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79 救治

  節79

  中都城外的戰場上,硝煙密布。

  整整八台鋼鐵怪獸吞吐著黑煙,在雪白的平原上馳騁著,所到之處蒙元騎兵紛紛退散。

  肖恆就坐在其中一輛裝甲車上,手持波波沙,透過觀察孔的網格裝甲向外張望。

  其實此時這八輛裝甲車是兩個型號,其中四輛是專門為北方生產的雪地型裝甲車,而另外四輛其實也是為了北方的戰事而研製的,但卻更側重於開春之後的泥濘地面。

  其實這八輛裝甲車都尚未完成全部的測試就被拉倒了戰場上……雖然現在它們還顯得所向睥睨,但卻已經暴露出了很多問題。

  例如發動機功率太小、行動機構效率不足、面對極端路況陷坑風險增加等等,已經有專門的技術員將一路行來所暴露出的所有問題都記錄在小本子上,並且已經交到了肖恆手中。

  不過此時的肖恆並沒有細看那些資料——等戰後他一定會仔細研讀的,但不是現在。

  其實肖恆早就感覺出來了,這裝甲車的速度遠遠低於設計時速。

  此時肖恆他們的煤氣車在普通土路上已經能達到45公里每小時的高速了,所以在這種情況下,增大了發動機功率的煤氣裝甲車怎麼樣也能達到30公里每小時吧?

  然而事實上目前這些裝甲車正以每小時20公里左右的速度前進這……如此巨大的功率損耗遠遠超出了所有技術人員的預計,不過現在根本沒辦法細查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目前最重要的還是要將完顏琴給救出來。

  好在蒙軍也是第一次遇到這麼不講道理的鋼鐵巨獸,一個個被突如其來的攻擊打亂額了陣腳,正在幾位軍官的呵斥聲中在遠方重整旗鼓。

  「繼續別停……告訴後面的步兵準備展開陣型,把金人的拐子馬給護住,裝甲部隊衝散敵軍之後剩下的漏網之魚就要交給步兵了。」

  肖恆觀察了一圈之後回頭命令道。

  「是!」

  坐在肖恆身後的士兵打開步話機,將肖恆的命令傳達出去。

  「公子,咱們為什麼要救那些金人?他們剛剛還追我們來著。」

  張大牛也在這輛裝甲車裡,當然他手中也捧著一挺波波沙……他負責的是另一側的火力壓制,所以正好就與肖恆背對背。

  「唇亡齒寒的道理你應該懂吧?」肖恆頭也沒回的解釋道,「蒙元勢大,光是調集的軍隊就有幾十上百萬……儘管我們與金人也算是世仇,但現在大敵當前,沒有什麼仇恨是不能放下的。」

