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老怪物是吧？了不起是吧？（23？）

  在接觸到趙離的瞬間，白色雲氣就崩潰消解，化作了相當精純的元氣。

  順著命魂和肉身的聯繫，湧入了他的肉身。

  趙離沒有時間去細細思考，他只是深深看了一眼那雙眼碧藍，體成赤紅與月白兩種顏色的幼虎，就主動控制著自己的意識下墜，進入肉體當中，西蘆城客卿的屋子裡，趙離一睜開雙眼，就感覺到體內龐大元氣涌動的感覺。

  灼熱如同火焰一樣，不斷掠過他一條條氣脈。

  趙離深深吸了口氣，連口鼻間的空氣都感覺攜帶了灼熱的感覺，在發生異變的九黎煉神訣作用之下，稍微遏制住了天權的暴動，與此同時，於強行掌管身體真氣運轉的同時，心神上升，勾動白色空間當中的那一團修為。

  趙離的雙瞳燃起兩簇半透明的幽幽火光。

  背後浮現出九頭鳳凰法相。

  他的心神瞬間升高，達到了開竅境界的強度。

  原本因龐大而顯得雜亂的元氣在神念的作用下被強行收束。

  趙離操控著這些反饋而來的龐大元氣，雙目微闔，心中天權真氣最後一層的口訣緩緩流過，全神貫注，操控著些元氣按照天權的法門，在經脈中流動著。

  這些元氣並不具備屬性，被吞噬同化能力極為強大的天權真氣裹挾著迅速轉化。

  然後化作更多的天權真氣。

  去拓寬穩定氣脈，讓十八條氣脈以丹田作為核心形成了一個內在的整體。

  在各處氣脈的關鍵節點處留下典籍中記載的真氣量。

  這一過程花去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

  最後十八條氣脈全部都被無比充沛渾厚的天權真氣所充滿。

  趙離將最後實在無法容納在氣脈中的那一部分元氣投入了白色空間當中的那一團修為當中，彌補之前撬動修為時對其的損耗，然後操控著天權真氣在體內運轉了三個大周天，才緩緩睜開雙眼。

  不知道是否是錯覺，他感覺自己的五感似乎隨之強化了許多。

  眼前的世界都顯得更為清晰。

  那並非是真的看到了什麼細微的灰塵，或者某些平日沒有察覺到的東西這樣真實的不同，而是類似於透過窗戶看東西，而現在，窗戶上的灰塵被全部擦拭乾淨，前後形成反差所產生的變化感。

  趙離握了握右手，感覺到洶湧澎湃的天權真氣在十八條氣脈之間流淌著。

  這十八條氣脈已經比起之前強行開闢時候寬闊了一倍有餘。

  單純的量上，他體內的真氣已經數倍於第二次前往秘境時候的自己。

  天權真氣從丹田出發，流經周身的氣脈，又重新回到了丹田，形成完美而有力的循環，而每日吐納修行，積蓄內氣這一本該漫長的過程，已經在元氣的反饋之下直接完成。

  當他周身的內氣再度流過一個循環的時候。

  每一條氣脈對應兩處竅穴，共有三十六個竅穴齊齊震顫。

  內氣溢散出部分。

  內部十八條氣脈形成永不停歇的循環。

  而對應於內部的氣脈，這些溢散出的內氣又彼此隱隱聯繫，自然形成了一層無形的內氣防禦層，如同在衣服之外又穿上了一層鐵甲，以天權真氣的特性，足以抵抗刀劍的劈砍。

  就算是同為氣脈境圓滿的對手，也能卸去相當程度的力度。

  這正是天權真氣修行到巔峰時候自然演化的異象。

  主要是為了讓修行者能夠自然而然地踏入開竅境界的修行。

  防禦的效果只是順帶，與六司打基礎的鐵衣扛鼎氣決大圓滿時候的神通類似，但是效果卻絕對在其之上，此刻他天權真氣圓滿，三十六個竅穴已經自然開闢，已經能夠比擬尋常功法的開竅境界初期。

  也是因為這個緣故，姬辛可以在天權真氣圓滿之後，直接修行蒼鸞掠空。

  趙離閉目感應著自己的變化，徐徐呼出一口氣來。

  沒有想到，灰狼還沒有接受傳承，意外反饋而來的雲氣就已經讓他完成了一開始的預想，究竟是為什麼，果然是貪狼所做的什麼事情，在一定程度上，改變了某個具備大氣運之人的命格軌跡嗎？

