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趙某人一生一次的大失誤！（22）

  我淦啊！！！

  雖然心中其實已有了預料，但是鳳凰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趙離還是嘴角一抽，忍不住倒抽口冷氣，在心裡怒罵一句。

  他已經不是修行小白了，此身修為戰力直達人族巔峰，自然知道，通過地脈汲取天地元氣，一次性調動天地間一半的元氣，光是這種規模的元氣流動，就足夠將百族給按死一百遍。

  而汲取那種巨量的元氣，必然導致山脈崩潰，會導致靈脈地潰散，星海上會出現前所未有的巨大風暴，連日的暴雨，會讓星辰一顆一顆地崩碎，形成如同他當年砸在酆都域上的天誅連環爆破。

  然後溢散的星元氣會形成肉眼可見的，無比狂暴的元氣浪潮，而且範圍足以覆蓋整個世界，掀起來的灰塵會遮蔽大日和星象，說實話，只是汲取這一過程，就足以破壞這個世界，那大致就是在宇宙里把一半的能量抓起來，放到一個點，重新演變一次奇點大爆炸。

  然後再借用這一股力量來重新定地水風火。

  重新出現大地，出現山脈，布局四海。

  趙離覺得自己的額頭青筋不斷在跳，他自己在幕後挖黑手的根，對面玩地更狠，大家都不要玩了，這傢伙難道是覺得和先天神彼此苟著對峙太過無聊，所以決定乾脆推翻棋盤重新來一局？

  從鳳凰的調查來看，這個計劃是從大地母神隕落之後沒多久，對面就開始了。

  甚至於大地母神的隕落都有可能是因為這個理由。

  也就是說，當幕後黑手發現和先天神的對峙將會演變到考量彼此耐心的哪一步的時候，就作出決定，一邊不斷地進行試探，希望釣出先天神一系，一邊通過這種試探的動靜，來遮掩真正的行動，在背後做第二手準備。

  一旦無法徹底解決先天神，就果斷決定，直接把局推翻重來。

  這一次讓自己直接占據最先手。

  至於這麼做的後患，大可以等到徹底得勝之後，再慢慢收拾和整理。

  而毀滅這麼一個巨大無比，有無盡星海，有不知道多少小世界依附的九洲世界，需要的龐大力量，需要對於這一股力量的調動方式，可以慢慢積蓄。這樣說起來，海外嵐洲能夠被古鰲從神魔戰場的中心順利帶到這裡，是否也是默許和縱容的？

  畢竟當年的戰場，可是隕落了不知道多少的頂尖強者。

  古鰲只是氣血強盛，要說能打，肯定不能算一流，至多二流中等層次。

  而且其餘的古鰲全部戰死，沒有道理這一隻能活下來，還是在跑了不知道多遠之後被直接鎮壓，用來壓住了地脈的濁氣，防止被先天神發現幕後黑手對地脈做了手腳。

  是為了將九洲，將人間按照幕後黑手的目的劃分成不同的戰場嗎？

  一邊以神魔之戰牽扯先天神的注意，一邊則是默默發育，掌控對應地脈。

  一切的歷史軌跡，幾乎都在對方在三十萬年前的預料和掌控當中。

  夠TMD狠。

  比起來，先天神的苟法雖然不差，也是隔絕千萬年落子。

  以自身作為達摩克利斯之劍制衡幕後黑手。

  但是總歸比起來還是在魄力和果斷上差了至少一個檔次。

  趙離徐徐呼出一口氣，腦海中一瞬間的想法，就是打算讓土地來嵐洲，直接把這裡的山神土地全部凝聚，這樣的話，就是直接把對方的打算掐死在腹中。缺少了嵐洲地脈，哪怕是其組合權柄，也無法汲取巨量元氣。

  相當於直接把對方的炮管子和聚能裝置拆下來，扛著就跑。

  你TM殲星炮滅世炮再狠，沒了能源和炮管你還能咋？你倒是給我炸啊！

  這個想法極具有誘惑力，趙離相當意動，但是理智旋即占據了上風，沉思掙扎許久，最後還是無奈放棄，此刻他只要想一想五宗的宗門位置，就能夠確認，整個嵐洲靈性很強的山已經被全部占據。畢竟，山脈殘留的先天神靈性越多，山中靈脈就越純粹，無論對於哪一個流派的修行者來說都是洞天福地，萬萬不可能放過。

