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有辛氏開始變得壓抑和嚴肅
西邊有人不滿，辛屈自然是清楚的。
所幸林部族長還有威望在，他選的繼承人，還沒有膽子敢直接對他的政權下手。
但雄獅總有老去的一天，總會有年輕有為的存在，展開對他權利巔峰的進攻。
而草原人諸部撤離山西，各家進入農時，土王鵪這才算是鬆了一口氣，因為邛方撤走了。
山西各家開始忙了起來，土王鵪也騰出手，轉頭向東來，將之前叛亂、搞事的部落，全部整頓一番。
這嚇得最近跟這些部落年輕人玩得很開心的林伯魚躲在林部不敢亂動。
然后土王鵪派了貿易團去集市。
帶隊的自然是鮮虞小豬。
他很不想來，但老爺子執意讓他來，只能硬著頭皮穿越上谷，進入宣化，然後向東。
這一路走下來，鮮虞小豬神情卻嚴肅了幾分。
有辛氏的發展勢頭，也太快了一些吧！
上谷之前是土方的地盤，但因為靠近草原前線，所以這邊很多草原人過來，他們土方內部並沒有多少人口填充。
而現在，有戎氏的旗幟下，之前有辛氏跟土方打過招呼的蛇好部，現在的人口未免也太多了吧！
看來蛇好部趁著這一次春荒，狠狠發展了一把。
危險等級直線上升。
不過居於有辛氏和土方之間，這個蛇好部應該不至於影響大局，要是她敢影響大局，滅了就是。
繼續往東走，路過淶氏的地盤。
看著淶氏的旗幟，鮮虞小豬只是路過了解了一下，就得到了淶氏條苦的熱烈招待，還睡了一覺。
不過，淶氏居然和蛇好部，是母系社會？
鮮虞小豬有點摸不著頭腦，自己這個姑父是怎麼想的？
一連將兩個重要的位置丟給其他部落，而不自己占領？
不過，這些疑慮，在他抵達宣化營之後，也就消解了。
宣化營，現在已經成了一座土堡，同時還有大量的牧群在附近遊牧。
一水的年輕男人，可以說是絕對掌握宣化營附近的山谷要衝，十分難以突破。
「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姑父做法，看來姑父也不是不全要這些土地，只是人口不足……」
鮮虞小豬盡收眼底，走了兩天抵達宣化——懷來之間新的卡口，上邊掛著牌子「土木堡集市」。
再仔細一看，其實就是一塊工地，只有一個五十人的工程隊慢慢的夯打。
之前留在這裡的本地人全部被遷到宣化營和南邊的涿鹿邑。
再往東走了一天，越過懷來碼頭，乘坐木筏溯源北上，不過一天光景，就看到一座規模不亞於昌平邑的在建城池——延慶縣！
「乖乖！我這姑父是哪裡來的物資和人力，居然能造這麼大的城邑！」
鮮虞小豬停在延慶碼頭，踩在棧橋，呆呆看著這座位於媯水西部的城池，就跟一根定海神針一樣，卡在水陸要衝。
如果想向東進入居庸關山道，就要想辦法攻克延慶城，然後才能向東。
不然你的糧道不僅要受到威脅，還得遭到延慶城內守軍跟居庸關守軍的雙面夾擊。
鮮虞小豬思索著，感覺土方似乎遇到了不得了的盟友，或者說是潛在的敵人。
卡在東西商道要衝的有辛氏，依託延慶、昌平兩座縣城，是不是就意味著有辛氏將會擁有強悍的造血能力。
而不管山東還是山西勢力，想要左右擴張，都得正面干趴有辛氏才行！
「不得了咯！想要打贏有辛氏，得利用有辛氏災荒的時候才能動手了呢！」
鮮虞小豬嘆了一聲，看來他們在西邊平叛、滌盪的時候，有辛氏的發展也不弱於其他勢力。
只是有辛氏偏於建城、守御，他們偏於擴張。
不過還是很難想像，有辛氏居然敢花這麼大的力氣建城，真不怕附近土地養不活大量人口嗎？
「喲！」
鮮虞小豬聽到一聲招呼，側過頭去，遠遠的，一個穿著金甲，抱著孩子的青年跟他打招呼，「你是……」
「石戊。」石戊倒是不在意，「之前見過一面。」
「哦！是你啊！」鮮虞小豬恍然，看了一眼他懷中的孩子，再看看他身上的披掛，頗為詫異：「你也穿金甲？怎麼感覺你這金甲很奇怪？肩膀上是扣帶？有字——上士？」
石戊側過頭，看了一眼自己肩膀上的綁披風的肩章笑道：「對，上士，我們著甲的時候，一般情況下很難看清各自的爵位，容易造成編制紊亂，所以辛屈修改了甲冑的樣式，增加了肩章。
一旦出現小規模崩潰，可以通過肩章分辨爵位，然後重新確立上下級關係，重組軍隊。」
辛屈在解決了瘟疫之後，也需要隔離，所以趁著有時間，他就開始整理爵位體系在戰場的框架。
為了防止軍陣崩潰之後軍隊無法重新梳理，他思前想後還是將肩章體系拿出來用了。
因為這個最為直觀。
當然風險也自然會有，那就是你的爵位有可能成為你的催命符。
但不能因噎廢食，因為有辛氏歸根結底，也是一個血緣親族組成的邦國體系，爵位只是區分能力的框，崩潰之後人一樣會抱團取暖，有爵位肩章，完全可以更快重新厘定上下級，也方便新一輪的整編。
鮮虞小豬看了看石戊的肩章，再看看他親衛，以及附近路過的人肩章，基本上只要如今還在軍列的人，都有肩章。
如果沒有從軍為戰，現在基本上都是尋常服裝，然後腰間掛一個木牌，表示他們的爵位。
「如今天色漸晚，明日再出發吧，跟我去西邊的小邑，那邊有一個營地給你暫駐。」石戊在跟鮮虞小豬攀談之後，得知他是帶著行人商隊串門來的，也就笑著帶著他去休息。
到了靠近小邑附近的地區，鮮虞小豬明顯感覺到了不一樣。
路過的時候，一群庶人會跟石戊打招呼，然後讓路，行注目禮。
然後邊上還有離開了院落，走上路的時候，跪著的奴隸。
鮮虞小豬好奇的一問才知道：有辛氏最近的規定，城邑的主幹路上，不同爵位之間見面，下級要對上級讓路，並行注目禮。
如果是歸化人，要讓路長揖。
奴隸不僅得讓路，還得跪著低頭，不能亂動。
但出了城邑，則不需要這麼做，因為這些奴隸身上，或許有族裡交代的任務，族裡的任務才是最高級別的，任何存在都得讓路。
這麼一弄，原本還不算上下分明的有辛氏族人，第一次感受到了等級差異帶來的虛榮。
已經能看出來很多人都十分的興奮，也有一些人充滿了羨慕。
氣氛上和第一次來到的有辛氏，完全不一樣。
莫名壓抑和嚴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