  也就是說，決定能否反饋的似乎並不只有入夢者本身的命格。

  經由入夢者所直接影響，改變了具備氣運者的命格，也同樣會給予反饋？

  反饋的基本原理是以入夢者作為接觸點，對於人間氣運做出影響，得到的自然反作用嗎……

  趙離屈指敲擊著眉心，心中念頭浮現，又想到那一隻雙瞳碧藍，尾巴仿佛燃燒火焰的幼虎，思緒微微一頓。

  之後讓貪狼再去找找這隻幼虎，弄清楚它是誰。

  至少弄清楚種族。

  既是妖怪，也應該會有名字吧……

  趙離沉吟了一會兒，此刻才看到外面天色居然已經徹底暗淡下來，想到現在貪狼和尤應該已經開始接受傳承，又將意識升上了白色空間，從白色畫卷中，注視著九黎發生的事情。

  此刻尤和貪狼都在一個肅穆的房間裡面。

  房間的整體顯得暗沉，火把燃燒著，照亮周圍呈現深褐色的牆壁。

  在那牆壁上，用古樸誇張的筆觸畫著古代的英雄事跡，所用到的油彩經歷了漫長的時間，已經斑駁，脫落，但是那神韻反倒在時光沖刷之下，越發地靈動而清晰。

  壁畫的主題是一位高大的男子。

  他擊敗敵人，開拓森林，他站在高處，手持長矛盾牌，看著天空中的巨大飛鳥，那鳥兒籠罩在金色的火焰當中，三足金羽，仿佛太陽一樣，而壁畫上的人卻沒有半點的畏懼，昂首怒吼。

  這一個畫面占據了約莫三分之一的牆壁，顯然是畫面上男子最為得意的事跡，也是後人所最為敬重的緣由，趙離看著畫面上，浮在一輪金色火焰中的三足火鳥，略有沉吟——

  「三足金烏？」

  「壁畫上的人曾經和三足金烏對峙過？」

  「如果說這個世界的三足金烏也和我所知道的一樣，不，就算是有著部分類似，那麼這個壁畫上的男人也當可怕了，從壁畫上來看，他似乎成功將三足金烏擊退封印了？」

  「可能存在後人的美化，但是至少『三足金烏被逼退』這一點是真的。」

  「厲害……」

  趙離感慨著，從壁畫上收回視線，打量著這個空間，看到在壁畫下面還有著一面面石碑，上面用九黎文字，刻著畫面上先祖的豐功偉績，許多文字已經被毀去了，斷斷續續，無法辨認。

  上面所用到的文字也與趙離所知道的九黎文字不同，筆觸略有粗狂，其中還有極為明顯的象形文字痕跡，應該更為古老。

  趙離想了想，默默將這些文字拷貝到了白色畫卷上。

  在修行的世界裡，但凡是和古老沾上些關係的都最好警惕些，用來記錄功法，歷史，記錄的文字，尤其是古代文字，某種程度上來說，是極為寶貴的知識。

  尤其是從風化程度，以及壁畫上記錄的畫面來看，這些石碑來自於斷代之前的遠古紀年也有可能。

  太古，上古，遠古，近古，當代。

  遠古紀年在四萬年左右結束。

  標誌性的事件是天地間最後一隻朱厭所引發的大兵災，導致了百族最後一次有記錄的巨大衝突，歷史和傳承斷代，許多事情遺失，尤其是遠古之前的太古和上古之年，已經徹底成了無人所知的隱秘。

  在那個時期，九黎同樣受創嚴重。

  導致其現在所使用的文字和石碑上已經截然不同。

  趙離將這一處秘地中的文字和壁畫都複製到了畫卷中。

  然後繼續打量著，在整個房間的中央有著一個祭壇，上面的石碑最為高大，卻也最為完整，從石料的痕跡，以及上面的文字來看，應該是後來仿造的，上面以九黎的文字寫著九黎秘傳的許多典籍。

  煉神訣也同樣在上面占據了並不算大的一個區域。

  包括尤在內的十幾個九黎少年少女就盤腿坐在祭壇的周圍。

  都閉著雙目，手掌或者輕輕搭在膝蓋上，或者結成法印，放在丹田之上，以各自的方法體悟這一塊石碑，趙離看了看，因為姬辛記憶對於他敞開的緣故，他花時間惡補了這個世界的修行常識，只是略做思考，就明白了上位傳承的真相。

  「九黎的上位傳承，就是近距離感悟曾經的先祖留下的碑文……」

  「內容上沒有什麼不同，但是雕刻碑文的人有著強大的修為，在雕刻的時候，會留下自己的感悟，修行同種功法的後輩，能夠在領悟功法的時候得到莫大的好處。」

  「甚至於能夠從這種類似於傳承的方式中習得更多的神通。」

  「必須有一代代人的努力，有著一個足夠完善，足夠成熟的修行體系，才能夠人為製造出這種不遜色於尋常『奇遇』的寶地，這個就是所謂的底蘊吧……」

  趙離看著這一幕，心中不由為之感慨。

  然後毫不客氣，將這些秘傳統統打包。

  正在這個時候，他突然發現白色畫卷上所顯示出來的畫面有些不對勁兒，一圈圈的白色霧氣匯聚在了石碑上，不斷振盪起漣漪，如同那裡有某種潛藏著的怪物，正在不斷震動，不斷掙扎，使得白色畫卷做出了反應。

