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惡魔？】
看到被召喚來的傢伙落地，湯姆恍惚間生出某種疑惑。
那東西有身軀，頭和四肢俱在，但並非肉身——頭是人頭，只不過下巴被金屬嵌入，顯然經過某種改造或者縫合。
人頭向下，骨架與神經都被金屬包裹，連接著同樣是合金製成的粗壯四肢。
四肢異常堅固，有刀也有蜘蛛一樣可伸展的銳器，肩膀上甚至還掛著一副炮盒，裡面載滿炮彈。
它的動力源也極為強勁，落地即發出尖銳的聲音，在封閉的骨房中來回傳遞。
總體上說來，是一個巨大的鐵皮人，只有光頭上有肉。
【？】
影影和蛋蛋也有和湯姆一樣的疑惑。
對於這種類型的惡魔，也許李閱反而比較容易接受——這不就是前世很多科幻作品裡看到的義體改造人嗎？
一看那光頭和紅眼，李閱就莫名生氣。
巧了，鐵皮人也是這麼想的。
【殺掉……強尼……那隻老鼠在哪？肉在哪裡？】
無需解析，這就是一個人類。
或者說……曾經是人類。
李閱可以直接聽到他的心聲。
鐵皮人的眼中散發紅光，迅速掃描了骨房一番，湯姆莫名感知到剛剛與他對視了。
【這是什麼怪夢？我被黑了？】
【絞掉他們吧……】
【惡意+444】
顯然，鐵皮人並不符合「絕對中立的靈魂」這個需求。
在掃描骨房過後，鐵皮人看到面前的影子、蛋殼和骨頭，還有骨牆裡面藏著的人，就爆發出強烈惡意。
一道雷射自紅眼中射來，割開影子。
不是李閱沒有試圖控制鐵皮人，而是他的影子轉幅很小，力量又很大，一時間沒控制住。
影影和蛋蛋沒有動手，因為前面還不確定鐵皮人是否是一根合格的火柴。
「用不了，殺了吧……」李閱無法完成鐵皮人的執念，在被割開的同一時間提醒蛋蛋和影影動手。
骨牢中，電光起。
【電弧這種小兒科……我才是閃電，切碎一切的閃電……】
時間仿佛在鐵皮人身上靜止，他展開手臂和小腿的義體機關，螳螂般的刀划過李閱和影影的身體……
電光石火間，李閱只來得及把蛋蛋推開一些。
這種物理切割對影子惡魔和不可摧毀之極限物質沒用，但切豆腐一樣的腦子可是很利落。
好在李閱無需額外解析鐵皮人，雖然被雷射切斷影子，但依舊罩著惡魔之子的這一邊——在能夠預判鐵皮人動作的前提下，李閱可以直接把蛋蛋移開。
【太慢了……太慢了……這三隻老鼠太慢了……】
「當！」
半靜止的時間中，刀刃切割過影子，卻未切開影影的身體，推著那顆蛋砸進背後的骨牆。
骨牆上鑲嵌的魔狼之牙只在鐵皮人的合金上留下一道劃痕，至於「流血」效果也全然無用，因為他不流血。
並且魔狼之牙瞬間承受不住鐵皮人的衝擊，原地碎裂。
【硬？砸爛……】
鐵皮人似乎和那顆蛋較上勁，一腳踏在影影的身上，踩出一道凹陷。
【裂開……】
鐵皮人幻想出蛋殼碎裂的模樣。
但見那顆蛋只是變形，鐵皮人極度不滿，肩上炮筒正對那片已經被轟爛的牆，就是一通火炮齊射。
蛋殼碎裂了。
骨牆也被完全崩塌，露出牆後來不及轉換表情的學者湯姆。
【噁心的蟲子……】
鐵皮人螳螂刀一動，割下來那顆腫脹的腦袋，順手絞碎。
時間依舊緩慢，鐵皮人終於轉身，準備料理背後的影子，和那個被影子推開、逃過一劫的骷髏頭。
本來準備一腳踩碎骷髏頭，但鐵皮人卻在踏上去時，被骷髏頭一個頭撞，把合金的腳和大腿撞得粉碎。
骷髏頭被摘開兩半，露出裡面軟糯糯的腦子，又接連撞碎鐵皮人的另一條腿和下半邊身軀。
鐵皮人仿佛變成了餅乾做的，極度脆弱。
【怎麼可能？！】
【我被黑了！】
鐵皮人杵在地上，大腦有些宕機。
「你們看，不行吧？」李閱坐在影王座上，對著鐵皮人指指點點。「這個人就是很暴躁，沒有辦法溝通的。」
「我覺得挺好玩的，這位朋友覺得自己好硬啊！」蛋蛋欺瞞之杖玩得開心，腦子身體蹭上摺疊身體杵在原地的鐵皮人，招呼影影。
「你來試試，你來試試，讓他知道什麼是硬。」蛋蛋已經停適應李閱的腦靈身體了，但還是非常懷念無堅不摧的感覺。
「別玩了，這個不行就殺了吧，換下一個。」影影用顆粒卡住鐵皮人的關節，催促李閱進行下一次的嘗試。
「我改主意了，這人不能毀，這人渾身是寶。」李閱解構起鐵皮人的身體，好不容易找到他脊柱與身體四肢的銜接處。
然後一轉，一提。
鐵皮人的腦袋和脊柱就這樣被抽離身體，掛在半空。
從形狀上來看，非常像一隻眼魔。
「來，幫幫忙，看能不能把他的神經，從這個脊柱裝置上拆下來……」李閱開始一節節拆卸脊柱上的神經和那個能射雷射的眼球，與蛋蛋合力，時不時給鐵皮人的腦子強加自愈，努力做到無損拆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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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鐵皮人的腦子和神經與脊骨裝置完全拆開，掉落在地，連嘴巴都張不開。
同時那腦子腫脹著、增生著——不知道蛋蛋用欺瞞之杖灌了什麼假象進去，折磨得都快發生異變。
【誰在黑我……】
【我亞當·重……】
「亞你個惡魔屁股……」
「吧唧。」
李閱碾爆鐵皮人的腦子，幫他解脫。
骨房裡多了一灘粘液和腦漿混著的東西。
異界魔死了。
【就這？】
學者湯姆蹲在骨房外的牆角，飛速在自己的書上記著筆記——學者只看見影子推了骷髏頭一下，然後鐵皮人就開始拼命砸牆，原地不動。
「來，把他的身體給銅勺運過去，咱們的工程師一定知道該怎麼處理。」李閱完成了對鐵皮人身體的解構，叫蛋蛋把它送去工作間，榨乾剩餘的研究價值。
光是李閱能想到的，就是把腦靈裝在這個身體上，咱們藏書庫不也就多個鐵皮人？
能量產就最好，腦系造物也就多一個選擇。
而且那眼球要是能復刻的話，藏書庫就能射雷射了！
李閱非常亢奮，忽然覺得拿惡魔點數開盲盒，也能開出不少好東西。
「那我們……下一個？」李閱上癮。
一聽這話，湯姆揉揉眼睛、撓撓後腦，繼續聚精會神。
「來吧。」影影剛剛都沒什麼發揮，還沒體會到樂趣。
可是蛋蛋澆下冷水。
「哦我親愛的朋友們，雖然我也很贊成這個想法，但是恐怕不行……」
蛋蛋惋惜地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