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四天四夜
「這究竟是什麼!」
辛屈共二十八騎,如同一陣風衝出了小寨,把趕來協助鎮壓的徒卒直接撞碎:「為什麼這裡會有草原人!」
「不!不對!草原人沒有這樣的戰馬!快看他們的戰馬上,居然有峰!」
「不好!他們又過來了!射箭!射箭——啊!哪裡來的箭!」
鳥蛋一個躬身,將手中的騎弓上最後一根箭射出。
遠遠地,一架單人戰車的指揮,捂著眼睛重重倒在地上。
「好厲害!」鮮虞小豬震驚的看著年輕輕輕的鳥蛋!居然還能這麼玩射箭的嗎?
「別呼嚕好厲害了!減速,撥彎,轉向,再衝進去!」
辛屈的帶著戰馬壓彎,所有的騎士下意識跟著他的動作轉變,然後戰馬快速在戰場拉出弧度,但辛屈他們也沒閒著,外彎的騎士揮舞骨朵兒,砸碎擋在側邊的一切存在。
到處都是慘叫的人。
然後轉向玩了,一夾馬腹,戰馬咆哮再一次發起衝鋒。
這一次,城門口才站起來,搖搖欲墜的眾人,聽著如雷的馬蹄,哪個不是驚懼。
丟盔卸甲,生怕逃得晚了!
「這根本不是草原人的騎兵!這是半人馬族!快跑啊!」
辛屈又一次衝進去了,甩著骨朵兒將點燃的乾草垛砸飛,落在糧堆、糧倉,讓火焰不斷蔓延,接著從東北衝出去。
等到辛屈準備進行第三輪衝鋒的時候,這座糧寨已經徹底變成火海了。
「跟我走,撤離!」
辛屈沒有過多猶豫,變成火海就夠了,他要的是製造混亂,要的是配合之前的計劃!
現在是趕回去,準備執行下一步的時候!
只要解決墨鯉的五千人!
山南大局定矣!有辛氏的勢力,就能平推到海邊,成為真正說一不二的霸主!
當然,因為沒有了步兵的掣肘,辛屈帶著所有人快速狂奔,這一次也沒遮掩,只用了一天時間,如同一陣風越過漁陽山前,然後直接北上妟氏的地盤。
結果快到妟氏地盤的時候,鮮虞小豬突然馬失前蹄,摔得七葷八素。
「主!」
「沒事!沒事!」鮮虞小豬趕緊出聲,一路滾到了河溝,這才避免被踐踏死。
「反應倒是很快。」辛屈勒住馬靠近。
鮮虞小豬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雜草,跟爛泥還好摔的地方是爛泥堆,不然這一下非得要了老命不可。
突然他看到了辛屈的戰馬和馬蹄,突然覺得好奇怪道:「我說姑父,你這馬的蹄子,怎麼沒有多少磨損啊?」
「哦,這種馬的馬蹄比較耐磨。」辛屈隨意的說。
鮮虞小豬羨慕的看著辛屈的馬,然後爬上岸,走到了自己的戰馬邊看了一下,「我這馬就不行了!當初我就擔心這一輪狂奔之後會磨損馬蹄,果然還是應驗了,回頭得想辦法搞一批姑父這種駱駝馬才是。」
「行了,以後有機會給你弄一匹。這裡馬上就到妟氏了,你們上去,帶著人趕緊過河,後續計劃等我烽火。」
「是!」鮮虞小豬點了點頭,跟辛屈分開了。
「主,真的沒事嗎?」
「沒事。」鮮虞小豬搖了搖頭,「不過這一次這種駱駝馬的優勢太明顯了。」
「是啊!我看這群有辛氏的小子,一個個明明騎馬年歲不多,卻跟草原那些高手一樣,各個精銳神射,要說沒有這種馬的優勢,我才不信。可惜,有辛氏對這些馬看得很嚴,也不讓它們配種。」不少人嘆息著。
「必然是可以配種的,不然我這個姑父才不會這麼防著。」鮮虞小豬嘆了一聲,轉而興奮起來:「算了,晚點找機會吧!咱們放回去,這一次可真是搞了一波大的!一百多人,在幾萬人的地盤上三進三出,簡直是這輩子最好的說頭了!」
