神一凜,片刻之後點了點頭。
能直接在神池縣丟下五百甲兵,這就意味著燕國的實力,遠超想像。
「罷了,我們的目的地,是前往雲中縣落腳。」姜萬里深吸一口氣,「通知下邊的諸部的長老,約束好一切族人,不能隨便動手。
現在我們正在遷徙,誰也不能保證燕國會不會趁亂截殺我們。
總之,落人口舌,並不好。」
「是!」
姜萬里的手下趕緊前往各地,將刑天氏的要求講了一下。
這些長老中,有人接受,有人不滿,但更多還是表示無所謂。
因為雲中縣那邊冷歸冷,但靠近大河,水患不是很多,幾乎算得上水旱從人,日子肯定比恢河中游的寧武、神池、朔州日子好過多了。
還不用直接面對土方、邛方,穩定性也能得到保障。
想到這裡,反對的人就少了。
至於不滿的,更多還是貼近邛方的人,但邛方對於他們的遷徙,並沒有反對,反而有點支持。
因為邛方的地盤,也可以直接從大河北上,雙方聯繫起來並不算太難。
只要這些親近邛方的部落在北方發展一段時間,或許能成為未來影響刑天氏對付燕國的助臂。
就算不能對付燕國,但拖拖燕國後腿,還是可以的。
正是基於這樣的原因,刑天氏的遷徙,還算順利。
不過燕國占領寧武縣的過程,倒是有了點小插曲。
一群「野人」衝出來襲擊燕國的駐地,雖然很快被打敗,斬殺數十人,但也損失了一些人口。
至於這些野人的來歷,並沒有太大意外,就是邛方乾的。
但邛方卻假惺惺派人來了大同縣。
見到了辛屈。
「尊敬的北伯,這些野人,曾經是我邛方逃奴,我們追捕而來,本想請刑天氏協助抓捕,奈何刑天氏已經遷徙離開。所以,可否請北伯送歸這些逃奴?」
一個穿戴齊整的少年貴族,笑吟吟的看著辛屈。
辛屈似乎才清醒過來,然後盯著他,沉默了一下說:「你剛才說你叫什麼?」
「周非,見過北伯。」
「你父親叫什麼?」辛屈再問。
「召隃(yào)。」少年貴族多看了辛屈兩眼,不免好奇道,「不知北伯問及家世,所謂何如?」
「召隃……隃是哪裡?」辛屈眉頭微蹙。
「隃為西陵。」周非解釋道,「正好西陵就控制在土方手中。」
「土方,西陵……隃……莫不是雁門山?」辛屈好奇看了兩眼周非,「你家父親在西陵出世?」
「是。」周非撓了撓頭說,「數十年前,祖在時,曾從軒轅氏北遷,後從西陵北上西遷。」
「遊牧?」
「從商。」周非解釋著。
周非現在說的商,並不是「商朝」的讀音,而是買賣的意思。
在燕國這邊,商賈已經劃分開來了。
商曰行商,賈曰坐商。
意思就是你出門跑商隊,就是商。
你在家裡開店鋪等待人來買賣,你就是賈。
而商朝的商跟商人的商,在燕國這邊進行了字形區分。
商朝的商,沒有下邊的口,像個「丙」字,商人的商就是現在看到的商字。
讀音也變化了,商朝的商用的就是現階段的讀音,而商人的商則是用現代普通話讀音。
因此在交流的時候,兩個字讀音不同,意思也就不同,十分好分辨。
「你父親莫不是帶著召氏,去了豳地投奔遠親了?」辛屈再問。
「原來大王知道召氏與豳氏。」周非一臉詫異。
辛屈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古怪的說:「這麼說來,你們召周豳三氏,誰是大宗?」
「召氏一直是大宗。」周非想了一下說,「豳氏與我等,乃是分支小宗,就如同大王規定的氏封制度類似。只不過,我們諸氏的聯繫,比較緊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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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西邊,可有妘姓豳氏?」