  而且，換做自己的話，必然會極為看重嵐洲地脈這一關鍵節點。

  先前古鰲晃動，立刻就有神魔前往。

  而那只不過是地脈濁氣的一處泄露，更何況是直接動嵐洲地脈，而若是先天神想要阻止幕後黑手計劃的發生，也會從那裡動手，所以，作為最關鍵的嵐洲地脈，必然是外松內緊，是具備足以暫時托住先天神手段的陷阱。

  點化出的山神土地能不能活過第二天都是問題。

  要用另外的方式，破去對方的打算。

  必須從其他八洲的氣脈動手嗎？

  如果已經凝聚八洲山神土地的靈性，化作非全盛期的大地之神，能不能操控嵐洲的地脈？目前而言，唯獨這一點是具備有可行性的手段。

  東皇殘缺，雲中君不具備強戰鬥能力，而且似乎有隱疾。

  強行衝破陣法，打斷對方的計劃，是最後的手段，而且那只能延遲對方的計劃，而無法完全解決，而且必然會付出足夠慘重的代價，更會讓事情增加許多變數。

  趙離思緒翻動，陷入沉思，仿佛在和一位看不到的對手對弈，許久後，再無所得才抬頭，看到前面的鳳凰神色平和，看著自己，趙離帶一份歉意，微微點頭，手指摸索著茶盞，茶水已涼，沉默了下，道：

  「你知道他們目前進展到哪一步了嗎？」

  鳳凰嗓音清冷，淡淡道：「不知，可能需要千年，也有看只在明日。」

  趙離自嘲一笑，心道一句也是，這種事情必然困難，自己算是問了句廢話。

  鳳凰看了一眼趙離，嗓音平和道：「我上一次未曾深入地脈，被他們發現，是以並無所得，過一段時間還要前往一次，你可要同行麼？」

  趙離意動，旋即搖了搖頭，道：

  「這，在下需要考慮一下。」

  他沒有直接拒絕，但是也很清楚地知道，就自己這樣的實力，涉及這種層次的戰鬥，幾乎只是個拖累，只會讓降低鳳凰本身能夠發揮出的力量，連累她分心旁顧，還不如不去。

  這就是大佬主動發出組隊邀請，結果自己進去以後輸出不夠，直接躺平啊。

  趙離心中忍不住自嘲。

  鳳凰微微頷首，道：「不必著急，那一日之前給我回應即可。」

  她伸出手，掌心浮現一枚赤紅的羽毛，仿佛永恆燃燒，不死不滅，透露出淡淡的暖意，讓這羽毛飄落在趙離伸出的手掌上，然後化作一枚赤紅的印痕，隱隱散發流光，頗為不凡。

  趙離道謝，若有所悟，鳳凰難道是覺得我沒有辦法干涉這種級別的事情，也沒有這個資格下決定，要等著我回去匯報，讓天庭的大佬下決定，呵……這個是在天庭有沒有話語權的問題嗎？這完全是實力不夠的問題啊，海面上那座冰山，真的就只有海面上飄著那麼點兒啊……

  還是中空的。

  鳳凰起身，起身的時候仍舊踏火而去。

  長裙裙擺搖曳在空中，而整個茶樓沒有人察覺到她的離去。

  而在其離去之後，無聲無息，她曾經用手指觸碰的茶盞燃盡，而其曾經落座的木椅也在內部燃燒起來，最後連灰燼都不曾留下，只化作了一絲絲煙氣，緩緩消散。

  趙離愕然，旋即若有所悟，眼底神色古怪。

  這是不願意讓自己接觸過的事物被人所觸碰？

  潔癖嗎？

  鳳凰非梧桐不棲，非練實不食，非醴泉不飲。

  趙離失笑一聲，心中莫名輕鬆了些，心中調侃，鳳凰，老潔癖了啊……

  那她怎麼走路？難道說她其實一直腳不落地，還是說其實鞋底貼了梧桐樹葉？趙離想到那樣古典雅致的美人踏步虛空而來，倒也風雅，只是若忍不住在鞋底沾一層梧桐葉……

  趙離思緒一頓，想到鳳凰在鞋上黏梧桐葉的一幕，嘴角忍不住微微翹了下。

  心裡不由地升起對鳳凰鞋子的好奇。不過他也知道，自己要是敢偷看鳳凰的鞋子，搞不好會被她直接一巴掌按死。趙離想了想那一幕，覺得有點慘，咳嗽一聲，將這個念頭收起，自嘲笑了笑，準備起身離去。