  趙離微怔，然後看到尤的眉毛微微皺起，看到那些九黎少年們臉上浮現出來極為明顯的痛苦之色，一個個仿佛陷入極為沉的噩夢當中，面色漸漸蒼白，趙離不由想到之前顯然是被干擾的九黎試煉，心中漸漸下沉。

  難道說，干擾九黎試煉，就是為了防止這件事的出現嗎……

  在這個時候，在最中央石碑上，一個個文字扭曲，如同蟲蛇。

  那些文字就像是獲得了自己的靈性，從石碑上掙扎著脫落下來，然後變成了一個個小人，在地上跑著，它們落在地上，就變成一灘黑水，鑽入火中則化作青色煙氣，自己燃燒起來，那些少年少女們吐息，氣流流動，形成微弱的風。

  那些文字鑽入風中，就潰散成沙土。

  於是此地地水風火齊備。

  石碑上已經是一片空白。

  灰色的煙霧匯聚起來，在那座高大石碑上，形成了一個猙獰的人臉，那人臉張開嘴，大笑著，傳出沙啞卻睥睨的聲音：「天生混沌吾道胎，地水風火起造化，好好好，足足萬年的時間了，本座終於出來了，周玄，黎弼……」

  「本座回來了，我要讓你們付出代價！」

  灰霧鬼臉聲音中滿是怨毒，猛然一吸，地水風火被它吸收入腹部。

  然後它竟直接從石碑上掙脫出來。

  原本以特殊材質製造出的石碑劇烈晃動著倒下，崩潰，消散成齏粉。

  那些齏粉仿佛是養料，被灰霧吸收，容納，原本不斷聚散的灰霧一下變得凝實了許多，竟然已經有了隱隱的質感，隔著白色畫卷，仍舊給趙離一種極強的壓迫力。

  出身於信息爆炸時代的趙離瞬間反應過來發生的事情。

  假死脫身，萬年復活，奪舍重修？

  這是天命主角的模板啊……

  那灰霧在眾多少年身旁飄過，最後停在了天賦最好的尤面前，尤眉頭緊緊皺著，貪狼渾身汗毛乍起，露出森寒獠牙，低吼著看著眼前的灰霧。

  後者直接忽視了貪狼，仿佛徐就不能說話，憋得狠了，暢快笑道：

  「不錯不錯，本座果然天命所鍾，一出來就有這樣上好的容器！」

  「雖然是女子，但是天賦卻絕佳……」

  「正該為我所用，我也算是九黎玄部的老祖，為我而死，算是你的造化了，哼，等到本座出去，重新修行，定然要將那幾個背叛本座的叛徒統統殺死！」

  這一團灰霧上不斷浮現出人臉，似怨毒，似暢快。

  它周圍浮現一個扭曲而無比複雜的法印，就要烙印在尤的額頭上。

  然後就能直接將尤的魂魄內核吞噬，外層則當做偽裝，避開旁人耳目。

  這是極為難以掌握的法術，比起單純的噬魂和奪舍更為高深。

  它臉上浮現從容的微笑。

  而在同時，躁動的貪狼耳邊響起了趙離的聲音：

  「貪狼，吃了它！」

  下一刻，貪狼毫不猶豫張開大嘴，露出兩排森然的獠牙。

  然後一口把那個烙印咬進嘴裡。

  灰霧人臉上的微笑凝固了，它的視線一點點下移，『雙眼』一點點瞪大，看到了旁邊的貪狼。

  貪狼的喉嚨上下動了一下。

  咕嚕……

  那法印直接給吞下，化作一點真靈命魂，和灰狼的魂魄產生了一絲絲聯繫，再繼續深入下去，貪狼就會被奪舍。

  趙離抓住了一瞬間的時間誤差。

  左手握住白色畫卷，右手一抓，

  他在瞬間將貪狼的命魂，連著貪狼『咬住吞下』的烙印，以及和灰狼命魂產生聯繫的灰霧一起抓了上來。

  然後一腳將貪狼本體踹下白色空間，自己也立刻切斷了和白色空間的聯繫。

  拉人，踢人，下線，一氣呵成。

  呵，天命主角？

  萬年老怪？

  不不不，這個在我老家，叫做外賣上門。

  趙離心中吐槽自嘲，以緩解剛剛那極限操作緊繃的神經。

  他的心神上升，感應到了此刻略有茫然，極為憤怒在白色空間著呼嘯著的重重鬼影。

  心念在下一刻傳遞到白色畫卷上——

  功能開啟——

  推演·神通。

  能量消耗——

  白色空間中的一切。

  開始。

  PS:第二更……第三更的話，我儘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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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