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陰涼牆頭下一等就是一個鐘頭,鐵門才緩緩打開。
一個健碩的男人站在鐵門旁,眼神銳利地瞥過來,音冷如冰「二位,張先生有請。」
男人周身冷冰冰的氣質,與這艷陽高照的天,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顧暖隨意地瞥了眼男人,這人一看就是生面孔。
看來,張清安知道請不動她之後,就找了別的異能者。
壓下心中的想法,她攬著陳小魚走了進去,跟著男人穿梭在一棟棟樓宇間。
七繞八拐好幾棟樓之後,在一棟建築前停下。
推開一扇門,又爬了七層樓梯。
穿過走廊繞到另一邊,又推開好幾扇大門,才終於走到了張清安的辦公室外頭。
男人全程面無表情,一手背在身後微微躬身,做出一個「請」姿態。
「張先生就在裡面,請吧。」
顧暖抬腳往前走,陳小魚作勢也要跟上,卻被攔了下來。
男人板著張撲克臉,冰冷地說「張先生只說見這位女士一個人。」
顧暖蹙眉,「那我也不進去了,我們本來就只是來拿一樣東西,拿了我們立馬就走。」
說完,她拉著陳小魚轉身就離開。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大門開了。
「來都來了,這麼著急走幹什麼?」
張清安一身剪裁得體的深藍色西裝,頭髮顯然也是精心打理過的,劍眉豐宇,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使得眉宇間陰柔氣少了許多。
他側身而站,一手握著玻璃門的扶手,眉頭挑了挑,「進來聊聊吧,你不是來陪陳小魚拿東西的嘛。門鑰匙在我這裡,你想拿走不得付出點誠意?」
顧暖回頭看了一眼陳小魚,又看向了張清安,眼底閃過一絲顧慮和猶豫。
陳小魚沒有錯過那抹神情,他急忙的開口「顧暖姐,也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不拿也沒有什麼影響,咱們在這兒耽誤的也有一會兒了,我們回去吧。」
其實,他遺落的是一張合照。
一張,有著爸爸媽媽和妹妹的合照。
之前他私下找了張叔叔好幾次,可是每次都被張叔叔搪塞過去。
他本想著這次無論如何都要拿回來,可是一看到張叔叔以此為要挾,要求和顧暖姐單獨聊天,他突然就覺得,照片也不是很重要了。
他只要,顧暖開開心心的。
不要為了他,勉強自己。
反正照片拿回來,人也回不來了。
每次看這照片,他都覺得心猶如被針扎一般。
所以,要不回來也沒關係。
顧暖看著張清安笑得一臉勝券在握,又轉頭看著陳小魚一副著急回去的模樣。
小魚從來不會執意做一件事情,能夠跑這麼遠,也想要來新未來拿東西,必然是有什麼重要的寶貝被張清安給扣下了。
「小魚,你在外頭等我。」
說著,她便走了進去。
張清安瞥了眼陳小魚,露出了一個十分燦爛的笑容,無聲地做出了一個口型。
身側的雙手攥緊,陳小魚緊緊抿住唇。
他認出來了。
說的是謝謝。
張叔叔可真卑鄙!
「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我今天會來,是嗎?」顧暖手上捧著一杯水,驟地抬眸,直直地盯著對面的人。
「不不不,不是知道你今天會來,而是知道你總有一天會來。」
張清安給自己也倒了杯水,大刺拉拉地仰坐黑色真皮沙發上,修長的大長腿交疊,翹著二郎腿,十足的貴公子做派。
「只要陳小魚還在你身邊,你就一定會來的。」
「你到底扣下小魚的什麼東西?」
沒急著回答,張清安仰頭喝著水,性感的喉結滾動,半杯水下去,他才將杯子從嘴邊拿開,勾唇一笑,打著啞謎「對他而言,應該算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珍貴的東西吧。」
傾身將杯子放下,顧暖面色不虞,「我沒有功夫和你在這一直耗下去,把人家的東西還給他。」
「古人有云,求人就要有一個求人的態度。」
張清安忽然起身,坐到了顧暖的身邊,舉止輕浮的挑起她的下巴,「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顧暖眼睛半眯著,將那隻手「啪!」地拍開,「你的手段還真是越來越卑劣了呢。」
「承讓承讓,我也只不過是為了活命。」
手背都被拍得發紅,他不僅沒有往後退,反而挪著屁股挨得更近。
驀地湊近,一股若有若無的幽香飄來,顧暖皺著眉頭往後仰,上下打量了番,無語地吐著槽「你一個大男人,噴香水幹什麼?打扮得跟個花孔雀似的。」
精心打扮近一個小時,卻被喜歡的女生說成是花孔雀,張清安臉色肉眼可見的沉下去。
「不好看?」
「不好看。而且香水不是我喜歡的那一款,有點刺鼻。」
「麻蛋!」
張清安惱羞成怒地站起身,三兩下將西裝外套給脫掉,扯松領帶,擰開襯衣兩顆扣子,袖口的扣子也給解開,雙手擼了一把頭髮,從頭到腳整齊的裝束瞬間變得有些凌亂。
髮絲垂落下來,零零碎碎地耷拉在額間,領帶松松垮垮的,菱角分明的鎖骨若隱若現,光潔精壯的小臂露出來,看起來比原先整齊時的模樣,更為好看誘人。
有種說不上來的勾人。
眼前的人莫名其妙發瘋,顧暖被嚇一跳,起身就要離開,身側的手卻被猛地拽住,狠狠地一甩。
身體慣性下,她又跌坐回沙發上。
還不等起身,一道陰影就籠罩了下來。
一隻手撐在沙發背上,一隻手擒住她的下巴,張清安眼中的光忽明忽暗地閃爍著。
目光相撞,顧暖看清了對方眼中自己的倒影。
同樣的,她也看到了那團幽暗的火。
視線緩緩下移,張清安的視線停留在那抹紅唇之上,手指狠狠地摩挲而過,帶著點懲罰的意味。
大拇指扣著她的牙齒,似乎想探進去。
顧暖眼中閃過羞憤,張嘴一咬,隨後奮力將人推開,「腦子有病就趕緊去看看,少在我面前發瘋!」
大拇指直接被咬破了皮,圓珠大小的血珠冒出來,張清安直接將手指含在嘴裡吸吮著,他笑得一臉奸詐,「你可真狠心吶,把我手都給咬破了,這你要怎麼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