「這……」周非張了張嘴,顯然沒想到辛屈會問這個。
辛屈盯著周非看了一會兒,發現他不知道怎麼說,就繼續問道:「你的兒子多大?」
「五歲。」
「叫什麼?」
「還取名長,但質於邛方,被分為圉。」
圉,就是養馬的意思。
也就是說,周非的兒子,從一出生,就被帶去養馬了。
辛屈點了點頭:「我這人,對於世系傳承比較看重。雖然你只是小宗,但畢竟已經分家成為了周氏大宗,按照我燕國規矩,既然已經分家,那就按照你現在的最大的身份來。
周非,既然你代表了邛方而來,又是一氏族長,朕也就懶得跟你多廢話,回去告訴邛方,小打小鬧,不越我國疆土,一切都好商量。
如果,他敢掛旗隨便逾越我國疆土,那麼就別怪我出兵討伐。
整個天下,除了商族,他邛方我還沒放在眼底。」
周非明顯愣住了,是真的沒想到辛屈會這麼直接說。
只能硬著頭皮道:「那野人……」
「屍首就在寧武縣外掛著,如果你需要,直接帶走。」
辛屈擺了擺手,見周非,只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現階段的周氏,其實算不得什麼,甚至可以說太弱了。
周非,或者說公非,他只是人質身份,只是從召氏析出來的小宗。
召隃才是現階段周召豳三氏的頭頭。
但問題是,豳氏首領劉,也就是豳劉,從夏朝就去了西邊當農官,然後創造豳國,後來演化成周國。
這裡頭只怕是一輪博弈的結果。
不過現在召隃逃到了西邊。
但聯想到後世稱呼其為毀隃。
摧毀雁門山……有可能是從商征土方。
這可能就是十幾年之後的事情。
辛屈稍微推算了一下歷史演替,如果沒有自己出現,或許過幾年盤庚遷殷之後,商朝的戰略中心轉移到河洛、山西開始,周召重新聯合,配合商朝北征土方最後獲得了商朝的安置,成為西伯。
也就是說,周召真正的分化,應該是公叔祖類或者古公亶父的時代。
也就是周氏從小宗變大宗的階段。
而召氏,一直是公族。
辛屈心中有了計較之後,也會多留意兩眼周非。
既然他能帶領周氏活下來,並且讓周氏取代召氏成為大宗,那麼大概率他有什麼過人之處。
「屈,周氏會不會北遷?」行人春目睹了剛才辛屈查戶口似的問詢,想了半天,得到了一種可能。
那就是辛屈預感周氏北遷,成為新的緩衝,因此辛屈才需要這麼細細了解。
辛屈微微挑眉:「可能性有,但不高,畢竟召豳周三氏既然是大小宗之分,那麼三氏族的聯繫必然緊密。
召氏可以一直輸,反正他敗了,還能投奔豳周二氏,修養個幾十年,又是一條好漢,除非你能全部將他們剿滅。
不過共回這個人我沒見過,聽人說邛方乃是共工氏之後所立方國,那麼大概率就是姜姓氏族的後裔。
但不管他屬於什么姓,什么氏族,在山西這地界,能談判最好,不能談判就只能動手。
暫時不鳥他,只要他們不敢正大光明豎旗,咱們就兵來將擋,水來土屯。
西部之後的事情,交給冰甲就成,我得準備一下回去昌平。
聽說孟妟肚子大了幾圈,都小半年了,算算日子,差不多是我來這裡的時候懷上的。
而且馬上秋了,東面糧草要集中一下,我需要糾集令支氏、妟氏等部,打一趟無終氏和孤竹氏聯盟。
這幾年他們在赤峰、朝陽、大小凌河一帶重建聯盟,對我們燕國來說,東北不能有大族和聯盟,否則危險不小。
我得回去湊一湊錢糧,看看能出多少兵。」
「你可以讓下邊自費。」行人春挑眉提醒道,「相信大傢伙都很樂意的。」
「不成。」辛屈搖了搖頭,「兵士自中樞而出,我已經給霸府放權不少了,但不能事事由著霸府來,否則時間久了,他們指不定就成了藩鎮。
有些仗,必須中樞帶著霸府一起打,中樞的兵也得練。」
「行吧。」行人春也不多說話,只是默默休息。(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