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暖收起銼刀,攥了攥拳頭,跨步走上前站定。
「小客人叫什麼名字?」男人興致勃勃地看著跟前的人。
反正都進了敵方陣營,再危險也危險不到哪裡去了,顧暖索性放開了性子,用腳從旁邊勾過來一根凳子,擦了擦上頭的灰,一屁股坐下。
顧暖翹起二郎腿,從兜里掏出一把花生,腳尖懸空地晃悠著,「你真的是b市基地的喪屍王?看起來不太像。」
男人瞥了眼那晃蕩的腳尖,看著顧暖悠悠閒閒,一副完全不怕的樣子,明明剛才還警惕的像只容易受驚的小老鼠,現在倒是挺放鬆。
無聊的日子實在枯燥,難得遇上個有趣的,男人起了想逗弄的心思,聞言勾起一抹淺淡的笑容,「哦?~那依你之見,你認為喪屍王應該是什麼樣子的?」
「尖嘴獠牙,渾身惡臭,反正不是你這樣的。」顧暖胡亂地扯著,「花生殼放一下哈,你不介意吧?」
男人微微挑眉,未作回應。
顧暖權當他答應了,一顆接著一顆的花生殼掉落在紅木茶几上頭,剝出來的花生塞嘴裡,隨口問「要不,你跟我交個底兒,要怎麼樣你才會跟我走?」
「你很有趣。」男人笑得很冷,不答反問「方才在空中盤旋的那隻鳥也是你的吧?」
顧暖聞言點了點頭,見男人願意和她扯閒話,她順勢往下接「對啊,好看嗎?」
「好看,但——」
男人忽然站了起來,顧暖抬眸去瞧,紅綢睡袍朝兩旁展開,露出裡面豐滿且結實的肌肉,蓬勃生機得讓人難以置信。
紅木茶几驟然被掀翻,零零散散的花生殼滾落在地上,男人的大手驟然伸過來,顧暖豁然站起後退,消失的銼刀重新出現在她手上。
就在男人襲擊過來的一瞬間,她瞄準時機,閃身飛到他身後,正要朝著後腦下手——
卻不想男人的脖子直接來個一百八十度的扭轉,顧暖驚嚇一瞬,銼刀扎入男人的後背,隨即迅速縱身後退,拉開足夠能與之對抗的距離。
男人以超出人體正常柔軟程度的擰著胳膊,一用力將插入身體內的銼刀拔出來,隨手扔到地上。
銼刀掉到地上發出「叮噹」一聲。
身後忽地出現響動,顧暖扭頭去看,一頭似五行爬蟲生物的喪屍,貼在破碎的窗口那兒,一雙綠油油的眼睛死死盯著她。
顧暖擰著眉頭,一把銼刀從手中脫落飛出去,喪屍順勢一躲,緩緩朝著裡面爬進來,顧暖往旁邊退著。
男人也在這時攻了上來,顧暖咬了咬牙,選擇暫時撤退,飛速朝著樓梯口奔去!
卻不料此舉正中男人下懷,他長手一撈將其脖子緊緊捏在手心裡,狠狠推靠上牆壁。
後背猛地撞在牆上,顧暖疼得皺起了眉頭,男人卻一臉興奮地欣賞著女人的疼痛的眼目,紅唇微微抿起,一抹邪魅妖艷的笑容似血紅的曼珠沙華般綻開。
「好看,但沒你好看。」
明明都被對方拿捏住了命脈,顧暖卻絲毫不怕,嘴邊颳起一絲笑意,「是嗎?可是我覺得你更好看一些,美得就如同天上的仙子一般。」
男人的面色由疑惑轉為恍然大悟最後是大喜,美艷的桃花眼半垂,星眸也幽暗了下來,大手覆上唇,低低地笑出聲,「你真的很有趣。」
顧暖淺淺點頭,「謝謝誇獎。」
說著她有趣,那隻大手的力道卻逐漸加深,勢要將其活活捏死。
脖頸的青筋因缺氧而凸起,顧暖的太陽穴也隱隱脹起來突突地跳著,臉色越發漲紅,眼底也泛起血絲。
看著眼前人嘴角的笑容淡下去,男人愈發興奮,眼中閃爍著瘋狂的眸光,暗啞的嗓音似蠱惑人心的邪魅妖精「求我,我就放過你。」
原本痛苦的要死的顧暖,聽到這句話卻笑了,嗓子被掐著,她只能發出如破風箱的笑聲,盯著男人的眼神也充滿了戲謔。
這個人根本不怕死,這是男人的第一直覺,不知為何手上的力道莫名鬆了少許,卻不料人在下一刻直接消失在了眼前!
男人愣神一瞬,瞧著空空如也的手心,心頭划過異樣的感覺,轉身環顧四周,還不待他細想,後背突然爬上一股冷意。
他飛速向側方跑,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子彈朝腦門射來,男人只能用胳膊擋下那枚子彈,迅疾彎腰躲避著流彈的攻擊。
好半響子彈的攻勢才堪堪停下來,男人狼狽的從廢墟中站出來,臉色陰沉的快要滴出墨汁來,髮絲不規則的散亂著,絲質紅綢上沾了些許灰塵,讓他看起來有種凌亂美。
槍早已收入空間,顧暖揉了揉脖子上發紫的掐痕,跨步走上前去,悠然甩著手中的繩索,「怎麼樣?願意跟我走了嗎?」
男人死死盯著顧暖瞧了半響,迅即嘴邊暈開一抹笑意,「你的名字告訴我。」
顧暖略帶諷意的笑著,「告訴你,你就願意跟我走了?」
「考慮一下。」
顧暖眉頭一挑,「顧暖。」
潛意識告訴她,這個男人不好惹。
不過,帶去匯力基地過後便交給新未來,剩下的事情就與她無關了。
「你要帶我到哪裡去?」
「匯力基地,有人以條件交換,讓我帶你去你那裡。」
男人沉默了片刻,「意思也就是說,不是你想找我?」
「那還用問?」
顧暖未經思考便懟了過去。
男人的眼眸深深,叫人看不出真實情緒。
「行,我跟你走。」
日子實在過於索然無味,陪這個小客人玩玩也無妨。
林晚看著被捆住手腕的美艷男人,愣了愣,湊到顧暖身旁小聲的叨叨「你確定這是喪屍王,而不是美男子?」
果然,震驚長相的不止她一人,顧暖心裡默默這樣想,不過還是抽了幾分心思回答林晚「要不讓他給你喊幾個喪屍來試試?」
「不不不,不必這麼麻煩。」林晚一臉震驚,連連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