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81 清華池開業

  中亞,伊朗高原。

  層層金黃色的麥浪代表著收穫的季節又來到了,田間地頭人們弓著腰,用鐮刀收割著成熟的小麥。

  在這個遠離世界中心的地方,雖然沒能發展出類似臨安府那樣世界頂級繁華的城市,但這裡依然孕育出了一個新興的、充滿了勃勃生機的國家……花剌子模。

  全盛時期的花剌子模占據了中亞近半的土地,並且國土範圍覆蓋了波斯地區近三分之二的領土,可謂中亞地區當之無愧的霸主。

  然而盛極一時的勢力也讓花刺子模的君主和屬臣產生了自我認知的錯誤,他們認為自己已經強大到了可以為所欲為的程度……

  如果僅僅如此的話,讓這個新興國家繼續發展下去的話,也許會統一中亞地區也說不定,而事實上也是如此,花刺子模的軍隊所向披靡戰無不勝……直到蒙元使節團的到來。

  1215年,成吉思安派遣使節團出使花刺子模王國,使節團一行400多人帶了500頭駱駝,並且還帶著無數金銀珠寶和各種商品。

  蒙元使節團此行原本是為了與花刺子模結貿易協定並且進行通商的,然而使節團途經花刺兒模王國的某個總督領地時,在任的總督見財起意直接殺光了400多人的蒙元使節團,侵吞了金銀、商品以及駱駝,並且還誣陷使節團為奸細。

  當時蒙元正與大金進行第一次反抗大金橫徵暴斂的戰爭,聽聞使節團全滅之後為了避免貿易中斷,所以派出了帶著國書的使臣。在國書中成吉思汗斥責花刺子模背信棄義,要求其交出兇手。

  可惜面對蒙元的責問,花刺子模的國王傲慢的拒絕了成吉思汗的要求,並且殺掉了成吉思汗的正使,將兩名副使剃光鬍子驅逐出境。

  如此傲慢之舉為花刺子模引來了滅頂之災。

  蒙元,西征了。

  並且成吉思汗還御駕親征!

  蒙元大軍所向睥睨,近乎於平趟了整個花刺子模王國,其間屠城無數……至於結果,除了讓一個中亞帝國徹底毀滅之外,還在在中亞人民心中留下了深深的恐懼。而蒙元軍團的血腥屠戮也成了了無數花刺子模倖存者們一生的噩夢。

  金黃色的麥田中,幾位波斯少女正在辛苦的勞作著,忽然一陣激烈的馬蹄聲驚動了她們。

  幾位波斯少女頗有些緊張的緊了緊黑色的面紗,壓低了身子儘量將自己藏在一望無際的麥田裡。

  然而儘管她們已經很努力了,但在騎著高頭大馬的騎士看來,她們的舉動無異於將腦袋埋在沙子裡的鴕鳥,看似茂盛的麥田根本藏不住幾個大活人。

  「噠噠……噠噠……」

  馬蹄聲越來越近了,幾位波斯少女的心也跟著懸了起來……然而當她們閉上眼睛默默等待著不可抗拒的命運時,那急促的馬蹄聲居然從她們身邊略過,馬上騎士的目光只是稍微在她們豐盈的身軀掃了一眼就接著繼續前進了。

  「……發生了什麼事?蒙元人為什麼那麼著急?」一個少女低聲問道。

  「誰知道呢,趕快收麥子!下次可就未必有這麼好的運氣了!」

  另一個波斯少女低聲說。

  幾人微微沉默了那麼幾秒,隨後就加快了收割麥子的速度。

  這樣的情景在蒙元帝國的領土上隨處可見,分散在各地的蒙元軍隊和將領漸漸集結起來,一方面是防備著歐洲方面的敵人,而另一方面則是為了向東方抽調人手。

  蒙元正在收縮力量全力備戰第二次蒙金戰爭。

  和平的日子,已經所剩無幾了。

  ……

  就在伊朗高原上的氣氛變得緊張起來的時候,萬里之外的臨安府卻又迎來了一件新鮮事——清華池正式開門營業了!

