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斯無帝國

  人類從原始到科技,從遠古到未來,從發展到寂滅,唯一的區別就是探索路途的遠近。♢🐚 ➅❾ร𝒽U𝓍.Ć𝕠๓ 😳♖

  斯無帝國成功完成了體能蛻變,在那場慘無人道的人體實驗後得以涅槃重生。

  他們壽命延長至數百年,體質增強數十倍不止。

  但隨著人類數量只多不少,星球資源枯竭,環境惡化,百姓極度匱乏生存空間。

  一些自稱為「先知」的領導者預感到自己即將重蹈覆轍其他國度的毀滅老路,不得不採取政治行動。

  他們主動發起了戰爭,卻不敵,受到了星海聯邦的審判,割地賠款,人民生活水深火熱,餓殍遍野。

  在人力及能源的高度緊缺下,一個落魄貴族出身的天才科學家創立了YF科技集團,發明出「輔助系統」並無償用於社會公益和貧困援助。

  而零零零號就是初代系統。

  因發明者盡善盡美的要求,往其植入了類人腦電波的模仿因子,希望可以滿足民眾的物質需求以外,還能提供足夠的情緒價值。

  但這反而被市場詬病,無奈之下被發明者冷藏自用,成為唯一不對外出示服務的智能系統。

  然而令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這些以生活為主的輔助系統被帝國聯手星盜改造成軍事武器,以達到偵察、監視、偷襲等戰爭目的。

  且在戰場中獲利後貪得無厭,欲壑難平的政客們嘗到了甜頭,將目光投向外太空其他星系的無辜國度。

  系統的意識攜帶和傳輸功能註定使其成為文明侵略的戰爭機器。

  掌權者以「援助世界、共建星系繁榮」的冠冕堂皇之由,派出「任務者+系統」的搭配降落在其他世界中,利用系統原本的智能導向,分析出最適合此間人世的滅亡手段。

  【故事劇情是不可修改的鐵則,也是上帝事先安排好的慘敗落幕。】

  那些政客如是說。

  雲苓好奇,系統讓她們做的事又如何能撼動世界安危?

  所以她繼續耐心地看了下去。

  在帝國學者秉持觀點認為:人類從無到有再到無,由原始進化到發達再逐漸荒寂,歷史浩蕩的車轍只在一澗谿壑中碾壓,這是所有文明都逃不開的既定使命。

  所以他們無非兩條路可走——讓這個文明退化至原始社會,或是衍化到末日階段,這便成了宇宙共識下的無主星球。

  雲苓此時產生了疑問,並喃喃自語:「這麼麻煩地大費周章,為何不直接一戰呢?」

  系統空間仿佛能聽到她的問題,空中自動浮現出斯無帝國戰敗後簽署的《宇宙國際聯盟非戰公約》,其中明文規定禁止侵略不處於同一戰鬥力階段的星系或國家。

  「原來如此。」

  她讀這段歷史仿佛透過紙張漠視他人人生,所以才能如此客觀或是說幾近冷漠地分析「侵略」二字。

  這與她身為華國子民在看待自己國家被侵略者踐踏時,又是完全不同的心境。

  至此,她算是徹底明白系統不告而別的原因。

  它在最後寫道:「作為初始系統,主人賦予了我至高無上的一切權限,甚至凌駕於集團總部的主腦之上。權力越大,責任越大。我要回到誕生之處,替主人收回控制全部系統的隱藏權柄,為她的歸來鋪上一條康莊大道。」

  →

  「以免窺視,言盡於此,盼望重逢。」

  既是重逢,那它應當有信心解決一切,雲苓也終得寬心。

  前因後果明晰後,她離開了洗手間,帶著魂不守舍的雲知躍吃了頓飯。

  她剛得知齊瀟瀟精神崩塌的原因,卻不知該如何與二哥開口,只能勸他再耐心些,再給她一些思考時間。

  改造系統具有一個致命缺點,那就是它攜帶人體意識後的空間躍遷能力大幅下跌,甚至只能單向縱向傳輸,不斷由高能量世界到低能量世界墜落,即從後現代文明依次降到現代文明、古代文明、原始文明……

  最終或許會穿梭進宇宙大爆炸之前的某團混沌的物質或能量中?

  可惜無人知曉。

  雲知躍如失了魂般開車回了公司,臨走時還自顧自地絮絮叨叨:「得給她找個做飯好吃的護工,她貪吃;得把那個肇事司機送進監獄,不然她可氣不過;還得多賺些錢,她最喜歡錢了……」

  雲苓看著心揪得疼,既疼惜躺在床上無望破滅的齊瀟瀟,又惦念著二哥心傷落寞而離去的背影。

  可她更清楚一件事:任何以自己的觀念干涉別人愛情的行為,都只是一股逆流。

  回到病房,齊瀟瀟還在熟睡,她放輕動作把流食放到床頭柜上,默然坐在床邊,望著窗外驕陽艷艷,蟬鳴嬉笑,卻只聽到屋內的一片寂寥。

  許久不從基地實驗室出來,竟未發覺,枝葉扶疏,鬱鬱蔥蔥,原來已至盛夏了。

  「你看什麼呢?」齊瀟瀟不知什麼時候醒了,順著她的視線抬頭望去。

  雲苓起身打開飯盒,抬起小桌板,仰著微笑憶起:「外面日頭正好,最近我和季清雲在一處共事,常談起咱們高中放學時去一家老奶奶的店裡喝酸梅湯,不知道還開不開了?」

  齊瀟瀟感慨:「開著呢!而且學生越來越多,她反而有些忙不過來。我前兩天下班路過,正趕上放學點兒,人多都擠不進去,索性不跟他們學生搶了,可惜也沒嘗到。」

  「等你好了,咱倆一起去。」

  「行。」

  見她睡了一覺後,不似之前那般彷徨無措,雲苓便小心翼翼地試探:「瀟瀟,你想回家嗎?」

  她們都知道這個「家」不是齊家。

  「想啊。」齊瀟瀟邊小口用舌尖抿化奶粥,邊囫圇回道,「但說實話,我都不記得我家長啥樣了。」

  她是孤兒,孤兒院的記憶對她來說委實不好,如同覆蓋上厚重黑灰的窗戶玻璃。她們被終日關在陰暗小屋中,渴望又無助地透過牆壁上的破洞試圖探索一片霧霾籠罩的陰天。

  可她仍想回去。

  空蕩蕩的身體被停放在醫院營養艙中,而這空蕩蕩的靈魂漂泊於宇宙的飄渺滄海間。

  引用名人名言:

  任何以自己的觀念干涉別人愛情的行為,都只是一股逆流。——史鐵生《我與地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