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辛屈沒那麼善良
有辛氏很快動員起來。
而鮮虞小豬趕到了妟氏。
他看到了妟鳩，此時的妟鳩身體並不好，主要是東面的戰爭太過頻繁，上次他還因為瘟疫的原因，差點出事。
現在還在咳嗽。
不遠處，能看到全副武裝的孟妟，正在整備族人，重新拆分族人領兵，再把原來屬於孤竹氏一脈的奴隸單獨看管，以防被孤竹氏策反導致叛亂。
「咳咳，看你小子來了，是西邊你爹又讓你來貿易了？」
妟鳩對鮮虞小豬說。
鮮虞小豬嘆了一聲道：「叔，這會兒哪還有心思貿易？東面情況怎麼樣？孤竹氏想要做什麼？
我聽族裡的老人說過，早些年，我們就是跟孤竹氏在山邊打，這些年才因為孤竹氏被趕跑，才沒有在東面開戰。
現在孤竹氏要回來，會不會影響到土方？」
「放心吧，孤竹氏想要重新回來西邊的山南區域，有辛氏第一個不答應。」
妟鳩微微搖頭：「有辛氏的辛屈，他可不是什麼善茬。而且孤竹氏就算想要南下，也得考慮一下河北的商公族們答不答應。
要知道，子姓墨氏其實已經河北商公族鬧掰了百餘年，雙方之間並不存在太多的交集，有些時候甚至彼此相互攻殺。
也就只有在很南邊的商王可以無所謂。」
「既然是這樣，那就我也可以稍稍放心，族人這邊人口夠嗎？實在不夠，我去想辦法。」
「不必了，再多人來，也養不活這些。」
妟鳩擺了擺手謝絕好意道：「這場戰爭的主力是有辛氏，不是我們，真要對方殺過來，我們往山里走，實在不行西遷進入沼澤也就是了。
孤竹氏不一定有時間跟我們死磕。」
兩人聊了一會兒，直到有辛氏派人來送糧。
孟妟也返回來，將糧食接收了。
「只夠吃半個月。」收糧的長老來報告給他們，頗為不滿的說，「有點少了吧。」
「不少了。如果那個小氣的男人願意拿出糧食，已經很慷慨了。」孟妟攤了攤手，「要知道別人都是給他幹活才能弄到糧食，他卻直接給我們送來一批，你也別存什麼不滿。
這筆糧食是給我們壓倉的，現在有了糧食，讓所有人飽餐一頓，然後出去劫掠。
不管孤竹氏要怎麼打，我們首先要拿回我們的食物。
也順道試探一下孤竹氏的實力。」
孟妟說完，就讓長老下去督飯製作，然後對鮮虞小豬說：「你帶來了多少甲兵？」
「啊？只有三十人。」
「二十領甲給我，然後你立刻返回山西。」孟妟神情嚴肅道，「東面的戰爭烈度不會很低。」
「可是有辛氏真的能打得過孤竹氏？孤竹氏這次可是本部下來，不是說將近四萬人嗎？」鮮虞小豬皺眉，「這個時候就算約定戰場開戰，只怕也得等到秋末冬初，沼澤結冰之後，才開始打吧。」
孟妟聽到這話，忍不住嘆息扶額。
邊上的妟鳩忍不住咳嗽，直到緩過氣來才說：「你小子把戰爭想得太稀鬆平常了。
就算有這麼多人，遷徙過程得浪費多少時間？多少人力？
按照我對辛屈的了解，他不會放任孤竹氏真的將這麼多人帶來的。
他一定會集中優勢力量，然後對孤竹氏的糧倉發動攻擊。」
「啊？」鮮虞小豬傻眼的看著妟鳩，「難道不約戰？」
「約什麼？又不是約會！」孟妟哭笑不得道，「山西那邊是還處在約戰，然後定個時間開戰。
但山南這邊已經被辛屈帶偏了。
他對待敵人，幾乎不會約戰，就算約戰，也只是迷惑你的手法。
妟氏最早就是吃了這個虧，差點被辛屈坑得全軍覆沒。
你不要用自己的想法來揣測辛屈，他的想法就連他的族人都有些時候難以應對，何況外人？
狡詐、陰狠，如同野狼，他或許不擅長拳腳，但他的腦袋裡，總有各種奇思妙想。
你要是信了他的邪，損害的只能是你自己。
總之，東面的戰爭你還是別摻和，我怕你學壞了，到時候用到了不該用的地方，鬧得山西一片混亂。」
「可是，我感覺在山西，有辛氏的手段，一直還算光明的吧。」
「光明？噗……」妟鳩都忍不住笑了，「他們有辛氏和長辛氏內鬥，是簡單的內鬥嗎？商王子都派人來巡查了一番，最後帶走了魯父和五百魯氏族人。
這是什麼呢？
這是承認了有辛氏和長辛氏內鬥中，有辛氏合族成功，是商王子與有辛氏結盟的徵兆。
要知道，根據妟淮送來的消息，這個商王子親口承認，長辛氏族長勺山，是他從祭壇上送出來的。
也就是說，勺山本質上是這個商王子的人。
結果有辛氏通過一個冬天的戰爭，強襲了整個山西長辛氏，並且辛屈還直接強迫他舅舅站在他這邊。
這可是他的親舅舅，在辛屈眼中，親舅舅也可以坑，只要有辛氏能夠強！
別看他笑得和善，直到現在，山南南北，誰人不知他是一條毒蛇。
冷不丁就給你來一口，這種人只會對他麾下的人講規矩，但也只是講規矩。
還是那句話，規矩是他辛屈定的，對他不利他早晚會修改，對他有利他才會保留，而也正是這套規矩，有辛氏才快速吞掉了長辛氏。
但還不夠，一萬四千多人的長辛、有辛，需要一場戰爭來解決內部的矛盾，或者將矛盾轉向外邊。
而這一次，孤竹氏來了，打著商王的名義。
有辛氏支持前代商王祖丁這一脈四個子嗣，所以有辛氏得上這個前線，不管孤竹氏怎麼想，不管其他河北王公怎麼想，有辛氏都要打這一仗。
除了證明自己實力，更要通過戰爭篩掉長辛氏和有辛氏內部存在隔閡的人。
他的爵位制度，就是一個戰團制度的終極狀態，不斷的戰爭才能淬鍊他們的戰團，從十三歲開始，一直到六十歲，有辛氏所有人，包括殘疾人，都要將資源拿出來，用來支撐整個有辛氏的擴張。
所以，有辛氏需要城邑，需要關隘，不斷進行守御的配置。
本質上，這些城邑、烽火台，都是為了減少平常非戰和戰爭時期的精銳消耗。
他需要集中更多精銳男人，走上戰場，獵殺敵人。
這才是有辛氏的爵位體系優勢，一句話辛屈能用一個月拉出一萬人，只留下四千人鎮守各地城邑關隘。
而東面的孤竹氏別看有小四萬人，但真正能拉上戰場的，最多也就是一萬人，因為剩下的都是奴隸、老弱。
你說，有辛氏與他們之間的戰爭，夠不夠對等？」
妟鳩說完，又咳嗽了起來，鮮虞小豬看著孟妟，孟妟也微微頷首。
沒錯，有辛氏的爵位制度，就是這麼可怕，當然一萬人是極限，辛屈不會這麼幹。
當然這種勸說，對鮮虞小豬無法勸離，他更加堅定想要留下來，好好看看有辛氏究竟多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