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黃雀在後

  雲苓打算後面再解決曹惠的事,先審完胡俊再說。

  「你還和哪些異性發生過性行為?」

  胡俊仿佛被一雙無形的手操控著,老實回答:「第一次是剛下鄉時,曹惠和我一拍即合,直到現在,還一直保持著間歇性行為。」

  「第二次是孫倩剛來的一個月,我一開始只敢動手動腳,還在她後牆根那兒掏了個洞偷窺。後來見她膽小,生怕別人知道,我就逐漸放開手腳,在第二個月強迫了她。」

  雲苓死死咬住下唇,目光狠絕,甚至想即刻將人千刀萬剮。

  但她還有事沒完成,只好壓制住心中的熊熊烈火,忍氣問:「沒有別人了嗎?孫倩可是說,你還侵犯了其他受害者。」

  胡俊呆滯搖頭:「沒有了。我跟她說還侵犯過其他人,一是為了迎合我的滿足欲,二是恐嚇她。」

  「畢竟還存在其他人,她們都沒揭發我,她自然不會做那個出頭鳥。說不定還會期盼別人率先控訴我,讓她一直懷揣著被拯救的希望,反而永遠不會暴露我。」

  他的聲線平平,用最機械的語氣,袒露著最殘忍的作案心理和施壓過程。

  雲苓攥緊拳頭,深吸一口氣,垂首合眸,眼眶止不住地發酸。

  壞人做惡時,心思縝密,布局周密,連這種心理誤導都算計得明明白白,簡直是讓受害者無路可逃。

  所以,孫倩就是一直懷著這種掙扎求生的心態,不斷降低自己的底線,被迫遭受對方的侵犯嗎?

  難以想像,下鄉這些年,她是怎麼熬過來的?明明平日裡還那麼情緒穩定,溫和良善……

  「你還參與過其他的違法行為嗎?」

  她本意是想此路不通,另闢蹊徑,這種惡人,未必只做過這一件壞事,但沒成想,還真讓她瞎貓碰上死耗子了。

  「有。」

  雲苓掀起眼皮,眼神肅凜:「說。」

  胡俊渾然不覺,將自己的老底全都抖摟出來:「當年下鄉,我被分配到大西北,後來我讓我家裡尋路子,頂了另一個人的名額,改到這邊。那家人窮,也沒什麼人脈,被頂了之後,自動分配到西南。聽說沒幾年延發補貼就斷了糧,然後上山采菌子,直接將自己毒死了。」

  或許直接死因和胡俊無關,但從因果上,他絕對脫不了干係。

  更何況,頂替名額,本來就犯法了。

  雲苓對系統說:「都錄下來了嗎?」

  零零零憑空將一支錄音筆放置在她手心:「都在裡面了。」

  「好,這樣胡俊是想跑都跑不掉了。」

  緊接著,她又拿出異化藥,捏緊對方的下頜骨,毫不留情地灌了進去,一邊擦拭雙手,一邊特地解釋:「自從知道這些事後,我就常常想,到底用什麼懲罰手段,才會讓你真正得到教訓?」

  「或許在你這種人眼裡,女性就該忍氣吞聲,被欺凌、被壓榨,從而滿足你罪惡的凌虐欲。雖然我從始至終都認為女性很好,但不得不說,單純的化學或物理閹割還是太便宜你了。」

  「既然你是施害者,那不如也體驗一下,受害人惶惶不可終日的不安全感,如何?」

  胡俊的藥效過了,如今清醒過來,耳邊便幽幽傳來她的恐嚇與威脅,一下沒忍住,驟然失溺,淅淅瀝瀝流到地上。

  見狀,雲苓面無表情地後退幾步,打算速戰速決。

  男人不知自己被灌進去的是什麼藥,所以會更加慌亂緊張,不斷陷入即將面對危險的恐懼中,這樣反而正中她的下懷。

  與其給他適應時間,緩慢接受事實,不如等他自己發現身上的變化,這才是真正的驚喜。

  系統沒有忽略雲苓的心聲,這種熟悉的行事作風,果然是她。這種感覺,仿佛是小說角色找尋到了原本的靈魂,主動打開潘多拉的魔盒。

  最後一管定向啞巴藥被塞到他的喉管里,緊接著的記憶消除器也立即啟動。

  「希望你以後在監獄裡,能好好懺悔你的罪惡。」雲苓大手一揮,將空的試劑管收到空間裡,還讓系統掃描了一遍屋內,確認是否殘留可能被檢測到她的痕跡。

  她悄然離開,又將門鎖重新掛好。

  「雲苓同志,我有沒有告訴過你,伍同志逝世後,你的檔案和管理權被轉移到了最高局,由上層直系領導負責?」

  雲苓偷偷從倉房出來後,被靠在牆邊的凌里突然出聲,嚇了一跳。

  她瞬間反應過來,強行鎮定,緊張得喉嚨動了動,手指蜷縮,不敢直視她的雙眼,輕聲答:「沒。」

  「那我現在告訴你,伍同志離開前,給我下達的最後一個任務就是——看住你。」

  這個「看住」會有很多解釋,全憑凌里自己理解。

  不過,她更傾向於雲苓身負危險性,所以伍同志臨終前還不忘特地囑咐她。

  而這句話也讓雲苓意識到,即使是他逝世前的那一瞬,似乎還沒放下對自己的戒備心。不過想想也是,從戰爭年代走過來的骨幹領袖,怎麼可能說信任她,就信任了呢?

  她指尖摩挲著衣袖,故作坦然微笑:「我沒對他做什麼,就是採集了些證據。既然無法以強姦罪制裁他,那就換個罪名唄!」

  這話說得格外輕巧,凌里似乎感覺她哪裡變了,但又實實在在是雲苓本人。

  同時,她也注意到,雲苓說謊時的習慣性動作細節,卻還是裝作沒看見的樣子,提醒了句:「雲苓,你知法懂法,所以肯定知道,誣告陷害也是一種罪。」

  只見少女盈盈一笑,在月光下顯得格外純真皎潔,嗓音醇和,尾音翹起:「咱們相處五年了,你覺得我會是做這種事的人嗎?」

  莫不如說,她在打感情牌,賭對方到底有幾分信任。

  凌里眸色深沉,定定凝視她,不發一言,卻還是接過這支從未見過的設備——可攜式錄音筆。

  從頭聽到尾,沒有發表觀點,只是輕聲嘲諷道:「你不覺得,你的同情心太泛濫了嘛?」

  「人家孫倩自己都願意打碎牙往肚子裡咽了,你一個外人上趕著什麼勁?」

  雲苓斂起笑意,不悅蹙眉:「她是我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