匯力基地,華山研究院後方,稀稀拉拉地聳立著幾棟住宅。
「少爺,您回來了。」管家九十度躬身站在玄關處,旁邊還站著個膚如凝脂,細柳腰的女人。
「嗯。」
秦峰霆低下身子換下掉鞋子,穿上居家拖鞋,一邊走著一邊解著衣服扣子,沿著旋轉樓梯往二樓走去。 ✯
「阿霆,你回來啦,」張清淺強撐著臉面,走上前柔情似水般地看著秦峰霆,嬌滴滴地說「我親自下廚做了幾道菜,要不」
話還沒說完,秦峰霆大步流星地上了樓,話都不願與這人說。
「呵。」
一聲細微的嗤笑聲傳來。
張清淺一愣,朝著聲音出處看去,卻只看到了管家的背影。
張清淺眼眶微紅,輕咬下唇,她的丈夫出去忙了一天回來,卻連個眼神都不願給她,管家也是明里暗裡地給臉色看。
她可是張氏製藥集團的千金大小姐,新未來掌舵人的妹妹,明明在沒嫁給秦峰霆之前,她心心念念的就是這個男人。
可是結婚兩年,他從不和她說一句話,到最近更是瞧都不想瞧。
到底是為什麼,會走到這一步?
她嚮往的是婚姻生活不該是這樣的,這中間一定是哪一環出了問題。
不行,她要回家找母親!
張清淺在這個家沒有什麼存在感,哪怕是連夜離開也沒任何人在意。
二樓轉角第一間房內。
秦峰霆走到洗手台前洗了個手,隨後走到床前坐下,拿起一把小刀和一個蘋果,慢條斯理地削著。
一旁的陪護見狀將病床搖起來,在秦老爺子背後放了個枕頭,隨即走了出去。
看著秦峰霆一言不發,死氣沉沉的樣子,秦老爺子惋惜地嘆了口氣。
「小川,如果外公沒有生病就好了,那樣的話你也不會」
秦峰霆把削好的蘋果放進秦老爺子的手上,簡言「吃。」
秦老爺子咬了一小口,可口的蘋果進入嘴裡只覺得食之無味,沒有胃口地放到一旁,復又問「小川,小顧那事兒怎麼樣了?」
提到顧暖,秦峰霆的眼中閃過一絲光亮,多了一些許生氣,「她回來了。」
「是嗎!」
秦老爺子來了精神,撐著床墊坐直身子,像個長輩一樣的關心著「小顧那丫頭怎麼樣啊?失蹤兩年一定吃了很多苦頭吧,你這小子可要好好對她,多關心關心她,她要是缺什麼就從家裡拿了送過去。」
秦峰霆頓了一下,眼中的光黯然失色,搖了搖頭,「她不記得我了,我的關心對她來說是種困擾,我只能保持一定距離以免嚇到她。」
秦峰霆趴在床沿,整個人都有些頹然。
秦老爺子看著他一手扶持長大的外孫,心疼得緊,皮肉鬆弛,長著老年斑的手,輕輕地放在長成大人的外孫肩膀上拍了拍,像是哄著小孩子一樣。
秦峰霆身軀一震,心酸隨著鼻翼翕動蔓延至全身,眼眶有些發澀。
「我很想問她這兩年都去哪裡,為什麼不聲不吭就離開了,然後又一聲不吭地回來,並且將我忘得一乾二淨。」
「外公,我真的好怕。」
「她會不會這次回來了過陣子是不是又會消失不見,她從以前就經常做一些很危險的事情,我真的,我真的很想拿個籠子給她關起來,哪裡也不准去,這樣她就只屬於我一個人。」
秦老爺子靜靜的聽著外孫的喃喃自語,半晌沉沉地嘆了口氣,「小川,先動心的一方先輸。愛情就是這樣,酸甜苦辣都得嘗試個遍。
「當初在a市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你動真感情了,但小顧那丫頭雖然喜歡你,但人家很理智,你啊從一開始就輸了。」
一滴晶瑩滑落,秦峰霆沉默了片刻,抬起頭來轉身出去了,臨走時不忘把門帶上,「外公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
秦老爺子看著門口那兒,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
人生從來就沒有一帆風順的,孩子。
回到房間裡,秦峰霆背靠在門上,緩緩滑落坐地上,周圍靜悄悄的,他一心沉寂在自己的思緒中。
「咚~」窗戶邊傳來響動聲,將秦峰霆飄遠的思緒拽回來。
他也是這一刻才注意到早上出門前關好的窗戶,此時大開著,皎潔的月光撒進來,夜風吹動著深灰色的窗簾,邊角隨風而飄,盪起陣陣漣漪。
恍惚之間,秦峰霆好似看到了一抹人影,一時間後背緊繃,警惕心起,掌心蓄起異能,以極慢的速度靠近窗邊。
待到窗邊一瞧,卻又什麼都沒有,秦峰霆並沒有因此掉以輕心,將窗戶關上拉過窗簾,擋住外面的月光,左右檢查著可能會藏人的地方。
床底,衣帽間,洗漱室檢查下來,沒有發現什麼異狀,現在只剩最後一個地方他的專用書房。
書房的門只能從他的房間內打開,秦峰霆動作很輕的將門推開,摁下牆上的燈,書房裡亮堂起來。
人站在門口,眼睛掃了一圈,正要準備進去時,頭頂的燈驟然熄滅。
身處黑暗,秦峰霆迅速做出反應,將後背緊緊貼在牆壁,睜大眼睛讓自己儘快適應黑暗。
乍地,一陣白皙的燈光一閃而過,眼睛被晃了下,秦峰霆下意識抬手遮擋,危機也在這一刻降臨。
朔風般逼近的壓迫感,耳邊響起毒蛇般的低吟。
「你到底是何方神聖?」
秦峰霆根本來不及辨別那道聲音,迅速往一旁躲開,隨手抄起裝飾用的花瓶,朝著那抹黑影砸去!
卻被很輕易的就避開了。
顧暖與黑夜融為一體,神色不明的看著臨危不懼的秦峰霆,這個人很有魄力。
來都來了,不如就讓她試試身手如何!
顧暖從腰後抽出兩把銼刀,絲毫沒有要手下留情的意思,劈頭蓋臉的沖秦峰霆下死手。
危險接憧而至,身處黑暗中的秦峰霆受阻,手上只有個花瓶,擋了兩下就被對面一腳給踢開了,他只能連連後退到窗邊。
「嘩啦!」一聲,窗簾被拉開。
微弱的月光照進來,秦峰霆眯著眼,在看清來人時,不禁征愣住。
「暖暖你怎麼怎麼是你。」
望著滿地的碎瓶片,秦峰霆忽然想起花瓶一事,就如以前一般,急急的抓起顧暖的手,仔細的檢查著。
「你有沒有哪裡受傷?那個花瓶沒有傷到你吧?」
顧暖淡漠的抽回手,強行壓下心中躁動的情愫,自己是會對這個男人痛下殺手的,她決不允許任何因素干擾她!
「秦先生,就算我們兩個是男女朋友也是兩年前的舊事了,現在我失憶什麼事情都不記得,所以對於你貿然靠近的舉動,對我來說很困擾。
關於男女朋友的關係,就此作罷,以後也不要再提。
所以請你不要再做一些折辱身份的事情,下次再見,我們便是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