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出來了……」兩位魔甲騎士率先進入,望著森然的骨房會客室,一時間覺得有點不對勁——這和主人形容的藏書庫……似乎不太一樣?
走過一層長廊不應該是階梯嗎?通往中層和上層的階梯?
兩位魔甲騎士正想著,身後的灰袍和眼魔畸變體也帶著一群蠅蟲走了進來,緊接著身後的骨門閉合,然後消失——李閱實時對骨房會客室進行地形改造,連門都沒給他們留。♤🐍 ❻9Şℍยא.ⓒO𝓜 😾♬
蠅群有瞬間混亂, 擺出了一個巨大的問號。
再之後,他們的注意力就被骨王座吸引了——王座下陷,驀然浮現了一個幾乎占據了三分之一會客室的地洞,然後一個巨大的腦子從地洞中騰騰升起,展露全身時地洞也直接合攏,骨房會客室也重新回復了不進不出的封閉狀態。
同時, 李閱動用「欺瞞」,暫時切斷了蠅群與歐基布基本身之間視野共享,也耗費了藏書庫大量的魔力。
【布迪博格……?】
蠅蟲亂舞,李閱讀到它們內心的驚駭。
四位角鬥士當然也愣住——腦靈之主不是在鬥獸場嗎?那眼前這位又是誰?
而且如果要做個對比的話,顯然這位骨王座上的腦靈之主更像真的吧?那嵌在肉體上的骨骼、那鑲滿魔狼之牙的腦溝、那突兀存在的「重裝猛男」……無一不再提醒著幾位侵入者,他們的厄運出現了。
李閱這次現身沒有使用欺瞞,本體正坐在腦靈之主內部,骨手握緊了欺瞞之杖。
一想到要在藏書庫面對腦靈之主,四位角鬥士都覺得超出了自己的能力範圍,不知該作何反應,齊齊望向身後的蠅群。
李閱的現身達到目的——先聲奪人。
而歐基布基心中驚駭未消——他只能確定今夜參加殺戮杯的是布迪博格,卻無法確定眼前這個是什麼。
難道腦靈之主學會了分身?還是欺瞞之杖的作用?
歐基布基驚疑不定,李閱也沒有給他太多反應時間,簡單動用欺瞞之杖瞬移了一小段空間,驀然漂浮在了蠅群上空,然後自腦子底部灑下無盡岩漿!
對,先殺掉歐基布基,再慢慢料理四個角鬥士。
蠅群一見熔岩自然散亂,但偏偏在此時地面一動,就像是從下面伸出一隻碗狀的手,自下而上托起了整片蠅群, 逆著岩漿主動湊了上去,完成了一次對蠅群的洗禮。
當碗被岩漿盛滿,內里的蠅蟲黏連著嗡嗡浮上、爆開,即將被清剿一空;與此同時,四位角鬥士也迫切地想要斬斷土碗解救主人,但魔甲騎士的武器被「重裝猛男」阻攔,眼魔的各種光線則全部落到了觸手的吸盤之內,把觸手染成了五顏六色。
【這是什麼……熔岩……可惡……】
歐基布基一陣紊亂,知道只能靠自己的力量脫身,於是蠅群裹成了一個拳頭,圍繞著核心處一隻紅色的蒼蠅不斷翻動,硬是要在岩漿中撞出一條路!
