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在幽暗封閉的房間裡,一切都好像沒有了意義,就連時間流逝都感受不到。
顧暖盯著天花板的眼睛散而無神,腦海中思索著出去的辦法,手上的鐵鏈是密碼鎖,材質也很特殊,她試過用異能,或是叫紅眸出來都沒有用。
一籌莫展之際,外面傳來了動靜。
顧暖迅速閉上眼睛,裝睡。 ✥
鑰匙叮叮噹噹的響聲傳進來,再過了一會兒,門開了。
秦峰霆走進來,端了水盆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浸透帕子又擰乾,擦拭著顧暖每一寸的肌膚,像是在對待一件極為珍貴的珍藏品,細緻且輕柔。
在為其換衣服時,他叫了另外一個女人進來。
穿戴好特殊病人服,秦峰霆又走了進來,端著一碗粥坐在床邊低頭吹拂著,隨後將調羹遞到她的嘴邊,「這是我親手為你做的皮蛋瘦肉粥,你以前很愛喝這個,嘗嘗。」
顧暖睜開眼睛,扭頭錯開調羹的靠近,眸冷如霜,「秦峰霆,你該不會真的想關我一輩子吧?」
調羹在粥中攪和著,瓷碗與調羹碰撞出清脆悅耳的響聲,秦峰霆頓感索然無味,把一碗粥放到一旁,自顧自地說「看來你不喜歡喝,我下次換點別的,你有什麼想吃的嗎?」
顧暖忍無可忍,咬牙切齒地怒斥「你到底要關我到什麼時候?!你個瘋子,趕緊放了我!」
秦峰霆仍舊是那副清冷自持的模樣,根本不為所動,扶著她坐起來,「你想不想上廁所,我帶你去好不好?」
顧暖額頭上的青筋跳了跳,「秦峰霆,你鬧夠了嗎?」
「我沒有鬧。」秦峰霆冷然的神情有了一絲動容,他的嘴角微微抿起,「暖暖,我說過,我會用一輩子來證明我是愛你的,所以你為什麼會想要離開我?」
顧暖不屑的嗤笑,「你只是為了滿足你的私心而占有我,兩個人的愛情是應該建立在互相尊重上的,而不是向你這樣單方面把我囚禁,限制我的自由。你以為這樣,我就會對你重燃舊情?那你就錯了,我只會更加的厭惡你,甚至憎恨你。」
秦峰霆脫下外套,斜側著身子躺下,手掌撐著腦袋,眼神和大手在她的臉上遊走,最終停留在她的唇瓣之處,大拇指指腹有一下沒一下的摩挲著。
「暖暖,我已經沒有辦法了。我也想和你擁有正常美好的愛情,可是你總是顧慮太多,因為這因為那的拒我於千里之外,我為了能夠將你占有,只能想出這種辦法。」
氛圍因著秦峰霆的舉止,竟變得有些旖旎曖昧,顧暖將嘴唇抿緊,打破這詭異的氣氛,她側頭看著他,眼底一片清明,「這個世界上本就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夠如意的。因為你不如意,所以你就要讓我也不如意,是嗎?」
「我獨占你一個人,相同的,你何嘗不也是獨占了我一個人。」
顧暖皺眉。
這個傢伙在說什麼?
「我不會放你走的,你就死了這條心,永遠的和我在一起吧。」
秦峰霆不欲和她糾纏,轉頭離去。
落鎖聲再度響起。
顧暖躺在床上,聽著腳步聲逐漸遠去,周圍再一次安靜了下來。
安靜到她甚至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她有些無奈地閉上眼睛,下腹傳來脹痛,連忙閃身躲進空間裡去解決三急。
把肚子裡排乾淨,顧暖心情好了些許,從衛生間裡走出來,就看見化作人形的紅眸。
開口便問「你是真心想要離開那個地方嗎?」
顧暖白了一眼,「你這純純就是廢話。我拿條繩子給你拴住,哪裡都不讓你去,你心裡會舒服嗎?」
紅眸沒聽出被懟的意思,反而沉思了片刻,認真且誠懇地點了點頭,「這樣確實挺難受的。」
「其實你這個也簡單,只要你躲在空間裡,讓他找不見人,那麼喜歡你的一個人,一看見你不見了自然會慌,等到這些鐵鏈都撤掉了,你再出去不就好了。」
顧暖眼睛一亮,「這個主意不錯誒!」
紅眸舔著臉笑,「那我能有什麼獎勵嗎?」
「獎勵?」顧暖睨了一眼,「耳巴子要不要?」
他當初想弄死她換取同伴幸福安樂的事情,她還沒找他算帳呢,這齣點主意就張口要獎勵,蹬鼻子上臉說的就是這厚臉皮的傢伙!
紅眸訕笑,「呵呵,我就開個玩笑。」
還不等顧暖發話,他搖身一變,化回原形展翅飛了出去。
客廳靠窗旁放著一把搖椅,上頭盤踞著一條純白的蛇,顧暖走近蹲下,食指輕點了下那顆玲瓏小巧的腦袋,「你啊你,到底要睡多久啊?」
她有好多事情想問君沐,可這傢伙卻始終沒有醒過來,而她最近一次見他還是在夢裡。
顧暖轉頭走出房子,看著小軟和綿綿,以及狂狼三隻狗,在野草地上追逐玩鬧,好不歡快的樣子。
她這次回來,秦峰霆包括其他人,都沒有提及小軟和綿綿兩個小傢伙的去處,恐怕在他們的心目中,這兩個可愛的傢伙早就因為各種意外去世了吧。
畢竟這是末世,不是太平盛世。
也是一個連人立馬去世,都變得稀疏平常的世界。
狂狼一身黑色的毛髮,在空氣中肆意飄揚著,紅眸有空就會給三個小傢伙打理梳洗毛髮,也正因為有他,才使得顧暖就算沒在,它們也依舊健健康康的。
顧暖去書架上翻了本言情,又洗了幾個水果,坐在果樹底下看著書,她兩年多以前栽下的果樹已經有五六米高,坐在下方納涼再合適不過。
紅眸在空中飛了好大一圈,迴旋飛到顧暖頭頂的果樹上,腳爪抓著果樹的小枝幹,抖了抖羽毛翅膀,「主子,等你出了那個地方,我想出去兩天。」
「去做什麼?」顧暖明知故問。
這個世界上,能夠讓紅眸牽腸掛肚的也只有孟姍了,紅眸會說出這樣的話,有很大的可能也是想去見孟姍。
「我感受到了我同伴的氣息不對勁,我想去見見她。」
顧暖聞言沒再多問,心中卻暗生詫異。
她之前見到孟姍過一次,那人開著汽車,衣著光鮮亮麗,過得不是挺好的嘛
不過好奇歸好奇,顧暖並沒有摻和進別人恩怨的想法,更不想和孟姍有任何交集。
對她而言,孟姍就好比菟絲花,需要攀附強大的樹枝才能夠生存下去,若是心思單純,只想找個依靠也就罷了,但偏偏孟姍又不是個肯安分守己的,這樣的人遲早會鬧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
她可不想沾一身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