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暖腳趾抓地，反應過來自己動作太過誇張，有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她緩解尷尬的摸了摸後腦勺，「沒有，不是，那啥……」
本來是一個簡單的抬手動作，去不料讓林晚看見了她鎖骨上的咬痕，紅里透著青，看著還很新。
林晚看向她的眼神，頓時變得有些玩味，二話不說一把將人拽到房間裡，面對面坐著。
「說，老實交代，你是不是昨晚在外頭幹了什麼虧心事？」
「沒有，我哪會。」
林晚冷笑，「你有本事正眼看我，別眼睛瞟得跟個水珠子似的到處亂竄。」
顧暖「……」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林晚與顧暖齊肩並排坐著，「說說嘛，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
顧暖抿唇，過了好半響，「昨晚我和秦峰霆在一起。」
林晚一臉的「我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神情。
「不是，你幹嘛這個眼神？」
林晚撇嘴笑，「其實，你恐怕都不知道，你看向秦峰霆的眼神，和看著其他人的眼神不一樣。」
「我是不知道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既然你最終沒有選擇和他在一起，就說明你心裡邊有個過不去的坎，而且那個坎兒肯定不淺。」
顧暖低著頭，看著自己的掌心。
林晚側頭看著她，「你打算怎麼辦？」
「除了分手，還能有其他的辦法嗎？」顧暖從掌心挪開視線，深深的無奈，「反正除了這個，我是想不到其他的解決辦法了。」
林晚欲言又止，但最終還是沒說什麼，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事情怎麼處理，只要你覺得不後悔就行。」
顧暖起身，要出去之際。
林晚開口了。
「對不起。」
顧暖微微側身，皺著眉頭沒聽懂，「你跟我道歉做什麼？」
「哎呀……」林晚撐著手往後仰，「之前，我不是勸你試著接受老言嘛，現在……反而讓你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顧暖微微一笑，「事情的本身是由我來決定的，跟你的遊說雖說有一定的關係，但並沒有起到決定性作用，所以你不必自責，想開一些。」
說完，她打開門，卻忽然想起另一件事情。
「張芊芊前幾天進城來了，對吧？」
此話一出，並沒有得到回應。
好似，林晚根本沒有聽到一樣。
顧暖聳了聳肩也不在意，隨口說著「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你們要想把事情做成功，最好不要輕易放鬆警惕，因為……張清安是個硬骨頭，沒有你們想像中那麼容易啃下。」
林晚扯著嘴角，露出一抹嘲弄，聲音變得有些飄渺，「成與敗，也就這兩天的事情了，小暖，要是我們輸了，你可不可以替我收屍……」
「不可以。」顧暖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你要好好活著，好好的活著。」
林晚緘默。
但她知道，如果真到了那天，小暖會的，因為小暖的心比任何人的都要柔軟。
重新把門打開，本來以為言鏘已經不在了，沒想到人還站在那裡。
言鏘話還未說，眼中就已經蘊起了笑意，「你吃晚飯了嗎？要不要一起去食堂吃一頓，我們好幾天沒有一起吃過飯了。」
顧暖有些不忍直視，言鏘越是這樣，她拒絕的話就越是說不出口。
她無法想像，這樣溫柔且陽光的人，在聽到那樣殘酷的話時會是怎樣的心痛和難過……
言鏘看出顧暖的不對勁，率先開口問「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想和我說呀？」
顧暖咬了咬牙，眼睛一閉，心一橫，彎腰鞠躬「我……對不起，我們分手吧！」
言鏘滿臉愕然，往後退了一步。
他嘴角的笑還殘留著，像是在嘲笑著他這些天的異想天開，那抹笑容轉瞬間變得有些僵硬。
天邊夕陽漸漸西沉，一縷縷的光暈傾斜在兩人身上。
明明空氣中浮動著燥熱的因子，言鏘卻感覺到了徹骨的寒冷。
「是我哪裡做的不對嗎？還是說我哪裡讓你覺得不自在不開心不快樂了？我都可以改的，只要你說出來。」
他嘗試著挽救這段如夕陽一般即將西沉的戀情，臉上的表情幾乎讓人覺得他快要哭出來。
顧暖慚愧的低下頭，「不是的，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和你在一起我很開心很快樂，感覺很自由。你真的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正因為你是這樣頂好的人，我才要實話實說，是我辜負了你。」
前些天都還好好的，為什麼今天突然就變了個樣？
言鏘捕捉到一絲不對勁，「是不是昨晚發生了什麼事情，才讓你有了想要和我分手的念頭。」
顧暖乖覺的點頭。
「什麼事情，你說。」
顧暖緊緊抿著唇，不肯說。
那種事情說出來，她覺得太羞辱人了。
言鏘三兩步上前，抓著眼前人的肩膀，在兩人靠近時，他看到了隱在衣領下的吻痕……
他瞳孔震驚的一縮，步伐釀鏘的後退，嘴唇微微哆嗦，「所……以，你…你是因為這個事情才……」
顧暖趕緊攥緊了衣領，咬著嘴唇羞憤的說「對，昨晚我喝了酒，之後的事情……變得有些一發不可收拾，等我醒來已經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言鏘撐著牆壁深呼吸好幾口氣，才勉強冷靜下來，冷聲質問「和誰？」
顧暖舔了舔唇。
看到她這樣的反應，言鏘還有怎麼猜不出來的，他扯著嘴角，痛徹心扉的笑著說「所以，哪怕你人到了我身邊，你的心也依舊還在那個人的身上，是嗎……」
這話好似是在問，又好似沒有。
可能他本身，就不太想要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