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樓之上,忽然出現一道身影。
背光而站,萬千月光傾倒在他的周身,猶如天神降臨人間,美得不可方物,月光將他本就清冷妖艷的容顏,襯托得更為貴不可言,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潛伏在暗處的顧暖,在看到這一幕時也不免愣了下,但很快便反應過來,收斂心神鎮定下來。
美是美,卻是個沒心的惡人。
顧暖心中冷漠的這般想著,握著銼刀的手也愈發的緊了。
言鏘屍骨未寒,她必須要替他報仇。
那站在高處的身影,一雙灰白色的眼睛飛快掠過低處,像是在尋找著什麼東西。
僅僅只是片刻間,便定格在了顧暖位置所在的對面。
他幾個跳躍間,便從一個又一個的屋頂,跳到了葉家別墅天樓。
站定於一個制高點,泛著冷意的眸光似隨意的掃過,確認周圍的位置之後,仰著頭嘶吼著,怪異且尖銳的尖叫聲如聲波一般傳開!
顧暖匍匐在牆邊,調整著狙擊槍的倍鏡,她所用的全部槍枝和手榴彈,都是當初在b市基地那邊,和人去搶劫別墅時,在秘密地下室搜尋到的。
用到至今,都還有一半之多。
她打算在大後天走的時候,盡數送給時令大瀝他們。
一是想給個人情,讓他們更加盡心地照顧顧一一和陳小魚。
二則是,她想給時令一個禮物,一個可以保護自己的禮物。
雖然她知道,一個研究能源的專業人員,不會缺少自保的武器,但她還是想送。
她相信,送出去的心意,總歸是不一樣的。
就在調試完倍鏡之際,遠處地面上窸窸窣窣的響動聲又一次響起,顧暖微微側身探頭去瞧,地面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喪屍。
實在很難想像,葉颯到底是怎麼讓這些喪屍這麼悄無聲息進來的,在喪屍進來時,站在高處的葉颯忽然之間消失了。
六腳爬行的喪屍率先爬上鐵門,將前腳伸進鎖孔里,扭動了幾下。
鎖聲驟響,門開了。
房門的鎖,也是如法炮製。
喪屍嘩啦啦的全湧進房子裡頭。
寂靜的路道上,只有稀稀拉拉幾個喪屍的身影,連個巡邏的軍隊都沒有。
太安靜了。
一切都安靜得過了頭。
顧暖皺眉,隱隱感覺不對勁。
這未免也太順利了。
葉家可是基地內負責安保軍事頭頭兒,自家附近怎麼可能連個安保小隊都沒有,而且之前就有被喪屍襲擊過一次的經歷按理說,不應該這般鬆懈才對。
就在顧暖這般想時——
爆炸聲轟然響起!
在寂靜的夜晚顯得尤為突兀,震得她頭皮發麻。
將飛絮的心思拉回來,她舉著望遠鏡,朝葉家別墅窗戶觀察著。
爆炸聲還在繼續,此起彼伏的。
但沒什麼規律,時而好幾聲接連響起,時而過了好一會兒才會響起。
透過紅外線望遠鏡,她可算是明白了。
葉家原來早就利用紅外線感應器,在別墅內埋好了陷阱,只要感應到有生物靠近,就會觸發炸彈爆炸。
看著一隻只喪屍在屋子裡被炸成一灘肉泥醬,烏黑透著紅的血濺灑在玻璃窗上,顧暖全程沒什麼表情,極為快速地轉動著望遠鏡,尋找著葉颯的身影。
拋開言鏘的殺恨不談。
朋友一場,她自然也希望他能大仇得報。
她是個懦弱的,沒本事,下不去手弒殺她本該殺掉的人。
所以,她希望葉颯能夠做到。
可整棟別墅的窗戶都查找了個遍,也沒尋找到葉颯的身影,顧暖就知道,他肯定是去了別處。
而唯一能夠見到葉家的人,就只有葉家軍事基地大本營!
顧暖二話不說,將狙擊槍收進空間裡,飛身前往葉家軍事基地。
她以前聽言鏘說過,葉家軍事基地在別墅區更後的地方,是匯力基地最里最深的特殊地區,那裡每時每刻都有軍隊在巡邏,維護著治安秩序。
聽說那裡,還住著兩個官方的大人物。
只是在她剛剛試著靠近特殊地區時,身上便聚集了好幾個紅點,與此同時,地面還有一個人拿著喇叭喊
「做什麼的?!」
顧暖只能被迫迫降到地面。
身穿軍綠色,頭戴帽子的人走過來,將其上下打量了一番,語氣冷冷的,「大晚上的,來這裡做什麼?」
顧暖眨了眨眼,眼中透著清澈的愚蠢,臉不紅,心不跳的瞎編「我剛從別的基地來到這裡,聽說異能者在華山研究院那裡登記在冊後,可以免費領取一百貢獻點,所以我這才想著趕緊來登記了,好有貢獻點租房。」
那人又打量了一番,帶著探究的口吻問「你是什麼系異能?」
「攻擊系的,電和飛行。」
一邊說著,顧暖像是怕人不相信,還給演示了下。
在又聽又看之後,那人明顯態度好了很多,語氣也跟著溫和下來,「華山研究院不在這邊,這裡是特殊軍事基地,普通人不能擅闖,否則被開槍打死的,不過念在你頭一次又是迷路的情況下,便」
那人還十分耐心的指了下右邊,「看到那邊藍白色的建築了嗎?」
顧暖裝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連聲道謝。
那人似乎很受用,連連笑著擺手,「不用不用,快去吧,華山研究院一天二十四小時都有人在值班的。」
又道了幾聲謝,顧暖足尖點地飛走了。
看著離去的身影,那人萬分感慨的嘆氣「老天爺可真不公平,有的人一項異能都沒有,有的人卻能一下子擁有兩種嘖。」
離開特殊地區的入口後,顧暖神情瞬間陰霾下來。
麻蛋!
被利用了。
葉颯怕是站在葉家別墅最高處,隨意一瞥時便看見了她。
知道她找不到人,就必然會跟著來到特殊地區的葉家軍事基地,而在她被所有狙擊槍瞄準,吸去大部分關注的那一刻,他便可迅速掩耳盜鈴的偷摸進去。
太狗了!
真的是太狗了!
在飛往華山研究院後,又打個掉頭,回到特殊地區入口的對面,不過這回她沒有靠太近,而是選了一個相對較遠的地方,重新架起狙擊槍,調整好倍鏡,靜靜的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