而在紅色蒼蠅突出岩漿、即將回復自由之時,李閱則即時驅動「亡靈詠嘆」抓住蒼蠅,毫不猶豫地動用「凋零之刺」,滅殺掉那隻紅色蒼蠅。
蠅群覆滅。
四位角鬥士只見到腦靈之主掀開皮肉釋放熔岩,緊接著一道烏光從腦溝中射出,將主人的紅色凋零……
【太過強大了……】
李閱一出手即是最強手段, 配合藏書庫權柄、欺瞞之杖再加骨劍, 瞬間斬去了入侵藏書庫的首腦, 只留四個將死的角鬥士。
從歐基布基進入骨房會客室,再到他死去,一共也沒用上幾秒鐘,這就是權柄持有者在自己戰場上的壓倒性優勢。
李閱嚴重懷疑,當初要不是布迪博格療傷用了藏書庫全部的魔力,想要在上層殺掉他……簡直是不可能的任務。
四個角鬥士呆立原地,像是被奪去了心智;李閱緩緩飄落到他們身邊,不說話,就靜靜地看著,看著那眼魔畸變體,像是在欣賞一個擺盤。
兩位魔甲騎士感受到了極大的威脅,下意識握緊了手中的武器,而緊接著就發現,自己被腦靈之主「吞掉」了。
他們雙手就被「魔狼之牙」割破,造成了流血效果,李閱覺得這也許就是他們註定的死法,便直接把他們夾在了腦溝里,大嚼特嚼。
怪人拼圖的強度不是魔甲騎士倉促間可以攻破——很快,在魔狼之牙的擠壓下、裝訂線的束縛下,魔甲騎士自腦溝中爆血、血盡,被噬盡了血肉,滴滴答答地落在骨房的地面上。
那聲音似乎在敲擊著灰袍與眼魔畸變體的靈魂,引得他們內心急劇波動——兩位擅長肉搏戰的魔甲騎士,就這樣被腦靈之主吃了?
灰袍與眼魔畸變體再不敢有任何動作。
「啪!」李閱驅動腦靈之主,吐出魔甲,像吐幾片瓜子皮。
「歐基布基……想怎麼樣?」李閱終於不再沉默,向他們傳念。
「對不起……我們是奉命行事……歐基布基大……歐基布基想要侵吞藏書庫的權柄……」灰袍與眼魔畸變體辨無可辨,扔下了那一包儀式材料,儘量撇清關係。
「哦……」李閱繞著兩位角鬥士漂浮,「那現在呢?你們想怎麼樣?」
「呃……我們……打擾了腦靈之主的休息……罪該萬死……我們這就離開……」眼魔畸變體立刻道歉,眼珠亂飄,卻看不到任何可以出去的通道。
「你怎麼可以離開?」李閱停在了眼魔畸變體的面前。
「不可以……嗎?」眼魔透過面前大腦子的皮層,在裡面發現了更多亂七八糟的骨骼、牙齒與線,就連垂死一搏都不知道該以哪個為目標。
「你是我的眼。」李閱準備把眼魔包起來慢慢殺,直到掉出「畸變之眼」——反正這貨身上眼睛這麼多,一個一個眼睛捅爛,應該會增加掉率吧?
當然了,最主要的原因還是李閱想泄憤——好不容易安排明白的藏書庫,血腥迴廊就這樣被攻破;好不容易收服一個可用之才加拉瑞克,結果就被他們拆得連屍體都找不全了?
「你是想要鬥獸場全力來攻打藏書庫嗎?」灰袍見李閱一直沒有出手,以為還有談判的可能,「放,放我回去,我會向主人稟告我所見到的,平息我們的衝突……」
而李閱與他們的對話,其實只是在豐富惡魔圖鑑。
「不,你不會,你只會帶著更多的蠢貨,更努力地攻擊藏書庫,就像博德科利那樣。」李閱依然記得「奴隸主」臨別時怨憤的情緒與惡意。
別的不好說,李閱也把腦靈的記憶力用在了「記仇」上,頗具天賦。
李閱說著,觸手齊動,先是將灰袍石化,再扭成一地爛泥。
「我跟你拼了!」眼魔畸變體知道時日無多,終於鼓起勇氣反抗,然後突然發現天黑了。
李閱用觸手包裹住眼魔畸變體,遮住了所有的眼睛;觸手的縫隙間,不斷有骨劍或者骨刺刺入,一顆顆捅破了畸變體的眼球。
觸手開始被各種顏色暈染,那是眼魔畸變體無力的反抗;李閱就這樣機械式地捅著,還沒等到惡魔圖鑑的提示,突然發現腦靈之主的腦溝里掉出來了一塊頭骨。
「主人?」
「您是在幫我報仇嗎?」
「還是在玩?」
加拉瑞克湊了幾片碎骨,努力碰撞出咯咯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