  說到這裡,肖恆終於離開了觀察口,回頭看著張大牛認真道:「畢竟,只有活著才能講仇恨……死了就是死了,沒人替你討回公道。人如此,國家與文明更是如此。」

  「……」張大牛一臉懵逼。

  「算了……對牛彈琴。」肖恆搖搖頭,拍了拍張大牛的肩膀道,「三國你總知道了吧?」

  「三國我知道啊!」張大牛眼睛了一亮。

  肖恆頓時露出「我就知道」的表情……跟他說正經的他肯定聽不懂,不過換成三國他的興趣就來了。

  「現在咱們就是三國里的東吳,蒙元就是那曹操,那曹操勢大,我們必須聯合……」

  「公子,我們是蜀漢。」張大牛一本正經的說。

  「……好吧,我們是蜀漢。」肖恆愣了愣,然後苦笑著改口道,「我們蜀漢必須聯合東吳才能與曹操對抗,這回你知道了嗎?」

  「我覺得我們還東吳吧……秦小姐是小喬。嗯,沒錯……就是這樣。」張大牛點了點頭,對自己的結論仿佛很得意似的。

  「……」

  「對牛彈琴。」

  肖恆嘆了口氣,轉過頭去不理他了。

  「唉公子,公子你說這貂蟬應該是誰?我覺得我能當個呂布希麼的……唉!公子你說話?公子??」

  張大牛興頭正濃。

  肖恆喉頭動了幾動,一個「滾」字含在嘴裡半天終於還是咽了下去。

  「大牛啊。」肖恆和顏悅色的說。

  「唉!」

  此時的張大牛還不知道他將面對什麼,依然還沉浸在自己也許能做當世呂布的幻想之中。

  「回去罰抄3000常用字100遍,罰做二元三次方程100道……我親自出題。」

  肖恆的聲音依然那麼的和藹,而張大牛終於意識到自己好像犯了什麼錯誤了,頓時哭喪著臉看著肖恆,而這時肖恆卻早已轉過身去……

  「明明是你自己起頭說的三國……」張大牛愁眉苦臉的嘟囔著。

  「再加50道應用題。」

  肖恆淡淡的說。

  「啊?!」

  張大牛瞪大了眼珠子梗了半天,終於決定不去惹肖恆了……天知道這麼多題他已經要死了,萬一再惹毛了肖恆不定還有什麼其他的地獄在等著他。

  「唉,還是為人師爽啊。」

  肖恆長嘆一口氣,心中的鬱悶一掃而空。

  眼見著前方的金人拐子馬快衝上來了,肖恆忽然覺得少了點什麼……

  「看來擴音器也得安排上了……」肖恆嘴裡嘟囔了一句,轉身踩著自己的座位打開了裝甲車的頂蓋,然後揮舞起了秦氏商行的大旗。

  前方,對於突然出現的這麼多鋼鐵怪獸,其實完顏琴心中也是有些忐忑的。

  然而當他看到其中一輛鋼鐵怪獸的上面忽然多了一個人,然後這個人正在拼命揮舞著秦氏大旗的時候,他忽然懂了對方的意思。

  「女真勇士聽令!所有人繞到那些怪物後面去!絕對不允許攻擊它們!!」

  完顏琴的命令被一點點的傳達開來,可別說是那些士兵,就連他身邊的副將都有些擔心。

  「主子,若我們就這麼過去……豈不是成了人家砧板上的肥肉?」

  「無妨,秦氏商行應該不會害我們。」完顏琴也不知哪來的自信,倒是讓旁邊的副將欲言又止了半天,但終究還是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悶頭執行完顏琴的命令。

  等完顏琴帶著剩餘的百多名拐子馬來到那些鋼鐵巨獸面前時,果然沒有受到攻擊。

  「琴殿下!去後面!去我們的步兵後面修整!」

  「肖恆!?」完顏琴聽到這個聲音之後猛一回頭,就見之前揮舞大旗的那個人打開了面罩,衝著他擺了擺手之後就又鑽回了鋼鐵怪獸之中。

  「那是肖……肖公子?」完顏琴身邊的副將想說肖恆來著,不過不知怎麼的忽然覺得自己直呼其名似乎有些不妥,就趕緊加了公子二字。

  「是他。」完顏琴深吸了口氣,有些哭笑不得的說,「他讓我們……去步兵後面躲著。」

  「……」副將把頭一低,不敢在這個話題上插嘴。

  「我女真勇士已經淪落到要步兵保護的程度了嗎?」

  「唉……」

  完顏琴搖頭嘆息著,收刀歸鞘。

  而在他身邊的騎兵看到這一幕之後紛紛效仿,一時之間整個拐子馬大隊都收起了兵器,仿佛降兵一樣乖乖的在步兵的引導下找地方駐紮起來。

  而後無數身上帶著紅色十字的醫護人員沖了下來,開始給受傷的騎士們清理傷口。

  「這是……酒?」

  完顏琴好奇的看著一個滿臉鬍渣的男護士擰開一個玻璃瓶,頓時一股濃重的酒香從瓶口之中飄了出來。

  「是百分之75的酒精,消毒用的不能喝,喝多了會變傻子。」

  那護士粗聲粗氣的答道。

  「居然不能喝?嘖……」完顏琴身邊的副將砸了砸嘴,有些不甘心的看著那巨大玻璃瓶內的透明液體。

  「這個能喝……我警告你,別去偷喝酒精,真的會傻的。」

  那大鬍子護士從上衣兜里掏出一個扁扁的玻璃酒壺扔給副將,然後粗暴的剪斷了完顏琴身上的護甲殘片,三下五除二的就把完顏琴的上半身給扒光了!

  「唉……你!」完顏琴都驚了……這人扒衣服也太熟練了吧?

  他不知道的是所有護士都受過專門的訓練,況且這棉甲還是秦氏商行出品的,其結構早就摸得門清,只要剪開幾個關鍵懸掛點整片鎧甲就會自動脫落。

  「別動!」那男護士一邊說著一邊將塊有些汗味的毛巾塞進完顏琴口中。

  「忍著點……」

  話音剛落,他手中沾滿酒精的脫脂棉就按到了完顏琴身上的傷口上……

  ……這刀傷碰上酒精,怎叫一個酸爽了得?