  才起來，看到旁邊站著茶樓的掌柜，因為茶錢早已經付過了，趙離準備繞開，那中年男子橫跨一步，擋住了他，默默看著趙離，在趙離疑惑抬頭的時候，那男子有些不耐煩地指了指被燒沒了的椅子和茶杯，伸出手，大怒道：

  「看什麼看，給錢啊！」

  「你燒了我家的茶杯子和椅子，怎麼，想要跑了不成？！」

  趙離呆滯：「……蛤？！」

  ……………………

  在替鳳凰償還了茶館掌柜的心裡創傷和財產損失之後。

  趙離重新去了龍族敖厲那邊，準備從龍族這邊得到情報，想要從細微處推算五宗的布置，雖然說希望渺茫，但是總還是有做的必要性，在等待敖厲的時候，他突然想到，鳳凰剛剛出現的時候，身上有著戰鬥後的痕跡。

  看來就是從五宗後手布置里衝出來導致的。

  不過，對方定然極為看重地脈所在，甚至於有複數名高位神魔，以及相對應的強大陣法也正常，鳳凰能夠輕描淡寫，全身而退而絲毫無傷，已經證明其實力水準了。

  正想著的時候，看到敖厲從外面走了回來，敖厲似乎遇到了些好事，笑的嘴角咧開，快要咧到耳根兒，看到趙離，抱拳一禮，大笑道：「是徐福前輩啊，哈哈哈，您也來了。」

  趙離略有好奇道：「發生什麼事情了，這樣開心？」

  敖厲落座，灌了口茶，大聲笑道：

  「那自然是有好事，五宗今日倒了大霉，不，是倒了血霉，他們越慘，我越是開心，哈哈哈哈，也不知道是惹到了誰，據說五宗今日暗中出去許多高手，結果五宗長老竟直接死了五個，還有兩個重傷。」

  「那個號稱身軀比我龍族還厲害的，給燒成了一團炭，劍法高超的，手裡只剩了個劍柄，其他高手也不知重傷了多少，哈哈哈，痛快痛快！」

  趙離思緒微凝，瞳孔微微收縮。

  腦海中瞬間想到了今日茶館裡，那女子輕描淡寫的回答。

  被發現了，並無所得。

  也不知沉默許久，趙離才恍惚回過神來，徐徐呼出一口氣來，心中隱隱震撼，原來鳳凰這句話的意思是，被五宗高手聯手堵門，估計還開啟了陣法，不大好繼續探索，就先出來了，過幾日再去。

  這就是先天神級別的實力水準嗎？

  趙離忍不住苦笑。

  複數位神魔配合著仙人結成陣法也無法留下。

  但是鳳凰繼續呆下去，大概率會落入專門針對先天神級別的陷阱，所以才選擇離開。

  看來五宗閉門不出不是因為我當時殺死神魔，而是因為發現鳳凰的蹤跡……我還打算找到讓五宗內部緊張混亂的方式，保護東皇半身，這根本不需要去尋找，只要鳳凰還在這裡，五宗根本無心去估計百家流派。

  不過還是要趁著這個時候，完成和尤身上上古元神的約定。

  對了，鳳凰擊殺神魔後有沒有帶走權柄，如果沒有的話，那些權柄是不是還在五宗內部？隨便拾取一個就可以應對那個上古元神，就算鳳凰已經取走了權柄，也總有被擊殺重傷的，只要補最後一刀就可以了。

  但是，要用什麼方法混進去？

  趙離思緒微動，又聽到敖厲嘆道：

  「不過也因為這個原因吧，五宗多少有點亂起來，對先前和他們不對付的人，尤其是外來人開始下手了，打算用這種法子來維持五宗的聲望……動手的主要是一些中層的修士，呵，就這個，打算要對這些個小商會和小世家下手。」

