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苓沒有接茬,白了他一眼,擺出天才的倨傲,陰陽怪氣道:「你們不都是把我查清楚了,才派這人來抓的我嗎?如今在我面前裝什麼斯文?」
黎駿面子上有些掛不住,但還是端著姿態,嘴角固定弧度的微笑仿佛永遠鐫刻在黃黑的面龐上。☺🐯 ➅9ร𝐇𝕌𝕩.C𝓸м 💲🐉
「這是哪裡的話,雲女士是我們的朋友。古語有云,這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我們高興還來不及呢!」
雲苓側眸:「沒想到黎先生對我國論語還有所了解。」
「那是自然。」黎駿以為是找到了和她的共同話題,便開始侃侃而談。
雲苓也順著聊下去,與其談經論道,從中探出不少信息。
黎駿此人,確實對華國的文化、歷史知之甚多,甚至稱得上熱愛鑽研,不像是近幾年苦讀的成果,更可能是從小耳濡目染的薰陶。
這就有意思了。
這人看起來也就比她大三四歲的模樣,卻比她更通曉一些鮮為人知的偏門野史和冷僻典籍。
「黎駿先生真是博學多才。」雲苓耐人尋味地說。
他這才反應過來,撓了撓頭,「多讀些書而已,不足掛齒。」
「對了,雲醫生,聽說你就讀於你們國家最好的醫科大學,我……」
未等他說完,雲苓便打斷:「黎先生,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但你要清楚,我身為華國人,如今被擄至此地,更不會為你們做事。」
她高昂的傲慢,睥睨的眼神,讓黎駿親身體會到了翻臉不認人的尷尬。
被強烈拒絕趕出門後,他向同行的阮先生苦笑:「你說得對,她就是一個空有氣節的酸腐文人,像那些天才一樣有本事卻也有脾氣。」
阮琦略帶嘲諷地評價雲苓:「我們可以像國外那樣高薪聘請她,不是有一種說法嘛——科學無國界。」
「你倒是照葫蘆畫瓢,別以為她不知道這只是一種虛偽的說辭。」黎駿雖笑著搖頭,卻並反駁,「不過像她這種人表面上高風亮節,說不定這些冠冕堂皇的話會說服她。」
阮琦勾著笑,隱隱帶著惡意:「就像令父一樣?」
黎駿沉下臉,瞥了他一眼,不言不語,背道而馳。
「切,不還是靠著老爹?」
他要是有個大官老爹出賣信息,也不必步履維艱地慢慢靠軍功爬上來了,和黎駿一樣直接空降誰不羨慕啊?
阮琦掠了眼關著雲苓的小屋,意味不明地暗下眼眸。
或許,有個一箭雙鵰的好法子……
屋內,雲苓用食指敲擊兩下右耳,一副隱形的監聽耳機顯現出來,回放著方才二人的對話。
怪不得她總覺得黎駿很眼熟,除了和華國人長相特徵有相似之處以外,還和她見過的一位面容莫名重迭,年紀正好可以當黎駿的父親。
她將黎駿的面容速寫下來,同時將語音內容存到錄音筆里,通過系統傳送設備以最合理的方式交給岳鴻進手裡。
如果她的猜測和推斷能輔助他們肅清奸佞,那就再好不過,哪怕是個引子也無妨。
而另一邊的岳鴻進無法再繼續推進。
「岳同志,再往前就是敵方高度警備區了,我們貿然行動很可能會暴露。」
同行大部分人都被攔在了軍火線外,岳鴻進只能帶著原屬於雲苓的安保人員潛入。
他忽然感到腳下泥土鬆動,隨便用腳踢了兩下土塊,一個鐵盒子躍入眼帘,上面刻著雲苓約定好的特殊符號。
「……」岳鴻進抿唇不語,有些無奈。
雖說他早先被凌主任叮囑過,關於雲同志一切不合理之事都要視作合理,但這還是超出了他預想的認知。
根本沒有一個合理的答案,能解釋這東西剛好出現在他腳板底下。
他嘆了口氣,拆開捲紙,逐漸凝眸,又驟然合上,當機立斷:「我們撤退。」
「可雲同志還沒……」
岳鴻進望向河市方向,眼神堅定,斬釘截鐵道:「雲同志有更重要的事讓我們去做。」
解除疑慮的甄菡被安排到了雲苓身邊,這手操作讓她倆都覺得不對勁。他們再如何信任她,都不會出此下策,除非另有玄機。
雲苓擔心有監聽設備,趁著儀器掃描的時間,為了迷惑敵人,故意吵道:「他們把你派過來,不會是簡簡單單地添堵吧?」
「雲醫生,你大人不記小人過,不會還記恨當日我無奈之舉吧?」甄菡瞬間瞭然,故意激怒嘲諷道。
「我記恨?我不該記住嗎?要不是你,我還好好地待在研究室干我的活,哪至於到這山不見路的破地方?」
她氣涌如山,大力猛拍桌子,隔著幾間房開外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話音剛落,腦海中傳來檢測的滴滴聲。
【已檢測到監聽設備,是否選擇清除?】
雲苓頓了頓,看向安裝位置,選擇了「否」。
這個清除了,還會有下一個莫名出現在未知位置,不如就留著這個,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她主動上前一步,在甄菡身上安裝了隱形監控監聽設備,因為她被限制行動,但甄菡卻可以自由出入,且系統的高科技不會被任何檢測發覺。
其實雲苓覺得自己並不擅長進行情報工作,只會借著系統的便利與優勢。
但也正因此,她才是最適合光明正大潛伏的人選。
甄菡探聽到的消息還真不少,逐一傳輸到了接收顯示器中。
對於黎駿的身份也更加明了,卻不可言傳,她暗自將信息一一傳走,岳鴻進的收網行動也突飛猛進。
進度快到河市這邊都察覺出了異常。
阮琦凝眸:「絕對出了叛徒!」
身邊人道:「會不會是……」他指了指雲苓所處的方向。
「嚴防死守的暗屋,她一個弱質女流能出什麼么蛾子?」阮琦過於自信,雖然有些懷疑十一號,但這兩日雲苓和甄菡吵得不可開交,便也覺得自己多疑了。
他靈光一閃,將髒水潑給了在心中暗暗嫉恨許久的黎駿:「能抹殺咱們在華國所有暗線的人,地位定不居於我之下。」
身邊官員震驚:「那……會是誰呢?」他同樣有所猜測,卻不敢說出那個名字。
「我也不知道,但起碼得讓首長知曉此事,戰場上我們不能再栽跟頭了。」
「是!」
年末查帳,工作繁忙,未必能一日一更,但不會斷更三日。明天才放假,提前祝大家龍行龘龘,前程朤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