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場中多是阿諛奉承的閒談,顧暖聽了幾句,只覺得索然無味,起了想離開的心思。
條地,喬方海從人堆中走出來,直朝這邊而來。
喬方海忽略掉一旁「不相干」的人,頗為欣慰地拍了拍秦峰霆的肩膀,「你小子有福,討得清淺那樣的好女孩兒,要好好珍惜人家,不准欺負她。」
秦峰霆英眉冷豎,面冷如霧地扯開喬方海的手,薄唇微抿,眼神冰冷至極的說「我的事情你少管,我是絕不可能和張清淺訂婚的,這個爛攤子你自己收拾,現在我們要回去了,至於其他的,我回頭再找你算帳。」
說完,秦峰霆拉著顧暖的手腕,當即就要離開會場。
今天到場的都是些有身份有地位之人,喬方海雖有心想上前將那個逆子給帶回來,但卻拉不下去這張老臉。
其實,喬方海更怕事情鬧大,難以收場,索性就任由秦峰霆去了。
在喬方海看來,張家如今發展太過迅猛,不懂藏拙,鋒芒太露並不是件什麼好事,但很顯然張有道還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
看來,他喬家與張家千金的婚姻,還是得再考慮考慮才行,萬不可草率下定論。
兩人在要出去時,被三名保鏢給攔截住。
為首的墨鏡人,雙手背在身後,腳與肩同寬,神情冷酷地道「宴會還未結束,請秦先生莫要為難我們。」
秦峰霆冷聲質問「誰允許你們這麼做的?」
「是我吩咐的。」
張清淺扭著婀娜小蠻腰,裸露在外的香肩似削成的白玉,腳下踩著細高跟的鞋子,款款走到秦峰霆的跟前,柔情蜜意地注視著今晚即將成為她的男人,眼裡是化不開的甜蜜。
「阿霆,待會我爸爸就會向眾人宣布我們訂婚的消息,而且我還有禮物要送給你,你不要著急著走,陪陪我吧。」
秦峰霆眉毛憤怒地豎起,像只暴怒的獅子,溫文爾雅的眼眸,燃起火來格外的可怖,如同優雅的貓忽然尖叫著露出尖利的牙。
秦峰霆很少會與人紅臉,大多數時候他的臉上都是沒什麼表情,哪怕是百萬項目出錯,他依然可以做到面不改色。
可現在他真的生氣了!
他是真的懷疑,張清淺是否知道禮義廉恥四個字怎麼寫!
張清淺看著秦峰霆生氣的樣子,屏住呼吸,伸手去拉他的袖子,卻被一把撥開。
秦峰霆面如寒霜,「張清淺,你這樣做並不會讓我高看你一眼,只會愈發覺得你很廉價,我勸你自重。」
猶如冷水澆身,張清淺的臉色陡然變得僵硬無比,頭皮一陣酥麻,怔然地呢喃,「廉價」
媽媽說過,喜歡一個人就要不惜一切手段得到手,她沒有做錯啊。
因為,爸爸媽媽不就是這樣在一起的嗎?
「這是最後一次警告你,給我好好聽著——」
秦峰霆的眼眸寒射出厲色,「我們絕無可能,你早該死了這條心。另外我想強調一點,是我自願倒貼顧暖的,請你不要再去騷擾她。」
張清淺慌亂地搖著腦袋,期期艾艾的眼中含著最後一絲期待,「我不信阿霆,你在和我開玩笑對不對?
我們小時候明明很要好,為什麼你會喜歡上一個又土又不會打扮的女人,卻不肯喜歡上我,家世地位學歷,我哪點不比她強!」
「可你不是她,你的好也與我無關。」
話音落下,秦峰霆帶著顧暖離開了這裡,徒留張清淺一人,像個傻子一樣站在那裡。
張清淺氣得鼓起腮幫子,心裡又羞又氣,臉色晴轉陰,陰狠地盯著秦峰霆和顧暖兩人的背影。
阿霆,我那麼喜歡你,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
顧暖這根攪屎棍,我說什麼也不會放過的!
「怎麼樣?」
張清淺轉身看著自己的親哥,眼睫輕顫隱下陰狠,閃過濃霧的茫然,沒有反應過來,「什麼怎樣?」
張清安嘴邊噙著一抹笑,但那笑里卻沒有半點溫度,「你借我的手想除掉顧暖這件事,還記得嗎?這是我專門為你安排的,怎麼樣,滿意嗎?」
心裡像打鼓似的咚咚直跳,張清淺看著眼前神情冷漠又陌生的男人,她心裡一顫,貝齒輕咬了下唇,「哥,我是你的妹妹啊。」
「是不是,你們心裡清楚。」
張清安扔下這句話,從內部通道離開了。
客人們喝酒的喝酒,閒聊的閒聊,宴會一派和氣,並沒有幾個人注意到宴會出入口那兒的動靜。
穿著雍容華貴的張夫人走到張清淺身旁,看了眼張清安離開的背影,「宴會還沒結束,小安他這是要去哪裡?」
「媽,哥他好像」張清淺神色慌亂的抓住張夫人的胳膊,突然湊近,小聲說著自己剛才發現的情況。
張夫人附耳上前,隨即扯了扯肩頭的白色網點披肩,淡定地道「這件事我會和你爸爸說,你不要再過問。
哦對了,我怎麼沒看見小霆啊?你爸爸正找他來,要宣布你們訂婚的消息呢。」
張夫人慈眉目善地笑著打趣自家女兒,手腕抬起時紅玉手鐲隨之下滑,手指點了點張清淺的鼻頭,「哎呀呀,我的小淘氣終於要成家了,我可算是能少操點心了。」
張清淺挽著張夫人的臂彎,心痛如刀絞,淚眼婆娑地吐著苦水,「媽,阿霆帶著顧暖那個賤人離開了,他不肯與我訂婚,還說我很廉價。我不要再喜歡他了。」
張夫人眼有陰霾,秦峰霆這個孩子她可以說是看著長大的。
那孩子從小頭腦聰明,才思敏捷,是一等一的好苗子,怎麼在接觸顧暖這個女人後就大變了樣。
敢這麼說她女兒,簡直找死!
不過話又說回來,導致這一切發生的根源都是那個叫顧暖的女人。
只要除掉礙事的傢伙,再為兩個小年輕製造點機會,還怕感情修復不了?
張夫人眼睛微微眯起,把張清淺的手拉下來,溫柔地道「乖乖,我相信你心裡是有主意的,你只管放手去做,有任何後果我都會替你兜著的。」
這番話宛如清爽的涼風吹過,把張清淺的難過和不安都吹到了九霄雲外,她在媽媽的鼓勵下,重振旗鼓地振作起來。
張清淺的臉好像綻開的白蘭花,笑意寫在她的臉上,溢著勝券在握的愉悅,「媽媽,你說得對!那我去了!」
張夫人含著柔意目送張清淺離去,待到人不見,臉上的慈愛剎那間消散,眼眸轉而變得涼薄。
女兒想要得到的東西,她這個當母親的當然也要推波助瀾一番,喬家這條船她們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