  「咦？這個似乎是來自於東瀾景洲，是天乾那邊六司的人……倒是罕見。」

  趙離微微抬眸。

  ……………………

  嵐洲·雲邊城。

  一名有著淺色瞳孔，面容英武的青年被困在了屋內，肩膀上的傷口不斷流出鮮血，浸潤了衣物，帶走他的力量，也讓他的面色越發蒼白起來，手中的法寶被剛剛一道法術擊碎，現在裡面潛藏的力量也開始緩緩傾瀉出來。

  再過一段時間，他就將失去對於外面那些傢伙的威懾，會被帶走。

  一想到這個，他就泛起絕望，甚至於有自盡的念頭。

  他本來是追逐一名連殺十多人的滅門兇徒，機緣巧合來到了此地，後來發現這裡的五宗門人似乎對於天乾，對於大周乃至於九黎和妖庭，都有相當程度的敵意，心中狐疑，準備留下來弄清楚。

  為此還混入了商會當中，五宗的高手似乎也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但是礙於種種緣由，一直都沒有敢動手，也不知今日是怎麼了，對方的行事風格突然就變得暴戾和莽撞起來，不再講道理，直接下了狠手。

  今日恐怕要死在這裡……

  門口的陣法開始震動起來。

  他眼底有絕望，一咬牙，用完好的左手握著法寶，準備等對方進來的一瞬間，爆起突襲，和其同歸於盡，大門上的防禦陣發咔嚓一聲，直接碎裂，青年踏步出劍，劍氣森然，卻被五指輕易掌控，那法寶直接化作塵土。

  青年絕望，抬手要自盡，卻看到對方手中出現一張令牌，乃是天乾火字密捕令，嗓音低沉，喝斥道：「冷靜點！」青年微微一怔，被這一聲撼動神魂，踉踉蹌蹌往後兩步，坐在地上，心中壓抑積蓄的絕望散去。

  來人正是趙離，他此刻萬分慶幸自己當初為了蹭點報銷折扣留下了天乾密捕令，否則今日還有些麻煩，與此同時，以自身的位格，以自身元神影響前面的青年，讓對方對自己放下了戒備，不再那樣警惕。

  等青年恢復了理智，趙離才收回了玉令，言簡意賅道：「他們已經被我除去，你現在立刻出去，這裡交給我！」在難以模仿，甚至於無法模仿的密捕令，以及趙離元神位格的暗中影響下，青年對趙離卸下防備，下意識道：

  「那，那你呢？」

  我？

  我自然是以元神化作你的模樣，然後趁機被俘虜，理所當然地混進去。

  五宗已經確認了這名天乾密捕的外貌實力，所以不用擔心過多盤查。

  而且俘虜沒有人際關係，不用擔心被數人認出變化，暴露的可能性大大降低。

  趙離心中自語，對自己混進去的法子很滿意，面對著青年的疑惑，用在元朔城對付老魏時候積攢的經驗值，順利瞞過去，讓對方以為他是來自天乾的高層次密捕，為了執行任務而發行了自己，當下徹底放下心來，當即聽從趙離的吩咐，準備離去。

  趙離則是準備藉助八九玄功和白色空間，變化容貌。

  穿了這麼多次馬甲，區區變化模樣已經很熟悉，很簡單，不過，若不是八九玄功和白色空間能夠一定程度上變化元神，遮掩氣息，這一步也很難做到。

  趙離心裡想著，然後看到那走了兩步的青年轉過身，再度一禮，道：

  「前輩恩德，在下沒齒難忘。」

  他想了想，牙齒輕咬嘴唇，面容浮現一絲紅色，然後伸出手，取下了頭頂的文士頭巾，下一刻，如雲般青絲滑落下來，原本英武的青年，面容也變得柔和，一下成為了英氣逼人的秀氣女子，朝著趙離一禮，道：

  「以真容相對，他日必結草銜環以報之。」

  她再拜，然後才匆匆離去。

  正在準備變化元神外貌的趙離：「…………」

  嘴角抽了下，等等，五宗知道的，是女子，還是男子來著？

  PS:今日第二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