「是!」
……
此時,第四天,夜裡。
辛屈的戰馬停在了寨門外,然後很快有人來接應他們,換了一身衣服,變換成了哨兵,將辛屈送進了寨子裡。
「族長!您可算回……不,醒了!」青岩趕緊壓低聲音,「再不醒,我就要攔不住了。」
「嗯,去吩咐準備熱水,我要洗澡。」
「是!」青岩趕緊出去,不多時熱水一來,辛屈開始洗澡。
外頭接到了辛屈要熱水洗澡的消息,姚冊踱步了兩下,看了一眼天色說:「準備一下早飯,我給屈送過去。」
天蒙蒙亮。
辛屈隨意的散發,看著鹿甲寫的竹簡,確定了一個光復長辛氏的團隊。
姬姓為主,不過現在主要是奴隸了。
畢竟因為姬林的事情,導致這群人被貶,辛屈只是收攏了一些家庭,但給的待遇肯定不如別的姓,所以他們懷恨在心,也是本次賣有辛氏情報最歡的一群人。
「族長,宗伯來了。」
「舅舅來了?」辛屈放下竹簡,看到了匆匆進來的姚冊。
姚冊看到辛屈臉色很疲憊,雖然洗了個澡,但怎麼看都像是大病初癒的模樣,只能嘆息一聲:「墨鯉昨天來尋你,見還是不見?」
「可以啊。」辛屈點了點頭,並沒有拒絕,「不過他要是等不及,明天正好打一場,戰事也不用這麼拖沓了。」
「所以……你做好準備了?」姚冊也沒客氣的走上來。
青岩讓人將餐飯端到一邊,然後讓奴隸出去,別泄漏了消息。
「什麼?哦,如果是決戰的準備,確實準備好了。」辛屈搖了搖頭:「上游的水情應該是不錯,是到了放水的時候,但不能是現在。」
「行。不過在做決斷之前,我認為得跟你說一下,巫們的占卜。」
姚冊神情複雜的看著辛屈:「不管是巫小葉還是姜示他們的占卜方法,全都指向了你如果決定這麼做,有可能換來因小失大,徒有虛名的禍端。甚至會因此影響你的稱王之路。這把水,若是真的放了……你……」
「嗯,我看了。」辛屈抖了抖桌上的竹簡,「占卜、卦辭、讖緯、回復我都看了。很意外,似乎一切都是天註定一樣,都不希望我這麼做。
但『因小失大,徒有虛名』這句卦辭解就很能說明問題了舅舅。
什麼是大?什麼是小?
舅舅,因信稱義,這是不可取的。
舅舅覺得王大,可我覺得此時此刻,不必拘泥於王之位。別忘了,我們和孤竹氏為敵是為了誰。
又有卦辭解,利西南不利東北。
那麼,你不也知道,現在的商王族一脈,不想繼續呆在奄商,而是想要遷回河洛了嗎?
河洛之於山南,是不是西南之地呢?
若是四個王子贏了,他們未來遷回河洛,以大人身份冊封我,你覺得下邊又有幾個人反對?或者說又有幾個人敢反對?」
姚冊一愣,但仔細一想,辛屈這個解讀,似乎……似乎更符合實際狀況。
他考慮的是稱王,而辛屈考慮的是全局。
「老實講,山南的王,放到天下的尺度之中,可能不見得比大邑商的方伯來得值當。
現在我們沒有足夠的能量反對南邊的商,那麼就緩一緩,廣積糧,高築牆,緩稱王,謙受益,滿招損。
我攔孤竹氏,是孤竹氏未來要直接威脅我們在山南的生存安全。順道用攔他,來跟南邊要好處,從來不是為了王位。
王,我早就可以稱了。」
辛屈緩緩起身,兩腿這幾天被馬匹磨得痛咯:「誰都可以稱王,但喊著自己人聽是很開心,但對於外邊呢?所以,不必急於一時,要有定力。要是自己不夠強壯了,管你叫什麼王,在別人看來都只是笑話。」
「好了……我知道了。按你的意思來吧。」
10.25請假一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