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南下之路10
實驗室外，血流成河，已經變異了的張院長，從地下二層往上走，見人就殺，鋒利的指甲輕易的劃開那些毫無防備的研究員。
1號停止了聊天，她用精神力觀察著這個明明是張院長的臉，卻跟3號一樣發瘋的男人。他殺人了。
1號看向玻璃外，趙理沒有回來。她的心開始劇烈地跳動。鑰匙！她取出自己空間裡的那張工作卡，顫抖著將卡按在感應區。
不對，沒有權限！這卡沒有辦法開這扇門。
她瘋狂地在室內走動，突然將精神力再次往下鋪開，張院長的實驗室的防護終於有了縫隙。
是門，他的實驗室的門大開。她看到了2號小男孩的屍體，看到了6號一直到10號的屍體，趙理不在，但是整個房間都充斥著他的氣味。
地上一攤血污與扯爛的衣服邊有張沾滿血跡的卡。她盯著熟悉的卡上熟悉的號碼。絕望的看著它。
不知道過了多久，可能是幾分鐘，又可能是幾十秒。
躺在地上的2號動了動，1號的心如擂鼓，她試圖用精神力覆蓋他的腦部區域。
他只是失血過多，心臟仍舊在微弱地搏動，異能者的恢復能力驚人。
他緩慢地爬了起來，撿起地上的卡片，一步步走了出來。
地下室隔絕異能者的設計，讓她的精神力極其艱難。
他終於走到自己的實驗室門口，時間仿佛過去很久很久，她屏住呼吸，卡從門外的感應區輕輕一按，門打開了。
她看著近在咫尺的自由！心裡突然平靜了下來。
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她的內心充滿了對這個世界的感激。
實驗室里有葡萄糖與外傷的藥物，她小心地替他包紮好，給他餵了葡萄糖。讓他躺在研究院的休息室里。
現在外面應該比實驗室更加危險了吧。不如讓他待在這裡。
她看了他一眼，異能者的恢復能力很強，估計要不了多久，這個孩子就能生龍活虎起來。
她先下到地下三層，把看起來奄奄一息地5號給放了出來。
沿途地面上血跡斑斑，現場慘不忍睹。
好幾個都是1號經常看到的面孔，她見過他們微笑、罵娘、抱怨的樣子，現在都成了不會說話的屍骸。
一直到了一層，整個一層的大樓已經成了修羅場，暴雨中，張院長姿勢古怪地將室內所有的屍體一一搬到室外。
整個世界在雨水的包圍下。
5號突然轉身看向1號：「1號，你不是很討厭這個城市裡的人嗎？我們把他們殺光怎麼樣？」
1號看了他有些不高興：「我不叫1號，我叫陳韻！」
「這個不重要，1號，我們聯手，這場雨就是他們的安魂曲！」5號原本有些佝僂的背脊突然挺直，俊美的面容上透著一絲瘋狂的笑意。
「這個很重要！」1號抬起頭：「我叫陳韻！」
她轉過身，往雨中走去：「我不會阻礙你殺人，但也不會幫你，我要去找一個人，我們再見吧。」不知道為什麼，明明之前被關起來的時候，她很喜歡5號的。
但是，她突然就不喜歡了。
5號盯著她的背影，臉色陰沉，最後看了一眼還在孜孜不倦搬運屍體的張院長，一個晃身往雨中奔去。
一個鐘頭後，雨中的那些屍體一個個爬了起來，它們穿街轉巷，在內城四面散去。
內城，高大氣派的辦公大樓26層頂層，明明暴雨讓氣溫降低，章秘書卻一腦門子汗。
萬向在發著脾氣，暴雨讓天黑的更快，此刻已經快到下午五點了。內城內發生的活死人暴動牽一髮動全身，開始如滾雪球般難以抑制。
警衛隊被下了死命令，不論是否感染，瞄準頭部射擊。辦公大樓的下方，被警衛隊圍了個水泄不通。
辦公大廳內與內城的主要商場外的大屏幕，還在滾動播出萬向的動員演講。
暴雨中，活死人的嘶吼，人類的慘叫，不絕於耳。
外城在天黑之後，護衛隊的金隊長準備砸開彈藥庫的時候，活死人從內城反殺了出來。
金隊長被林副官死死拉住：「隊長，我們逃吧！這麼多弟兄不能白白赴死啊！」內部瓦解永遠最令人絕望。
「艹！萬向這個混蛋！」他雖然懼怕萬向，但是此時此刻，後方竟然失守，他被前後夾擊，要麼死，要麼逃。
本來憑著他們的彈藥存儲對付外城這些活死人綽綽有餘。
他盯著天黑後更加密集的雨，終於揮了揮手：「逃！往東，走側門。」
「好，我這就通知弟兄們。」林副官大喜。
護衛隊排除副隊長萬年，一共1800人，受傷200人，死亡10人，還有1590人。消息一個個傳遞下去。
最後跟著金隊長出來的只有500人。
大雨中，金隊長分不清是雨還是淚。
他們大多數的家人在這裡，不肯走的自然是放不下家人，或者想替這座城市多挽救幾條生命的人。
留下的1000多號人，在夜色里四散開來，回家的回家，打游擊的打游擊。
守城的外鄉人無人約束後，手持簡陋的武器，一鬨而散，奔回各自的來處。
暴雨中，慘叫聲不斷。回家，回家找老婆孩子，找父母，找姐妹，要逃出去，每個人的信念都是如此強烈。
外城的城門已經無人看守。
城破之時，談秋顏終於到了Z城外，看到了黑壓壓的活死人在城門口四處嘶吼狂奔。
偌大的Z城，竟然如此輕易地被打開了大門。
朱魚的青筋爆出，這該死的Z城當權者！
「我們開車進去，能救多少人就救多少人，量力而為，不能逞強。」她看著路燈下如人間煉獄的城門口。
車輛用幻術包裹，朱魚看著談秋顏的舉動，有些不明白。談秋顏打開車門：「你出去看看，就明白了。」
朱魚跳下車，多走了十幾米，一回頭。
眼前空無一物，只有密集的雨，連擊打到大地上的聲音都如出一轍，渾然不知車輛去處。
雨中有人在叫他：「往前走，你摸得到。」
他快走了幾步，伸出手。
等坐回車上後，他的內心已是波瀾起伏，旦旦有些鄙視地叫了一聲：「喵~鄉下佬！」
他低下頭：「旦旦，你在跟我說話嗎？」貓奴瞬間附體，一臉諂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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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