  開業當天清華池的門口那叫一個車水馬龍,不少之前聞名已久的人這一天都跑來這裡想要長長見識。

  這不,白老爺聽聞著清華池好幾天了,從開始建鍋爐開始他就知道了這麼個即將開放的新的消遣之處,只可惜即便試營業開始時也只對熟人開放……尤其是不少身強力壯的名望人士最後出來的時候腿都軟了,再加上外面傳的那些風言風語,這可讓白老爺對這清華池有些心癢難耐了。

  今天這清華池好不容易開放了,由於有著仙雲台占座的經驗,白老爺早早的就來了……還沒看到清華池的招牌時就見一大群閒漢圍了一圈正在看熱鬧,而還有些人步履匆匆的進了清華池,可沒多久就搖著腦袋走了出來。

  「嘿!這是作何道里?」白老爺奇怪的看著那些出來的人,不禁上前兩步攔住一位問道:「這位兄台……請問您為何出來?」

  「這……」那被攔住的年輕人老臉一紅,忽然神秘兮兮的看了白老爺一眼,低聲道,「進,進去看看就知道了,告辭。」

  說罷,那書生打扮的年輕人轉身急匆匆的離開了,仿佛生怕被人看到自己來這裡一樣。

  白老爺心生好奇,交代自家小廝在外面等著,自己則一搖三晃的走了進去……

  一進門白老爺就見一個小廝走上前來問好:「這位爺,第一次來吧?用不用我給您介紹介紹?」

  「哦?說說吧,你們這清華池是何規矩?」白老爺一搖紙扇道貌岸然的說著,可惜他四處打量的眼神卻出賣了他……在發現整個前台區域一個姑娘都沒有之後,白老爺頗有些失望,看著那小廝的眼神也多了些期頤。

  「嘿嘿,這位爺您先坐,我給您介紹一下我們清華池的業務。」小廝微微一笑,帶著白老爺到旁邊一處屏風後的雅座坐下,然後就開始了滔滔不絕的介紹。

  「我們清華池是個澡堂子想必您都知道了,除了洗澡之外我們的二樓有正規的按摩……都是找的手法很好的老師傅或是比較有天分的學徒,再經過統一的培訓之後這才有資格上崗,保證給您按得舒舒服服的。」

  「而咱們清華池的三樓是娛樂區,有桌球、桌球之類特別好玩的娛樂項目……您可以跟朋友、跟別的客人或者是找我們這裡的工作人員陪您玩。」

  「四樓也是娛樂區,目前主要有紙牌、象棋、圍棋等等……未來還會增加桌遊項目。」

  「咱們這的收費主要有兩種方式,一種是買澡票或是遊樂票,500文一張只能洗澡或是去樓上玩遊戲。另外是咱們清華池的會員……五兩銀子一個月可以隨便洗澡、玩遊戲。」

  「最後我們這裡是正規的洗浴中心不提供任何特殊服務,如果您有需要我已幫您聯繫貴和園的姑娘……當然咱們是男浴她們進不了一樓,但她們可以陪您去樓上玩耍。」

  經過小廝一通介紹,白老爺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原來之前傳言的什麼浴池裡有仙雲台的小姑娘作陪都是假的!!

  說來也是,從這仙雲台開始,一直演到臨安大劇院的舞台上,這原班人馬就沒聽說過哪位能夠一親芳澤的……其中最接近的估計一隻有國公府的二少爺了!能隨便出入後台那溫柔鄉的男人也就只有他了,真是想想就讓人艷羨不已。

  本以為這清華池傳得那麼廣,他也終於能有機會一親芳澤了,可惜沒想到的是外面都是以訛傳訛,人家這裡根本就沒那回事!!

  眼看著白老爺的興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落下來,那小廝居然也不多說什麼,只是面帶笑意的站在一邊伺候著,靜靜等待著白老爺的答案。