  「嗯——」

  完顏琴疼得臉都綠了,渾身肌肉繃緊了硬生生的扛過了酒精的洗禮——直到這時他才知道為什麼往嘴裡塞毛巾,不塞毛巾他能把自己的舌頭咬掉!

  「行了,差不多得了!還是不是爺們!?」那男護士拍了拍完顏琴的肚子,然後扒著傷口仔細看了看,「還行,比較淺,不用縫針了,直接包紮就好。」

  隨後男護士給完顏琴的傷口上撒上金瘡藥,然後打開一個瓦罐,從裡面拿出大卷的消毒繃帶,一圈圈的給他纏上了。

  「給,自己披上。」男護士扯過一個棉袍扔給完顏琴,然後從旁邊副將的手裡把玻璃瓶拽出來遞給了完顏琴。

  「行了,別喝了,該你了!」

  「……」

  然後那副將也是三兩下就被扒光了上身,之後完顏琴含過的那條毛巾則塞到了副將口中。

  「嗯————」

  副將身上的傷口比完顏琴還深些,畢竟給主子擋刀也是奴才應該做的……這酒精一擦上去那種酸爽遠比完顏琴來的還更加強烈些。

  「自己找個東西抓住了,我要縫合傷口了……好傢夥,肚囊子都快漏了!再不縫上估計活不過今晚了。」

  那男護士嘟嘟囔囔的取出鉤針、穿上羊腸線。

  不知怎的,那副將明明是屍山血海里殺出來的,差點被人開膛破肚了眼睛都沒眨一下,可現在看著那男護士慢悠悠的穿針引線,不知怎麼的後頸毛都立起來了。

  「哥們兒幫我按著他點,他有點害怕。」

  男護士回頭對著完顏琴說道,那態度隨意得很,也不知道是沒看出來完顏琴的身份還是根本就沒在意過。

  「好。」完顏琴放下酒瓶,幫忙按住了副將的手。

  「開始嘍,忍著點……」

  完顏琴眼皮跳了跳……這像縫豬肉一樣在人的皮肉上來來回回的,真是讓人想想都覺得頭皮發麻。然而他不知道的是,那男護士還真是在豬肉上練出來的手藝。繃緊了硬生生的扛過了酒精的洗禮——直到這時他才知道為什麼往嘴裡塞毛巾,不塞毛巾他能把自己的舌頭咬掉!

  「行了,差不多得了!還是不是爺們!?」那男護士拍了拍完顏琴的肚子,然後扒著傷口仔細看了看,「還行,比較淺,不用縫針了,直接包紮就好。」

  隨後男護士給完顏琴的傷口上撒上金瘡藥,然後打開一個瓦罐,從裡面拿出大卷的消毒繃帶,一圈圈的給他纏上了。

  「給,自己披上。」男護士扯過一個棉袍扔給完顏琴,然後從旁邊副將的手裡把玻璃瓶拽出來遞給了完顏琴。

  「行了,別喝了,該你了!」

  「……」

  然後那副將也是三兩下就被扒光了上身,之後完顏琴含過的那條毛巾則塞到了副將口中。

  「嗯————」

  副將身上的傷口比完顏琴還深些,畢竟給主子擋刀也是奴才應該做的……這酒精一擦上去那種酸爽遠比完顏琴來的還更加強烈些。

  「自己找個東西抓住了,我要縫合傷口了……好傢夥,肚囊子都快漏了!再不縫上估計活不過今晚了。」

  那男護士嘟嘟囔囔的取出鉤針、穿上羊腸線。

  不知怎的,那副將明明是屍山血海里殺出來的,差點被人開膛破肚了眼睛都沒眨一下,可現在看著那男護士慢悠悠的穿針引線,不知怎麼的後頸毛都立起來了。

  「哥們兒幫我按著他點,他有點害怕。」

  男護士回頭對著完顏琴說道,那態度隨意得很,也不知道是沒看出來完顏琴的身份還是根本就沒在意過。

  「好。」完顏琴放下酒瓶,幫忙按住了副將的手。

  「開始嘍,忍著點……」

  完顏琴眼皮跳了跳……這像縫豬肉一樣在人的皮肉上來來回回的,真是讓人想想都覺得頭皮發麻。然而他不知道的是,那男護士還真是在豬肉上練出來的手藝。

  不可一世的蒙元騎兵被突如其來的打擊

  「砰砰砰砰!」

  裝甲車無敵

  前進中肖恆總覺得少點什麼。

  對,心理戰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