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暖面色一冷,嘴唇緊抿。
「你跟來做什麼?」
「別誤會,是我叫他來的。」
林晚站出來,急忙解釋道。
林晚並不知道顧暖和趙嵐以前的糾葛,下意識的以為顧暖是不認識才這麼防備的。
「小暖,趙嵐人其實挺好相處的。」
林晚在中間遊說著「他的性格很爽快,心思也不複雜,我想著都是認識的朋友,無名組織也是個好的去處,他是有異能的,你」可不可以試著接納一下?
最後一句話,她沒敢說出來。
因為,她突然就意識到,小暖明天人就要走了
顧暖深深地看了眼趙嵐,並未過多提及什麼,只是淡聲道「你覺得好,那就讓我跟著就是。」
一旁的上官睿,卻看出了兩人之間那有些微妙的氣氛,但他選擇了閉嘴。
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事。
他可不想去惹一身腥。
幾人腳程很快,到無名組織的時候才下午四點多。
所有事情都處在準備狀態。
篝火也還未升起。
大瀝帶著人上前來,話還沒說出口,臉上的笑意就揚了起來,「你終於回來了,我真怕你今天不來,老大會殺了我。」
「她可捨不得,畢竟你可是她的得意部下。」顧暖調侃了句,幾人打了聲招呼,隨後就去了四樓。
她人走的時候,人就在顯示屏前忙活。
現在人都回來了,人還在那裡忙個不停。
好似都沒有休息過。
顧暖拖了椅子,坐到時令身旁。
「老大,休息會兒吧」
「宴會馬上就要開始了,難道你不想下去轉轉?」
時令瞥了眼她,繼續著手頭上的事情,「那你不下去湊熱鬧,來我這裡做什麼?」
敲著二郎腿,顧暖搖晃著腳尖,懶懶散散地說「我這不是跟你說好了嘛,咱們要一塊下去的,大瀝帶著弟兄們。」
「難為你還記得這事兒,都以為你忘了呢。」
這話怎麼酸不拉幾地?
揉了揉鼻子,顧暖小聲嘟囔「我明明都按照約定回來了,怎麼還挑我的刺兒啊」
一個冷冰冰的眼神飛過來,時令放下手頭上的工作,雙手環胸,一副審視的意味。
「你說什麼不如大點聲,我年紀大了耳朵不好使。」
年紀大耳朵不好使
明明才十幾歲,顧暖在心裡吐槽著,面上卻是一副嬉皮笑臉的表情。
「沒說什麼,大瀝問你什麼時候下去,他好安排宴會開始的時間。」
問的話被岔開,時令也沒生氣,神色有些冷漠地看著她。
「你想什麼時候下去?」
「當然是現在啊。」
她也想跟大傢伙好好玩一玩。
「那就現在,走吧。」
話音落下,人站了起來。
顧暖挑了挑眉,跟在後頭一起下去。
反正大瀝只說讓她來問,時令給出了答覆。
也算是完成了他交給她的任務吧
走到二樓。
剛好和上樓的大瀝撞上。
看到人的那一刻。
大瀝都懵了下。
趕緊掉頭跑下去。
讓人把篝火給點燃。
燒烤和火鍋也都燃起來。
吉他彈奏起來。
大家本來就是在等時令下樓。
一聽說開始。
歡呼聲高漲。
氣氛瞬間被炒熱!
時令在周圍轉悠著。
大瀝跟在後面,小聲和顧暖嚷著「不是,你咋不跟我吱一聲?我是讓你上去問她,不是喊她現在就下來。」
雙手一攤,顧暖也很無奈。
「是啊,我是問她什麼時候下來。她問我,想什麼時候下來,我就說現在。誰知道她一聽,立馬站起來說,那就下來這事兒不賴我。」
「你們背著我嘀咕什麼呢?」
兩個腦袋都快要挨在一起,時令眼中划過一絲不悅,上前一腳插在中間,扭頭瞪著大瀝。
大瀝被瞪心一縮,撓著頭腦勺。
滿眼的不知所措。
顧暖環著時令的脖子往那邊拽,「好啦好啦,咱們去吃好吃的,你就別再為難人大瀝了。」
時令抓著顧暖的手臂,嘴裡哼哼唧唧的。
像個幼稚的小孩兒一樣。
走到篝火旁,找了個位置坐下。
白天的天兒熱得要死,晚上冷風陣陣。
圍在篝火旁,也別有一番滋味。
不遠處,一個小兄弟正拿著一大串肉串,挨個分發。
到了時令這裡,直接一把全給了出去。
絲毫不敢留。
顧暖都納悶了。
時令一個十幾歲的少女,是怎麼擁有這麼大威懾力的?
不過,想這問題,也想不出個頭緒。
她也沒去過多糾結,開開心心的吃著時令分給她的肉串,隨意張望著四周。
休息一整天的君沐和紅眸,又換了身衣服。
混跡在人堆里,和上官睿和符立他們打的火熱朝天。
沒有半點架子。
趙嵐也找了地方窩著,沒什麼精氣神的樣子。
顧暖這猛地想起,今天中午的時候,林晚在看到張清安還活著時,竟然一點驚訝的表情都沒有
全程表現的都十分淡定。
這未免也太奇怪了吧。
顧暖掃了一圈,最終在角落裡找到了人。
「我去跟林晚說點事兒。」
和時令打了個聲招呼。
她站起身,往那裡走去。
吹了下凳子上的灰,坐下。
她斟酌一番措辭過後,才開口說
「你有什麼想問的嗎?」
林晚掀了掀眼皮,勾唇一笑。
「我可算是知道,為什麼當初你會再三跟我強調,張清安不是心思簡單的人了因為你也經常被他戲弄,對不對?」
握著肉串的手一緊,顧暖嘴唇微動,「我也沒想到他為了躲避刺殺,會研發出一個人工機械人,可能這話路落在你的耳朵里,有替我自己開解的意味」
今天,她其實有很多可以動手的機會。
都給她有意無意的錯過了。
可能是因為,她覺得已經殺過一次了。
這個人在她心裡,也就等於是死人一個了
但這樣的話,顧暖是萬萬不敢說給林晚聽的。
「沒有,你不要這麼想。」
林晚搖了搖頭,「今早我去匯力基地就聽說了,張清安研發的人工機械人騙過了所有人,你都沒能區分出來的人工機械人,想必一定極其逼真」
「你說得對,他的手段的確不是我們這些人所能比擬的。」
「其實在知道他被你殺死的那一刻,我就已經把所有仇恨都給放下了,所以在知道他還活著時,我多少感覺有些複雜,但也還好,並沒有到不能接受的地步。」
說這話時,林晚的表情很是淡定。
甚至可以說,冷靜的有些過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