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崗寨。
這段時間,數百名山賊一直龜縮在山寨里,沒有人敢外出。
為了節省口糧,他們把所有非嫡系的人口,全部都清理乾淨,包括那些搶來的女人。
按照大當家烏坎的說法,這段時間,把所有的欲望都給我收起來,苟在山寨里,等待烏乾仙人把姓葉的煞星徹底消滅。
那煞星一天不死,烏崗寨永無寧日。
山寨外面,十步一哨,八步一崗,防守之嚴密,前所未有。
用烏坎的話說,飛進來一隻陌生的蒼蠅,他們也能知道。
這一天早上,烏坎起床之後,來到院子裡,打了一套拳腳,出了一身大汗。不能出去『打獵』,寨子裡又沒有女人,他把旺盛的精力,都發泄在空氣之中,一套拳腳耍地虎虎生風,破空之聲獵獵作響。
「大當家的,出事了……」一名山賊急匆匆跑過來。
「慌張!」烏坎怒斥一聲,拿過架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冷然道:「什麼事,說吧。」
「小豬等幾個後輩,偷偷藏了個女人,昨天晚上,十幾個人,欺負了人家一夜,那女人受不了了,咬掉了小豬的命根子……小豬劇痛之下,把那女的剁成肉醬!今早,鬧得全寨都知道了!」
烏坎眯了眯眼,他知道小豬,雖然年輕,但打起仗來悍勇無比,天不怕地不怕,是他比較看好的一個年輕人。只是這傢伙有個缺點,生性桀驁,而且好色如命。居然敢背著他這個大當家的,偷偷藏了個女人,由此可見一斑。
「兄弟們怎麼說?」烏坎淡淡道。
「有人說,小豬違背大當家的命令,其罪當誅;也有人說,那個姓葉的已經跑了,烏崗寨沒有必要這麼龜縮著,沒有女人,又不能打獵的日子,多沒滋味!我們這是做山賊嗎?這簡直是上山當和尚來了!小豬這樣做,有情可原。」
「你怎麼看?」
「大當家的,我……」
「讓你說就說,那麼多廢話。」
「我覺得……姓葉的不會再來了,您就下令出去打獵吧,這半個多月以來,兄弟們都憋壞了!」
「大家也都是這麼想的?」
「是的,除了少數幾個兄弟,其餘人都覺得,大當家的您有些過于謹慎了!」
「呵呵,」烏坎冷笑數聲,「傳我命令,砍掉小豬的頭顱,掛在寨門口示眾!都特麼給我老老實實待在山寨里,誰要是想死,就自己出去死,別連累山寨!」
「是!」那山賊灰溜溜地跑出去,傳達命令去了。
烏坎望著灰濛濛的天空,眼神中滿是陰霾。
果然是一群烏合之眾,這麼快就忘記了慘死的兄弟們。憋了半個月,這群人,滿腦子都是女人,他們早就忘記了姓葉的直娘賊是多麼可怕!
烏坎兩次面對他,太知道那個人的恐怖之處了。
半個月前,那人雖然敗在了烏乾的符寶之下,但親眼目睹那一戰的烏坎心裡明白,烏乾要不是有「赤煞」這種寶貝,恐怕要慘死在那個姓葉的手下。
一個築基六層,正面硬剛築基八層,居然還能打贏。這完全顛覆了烏坎一貫以來的認知。
他每一天都在等待消息,希望那小子早點來報仇,然後被烏乾徹底滅掉,這樣烏崗寨才能繼續在雍州城廣闊的土地上尋歡作樂。
「嗡嗡嗡」,好似無數隻蒼蠅振翅的聲音傳來,烏坎抬眼望去,頓時一怔。
只見一個奇怪的飛行物,在他上空盤旋飛舞,不像是飛鳥,因為飛鳥兩隻翅膀,但這飛行物卻有六個螺旋狀飛翼。這東西前部只長了一隻圓筒狀的眼睛,在俯視著他。
縱橫江湖這麼多年,烏坎也算見多識廣,但他從來沒見過這樣的飛行物。即便是奇形怪狀的飛行類妖獸,也都不長這樣。
雖然不知道這東西是什麼,但烏坎本能地察覺到一絲危險。
那飛行物看了他幾眼之後,繼續往前面飛去,然後停留在空中,直視著位於山寨正中央的聚義廳。
此時,聚義廳中有上百名山賊正在賭錢喝酒,等待的日子很無聊,兄弟們也只有這點愛好了。
當不明飛行物那圓筒狀的眼睛盯著聚義廳的時候,烏坎心頭拉起了一陣警報。
他還沒來得及反應,山寨外面傳來「咻」地破空之聲,異常刺耳,然後就看見一個長著圓錐形頭部,長筒狀身軀的物體,尾部拖曳著長長的火焰,如流星一般在半空中划過,好巧不巧地從聚義廳的大門飛了進去,也不知道撞在什麼地方,只聽見轟然一聲巨響,整個山寨都跟著震了三震,轉瞬之間,偌大的聚義廳便轟然倒塌,化成一堆廢墟!
聚義廳中那上百名山賊,連哼都沒來得及哼出聲來,就在猛烈的爆炸中屍骨無存!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地震了還是火山噴發了?」
「你癔症了吧,烏崗寨哪來的火山……」
「直娘賊!是誰把聚義廳掀飛了……」
驚天動地的爆炸過後,剩餘的山賊們紛紛從各個角落裡鑽了出來,像極了受到驚嚇的老鼠。
「不要聚集在一處,分散開來!」烏坎雖然沒有經歷過炮擊,但他腦瓜子轉得極快,知道面對這樣的大殺器,越是聚集在一塊越危險,分散開來還有幾分生機。
只是,此刻山寨裡面亂鬨鬨的,他又沒有高分貝的大喇叭,根本沒有人聽見他在吼什麼。
此時,在烏崗寨上方的半山腰,葉修站在一塊山石上,通過屏幕觀察著無人機傳回來的圖像,山寨中的一切,纖毫畢現。
看到這群山賊被這一炮驚著,紛紛跑到院子裡聚集,他嘴角扯出一抹嘲弄的笑意,「唰」地一聲揭去了『火神加特林』身上的蓋頭,大喝一聲:「Fire!」
葉修狠狠地扣動扳機,「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六口的槍管瘋狂輪轉,每分鐘高達6000顆子彈的終極射速,隨著彈鏈急速傳遞,彈殼紛紛落地,槍口密集地噴射火舌,子彈如同暴雨一般傾瀉進人群中……
大口徑的機槍子彈,在這麼快的速度下,產生的破壞力是驚人的,子彈打在腿上,一條腿瞬間就沒了,子彈打在腹部,立馬就是一個大洞……
鮮血迸現間,山賊們慘嚎著,如同破麻袋一樣栽倒在地。
葉修的眼前浮現了陶寨那些被屠殺的老人,被凌辱的婦女,被腰斬的嬰兒的身影,他的內心,充斥著一股憤怒,一股悲憫,以及一股難言的快意!
烏崗寨,我屠定了,葉修說的,耶穌也救不了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