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兩個旁觀者

  永恆萬花筒的圖案透露出危險的魅力。

  宇智波斑的須佐能乎還只是剛剛開啟,離完全體相差甚遠。

  他對面的團藏被寫輪眼的幻術牢牢禁錮在了原地。

  稍微動彈一下都會遭受萬針撓心的痛苦。

  「老師,救我!」

  團藏看見千手扉間的到來,忍著劇痛,吐出短句。

  雖然被限制了行動,但還保留張嘴求饒的能力。

  宇智波清不禁感慨,在折磨人這件事上,宇智波斑的經驗要比他豐富得多。

  千手扉間面對昔日的學生,雖然心神落寞,但他時常是一個能狠得下心的人。

  木葉那麼多忍者死在了戰場上,區區一個團藏又如何?

  而很多人因為團藏的私心而無辜死去。

  不忍心只是因為個人私情罷了,千手扉間將公私分得很明白。

  他微微搖頭,不願多說。

  團藏咬牙切齒,強忍著痛苦嘶吼道:

  「宇智波斑,是木葉的叛徒!」

  宇智波清在心中補了一句:

  「也是我飯館勤快的夥計。」

  千手扉間用可憐的眼神看著團藏,沉聲斥道:

  「一碼歸一碼,難道說,由我來動手清理門戶,你就會爽快地受死嗎?」

  團藏咬牙切齒,卻無言反駁,再繼續說下去,就只有說上他人體實驗的事了。

  宇智波斑睥睨前方,緩緩道:

  「如果嘴巴能代替拳頭打架的話,那你還有點希望。不過,我也不介意讓螻蟻在臨死前扭動著掙扎幾下。畢竟這是它現在唯一能做的事。」

  宇智波清突然覺得和他吵架時的宇智波斑還是十分溫柔的。

  看著千手扉間和宇智波斑站在一起,團藏心中的費解程度不亞於死神的鐮刀架在脖子上帶來的恐懼程度。

  團藏全身戰慄,大汗淋漓,在幻術的刺激下,全身上下負責痛覺的神經接連不斷地發出信號。

  他努力著張開嘴想發出聲音,尋求生機。

  正如宇智波斑所說,在天壤懸隔的實力差距下,團藏唯一享有的說話權還是他賦予的。

  宇智波斑露出嘲弄的笑容,眼神中儘是輕蔑。

  幻術並不是他常用的攻擊手段。

  比起幻術上的精神衝擊,宇智波斑更喜歡能聞到血腥味的肉搏,抑或是山呼海嘯般的查克拉正面交鋒,暢快淋漓的戰鬥能使他始終保持著高度的興奮。

  只可惜團藏太不經打,遠遠不能滿足他對於戰鬥的渴望,於是退而求其次,用起了幻術。

  讓整個過程儘可能長一點,就像用刑一樣,延長折磨。

  真要打起來,還沒有和宇智波清鬥嘴的過程來得激烈,全是掃興。

  宇智波斑見團藏想要說更多的話,便故意放鬆了幻術的強度。

  使團藏仍不能動彈,但是可以輕鬆地說話了。

  團藏意識到了這個變化,感受到莫大的屈辱,纏著繃帶的老臉,既兇狠又悲憤,扭曲得皺皺巴巴,狼狽到如同完全打濕的髒抹布一樣。

  宇智波斑此時讓他可以開口說話,就像是給飢腸轆轆的乞丐踢來一碗髒兮兮的剩飯,他還不得不去接受。

  團藏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緒,視線繞過宇智波斑和宇智波清,看向千手扉間。

  他的老師,這是他唯一的希望了。

  「老師,為何你會和叛徒和外人一起,來坑殺自己的學生?」

  團藏用力大聲嘶吼道。

  千手扉間垂下眉頭,他心中有很多想說的,但不把這些殘忍而露骨的話說給團藏聽,是他作為老師唯一的仁慈了。

  團藏所犯下的錯,做出的違背人理的事,固然可以將其定罪,但不是千手扉間前來幫忙的主要目的。

  千手扉間也想除掉團藏。

  因為他不希望木葉有火影都無法掌控的人存在。

  在猿飛日斬擔任火影的前期,因為個人能力的問題,不得不給予團藏權力建立根組織,用來處理陰暗面的不光彩事。

  暗殺,坑騙,挑撥離間……這些手段,團藏確實從他那裡學到了不少,並用在了培養和使用根組織上,替猿飛日斬分擔了一定的職責。

  只是,團藏的手伸得太長了,長到火影都管不了他了,這是一個穩定體系下無法容忍的。

  木葉只需要一個火影就夠了。

  現在你可以背著火影做人體實驗,以後木葉遭難,你是否也可以為了保存實力,按兵不動,以此保證自己手上籌碼的價值?

  至於團藏心中,是木葉的分量更重,還是他自己的權欲更重,千手扉間也懶得去評判了。

  殘忍的真相就是,猿飛日斬馬上要退休了,而最有希望當選火影的波風水門,和團藏資歷上不對等。

  猿飛日斬在任,團藏都當面一套,背里一套。

  波風水門上任後,團藏的小動作只會更多更嚴重。

  那麼,團藏培養的根組織,就應該移交他手了。

  面對團藏的質問,千手扉間無奈地嘆了口氣,瞥了一眼旁邊的宇智波斑。

  這個人似乎正以觀賞的態度看著他們這對師徒的對峙。

  「團藏,我不想說太多,你的欲望過於膨脹了,膨脹到不匹配你的位置了,這鑄就了你的結局。另外,在對待宇智波的問題上,我希望你多想想鏡吧。言盡於此,希望你明白。當然,你也有不明白的權力,結果都一樣。」

  千手扉間的話清楚明了地刻在了團藏的腦海里,讓他如墮冰窖,明白自己再沒有回彈的餘地。

  「老師……」

  團藏發生沙啞的低語。

  「能否多想想,我這幾十年來,勤勤懇懇,兢兢業業對木葉做出的奉獻。」

  千手扉間再次嘆氣,搖了搖頭。

  「我救不了你,向你說這麼多,已經是我念著舊情了,是你自己站在懸崖邊沒有意識到,還加快了速度。」

  一方面,他覺得團藏有該死的理由;另一方面,即便他動了惻隱之心,決定權也不在他手上,而在宇智波清手上。

  團藏剛剛還歇斯底里的面龐,漸漸沒有了起伏,回歸冷寂。

  沒有火影夢,沒有至高的權力,只有死亡的結局。

  宇智波斑扭了扭脖子,稍微活動活動,語氣隨意道:

  「扉間,囉嗦完了吧,你使用飛雷神之術偷襲的時候可沒有這麼磨嘰,我等得脖子都發僵了。」

  千手扉間冷哼一聲。

  「你也聽得挺過癮吧。」

  宇智波斑譏笑道:

  「當然了,我是木葉的叛徒,對於你們木葉師徒的窩裡鬥,看得是最開心了。」

  千手扉間皺眉偏過頭,沉默不語,不想和宇智波斑繼續說下去,這會讓他的心情很不好。

  宇智波清表面平靜,心想其實他也聽得挺過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