  「嗯,咳咳……是這樣啊。」白老爺也是老臉一紅,勉強裝作沒事的樣子,「既然來都來了,那就給我來一張單票,先洗個澡算了。」

  「這您可真是來著了!今日我們清華池開業大酬賓,買一張澡票贈贈一張遊樂票……」小廝高興的介紹道,「您這邊請……小的先帶您去領洗浴物品。」

  白老爺跟著小廝去前台交了錢,領了個黃銅的手鍊戴在腕子上,這手鍊的墜子是一把小巧的鑰匙。

  然後小廝引領著白老爺去了領了毛巾、浴衣、一雙木屐、一小塊肥皂以及一個長方形的竹編小籃子。

  接下來再往裡走就是換衣間了。

  白老爺在小廝的幫助下找到了放置衣物的木格,打開上面固定的鎖頭之後就開始換衣服,換完浴衣、穿上木屐,白老爺就拎著放著肥皂和毛巾的小籃子往裡面走。

  整個清華池的一樓除了前台和換衣間之外,幾乎全部由大大小小的熱水池所組成,而且熱水池與熱水池之間還用木質屏風分隔開來,形成了一個個相對隱秘的小空間。

  這些熱水池周邊則是搓澡和淋浴的地方,這裡除了不能混浴之外幾乎完全滿足了人們對於洗澡這件事的所有幻想。

  那小廝將白老爺領到淋浴旁邊,教會他何使用淋浴器之後,這才將他帶到了一處無人的池子。

  白老爺脫掉浴衣放在籃子裡,然後自己試了試水溫就下了池子……還別說,剛下去的時候還有點熱,不過很快整個人都被燙舒服了。

  耳邊聽到的是抵達的水聲和隱隱約約的說話聲,周圍是雕刻著亭台樓閣、梅竹蘭菊的木質屏風……

  「……唉。」

  白老爺嘆了口氣。

  如此環境,若是再有一位佳人與其共浴那可就太完美了。

  「下次問問能不能帶個姑娘進來……話說這貴和園好像是蘭芳大家的東家?」白老爺也是風月場裡的常客,最初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還有些陌生,不過他很快就想起來這貴和園是什麼地方了。

  泡完了池子接下來要做什麼?那自然是喜聞樂見的搓澡了!

  這個年代人們沒有條件天天洗澡,甚至絕大多數人在沒辦法野浴的情況下也只能用布沾水擦擦身體而已……而且這時候有盆溫水就算條件不錯的了!

  在這種情況下身體許多部位都會積累灰塵和死皮,經過搓澡工的一番擺弄之後白老爺只覺自己的身體都輕了二兩似的……去淋浴處洗掉了身上的灰塵再打個肥皂沖乾淨,一套流程之後整個身體都變得滑溜溜的仿佛稍微用點力氣一跳身上浴衣都會滑落似的!

  先不說別的,至少這個澡白老爺是洗得很滿意。

  解下來當然是二樓的按摩體驗……負責按摩的老師傅不僅給白老爺做了個全身按摩,還給他好好的按了按頭皮,順便還將他的頭髮幫他烤乾了!

  然後……渾身舒爽的白老爺就這麼睡著了。

  等他清新過來的時候肚子已經餓得咕咕叫了,招手叫來小廝讓他去旁邊隨便買點吃食,就在這清華池裡填飽了肚子之後白老爺終於登上了第三層。

  這裡不少人都穿著清華池的浴袍,有的在打桌球有的再玩桌球,而且白老爺還看到幾個穿著清涼的小姑娘陪在打桌球的那幾人身邊……不用問了,這姑娘肯定是他們自己帶來的!

  原本白老爺就是奔著姑娘來的,所以在看到那幾位之後特意多看了幾眼……只見那幾位姑娘上半身穿著比較緊身的半袖小西服,露著大半的粉臂,下半身穿著貼身修型的西褲,腳下蹬著高跟鞋……鞋與褲子之間露著一小段潔白的腳腕。

  別看只露了這麼點,這麼一身極具異域風情的打扮再加上這個時代所罕見的大膽著裝,讓那白老爺看得鼻血都快飈出來了……

  白老爺一把拽住一個小廝,指著那邊的姑娘問道:「她們是貴和園的姑娘?」

  「正是。」那小廝笑著點頭。

  「嘶……什麼時候這貴和園的姑娘這麼漂亮了?」白老爺頗為那枚道。作為歡場老油條,他對這些青樓不要太熟悉!印象中貴和園的姑娘基本都是中人之姿罷了,若不是有著蘭芳大家的偌大名頭,他都未必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去這種地方。

  只可惜蘭芳大家不是他想見就能見的,所以去過幾次之後他還是放棄了那個地方。

  不過現在……白老爺嘆了口氣。

  由於他在貴和園沒有相熟的姑娘,那小廝又不可能幫他挑姑娘,貴和園更不可能把姑娘送到這來讓他挑……所以白老爺也只能也只能隨便找個小廝教他打了會桌球。

  還別說,這桌球還是有點意思的,儘管只是與那小廝玩耍而已,但白老爺居然一玩就是一下午,直到上了燈他這才意猶未盡的離開。

  等白老爺出了門口,回頭看了看清華池的招牌,心想下次一定要找個貴和園的姑娘一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